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答應瞧着這兩個人就要在這重華宮的門口吵起來了,連忙阻攔道:“好了,都別吵了。小畫你忘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了嗎?”
雙答應說完,便是看着翠兒,一臉悲傷的道:“翠兒,眼下你就是如此厭惡本宮了嗎?本宮素日裡對你可是不薄啊。你如何能夠如此對待本宮呢?”
翠兒冷笑道:“雙答應卻是嚴重了,您是答應,是娘娘,奴婢還指望着娘娘您千萬別爲難我們做奴婢的。娘娘此話,卻是想要治翠兒的罪了。翠兒可擔當不起。要說待人,皇后娘娘素日裡待雙答應也是不薄的。可眼下,雙答應不也已經住進了鹹福宮和環嬪姐妹相稱,出入相隨?”
雙答應有些尷尬,上前一步,拉着翠兒的手,哽咽道:“翠兒,我有我的苦衷……”雙答應心裡卻是有千般話想要和翠兒說,可眼下卻是說不出來一句。小畫就在背後虎視眈眈,她也只能夠強忍着。
“娘娘,您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那便請回吧。眼下皇后娘娘沒空見你。”翠兒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冷冷的道。
雙答應的眼淚在眼圈兒裡面打轉,卻愣是說不出來解釋的話,只能委委屈屈的道:“本宮前來並非是爲了求見皇后娘娘,本宮是想要求見皇上。”
翠兒將雙答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看的雙答應心裡直發毛,道:“翠兒,你幹什麼?”
翠兒笑道:“看不出來啊,雙答應這麼快就學會爲主子辦事情了啊。相見皇上,好啊。等着吧。眼下皇上和娘娘正忙着呢,沒工夫見你。”
小畫瞧着這雙答應在翠兒面前實在是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便上前一步說道:“答應娘娘是奉瞭如嬪娘娘的命來請皇上去鹹福宮的。你最好是趕緊去通報,若是誤瞭如嬪娘娘的龍胎,只怕你幾個腦袋都是不夠砍的。”
翠兒不甘示弱,道:“皇上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他。”
小畫瞧着翠兒這模樣,感情是真的不想通報。計上心來,便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吼道:“鹹福宮環嬪侍女小畫,求見皇上。懇請皇上去鹹福宮看看娘娘吧,娘娘腹痛難忍,口口聲聲叫着皇上的名字。”
翠兒一見這小畫居然如此的潑辣,也忍不住變了臉色。裡面的皇上和皇后在做什麼,他們也是心知肚明。可眼下這小畫居然如此大呼小家,只怕要連累的大家都受罪了。
“你住口,你趕緊住口。皇上和娘娘正在歇息,你想找死嗎?”翠兒跺着腳,想要阻止小畫胡鬧。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
看着她在門口跪拜。
正在翠兒無法定奪的時候,鐵心出現了,點住了小畫的啞穴,這才讓小畫安靜了下來。
卻不料寢殿中的月夜魅和夏霓裳都醒了過來,夏霓裳輕輕的推着月夜魅,想要讓他起身,卻無不哀怨的道:“皇上,環嬪肚子不舒服,皇上理應去看看的。”
月夜魅將夏霓裳摟的更緊,一隻手輕輕點着她嘟起的小嘴,道:“朕若是去了,只怕有人的嘴巴會翹到天上去。”
夏霓裳擡頭,瞧着月夜魅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這才肯定月夜魅沒有生自己的氣。有些撒嬌的道:“皇上取笑臣妾,臣妾纔不會那般小心眼兒呢。再說了,環嬪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也是要叫臣妾母后的。臣妾就算不關心大的,也要顧着小的呀。”
月夜魅挑了挑眉,道:“皇后說話總是這麼直截了當,讓人防不勝防。若不是朕知道皇后一顆赤子之心是在難得。只怕朕也要懷疑皇后的居心了。這等話,實在不是一個皇后應該說出來的。”
月夜魅顯然介意的是夏霓裳說的最後一句,不關心大的,也要顧着小的。
