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額娘。”傾城有些欣喜,她就知道,白氏怎麼會生病呢?
白氏的目光閃着精光,完全不似病人模樣。傾城想,辛虧白氏聰明,裝作昏迷,否則聖上對上這副模樣,豈不是輕易就可以戳穿白氏的僞裝?
“大小姐,你找到白茹了?”白氏的聲音透着清冷,淡淡道。
傾城點點頭。
“你果然沒瘋,對,我找到她了,今日聖上駕臨之事,就是她安排的。”
傾城不知道白茹是怎樣聯繫上聖上的,但聖上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沐府,更不會直接點出白氏。
白氏似對白茹的作爲沒有任何吃驚,她淡淡道:
“白茹沒有讓我失望,我交代她的事,她全部都做到了。”
白氏很是欣慰,嘴角竟也不覺勾起了笑意。
她的面色蒼白,眼底的紅與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讓人看了不覺害怕。
傾城有許多不解,此刻機會難得,便也詢問道:
“我不懂,今日爲什麼聖上要來?”
她不過是想見白氏一面,聖上的出現雖然讓計劃得以進行,可是不是太多此一舉了?
如此不會暴露白氏身份,而讓沐相爺更加不喜白氏嗎?
畢竟,聖上是不會一直留在沐府的,而白氏還有依靠沐府存活。
白氏的表情甚是不屑,她淡淡道:
“聖上不來,我怎麼能死呢?”
“什麼?”傾城吃了一驚,竟想不到白氏已有了必死的決心。
她還有知曉真相,白氏卻道:
“大小姐,你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她們唯一的見面機會,若非必須,她絕對不會見傾城。
傾城知道,這一機會失去了就不再擁有。她抓緊時間道:
“沐家地下城是什麼東西?”
這是令她感到最不解的地方,白茹既然知曉地下城,那麼便是一定知道更多。
白氏欣賞地點點頭,傾城果然一問便問到了點子上,她的語氣依舊輕柔:
“沐家先祖並非漢人。”
傾城一愣,頓時有些慌張。
沐家不是漢子,那麼又是哪裡人?
這與地下城又有什麼關係?
白氏淡然道:
“很吃驚吧,我當初知道這件事,也很吃驚。沐家先祖遵從祖先遺訓,挖鑄地道,這座地下城可以一直通往邊境。若是發生戰亂,憑藉此條密道,鳳昭國便會不戰而敗。”
若非她裝瘋賣傻,打入地下城內部,這些消息,她還不會知道。
想她在府中待了十年,竟想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就是她的房中。若非她遭遇這場變故,恐怕窮其一生都不會知曉。
傾城徹底震驚,想不到沐家還有叛變之心。而這一切,沐老夫人似乎並不知曉。沐相爺那日帶她去地下的時候,也曾說過。那裡只有沐家人才能得知。
沐老夫人在沐府待了一輩子,盡心盡力爲了沐家而爲,到最後,她竟也當不得沐家人。
不知道沐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會作何感想?
她會不會不再一切爲了沐家考量,不再讓沐家的女兒成爲沐家的助力?
傾城想到一件事,便拿出張嬤嬤給她的那根玉石。
這塊玉石她一直貼身攜帶,未免意外。
如今玉石依舊散發着淡淡的光芒,看起來有些詭異。
“你認識這個東西嗎?”她將玉石遞到白氏面前。
白氏原本不以爲意的姿態,在見到玉石的那一刻,忽然激動起來。
“你從哪裡得到的?”她搶過玉石,仔細觀察着,語氣有些急切,面容也很是激動。
傾城見到白氏的反應,便知道這塊玉石絕對不凡。但未免暴露張嬤嬤的行跡,她只道:
“撿的。”
反正,這塊玉石現在在她手中,至於怎麼得來的與白氏何干?
白氏從看到玉石的激動中冷靜下來,她淡淡看着傾城,又將玉石還給了傾城,只聽她道:
“撿的?大小姐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問。我知道,大小姐早已知曉我的身份,而我來到沐家爲的就是這把鑰匙。”
想想真是可悲,她窮其一生都沒有找到的東西,在她死前竟然得到了。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是把鑰匙?”傾城結果玉石,看了半天,怎麼看也不覺得什麼樣的門會配這樣的鑰匙。
白氏看着傾城的姿態搖搖頭,她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這邊鑰匙。她淡淡道:
“對,而且是開啓地下城的鑰匙。”
有了這把鑰匙,她可能就不用死了。
可是,爲什麼偏偏這把鑰匙如今纔出現?一切都晚了。
開啓地下城的鑰匙?
傾城想到張五的話,不覺道:
“開啓地下城的鑰匙不是在沐相爺那裡嗎?”
張五說,這把鑰匙都有一把,而且只在沐相爺那裡。她不信張五會騙他,而白氏也不太可能。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事,是張五所不知道的。
白氏因傾城的疑問而稍稍吃驚,她本以爲傾城只有通過她纔會知曉這些。如今想來,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女孩。她在府中十年沒有得知的事情,這個女孩居然知道。
“我果真還是小看了大小姐。”白氏默默感嘆道。
幸好,她還有知道一些傾城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與傾城交換條件。
她開口道:
“不過,沐相爺那裡有一把。當年的王家也有一把。我想,大小姐手中拿着的就是王家那把鑰匙吧。”
外族人並非沐家一戶,據她所知,王家就是因此而滅亡的。沐家是聖上下一個對象,可惜,她沒用,直到現在才蒐集了沐家的一些證據。
而到此時,她已經不想將這些證據告知聖上了。
王家。
白氏口中的王家是傾城的外公家,當年鎮國公府邸。
傾城大驚,比知道沐家是外族人更要震驚。
“不可能!王家滿門忠烈,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若是如此,沐家那些人豈不是都白死了?
況且,以舅舅忠君愛國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是外族人?
白氏嗤笑。
“滿門忠烈又怎樣,一切不過僞裝。當年鎮國公匆匆而逝,只怕還沒來得及告知王將軍此事。”
也幸虧沒有告知此事,否則王家就連這丁點血脈也不會存活下來。
傾城還是不相信,可是,有些事,她又不得不信。
想到前世舅舅叛國,難道說,這一切並不是隱瞞,而是舅舅真的叛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