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賈懷裡摟着美嬌娘,眉頭一皺,沒什麼好聲氣的呵斥道,“還有沒有點眼力見了,本大人這正忙着呢,擾人喜事是他們的規矩?去去去,讓他在外面等着!”
管家聽言,額頭上也是沁出一腦門的冷汗,小心的賠着笑道,“老爺,這位客人說,若是老爺忙着沒空見,便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說着,將藏在手間的錦囊遞給揚賈。
揚賈本是滿不在意的接過,拿到手“呵”笑了一聲說道,“是位女客?怎的用這麼花哨的繡線。”管家在一旁靜默不語,揚賈將錦囊打開,在手掌心倒了倒,一縷黑髮便飄落了下來。揚賈皺眉道,“是誰這麼無聊..”還沒有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臉色大變,握住老管家的肩膀用力的晃動幾下,聲音嘶吼着有些沙啞的問道,“這位客人現在在哪裡?”
管家哆哆嗦嗦的指着前面待客廳的方向,揚賈便飛奔了出去。
待到揚賈到了待客廳,入目所見便是空無一人的待客廳中,有一人穿着黑色的緊身衣,蒙面蒙的嚴嚴實實的,聽見揚賈的腳步聲順着看過來時,眼中隱隱約約流露出許多殺氣。
揚賈顧不得許多,趕緊上前說道,“不是說好不傷害我的女兒的嗎?你們將我的女兒怎麼了?”
黑衣人將揚賈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說道,“只要你乖乖配合,你的女兒自然不會出什麼事。但是...”
揚賈有些頹廢的在黑衣人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聲音有些低沉,全然不負剛剛娶親的喜悅,說道,“說吧,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出面的。”
黑衣人看了一眼揚賈,並未因爲揚賈的頹唐而心軟半分,聲線一如既往的冷冽道,“我們安排了一個人,在你今日娶親之時去告了御狀,栽贓給秦忠一些罪名,順便將謀殺秦家全家上下的罪名擔了下來。你放心,這個人是不會背叛我們的,並且這個人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揚賈微微訝異,翕動了幾下嘴脣,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黑衣人繼續道,“接下來我們需要讓秦忠在認罪書上畫押,爲以防萬一,我們還要毀屍滅跡。只是龍颯竔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異常,最近對皇宮乃至監獄的看守都十分嚴密,我們的人下不去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把他們倆引出宮去,好方便我們動手。”
揚賈聽見“龍颯竔”的名號時,已是手腳冰涼,這會兒聽見黑衣人問他,也是支支吾吾好一陣子才試探着說道,“龍颯竔與月淺寧痛失雙生子以後,對孩子的執念還是很深的。尤其是月淺寧,一心想着爲她的一雙孩子復仇。如果我們以找到黑衣人爲誘餌引月淺寧出去,我覺得可以冒險一試。”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行,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這時管家一路小跑進來,對揚賈鞠了一躬,說道,“老爺,吉時快到了,您可以準備過去了。”
黑衣人揮揮手道,“你先過去吧,但是記得咱們的大事,別誤了正事。”
揚賈點點頭,便起了身準備離開。
院子裡鞭炮聲齊鳴,煙火味混雜着嘈雜的人聲,在揚府的上空久久徘徊不去。揚賈披着大紅的喜服,在一聲“吉時已到,送入洞房”的長長的尾音中,索性將阿泗一把抱起,衆人也只是鬨笑,簇擁着揚賈阿泗一路向喜房走去。
待一切禮畢,前來鬧洞房的也都識相的退出了喜房後,整個房間就只剩下阿泗與揚賈。揚賈含笑看着阿泗粉妝玉琢的一張臉,直看得阿泗含羞帶臊。只不過可能是因爲揚賈心中藏了心事的原因,他的笑容有些心不在焉。
阿泗摸摸自己臉,怯生生的問道,“老爺是有什麼事情急着去做嗎?您可以先去忙,這裡阿泗自己可以的。”
揚賈笑着摟摟阿泗道,“沒事,今天陪你才最重要。你先去梳洗一番,爺給別人回一封信件,等你梳洗完了,爺的事情也就結束了。”
阿泗巧笑倩兮的應下了,便進了內間洗漱。揚賈見阿泗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空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鬍子,眼神轉了轉,坐在書桌旁找出一張紙,平鋪在書桌上。見硯臺中墨有些乾涸的痕跡,揚賈便一邊研磨着,一邊快速思考着對策。
最終,將毛筆沾滿了飽滿的墨跡以後,揚賈行雲流水的在紙上寫到,“當日在御花園中發生如此慘案,導致娘娘的雙生子雙雙落水而亡,對此,小生深表遺憾。當日小生亦在場,且手握有關黑衣人的相關資料。若是娘娘相信小生,請於靈山上,與小生見一面。”
揚賈剛剛落筆,便聽見阿泗出來的動靜,連忙將信紙摺疊好,壓在硯臺下。揚賈的動作全部落在了阿泗眼中,可是阿泗還是不懂聲色的笑道,“水已經調好了,老爺去泡一泡,去去一天的疲憊吧。”
揚賈笑着大步走去,摸摸阿泗的柔順的長長的頭髮,便進了內間。
阿泗目送着揚賈進屋,隨即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走近書桌,伸出兩隻手小心的將那張信紙抽了出來,展開一目十行的掃完了全部內容,顧不得驚訝,便隨即將信紙又放了回去。
阿泗壓下心中的震驚,坐在牀邊,心中思慮道:這信紙明顯是揚賈剛剛寫好的,揚賈爲何要寫這樣的一封信,而且還不是用自己的筆跡...難不成,是想用這樣的說法來迷惑皇上與皇后?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想辦法給宮中遞進去消息,不然就月娘娘那個急躁脾氣,估計是要立馬中計的..
就在這時,一雙手扶上阿泗的肩,阿泗肩膀一抖,回頭看,是揚賈的臉。揚賈也是察覺了阿泗的反應,於是調笑道,“怎麼像個孩子似的,這房間裡,除了你我,難不成還有旁人?”
阿泗伸出手臂環上揚賈的脖子,笑道,“那爺從背後,也嚇着人家了。”
月淺寧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裡。
雙生子的嘻笑聲猶伴在耳,看着花園裡盛開的花朵,都好像是兩個孩子肉嘟嘟的笑臉。
越想月淺寧就越難受,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