聽着許斌恍如天方夜譚的大話,要一個人去摸哨,李成兵顯得有些生氣的道:“大當家,我知道你年青氣盛喜歡出風頭,但這種事情不是兒戲。一個不慎那是要丟命的!
何況,你是山寨的主心骨,要是今晚你折在這裡,你讓我回去之後如何跟三當家交待?所以,你等下跟在我身邊,攻寨的事情交給我們操辦就成。”
難得說次實話,不被人相信不說,反倒捱了一頓訓。好在許斌知道,這個李成兵是真心對自己好,這才顯得有些不敬的訓斥他。換做其它人,估計根本不敢象李成兵這樣,如同造反般的訓斥身爲大當家的他。
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的許斌很是嚴肅的道:“李叔,你覺得我剛纔跟你們說話的時候,象是跟你們開玩笑嗎?你對我的愛護,我很感動。
但在山寨最爲堅難的時候,如果我這大當家都退縮了,你讓其它兄弟怎麼看待我?而且你試都不讓我嘗試一下,就一口否定我的話,這對我而言也太不公平了吧?而且有狗子跟老杜叔兩個人跟着,你覺得我能出什麼事情?”
再一次見到許斌臉上流露出的那種自信表情,李成兵承認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少當家。他突然有種感覺,那就是今天下午被炮震暈厥過去的少當家,似乎清醒之後就完全變了個人。除了外貌什麼的沒有改變外,氣質談吐跟以前他認識的少當家完全不同。
要不是許斌受傷後,一直由山寨的兄弟看護着,李成兵真的懷疑眼前這個少當家是不是讓別人冒名頂替了。
相比李成兵的阻止,其他小頭目則顯得比較同意許斌做出的決定,他們這些從事土匪行當的老油條。儘管願意遵從許斌的管理,但能跟隨一個真正實力強大的當家人,則更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意思也就是說,此時這些小頭目對於許斌這位新任大當家,更多的也只是口服,而想讓他們心服,就必須拿出點真本事鎮住他們。否則在這種經常遊離於刀尖上行走的土匪小頭目眼中,他許斌也不過是頂着接班人名義上任的大當家,並不值得他們真心實意的敬佩跟隨。
拳頭大才是硬道理,這話放在土匪行當中也同樣合適。一個真正能夠震懾住手下喜歡爭強好勝的土匪大當家,不但需要過人的心計,還必須擁有非同常人的殺敵本領。如果說土匪山寨是個狼窩,那麼這些土匪都希望許斌有能力擔當這個狼窩的狼王。
晚上在山寨中許斌無意中顯露的槍法,已經讓這些小頭目覺得許斌的槍法還算不錯。但身爲山中的土匪,徒手殺敵的本事也必須不比別人差。現在好不容易能見識一下這位少當家的手上功夫,這些小頭目又怎麼可能錯過呢!
說這些土匪小頭目心狠,當然也可以這樣說,畢竟許斌此時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但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許斌做爲這些土匪小頭目的領頭人,如果連他們這些小頭目都震懾不住,又何談帶領他們對抗外敵呢?
小頭目們之所以願意讓許斌去殺敵,考驗他本事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期盼這個年輕的大當家,能夠真正早點成熟起來。畢竟,身爲土匪的他們,如果臨陣殺敵的本領不足,就很有可能在某次出山與別人交手的時候喪命。
與其將來看到許斌因爲本事不行而被別人殺死,還不如趁着晚上情況大半被他們控制的時候,讓許斌儘早接觸這個行當中的兇險也未嘗不可。當成家狗整天被人呵護着,是永遠不可能成長爲笑傲山林的狼王。
這就是土匪行當中鐵一般的規則,你比別人差或者不行,就意味着你將被行業規則淘汰,等待你的下場自然是無比悽慘的。
許斌要想活的久,那就必須無時無刻的強大自身,否則還是趁早下山當個富家翁或者公子哥來的強,當什麼黑風寨的大當家呢?
