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皺眉道:“公公有所不知呢,奴婢這便是去給娘娘辦差事啊。今兒個一大早起來,娘娘便是覺得肚子裡的小皇子鬧騰的慌。還以爲要出什麼事情呢,結果後來,如嬪娘娘就來了。說了好些不清不楚的話,皇后娘娘便是覺得孩子鬧騰的更加厲害了。這不,如嬪前腳出了重華宮,奴婢後腳就連忙出來請太醫來了。這路過養心殿,便是來瞧瞧公公,順便給公公請安。”
孫福自然知道夏霓裳的用意,點頭道:“姑娘有心了。只是在如嬪娘娘如今也在這裡呢。”
鐵心微笑着轉了個身,果然見着如嬪怒氣衝衝的站在自己的身後。假裝驚訝的道:“如嬪娘娘請恕罪,奴婢沒有看見如嬪娘娘在養心殿門口吹冷風了。奴婢還以爲如嬪娘娘已經回去鹹福宮中暖和着呢。所以剛纔看見有兩個人影,也沒有仔細看,因而並不知道娘娘在此,還請娘娘恕罪。”
鐵心言語間都在諷刺如嬪,可如嬪卻也無話可說,自己的卻是站在這裡吹着冷風。而且這一切都是在孫福的眼皮子底下,如嬪連誇海口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鐵青着臉,道:“既然皇后不舒服,那你還愣在這邊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伺候着?”
鐵心笑道:“多謝如嬪娘娘關心,請如嬪娘娘放心吧。我們皇后娘娘一定會平安的產下小皇子的。”
鐵心說完,對着孫福福了一福,便是輕快的離去了。剩下如嬪那一張漲成了豬肝色的臉,和孫福忍着笑的表情。
如嬪也知道孫福和夏霓裳關係匪淺,只是孫福在月夜魅面前太得寵了。如嬪也不是沒有嘗試着說過,可月夜魅從來都不會怎麼樣放在心裡。
若是如嬪說的過分了,月夜魅也不過是讓她不要針對孫福,並且不悅的斥責她。這樣如嬪對孫福的身份便是更加的有了疑心了,卻不敢對孫福怎麼樣。每次明知道孫福在明裡暗裡的幫着夏霓裳,如嬪也無可奈何。
這孫福就如同鐵板一塊,不管如嬪是威逼還是利誘,孫福從來都不爲所動。看着孫福哪怕對着夏霓裳的宮女也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如嬪心裡便是一陣的氣悶。
若不是自己已經在這邊等了許久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了,如嬪纔不會繼續在這裡受孫福的白眼。
不過好在月夜魅今兒個的事情也不是特別的多,不過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裡面的大臣們一個一個魚貫而出了。
孫福瞧着如嬪那興奮的模樣,上前一步阻攔道:“如嬪娘娘請留步。讓奴才去看看皇上此刻是否有空接見娘娘,若是皇上此刻有事情正忙着,只怕是不想要被娘娘打擾的。”
如嬪的臉色變了變卻還是不得不堆起笑臉,道:“那
就有勞孫公公了。”
孫福略微點了點頭,便擡腳進去了。如嬪直恨的牙齒癢癢的,巴不得月夜魅立馬出現在自己面前。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月夜魅總算是出來了,見到門口的如嬪愣了一下,道:“愛妃什麼時候來的?這天寒地凍的,愛妃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聽着月夜魅關切的話,如嬪的眼淚猛然間就流下來了,有些哽咽的道:“皇上明鑑,臣妾已經來了好久了。皇上說今兒個會陪着臣妾去御花園的,臣妾晨起無事,便想着來着養心殿門口等着。卻不曾想下起雪來了。臣妾既然來了,就不想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回去,便只好繼續等着了。”
月夜魅嘆了口氣,輕輕的幫如嬪擦了擦眼淚,道:“今兒個這樣大的雪,怕是不能去逛御花園了。愛妃還是早些回去吧。改日天晴了,朕再陪着愛妃好好去走走。愛妃的臉都已經是冰涼冰涼的了,小畫,趕緊陪着你們家主子回去。請個太醫好生把把脈。”
如嬪聽着這話,便知道月夜魅沒有想要去鹹福宮的意思,眼淚流的越發的洶涌了,哽咽道:“那皇上去臣妾宮裡陪着臣妾用午膳可好啊?就當是彌補不能陪臣妾逛御花園了吧。”
月夜魅面有難色,道:“朕已經答應皇后去皇后宮裡陪她用膳去了。要不愛妃和朕一起去重華宮用膳吧,皇后宮裡的膳食在宮裡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如嬪眼神一滯,她沒有想到月夜魅竟然如此直截了當的就說出了自己不能夠陪她吃飯的原因。想着以前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給自己找一個藉口的時候,如嬪就覺得自己似乎在他心裡的分量越發的輕了。
恰好這個時候孫福湊上來道:“啓稟皇上,剛纔皇后宮裡的鐵心來過了。”
月夜魅的眉頭皺了皺,心裡想着這夏霓裳怎的也如此的不懂事,口氣上就沒有那麼有耐性了,道:“是皇后吩咐她過來的嗎?”
