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書生大婚,王棋怎可不親眼見證。更何況,今日是打破書生夢想的時刻,王棋一定要在旁駐足。再沒有什麼,比看到仇敵一無所有更大快人心的了。
王棋搖搖頭,解釋說:
“我只是想到若是見到了那人,我恐怕會忍不住……”
畢竟是多年的感情,想當初她也受衆人寵愛,如今卻落得如此地步。自從得知書生大婚以來,她也曾想過。若是她家還在,那是不是她與書生便不會如此。
可想過之後,王棋卻也只是搖頭。
若她的家還在,那麼她與書生之間就更無可能。
當年,她即將定親,若不是一場大水,她的婚事已經敲定,就更別提與書生有什麼進展了。
傾城知道王棋心中悲憤,此刻也只有勸解道:
“馬上就要有一場好戲,你忍了,就會看到。”
感情這種事,旁人的話都是勸說,只有自己真正舒心,才能想得明白。
作爲過來人,除了忍耐,傾城沒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大概是傾城的話起了作用,王棋緊張感少了許多,她輕輕點點頭,淡然道:
“是。”
傾城這邊正想着看場好戲,那邊蘇武如約而至。
大概是那日他自己覺得失了顏面,亦或者是最近忙碌,傾城已經幾日不見蘇武,她還以爲蘇武將此事忘記,也落得清閒。
“王城,你怎麼也不等我啊。”蘇武上來便衝到傾城身邊,一頓責備。
他無聊了幾日,正想着趁着此事轉換轉換心情,竟沒想到傾城居然沒有叫他。
幸虧喜子和他講了,否則他也會把這件事給忘記。
傾城對待蘇武,倒不覺拘謹,她揶揄道:
“聽說你還有功課要做,我哪敢打擾蘇大少爺。”
蘇武瞥了一眼喜子,暗恨道:就你多嘴。
喜子無聲地低下頭,遇到這種事,他們做奴才的就得背鍋。哎,大概少爺也忘記了,是誰提醒他來此地的。如今功過相抵,他什麼好都米討到。
傾城倒是替喜子解圍道:
“別瞪喜子了,是張甜說的。”
喜子一愣,急忙朝傾城投去道謝的目光。
傾城倒是不以爲意,她挺喜歡喜子的。蘇武身邊也得有個靠譜的人在,才能制住他這副性子。
蘇武一聽張甜,頓時來了興致。他不屑道:
“別聽她胡說,只要我不出這朝陽城,我怎樣我爹都高興。”
蘇武這點說的倒是實話,別看如今的蘇武囂張,比起之前簡直不及十分之一。他能夠有此造化,蘇尚便覺得是朝陽城人傑地靈,讓蘇武收了心思。
現在只要蘇武能夠好好待在朝陽,別說整日瞎混,就算胡亂折騰,蘇尚也願意。
傾城對這位蘇家大少爺簡直要無語了,蘇大人一輩子清廉,竟生出這麼個兒子,着實令人無奈。
她懶得理會蘇武,便道:
“新郎官要出門了,咱們看戲吧。”
她來此的目的,可不是聽蘇武胡亂吹噓的。
蘇武哪能讓自己這麼沒有存在感,他拿出帖子,挑眉道:
“別站這看啊,我有帖子,咱們進去瞅瞅?”
這便是蘇武的巧妙之處,反正他把話說盡,至於傾城去不去就看她的了。
當然,傾城若是不去,他也有辦法讓她去。
傾城沒那麼不知好歹,她瞥了眼王棋,見王棋仍有些怯怯,便直接隨着蘇武去了。
一行人還沒來到門口,李老闆已經認出了蘇武,急忙前來迎接道:
“蘇大少爺,您大駕光臨,實乃李家蓬蓽生輝。”
李老闆身高正常,身材保持良好,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體型。他的臉頰透着光澤,看起來如三十左右一般。看來,外室的作用可令青春常駐。
也難怪李老闆會得媒人另眼相待。
蘇武朝喜子使了個眼色,喜子會意地遞上賀禮道:
“我家少爺恭賀李府新喜。”
別看蘇武紈絝,但必要的禮節還是不可缺少。
再說,他今日是來看戲的,不給點打賞也說不過去。
“老朽謝過蘇大少爺。”李老闆一驚,急忙讓人接過賀禮。
當初給蘇武遞帖子,他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理。卻沒想到蘇武真的來了,不過,這正合他意。
有蘇武在場,對他地位也是一種提升。
蘇武倒沒覺得有什麼,只怕他的到來非但不會達到李老闆想要的那種效果,還會增添許多麻煩。
提到麻煩,他就不得不介紹傾城了。蘇武道:
“李老闆,我這位兄弟是‘傾樓’的王公子。”
傾城微微點頭,李家的酒撤出了她的酒樓,算起來他們還有仇怨。
李老闆卻沒有絲毫身份仇敵自覺的模樣,他只看了傾城幾眼,忙道:
“久聞王公子大名,老朽一直不得相見,也沒機會結交一番。今日小女大婚王公子賞臉,還請一定盡興而歸。”他的模樣似十分高興見到傾城,幾句話下來也全是對傾城的崇敬。
傾城想,李老闆果然是個生意人,哪怕心中再多不滿,在外也不會表露。既然李老闆如此會做人,她也不能少了教養。她拱手道:
“李老闆客氣,我也準備了一份賀禮,還請李老闆笑納。”
隨着傾城的話音落下,王棋便拿住了傾城準備的賀禮。
王棋原先還疑問,她們既然是去看戲的,幹嗎還要送禮?如今便有了解釋。
禮物不重,但貴在心意。
李老闆早就聽說“傾樓”王城,英雄出少年。今日賀禮倒是其次,只要人來了,便是對他最好的敬重。
“謝過王公子。”李老闆沒有絲毫長輩架子,姿態友好。
進了李府,屋子裡已經來了不少慶賀的人。
傾城躲在院子裡落清淨,這幫人她都是第一次見到,有蘇武這麼一個顯眼的目標在,別人也都將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蘇武原本對這些事無意,但見傾城溜走,也趁機溜了出來。
此刻,傾城正躲在後院,王棋陪在一旁,看起來甚是愜意。
她見蘇武來了,也沒有什麼奇怪,聲音淡然道:
“李老闆倒是很客氣。”
她還以爲李老闆對她也不過是淡然一笑罷了。
畢竟,“傾樓”發展的雖好,但她畢竟在朝陽城沒有什麼根基。李老闆若是想要剷除她,也大可作爲。
蘇武雖不瞭解,但也能解釋一二。他道:
“李老闆在朝陽城經商已久,許多商家都與他私交甚好,爲人八面玲瓏,也難怪會將生意做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