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
夢嫣然背對着他,面向裡,睜着大大的眼睛。
他竟然真的和艾雪公主圓房了?
剛纔他洗身子,是爲了清洗掉他方纔與那個女人留下的氣味嗎?
噁心!
凌修錦剛剛擡到她腰上,想要去摟抱她纖腰的手,就那樣頓住了。
眉頭緊鎖,眸子一滅,一臉的傷感。
“呼呼……嫣然,你還沒有睡嗎?很晚了,睡吧。”
凌修錦息事寧人地輕聲說着,輕輕地靠近她身子,從後面圈住了她的腰,然後把嘴脣湊到她頸彎處,親了親她的耳垂。
夢嫣然抖了抖肩膀,往裡挪了挪,冷笑着,“你還回來睡幹什麼?直接在公主那屋裡睡不就是了嗎?事都做完了,再回來,你當我這裡是客棧啊。”
刻薄的話,不僅傷着他,更傷着她自己。
“……睡吧。”凌修錦許久才吐一口氣,靜默地平躺在牀外面。
夢嫣然忍不住了,眼淚啪啪地墜落着,她抖着身子,嗚咽着,“嗚嗚,凌修錦,你爲什麼要這樣?你真的很喜歡艾雪公主嗎?難道你對我的喜歡,只能維持這麼短的時間嗎?你原來有苗長鳳我不管,畢竟那是有我之前的事情,可是有了我,你竟然還可以愛上別的女人,你把我放在了哪裡?難道說,你對我的愛,就像是那沙漠上的風,說走就走了嗎?”
“嫣然!”凌修錦心痛地呼喚着她,狠狠摟緊了她,把他的臉,埋在她纖弱的脊背上,深深地吸着她特有的體香,哽咽了,“嫣然,不是這樣的,我求你了,別說的這麼狠絕好嗎?我的心很疼很疼的……”
夢嫣然瞬間僵住了。
她敏感地感覺到,她後背,一片冰涼。
他……哭了嗎?
再也不能說什麼了,夢嫣然就那樣空空睜着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傷心。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修錦了,他心裡已經不完全存放着自己了,是他的心變大了,還是自己在他心目中變小了,總之,現在的他,心裡可以放下好多女人了。
而凌修錦就那樣,死死抱着女孩嬌小的身子,默默地落淚。
不管自己是爲了什麼跟艾雪在一起,總之,他的身體背叛了嫣然。
他覺得,自己比賣身的姐兒還不如。
妓女還可以高興賣給誰就賣給誰,可是自己,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兩個人,明明擁抱着,燃起了兩具身體的熱量,暖烘烘的。可是兩個人的心,卻都冰冰涼涼。
都不知道怎麼睡着的,夢嫣然只知道,她在夢裡,都是遇到了冬季的大雪,那麼冷,那麼孤單,那麼無助。
當夢嫣然醒來時,屋子裡只有一個忙活着的侍女了。凌修錦,沒有在屋裡。
夢嫣然的身體好多了,下了牀,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問侍女,“凌修錦呢?”
侍女明顯受了一嚇,縮縮脖子,“夫人您是說駙馬爺嗎?”
駙馬?……
是啊,修錦現在是虎國的駙馬了。
“嗯,就是他,他幹嘛去了?”
“聽說駙馬去了公主宮裡,大概是給太子殿下去請安奉茶去了。”
夢嫣然的小臉馬上陰下來。
奉茶?哼!不就是向太子殿下宣揚,他和艾雪已經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嗎?無恥!
憑什麼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憑什麼女人要做男人的擺設,讓一個男人享受好多女人?這該死的鬼古代!
夢嫣然吃了點飯,走出屋子。
才發現,這裡的植物跟中原大不相同,有很多都是奇形怪狀的,她原來根本就沒有見過。
“主子,你還好嗎?”
身後,立着一個飄逸的身子。
“啊?”夢嫣然轉臉,馬上笑了起來。
跳過去,抱着人家的腰,上下查看,“哎呀,清兒啊,見到你好高興啊,你好好的啊,我以爲、以爲……”
清兒一臉黑線,“以爲什麼?以爲我被殺死了?切!什麼想象力啊!”
夢嫣然臉上一份尷尬的乾笑,撓撓頭髮,“呵呵,我這幾天沒有見到你,以爲你怎麼了呢,或者你是不管我,自己離開了虎國呢?也未可知啊。”
“我什麼時候也不會拋下你的!”張口就來的清兒,說出去心裡話之後,突然傻了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着自己鞋子,嘟嚕着,“聽說你被太子殿下打傷了?身體沒事吧?太子殿下的武功修爲很厲害的。”
夢嫣然根本沒有細究清兒的話,只是垮下臉嘆氣,“唉,傷已經好多了,只不過背上還有點痛,大概是摔到了筋骨。你也聽說了啊。”
“嗯,聽說了,很擔心你。”
清兒擡臉,看到了夢嫣然一副傷感叢生的樣子,指了指她的背,“我給你揉一揉後背吧?”
夢嫣然點點頭,還是那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清兒一邊輕輕給她揉着後背,一邊說,“其實吧,男人都會有很多女人的,也不是因爲博愛,只不過有權有勢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皇上還都是後宮佳麗三千呢。閔王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在這方面沒有那麼多欲望,可是……他畢竟是男人啊,男人總會有分神的時候……”
不知道這樣勸夢嫣然,管用嗎?
夢嫣然濃長的睫毛閃啊閃的,幾顆晶瑩的淚珠滑下來,“清兒……我很難過的……”
清兒悄悄打量着夢嫣然傷心欲絕的小臉,跟着嘆息,“我知道的……”
“我的心都碎了……”
“嗯……”
“清兒,你帶着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想再見到凌修錦了……”
“嗯好……什麼什麼!”(⊙_⊙)清兒霍然停下手,撐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主子你剛纔亂說什麼呢?你千里迢迢,躲過幾次危機的追殺,才找到了閔王,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呢?閔王一直都愛你的,從當初到現在,閔王都是那麼深的愛着你的……”
夢嫣然長嘆一口氣,幽幽地擡眼看着清兒,一把抓住清兒的手,可憐地說,“清兒,只有你會武功,還值得我信任,清兒我求求你了,帶着我離開這裡吧,不管去哪裡,都比我面對着凌修錦要舒服,你不懂,這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男人,去別的女人那裡,那種滋味……彷彿用一把鈍了的刀,一下下割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