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魯大山和韓梅竟然也來到了飛虎寨,一個代表部隊,一個代表地方,向王金龍表示了衷心的祝賀,並且還帶來了軍區首長親切的問候。見宴席還沒開始,魯大山藉口到醫院看望呂繼英,叫上山娃子和韓梅來到了後山。

魯大山升官了,算是因禍得福!

魯大山帶着隊伍剛一回到駐地,上級就派來了工作組,對當前隊伍中的一些問題做了調查。

最先脫身的是參謀長趙文斌。他是老紅軍,當過營長,反掃蕩的時候隊伍打殘了,成立了武工隊,後來就加入了獨立團,當上了參謀長,身世一清二白。

後來就是魯大山,這與趙文斌的努力有很大的關係。本來魯大山根紅苗正,按理說沒什麼問題,可他與一些武裝勢力不清不楚,還有吃大戶、抗命等惡行,就多調查了幾天。

趙文斌給軍區發了電報,彙報了實際情況,表示剛收編了兩個團的僞軍,軍心不穩,希望魯大山趕快出來主持工作。結果上級定性:魯大山同志立場堅定,只是鬥爭策略有問題。不但解除了審查,還給了一個“挺進支隊”的名號,魯大山順理成章地代理了司令員。

“那得恭喜你!只是不知道你這個司令軍銜是什麼,以後咱們見了應該誰先敬禮!”肖明笑嘻嘻地說道。

“還不都一樣!”魯大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那個政委還好吧!”肖明突然問道。雖然魯大山沒說獨立團發生了什麼事,但肖明上次從韓梅的眼神裡就瞧出了不對。連魯大山都沒了脾氣,劉國良絕對好不了哪裡去。

“那個,他。好像……到軍區學習去了!”魯大山目光閃爍,吞吞吐吐地說道。

“說實話,我雖然不喜歡你那個政委,但憑良心說,人家一個富家少爺,能撇了父母家業,跟着你們吃糠咽菜卻毫無怨言。要我肯定做不到!你老兄應該替人家說兩句話,再怎麼說,人家並沒有對不起你!”肖明心裡雪亮。突然掠過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老肖,咱們是軍人,有些事我還真搞不明白,所以……”魯大山苦笑。看來飛虎寨早就知道劉國良的身世。要不是老首長護着。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但好歹總算把盧喜安留了下來。

“那你應該多向人家學習啊!”肖明指了指病房,笑嘻嘻地說道。對別人的家事指指點點,就算魯大山不介意,肖明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趕快轉移了話題。

“還沒給機會,到時候一定撲下身子好好學!”魯大山終於恢復了點兒本性,臉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惹得肖明一陣大笑。

“你們在這兒傻笑什麼,打擾我們說話!”韓梅推開門嗔怪道。“還不去喝酒,我陪着妹子就行了!”

“賢內助啊!”肖明由衷地讚歎,“知道疼人,還給留面子,世上難找啊!娃子,別忘了,一會兒調過一個班來好好看緊了,別讓魯夫人跑了!”

“那她們吃飯怎麼解決?”魯大山傻兒巴嘰地問了一句。

“放心吧,她們吃得比咱們好!”肖明大笑。呂繼英一直堅持教村裡的孩子們學習文化,最早的都有成家的了,這次受傷,村民們雞鴨魚肉送來了不少,算是便宜了醫生護士們。

婚禮在莊重而熱烈的氣氛中進行,在肖明的提議下,金慧蘭並沒有被送入洞房,而是與王金龍一起坐在了大廳,接受弟兄們的祝福。用肖明的話說,這雖然是王金龍自己的老婆,但更是大夥的嫂子,回頭你們幹什麼咱們管不着,但現在,先要做好嫂子的本分。

提議得到了空前熱烈的反響,山寨上下輪流來到大廳敬酒,王金龍只是禮節性的舉杯淺嘗也差一點兒受不了。當然衆人也沒有放過肖明,一致要求趕快喝他的喜酒,肖明總是笑眯眯地點頭說“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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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叫你們書記來感受一下,說不定她心眼兒就活動了!”肖明笑嘻嘻地對魯大山說道。

“隊伍剛整編完,事兒太多,過兩天還要來一個新政委,以後再說吧!”魯大山其實有點兒心癢難耐了,傻笑着舉起杯,“不過,還是得感謝你老兄,要不是你的安排,恐怕她還不會開竅呢!”