夏霓裳笑道:“皇上,臣妾是你的皇后,是你的妻子。若是臣妾在面對皇上的時候都是如此的小心謹慎,步步爲營,那臣妾在這宮中可就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了。若是皇上在臣妾這裡都還要那麼辛苦的端着皇上的架子,那皇上不也是太辛苦了嗎?在臣妾看來,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那都不過是一個職位。在外,是如此。可是回到家裡,臣妾只是皇上的妻子。皇上,也只是臣妾的丈夫。”
夏霓裳這一番話說的十分的動情,月夜魅的心靈被深深的震動了。他沒有想到在夏霓裳的心裡,竟然把事情看的如此的通透。夏霓裳所言不虛,這許多日子裡,月夜魅時常覺得十分的疲憊。不管什麼時候面對任何人,他都說高高在上的帝王。
或許,他果真應該如同夏霓裳所說,將自己身上的包袱,輕輕的放一放了。想着這樣的話,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輕鬆了許多。只是這樣抱着夏霓裳,他就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只是在外面的聒噪的聲音讓月夜魅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可此刻溫香軟玉在懷,月夜魅也不想要去理睬外面吵鬧不休的小畫。
“皇上,去看看吧,就算是去看看孩子。”夏霓裳一面緊緊的抱着月夜魅,一面輕聲的乞求。事實上,她也好想月夜魅能夠留下,卻也不希望讓月夜魅心裡不舒服。一時間場面就這樣尷尬了下來,
不上不下,不左不右。
“你啊,讓朕如何言說?唉……”月夜魅輕輕撫摸着夏霓裳的頭髮,眼眸中滿滿的都是疼惜。
感受着月夜魅難得的溫柔,夏霓裳心中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卻不知道爲何,有一種難言的鬱悶,久久的壓抑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月夜魅在她的脣瓣上印下輕輕一吻,輕聲道:“霓裳,等着朕。”
夏霓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着月夜魅的身影就已經朝着門口走去。
夏霓裳的淚緩緩滑了下來,幸福來得太快,就不像是真的。就像天空中閃過的絢麗的煙花,美的眼花繚亂,卻只是如同曇花一現。
不想看着他的背影離去,夏霓裳艱難的轉身,將淚溼的臉埋藏在柔軟的錦被中。
身後傳來低低的嘆息聲,夏霓裳以爲是自己幻聽,扯過被子將自己的頭整個兒蒙了起來,不想要聽見這種讓人抓狂的幻覺。
“霓裳,不想見到朕嗎?若是如此,那朕便走了……”月夜魅清晰的聲音在夏霓裳身後響起,夏霓裳猛然驚覺,他竟然沒有走。
驚喜的回頭,看見月夜魅笑着站在牀邊,身上還穿着褻衣。看見夏霓裳哭花了的小臉兒,輕輕的颳了刮夏霓裳的鼻子,不無疼惜的將夏霓裳摟在懷裡,道:“小傻瓜,你哭什麼?”
夏霓裳很不好意思的將眼淚鼻涕全部都擦在了月夜魅的身上,白白糟蹋了月夜魅身上穿着的上好的絲綢褻衣。
“別蹭了,再蹭下去,朕這一身衣裳可都要讓你給毀了。”月夜魅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衣服,十分寵溺的將夏霓裳從自己的懷裡撈了出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夏霓裳如玉般的肌膚,喉嚨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夏霓裳聞言,也看着他那皺皺巴巴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道:“臣妾失儀了,還請皇上恕罪。這衣服……這衣服……”夏霓裳有些侷促,竟然不知道這衣服她應該要怎麼樣去處理。
想要說親自給月夜魅洗,可宮裡的衣服統一都是由浣衣局洗的。就算是夏霓裳想要洗,只怕月夜魅也不會同意。眼下的月夜魅對夏霓裳的寵愛,果真是到了捧在手裡怕摔着,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程度。
看着夏霓裳的侷促,月夜魅朗聲笑道:“這衣服怎麼着?莫非皇后想着要陪朕一身衣服不成?”
原本是月夜魅的玩笑話,可聽在夏霓裳的耳朵裡,卻如同透過烏雲的那一縷陽光。
有些雀躍道:“好啊,那臣妾就賠皇上一身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