孫福笑道:“皇上多慮了,鐵心不過是去請御醫的時候路過養心殿。奴才多了句嘴,就問了問皇后的情況。”
月夜魅的眉頭舒展了一些,道:“鐵心如何說的,皇后要緊不?”
孫福道:“鐵心說,皇后今兒個覺得肚子裡的小皇子鬧騰的厲害,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讓鐵心趕緊的去請太醫去了。”
月夜魅急忙道:“趕緊備上輦車,朕去重華宮瞧瞧皇后。”
月夜魅一邊說,一邊往外走着,聽見如嬪的啜泣聲,這纔想起來有如嬪這個人,回頭道:“孫福,給如嬪也備一乘轎子,送如嬪回宮。”
月夜魅說完,便是鑽進了孫福備好的輦車中,連告別的時
間都沒有給如嬪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如嬪站在原地,看着輦車帶着月夜魅朝着重華宮的方向去了。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看也沒有看孫福準備過來的輦轎,便帶着小畫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鹹福宮。
小畫有些心疼的道:“娘娘,這風雪如此大,還是乘坐輦轎吧?”
如嬪哭泣道:“不要,本宮就算走死在這裡也不要坐輦轎。”
孫福不鹹不淡的聲音在如嬪的背後響起,道:“如嬪娘娘,奴才奉命送娘娘回宮。請娘娘上輦轎。”
如嬪冷笑着回過頭,看着孫福,一字一句的道:“娘娘?本宮可擔當不起孫公公這聲娘娘。在孫公公的眼睛裡,只怕也就慈寧宮那位和重華宮那位才能算作是娘娘吧。本宮算得了什麼?在孫公公的眼睛裡,本宮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此刻的如嬪,頗有些狼狽,孫福的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道:“不管奴才把娘娘看做是什麼。關鍵是在娘娘的心裡,娘娘自己是什麼。”
如嬪冷哼了一聲,道:“孫福,本宮警告你,別再跟着本宮。否則,本宮有的是辦法讓重華宮那人過的比本宮悽慘。”
孫福眼睛微微眯起,道:“如嬪娘娘,奴才也說一句話。皇后娘娘,那是奴才誓死都要保護的女人。若是如嬪娘娘不懼怕奴才這一身功夫,如嬪娘娘請儘管去試試看。奴才精通醫術,奴才絕對也有能力讓如嬪娘娘的日子過得風光而又悽慘。”
如嬪的臉色狠狠的變了變,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奴才竟然敢用如此囂張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可是事情已經明明白白的發生在眼前了,如嬪除了嘆氣,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倔強的轉身,將一個淒涼的身影留給了臉上掛着微笑的孫福。
一旁的一個小太監看着如嬪有些趔趄的背影,有些擔心的道:“孫公公,咱們讓如嬪娘娘這樣回去了,沒事吧?”
孫福笑道:“自然是沒事的。你們沒有看見嗎?如嬪娘娘用皇后娘娘的龍胎來威脅咱家,讓咱家不許再跟着。”
那些小太監一個一個都是成了精的,聽着孫福這樣說,都笑着道:“是,小的們都聽見了,也都看見了。那小的們就不打攪孫公公了,小的們回去了。孫公公有空就來喝兩盅。”
孫福笑着擺了擺手,讓那些小太監趕緊的去了。雖然說這護送如嬪是他們的職責,可人家不屑他們護送,這大冷天兒的,大家也不想要冰天雪地的跑來跑去,反正都有孫公公頂着,大家也就樂得清閒。
鹹福宮距離養心殿並不近,再加上風雪的天氣,小畫攙扶着如嬪走了大半個時辰纔回了鹹福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