“自己找老婆,還要感謝別的男人,這話怎麼聽着有點兒彆扭呢!”肖明調侃道,連旁邊的林秀青和呂繼祖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奶奶的,咱不是沒有你那麼多花花腸子嘛!再說了,我謝的是人家呂姑娘,曲線救國,你小子懂嗎?”魯大山倒是理直氣壯。

“好了,我還有事,喝了這杯酒,先告辭了,你們慢慢喝!”肖明起身,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朝王金龍點了點頭,出了大廳。

操場上更是熱鬧非凡,最高興的當屬小月和兩個孩子,在人羣中穿來穿去,不時被塞進一口食物,或被灌一小口酒,他們呲牙咧嘴的樣子,惹來衆人一陣大笑。

肖明笑着搖了搖頭,叫上山娃子,巡邏去了。

第二天,山寨又熱鬧了一天,這回是前一天警戒的戰士們。王金龍和金慧蘭親自敬酒,和衆人喝了個痛快,就算正式有了家了。

獨立團,不,挺進支隊,迎來了新政委,是從師部直接派來的,叫孫偉。魯大山一見喜出望外,是自己在紅小鬼時的老戰友,那時好像比自己還矮一級呢。

孫政委倒是沒跟魯大山客氣,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我是看在老首長的面子上纔來的,你小子現在混成這樣也真夠可憐,以後聽我的,保準錯不了!”

“你小子走錯地方了吧?”魯大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孫偉。奇怪地問道,“首長說,給我派個聽話的政委來讓我使喚。沒說弄條瘋狗來呀!”

“瘋狗?你小子纔是喪家之犬呢!”孫偉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看,你跑到人家的地盤上呆着,兩頭受氣吧?我要是你,應該提前下手,把林城佔了,再向西發展。把根據地和軍區連成一片,就是軍區第一號分區首長!現在呢,你小子是不是比那個小李子還矮一頭?”

“去你的吧。老子這是給你們留口飯吃!我要是能做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還有你們混的,還看你在這兒指手畫腳?”魯大山斜着眼看了看孫偉,“既然到這兒了。我也不能不給首長面子!聽話。就老老實實地喝酒吃肉,不聽話,我讓你們仨人天天去挖耗子洞!奶奶的,到了我魯大山的地頭敢直眉楞眼的,還真沒有幾個!”

“想想和你共事,老子就覺着憋屈!好了,權當來扶貧了,誰叫咱風格高呢!”孫偉大馬金刀把桌子一劃拉。“你的酒肉呢?咱們邊喝邊聊,看看以後該聽誰的。魯代司令員!”

酒菜現成,很快就上了桌,魯大山陰笑着說道:“今天先對付着喝點兒,明天我召集人給你開一個歡送會,再正兒八經的喝!”

“什麼,你小子想趕我走?吃了豹子膽了吧!”孫偉驚訝地問,“要不咱倆出去練練,誰贏了聽誰的?”

“你小子少給我裝大頭鵝!”魯大山冷笑着說,“就算不在我的地界上,你也不是對手,說吧,犯了什麼錯誤了?”

“你還別詐唬我,就咱這思想境界,還能犯錯誤?笑話!”孫偉明顯有點兒心虛,哼哼了兩句。

“沒犯錯誤,能跑我這兒當政委?你小子是那塊料嗎?”

“唉,誰讓咱有文化,首長重視嘛!別忘了,當初在學習班的時候,我還是班長呢!”孫偉不無得意地說。

“去,剛入伍的時候,我還是你和小李子的班長呢!現在怎麼樣?聽說你早幾年就是主力團的團長了,怎麼越混越倒退了?你小子再不說實話,咱們以後沒法處了!”魯大山有點兒不高興了。

“這個嗎?老魯,這事我想想就窩囊,你老兄就別問了!”孫偉苦笑。這魯大山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沒什麼正形,心裡卻是楞得很,要是犯了渾還真不知道能幹出什麼來,孫偉初來乍到,氣勢上先弱了三分。

“好吧!以後我罩着你,只要別太出格,誰讓咱是老大哥呢!”魯大山終於找到了感覺。

第二天,魯大山召集各團團長,隆重介紹新來的政委,作爲地方代表,韓梅書記也出席了歡迎儀式。孫偉剛和韓梅握過手,就把魯大山拉到了一邊,“你小子跟我說實話,這姑娘有沒有主?”孫偉急吼吼地問道。

“不好意思啊兄弟,你小子來晚了點兒,以後你就得叫嫂子了!”魯大山洋洋得意。

“長嫂若母,我以後是不是應該每天早晨給她請安去?”孫偉並不失望,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必不必!你小子有那心,每天給你長兄磕一個就行!”魯大山斜着眼看了看孫偉,“你小子不會是作風問題吧?”

“去你的,那怎麼會!”孫偉不自然的笑了笑,“去師部問問,追咱的姑娘排長隊,咱是坐懷不亂!”

“我不怕你亂,我手下有幾個騸牲口出身的!”魯大山眼睛向孫偉的襠部瞄了瞄,不懷好意地笑了。

常縣的駐軍指揮官終於弄明白,那天晚上襲擊縣城的是飛虎寨和八路軍,而且是臨時起意,爲的就是幾支盤尼西林!不由得想哭,又哭不出來:想要就說嘛,哪怕給你送去,何必搞這麼大動靜,雙方臉上都不好看!

無奈,只好把材料整理好,向駐軍長官做了彙報。

駐軍長官不敢隱瞞,又向總司令長官彙報。

總司令長官出奇地平靜,淡淡地說了一句:“問問他們還需要什麼,給他們送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