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瞧着榮郡主那有些傷感的臉,也知道自己不能多說什麼,便弓着身子退下了。
不多時,脆果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說是皇上眼下並不在養心殿,並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而且據養心殿的太監們說,皇上昨兒個夜裡就沒有在養心殿。
榮郡主聽到這個消息陡然有些慌神了,瞧着這夏霓裳的情況,只怕是有些不太好。可如今這月夜魅和月夜歌都不在,可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榮郡主着急的在原地徑直轉着圈圈,猛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道:“你們在這裡看着皇后,只怕皇上和嫡親王都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本宮這就去想辦法,一定要守住這裡,千萬不能讓任何人進來。皇后眼下的情況很危險。”
鐵心等點頭道:“郡主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做,就趕緊去吧。奴婢等人必定會好生照顧皇后和太子的。”
榮郡主點頭道:“本宮並不擔心你們照顧不好皇后和太子。本宮擔心的是,翊坤宮那位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來着重華宮了。若是今兒個發瘋似的來了。可怎麼辦。”
鐵蘭將太子交給脆果,拉着鐵心往榮郡主面前一站,便如同門神一樣的矗立着,道:“郡主請放心,奴婢們自然會盡心盡力的守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榮郡主點頭道:“脆果,你在抱着太子在這裡陪着皇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可以離開。太子不能離開你的手。鐵心鐵蘭,你們在寢宮門口守着。除了皇太后和皇上嫡親王,別的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明白了嗎?”
榮郡主這些日子以來,在重華宮盡心盡力的照顧夏霓裳,卻從未如此嚴辭厲色的說過話。幾個丫頭似乎也知道此刻已經到了牽涉到夏霓裳生死的危急關頭。也都齊齊的點了點頭,小拳頭緊緊的握着,想着自己一定要完成榮郡主交給自己的任務。
榮郡主把這些事情安排好了,才大踏步的離開了這裡。走到重華宮的大門口,都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夏霓裳的寢宮,直到確認鐵心和鐵蘭果真是站在門口守着,寸步不離,這才略微有些不放心的離去了。
讓榮郡主猜到的是,當榮郡主離開不到一刻鐘,那皇貴妃的轎子便是停在了重華宮的門口。原本皇貴妃沒有子嗣,是不能被允許乘坐轎子的。不過因爲太后駕崩期間,皇貴妃勞苦功高,而每日奔走於伺翊坤宮和慈寧宮之中太過辛苦,所以月夜魅才特別允許她乘坐轎子。
而皇
太后國喪之後,月夜魅也沒有收回她乘坐轎子的權利。所以那一乘小轎也就成了榮郡主在宮裡四處顯擺的資本。
被蕭美人親自扶着,嫋嫋婷婷的下了轎子。風情萬種的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似乎知道榮郡主並不在重華宮一般。今日的皇貴妃看上起似乎格外的放肆,不僅在重華宮大聲的喧譁,還大呼小叫的說着這重華宮如何如何的丟了皇家的顏面。
鐵心和鐵蘭明知道她是來此地找茬的,卻只能強忍着那口氣,絲毫不敢多說一句話。她們生怕自己說錯了話,讓皇貴妃尋到了自己的錯處,而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害了夏霓裳。
瞧着這兩個素日裡見着自己都趾高氣昂的丫頭今日突然乖巧了起來,皇貴妃很敏感的就感覺到了今日重華宮氣氛的不正常。妖嬈的笑着走上前去挑釁道:“喲,兩位今兒個是怎麼啦?怎麼看起來有些不怎麼高興啊。見了本宮也不知道行禮了,難道你們重華宮素來就是這樣沒大沒小的嗎?”