小頭目們達成的一致沉默,無疑提醒李成兵,這是土匪行當中的許斌必須面對的現實。如果今天許斌連這關都過不了,那他就不配統領他們這些只服許斌父親統領的老匪。
更何況,提出獨闖香爐峰的是許斌自己,這讓小頭目們更加期待許斌的表現。如果許斌真的能做到如他所言那般強悍,相信不光他們這些土匪小頭目會心服口服,其它跟過來的普通土匪對許斌也勢必刮目相看。
似乎也知道溺愛換不來平安的李成兵,最終也只能心一狠道:“行,那我就把狗子跟老杜交給你,如果你今晚能帶着他們二個拿下這香爐峰的三道哨卡。我李成兵保證從今往後,絕不對你的命令提出任何質疑。”
這話李成兵不是對着許斌說,反倒是有意無意的對着其餘小頭目所說。這個動作落到其餘土匪頭子眼中,自然也很快得到一致同意。
這些頭目都同意,只要許斌晚上能夠讓拿下香爐峰上的三道崗哨,從今往後他們對於許斌的命令絕無二話。甚至於將來許斌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坦然面對。這也是他們身爲普通頭目,必須無條件遵從許斌這位大當家命令的殘酷規則。
等的就是你們這番承諾!
對於這些炮頭表現出來的冷酷無情,讓許斌第一次感覺土匪這個行業裡,弱肉強食的殘酷性還真是無處不在。甚至於,他這個大當家都難以脫逃這個規則。
好在出身華夏特種部隊的許斌,通過晚上的趕路已經瞭解到,被他借屍還魂的少年,雖然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但少年平時也經常堅持的鍛鍊,還是給許斌留下一個能讓他發揮,前世當特種兵時三到五成左右能力的身軀。
有了這具素質不錯的身軀,許斌心中暗道‘那麼晚上就讓這幫傢伙好好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叢林殺手吧’!
香爐峰海拔儘管沒有黑風寨座落的大山高,可能夠做爲土匪老巢的山峰必然有其險峻的一面。相比黑風寨的易守難攻,眼前這座香爐峰要想悄無聲息摸上去,多少還是需要費些功夫。更何況,一向就比較膽小的土匪們,那個山寨對於警戒防禦的力量都不敢放鬆。
儘管出發時許斌已經知道,要想進入香爐峰的道路只有一條,只是上山的道路相比黑風寨要平坦一些。可在這條山道之中,同樣擔心許家寨偷襲或者說是擔心其它同行黑吃黑的馬六,愣是在山道上佈置了三道防禦哨。
每道哨卡中,必然不會少於兩個土匪二十四小時看守,一待碰到意外則立即鳴槍,通知山寨中的人做好反擊準備,或者趕緊開溜。
許斌看着天上的月亮幾乎是滿月狀態,可在雜草叢生的山林中,想找條適合行走的路也不容易。甚至於走在香爐峰的上山道路,也有可能驚動那些放哨的土匪。爲此,觀察了一下山道情況的許斌,也只能沿着山道旁小心的向第一道哨卡潛行。
從李成兵手下帶出的二個人,狗子的年紀比許斌大不了二歲,是小時候被許斌父親收養的孤兒,擅長的就是箭術,可謂百米距離內百發百中,也算是許家寨中有名的神箭手。
至於另一位老杜叔,則是山下一破家的獵戶,擅長佈置陷阱。當然二人身上都有一個許斌看中的優勢,那就是他們熟悉山路,尤其是在這大晚上行走山林更是家常便飯。有這二個人隨同,許斌倒不用擔心暴露行跡。
三人以許斌爲首,一路小心翼翼的抵進了香爐峰的第一道哨卡,做爲入山的第一道防線,守衛程度自然要比後面二道嚴密些。爬上一顆大樹的許斌藉助月光以及對方插在崗哨上的火把,很快發現防守這道哨卡的土匪有六個人。
六個人!
要想不驚動後面的哨卡,獨立抹殺六個人,許斌也顯得有些爲難。儘管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可即要保證不驚動山上的土匪,他能夠動用的只有手上的短刀,除此之外別在腰上的駁殼槍根本用不了。因爲槍聲一響驚動了山上的土匪,留給他們的只有強攻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