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不過王公子離開之後的事,老夫就不知道了。”
雖是實話,卻也令傾城有所深陷。
傾城不着痕跡地瞥了李老闆一眼,按理說李老闆不該如此對她。難不成,是她看走了眼,誤解了李老闆的行爲?
還沒等傾城開口,鳳焱便替她解釋道:
“昨夜,王城一直與我在一起,她怎麼會是兇手?”
這件事很明顯,無論兇手是誰,一定與李老闆有關。
李老闆若是自己不想去找兇手,也別把傾城摻和在裡面。
鳳焱的話令傾城心頭一暖,自南疆一別,她承認,她心裡想過鳳焱許多。
對於他的照料,她心有慰藉。
對於他的受傷,她心有擔憂。
朝陽城再遇,她是欣喜的。鳳焱來到她的屋內,說實話,她並不討厭這種舉動。
前世今生,她如此依戀一個男人,對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滿喜歡。
可她又有些猶豫,對於她的行爲,鳳焱能夠接受嗎?
她無法放過那些前世背叛她的人,鳳顯是鳳焱的兄弟,她若傷他手足,他又當如何?
傾城不覺想了許多,雖只在一瞬之間,頭腦卻無比清晰。
書生的堂哥不屑道:
“他那麼厲害,想要殺人哪裡需要親自動手,派個手下不就解決了?”
他對鳳焱的話甚是不屑,甚是有些憤恨。
“肅靜!”王大人猛拍醒木,語氣很是冷漠。
不過轉瞬之間,他又換了一副討好語氣道:
“風公子,昨夜您一直與王公子在一起嗎?”
雖然一兩句審問是必要的,但王大人將“審問”,活脫脫變成了“詢問”。
“沒錯。”鳳焱淡然道,就算他沒有一直與傾城在一起,他也斷定傾城不是兇手。
“你和他是一夥的,興許你就是幫兇!”書生的堂哥怒氣衝衝道。
他覺得每當他將要治住王公子時,旁邊這個男人就站出來將令他的話毫無用武之地。如此,他能再忍!
“放肆!”王大人也憤怒了,他沒等鳳焱發怒,便衝着書生堂哥怒吼道:
“風公子是什麼人?怎麼會做這種事!”
他看向書生堂哥,才真正是感到憤恨。他惹什麼人不好,偏偏去惹鳳焱。
一個市井小民不知利害關係,王大人卻早已嚇出一身冷汗。
“大人……”書生表哥因王大人的怒吼而有些呆愣,他不解地看向王大人,雖然不明所以,但氣勢已然降了許多。
王大人狠瞪了他一眼,憤怒道:
“住嘴,沒有證據不要胡亂開口。”
這件事明天都看得出來,與王公子沒有多大關係,就算有關係,那也沒關係。可偏偏有人不識時務,非要把兩者聯繫起來,令王大人很是惱怒。
有了王大人的一腔怒火,書生堂哥徹底蜷縮在角落,不敢在肆意一句。
圍觀的百姓也跟着莫名,但大家都明白一件事,今日書生一家算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傾城卻沒有什麼高興,今日之事若不查清,與她雖沒有太大關係,但也洗刷不掉嫌疑。如此,倒不如快快查清到底誰纔是幕後真兇。
她提醒道:
“王大人不妨查查書生身上的傷口,是否與李家長鞭一致。”
這是淨心查到的線索,府衙的仵作也經過證實。
此刻,淨心正坐在後堂打瞌睡。
他聽到傾城的話,不住點點頭,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他原本是想要上堂的,誰也不能欺負着他家徒弟。不過在鳳焱的一再勸說之下,才退到了後堂。不上堂也好,以他的身份上堂多有不便。
但有鳳焱在堂上,別人照樣欺負不到傾城,這讓淨心還算滿意。
傾城的提議讓王大人點頭,卻令李老闆猛然震怒道:
“王公子,我幫了你,你怎可害我?”
他已經不去誣陷傾城了,傾城卻怎麼可以誣陷他?
這是李老闆不能理解的地方。
傾城淡然解釋道:
“李老闆,就算不說,早晚也是會查到的。”
這眼見明擺着與李家有關,她若包庇李老闆便是害了自己。
做人雖然不能給別人惹麻煩,但也不能給自己招麻煩。
王大人已經不耐,幽幽道:
“李老闆,還請把長鞭交出來。”
他可是有些看李老闆不順眼,多簡單的一件事,非要搞這麼複雜。
“王大人……”
李老闆目光真切,想要用以往的情誼換取一份薄面。
可是,在鳳焱面前,什麼輕易都是虛無的。王大人爲了顯示自己與李老闆沒關聯,更是當即便道:
“來人,去吧李家長鞭取來。”
李老闆有苦難言,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很快,長鞭被取來。長鞭出現,上面竟還有絲絲血跡。
傾城看向李老闆的目光不覺變了許多,她本以爲李老闆是良善的,但對書生做下如此酷刑,實乃與他平日的形象太過不符。
仵作很快驗明瞭長鞭與書生身上傷痕的吻合,當下便道:
“大人,書生身上的傷就是此長鞭所傷。”
傾城沒什麼可吃驚的,可書生的表哥卻好像很是吃驚。
“什,什麼……”
他甚至不覺站了起來,走到書生一側去比對。
書生的父母更是直接撲到李老闆面前,撲打道:
“是你害死我兒子的,你是害死我兒子的……”
李老闆連連躲閃,竟還是被打了幾下。衙役急忙將他們拉來,這讓免除了李老闆一番毒打。
“肅靜!”
王大人拍打公案,總算暫時控制了場面。
周圍的百姓也是一陣譁然,畢竟他們沒有想到殺害書生的人居然是李老闆。
李老闆的形象在百姓眼中有目共睹,雖然事實在此,但沒有人敢相信。
王大人也是不信,但事實面前,他只能給李老闆一個辯解的機會。
“李老闆,你還有什麼說辭?”
在王大人心中,自然記得李老闆的恩德。可因爲對方是鳳焱,他無法給出任何有待。
李老闆在看到長鞭的那一刻,便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哎!”他深深嘆息一聲,看了看傾城,又看了按鳳焱,最後不得不道:
“我承認,我沒有把書生趕出府,而是將他暫時關押在後院。等王公子走後,我又審問了書生一番。”
終於,他還是說出了實情。
而這份起實情,將會令他成爲最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