鐵心鐵蘭對視了一眼,半蹲着道:“奴婢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皇貴妃娘娘金安。”
皇貴妃笑的妖嬈道:“哎呀呀,今兒個本宮怎麼覺得臉呼吸都比平日裡順暢許多呢。想必在這樣大好的日子裡,皇后娘娘的病情也應該大有起色了吧。說起來,本宮代替皇后娘娘執掌後宮,也有一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對本宮的一些做法是不是滿意。本宮可想要趁着今兒個風和日麗的好生像皇后娘娘討教討教呢。”
皇貴妃說着便想要越過鐵心鐵蘭,向裡面走去。
鐵心鐵蘭原本就雙胞胎,她們之間的默契顯然是比普通的姐妹要強得多。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堅決。連忙起身,擋在了皇貴妃面前,兩條手臂橫伸着,不留絲毫情面的道:“皇貴妃請留住,榮郡主離開的時候說過了。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都不允許進入皇后娘娘的房間。”
皇貴妃怒目而視,她沒有想到鐵心和鐵蘭果真敢阻攔她。正要發作,她身邊跟着的蕭美人便上前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了鐵心的臉上,怒道:“不長眼睛的賤奴,皇貴妃手握中宮大印,是後宮中身份最高貴的女人。她想要去瞧瞧皇后娘娘,難道還需要你們同意嗎?還不趕緊滾開?”
鐵蘭看着鐵心臉上被蕭美人的護甲刮出的長長的指甲印,便是有些氣急,道:“啓稟蕭美人,奴婢二人在榮郡主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一定要守着這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進
去。若皇貴妃和蕭美人果真要進去,那麼請踏着奴婢的屍體進去吧。”
鐵蘭說着,筆直的跪在了兩人面洽。鐵心也默不作聲的跟着跪了下來。兩個人都直挺挺的,就連眼神也是絲毫不讓的盯着皇貴妃和蕭美人。
皇貴妃氣的顫聲道:“好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本宮還不信了,本宮治不了這兩個奴婢。”
皇貴妃說完,便是轉身,站在夏霓裳寢宮的臺階上,將袖子中的金印掏出來,高舉着盛氣凌人的道:“來人啦,將這兩個賤婢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本宮倒是想要看看,這中宮的大印究竟是管用,還是不管用。”
皇貴妃話音一落,便有兩隊侍衛上來,準備拉扯鐵心鐵蘭。
鐵蘭倒也顧不得許多,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顧忌什麼禮數了。徑直起身,站在那些侍衛面前,懷中摸出一塊金牌,高高舉起,大聲喝道:“我有皇上御賜金牌在此,有誰敢動我?”
那些侍衛都被唬住了,擡頭看着那一面金燦燦的金牌,跪地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着身後的變故,皇貴妃的身子氣的輕微的顫抖着,卻不得不向着那面金牌跪下了。
那是月夜魅專用的禁字牌,雖然夏霓韻沒有見過可是她也聽說過。一直都沒有見到過這枚令牌,夏霓韻還以爲這枚令牌被月夜魅束之高閣了,卻不曾想他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就賜給了夏霓裳的貼身宮女。
此刻夏霓韻纔有些進退兩難,往前,那是月夜魅專用的禁字牌。往後,那是自己的顏面掃地。
就在這兩難的時候,榮郡主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她臉上有一抹看得見的蒼白,而夏霓韻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起身迎了上去,道:“臣妾給榮郡主請安,榮郡主吉祥。卻不知榮郡主去了哪裡,如何能夠這樣神色張皇?”
榮郡主對夏霓韻的性子極其瞭解,瞧着鐵心鐵蘭高舉令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便是知道夏霓韻這是找茬來了。當即有些不悅的道:“本宮今日實在太忙了,就不忙着招呼皇貴妃。皇貴妃沒有別的事情,那就請趕緊離開吧。一會兒皇上便是應該回來了,若是讓皇上瞧着皇貴妃在這裡搗亂,只怕皇上心裡會不高興吶。”
夏霓韻的嘴張了張,還想要解釋一些什麼,卻不曾想着榮郡主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凌厲了起來,知道自己不被待見,夏霓韻假模假樣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帶着蕭美人匆忙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