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沒有理會李老闆的話,而是分析起書生的落水原因。
傾城不由怔住了,想不到淨心還有如此本事。
書生的堂哥也起了心思,忙道:
“還請大師還我們一個真相,我弟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書生家人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淨心。
想起在他們心中還猶如惡魔一般的淨心,此刻卻成了他們全部希望。
傾城看得出來,書生的家人在意的是書生的似,可書生的堂哥卻不盡然。若不是有淨心的武藝阻攔,他們怕是伺候已經受了慫恿。
傾城不覺看向鳳焱,他好似有先見之明一般。
鳳焱不知道是因爲傾城的目光,還是因爲他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竟勾起了嘴角。
雖然只有一瞬,但傾城看得清晰。她急忙轉移視線,而後纔想到她爲什麼要轉移視線?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可等她再次投過目光時,鳳焱已經將目光落到了淨心身上。
淨心仔細查看了書生的屍首,這才問道:
“他在這裡可有什麼仇家?”
淨心的話,便是坐實了“他殺”的可能。
書生堂哥忙道:
“沒有,我弟一心讀聖賢書,除了李家的小姐和‘傾樓’的王棋,也沒有什麼社會關係。”
他的目光不覺瞥向傾城,傾城知道他是因爲王棋的緣故。
看樣子,這位“堂哥”也並非善茬。若不是王棋現在行動不便,她還真想將王棋叫來當面對質。
淨心將書生屍身放平,起身詢問傾城道:
“城兒,你昨夜離開之後,書生身在何地?”
傾城忙道:
“書生被李老闆趕出李府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昨夜,她是看着書生被趕出了府。鳳焱也可以作證。但接下來的事,她完全不知。
淨心又看向李老闆,詢問道:
“李施主,可否告知書生去向?”
既然是李家將人趕出去,那麼李家的人便是最後看到書生的人。
李老闆早因淨心的姿態慌了神,此刻又見他如此說,當下便道:
“我,我怎麼會知道。大師,您是來審案的嗎?”
審案這種事,可不是一個僧人能夠參與的。
雖然,李老闆因爲寧白的關係,給了淨心幾分薄面。可若是淨心損害了他的利益,他可不能輕饒。
淨心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詢問鳳焱道:
“風公子,您怎麼看?”
在外人面前,他倒是給足了鳳焱面子。
雖然鳳焱當得此行,可淨心向來隨意,可不會因爲他是什麼王爺、皇子而心有思量。
鳳焱也便拱手,客氣道:
“書生並非自殺,而是他殺。如果找不到兇手,那麼最後見過書生的人將有很大嫌疑。”
他的話直指李家,書生死了,雖應該負責任的人不是傾城,而是李老闆。
淨心目光一頓,厲聲道:
“沒錯,李施主若是不配合老衲,下次來審問你的就是府衙了。”
李老闆不喜他審問,想必定然喜歡官府的審問。
李老闆一聽這件事,當下便慌了神,他忙道:
“大師,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他的語氣雖然堅定,但面露惶恐,這可不是一個“什麼都沒幹”的人該有了反應。
既然李老闆如此不識好歹,淨心也便不再隱瞞,他坦言道:
“他死前遭受過毆打,腿上、胳膊還有身上都有明顯傷痕。”
當淨心的話一經說出,李老闆的身形明顯一頓。若不是身後有李奇攙扶,他怕是要直接跌坐在地。
看得出,李老闆對淨心所說很是害怕。他的表現也間接證明了,淨心所言非虛。
淨心坦言道:
“毆打他的物品應該是類似長鞭之物,老衲記得李府的小姐善用長鞭。”
在李嬌的婚禮上,她拿出長鞭直指傾城一幕,令淨心記憶深刻。
他還想着訛李府一些酒水,替傾城出氣,卻沒想到竟出了這檔子事。
淨心此言一出,傾城也想了起來。她的目光不覺看向書生的屍身,雖然看不到身體上的傷痕,但書生脖頸上明顯有道暗紅色的痕跡。
她昨晚見到書生時,可並沒有如此痕跡。
對此,李老闆早有準備。他穩定心神,解釋道:
“那時候嬌嬌已經被王大人帶走,大師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府衙聞訊。”
他便是篤定,李嬌身在府衙,那麼此事與李嬌便沒有關係。
然而,淨心卻道:
“打人又不需要制定,只要長鞭在府,誰都可以執行。”
他心中暗想,這李老闆莫不是糊塗了不成?幾番瞭解下來,淨心也覺得李老闆並非大凶大惡之人,殺人這紅種以他的分量應該還做不出來。
淨心開口道:
“李施主可敢將長鞭拿出,讓老衲進行比對。”
他的本意是想幫助李老闆,他也看得出來,李老闆多有隱瞞,這要是追究起來,於李老闆可沒有好處。
可李老闆卻以爲淨心是來懲戒他的,當下臉色便暗了下來。
“大師,我敬您是一代高僧,可呈堂證物之事,您說了不算。”
李老闆完全不曾客氣,不屑的語氣令淨心憤然。
眼見淨心就要發怒,傾城急忙拉住他道:
“李老闆,我師傅是您好。若此時真與李家沒有關係,也可證明你的清白。”
她看得出來,淨心也並非是難爲李老闆。此事到了衙門,李老闆也定然解釋不清。
可李老闆此刻完全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爲他好的人,他一意孤行地認爲,淨心是惡人,是要傷害他的人。李老闆怒氣道:
“王公子休要混淆視聽,那書生是你親眼看到被我趕出府的,如今書生猝死又與我李家有什麼關係?”
他瞪了傾城一眼,毫無情面道:
“王公子想要洗刷自己的嫌疑,但也別把老夫扯上。”
他的話,便是直接指出傾城有殺害書生的嫌疑。
傾城頓時無奈,這哪裡是她想要洗刷嫌疑而扯上李老闆,明明是李老闆自己如此。
書生的堂哥也站了出來,他毫無懼色道:
“我不管到底是你們誰的責任,我弟的事今兒必須有個說法。”
傾城不知他哪裡來的勇氣,不過看向李老闆的眼色,似乎有了說辭。
“沒錯,必須有個說法!”書生的家人羣起而攻,即便對淨心仍有懼意,但該說的話一句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