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的傷一天天的好起來,樑辰天每天都會去看她,每次來都會問她一天的用藥和飲食情況,卻沒有再碰她一下。
孟綺蘭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想要什麼,他把自己***在鳳寰宮,而安排王月瑤去哪裡了呢?
她額頭結痂的時候,已經不太疼了,孟綺蘭會在樑辰天的要求下,被宮女攙扶着在鳳寰宮走走。
以前的鳳寰宮總是死氣沉沉的,現在的景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細雨時湖上生煙的雨景很美,殿外四周繁花圍繞,離牀最近的窗口外就是一片海棠春色,每朝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在春風中鬧着的胭脂點點,如若曉天明霞。
還是王月瑤比她會做皇后,把這鳳寰宮打理的生機勃勃。只是孟綺蘭卻無心欣賞這些,她沉默的想找一條出路,可是無論那一條出路的出口都好像被樑辰天堵死了。
太醫又過來給她上藥,他治療的很用心,就怕在孟綺蘭的額頭上又留下了新的疤痕,這潔白的額頭,有一個疤痕還可以點胭脂,有兩個就只能是醜了。
孟綺蘭倒是不大在意:“太醫的醫術已經很好了,我這裡傷的深,留下疤痕很正常,不用在介意。”
太醫苦笑:“娘娘不介意,可是皇上介意,您是不會時常拿着鏡子照,可是皇上天天面對您的臉,難免就想要砍了臣。”
這個時候殿外響起了腳步聲,誰?這裡的宮女走路辦事都是輕手輕腳不發出聲音的,誰會這樣肆無忌憚,這時腳步聲靠近,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的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還是那張傾國傾城的面頰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她的肚子卻意外的是平的,這麼快就生了,不可能呀!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才六個月。孟綺蘭壓抑住自己的好奇,靜靜的打量着她。
王月瑤帶着玩味的笑說:“本宮看是誰住進了這鳳寰宮,原來是你……這額頭怎麼了,又往白玉石頭上磕着玩了,怎麼不多磕幾下,每次都磕的這樣恰到好處,半死不活的讓陛下憐惜你。”
王月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孟綺蘭卻在她的臉上,看見了她過去的表情,嫉妒憤恨不甘。真的是很不好看,就算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張美麗無比的臉上。
孟綺蘭也曾這樣的難看過,於是她儘量的去忽視王月瑤的存在,因爲她不想在樑辰天的面前表現的太過狼狽。
如今她倒是主動的挑釁她來了,孟綺蘭淡然的說道:“既然娘娘覺得磕頭這麼好玩,不凡也去磕着試試,這宮裡什麼都不多,白玉石到是隨處都是。”
“你……你不要以爲皇上給你點悅色,你就趾高氣揚的以爲可以壓倒本宮了。”王月瑤不屑的撇孟綺蘭:“說來本宮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上次你磕頭,磕的滿地是血十分滲人,不是本宮跟陛下求情,你早就磕死了,那容你又磕一遍。”
孟綺蘭冷笑:“這個到是要謝謝你了,不是我的血污了你的眼睛,我確實是要磕死在大殿之上,而那次我在宮中落水,也謝謝你把我推下水去,被皇上救起,再次得了次憐惜的機會。只是那個時候的我還不太會把握,不過現在見教了娘娘這麼多次示範,也會了一二,一定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現,不辜負了娘娘的好意。”
王月瑤被孟綺蘭說的噎住一口氣,差一點要被氣死,她確實很後悔那次,明明可以看着這個女人磕死,卻要故作害怕的樣子讓皇上憐惜她,以爲她必死,想不到她卻能如此翻盤,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你得意不了多久的,皇上不過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他愛的始終是我。”她這話不像是說給孟綺蘭聽,到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那就但願如此了。”孟綺蘭沒有什麼表情的說道。
“什麼但願如此,還故作清高,心裡不知道有多樂意,你就是故意用你現在的這副無慾無求的樣子,引誘的皇上吧,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王月瑤諷刺的說道。
“隨便你怎麼想,我現在倦了,你可以出去了。“孟綺蘭冷淡的說道。
“你竟然敢趕本宮,本宮過來陪你說話,是你的榮幸,你明白不明白。”王月瑤憤怒的說道。
孟綺蘭看她嫉婦的嘴臉果然可怕,難怪從前的樑辰天怎麼樣都瞧不上自己。
面對王月瑤的尖銳,她只想安靜一下,頭又有些隱隱作痛了,孟綺蘭蹙着眉頭,喊道:“安公公……”
門外伺候的安公公立馬走了進來,彎下腰:“娘娘有什麼吩咐?”
孟綺蘭不再看王月瑤走過去靠在貴妃椅上,立刻有宮女過來給她蓋上一條薄被,怕她這樣隨意的躺着,受了風寒。
她淡淡的說道:“現在誰是鳳寰宮的宮主。”
安公公小心的撇了一眼旁邊怒目的王月瑤,有些不自在的說道:“當然是娘娘您。”
孟綺蘭點了點頭,尋常的吩咐道:“那就請這位娘娘該去哪裡就到哪裡去吧。”說完她閉上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安公公心裡揣揣不安,畢竟王月瑤受皇上寵愛是有目共睹的,這也不過是被皇上冷了幾天,誰知道過幾日又是什麼景象,面前這躺在貴妃椅上的廢后不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回鳳寰宮了嗎?
安公公不想得罪王月瑤,卻不又不敢不按孟綺蘭說的辦,他小意的對着王月瑤彎腰:“娘娘這邊請吧。”
“呵呵……”王月瑤突然大笑兩聲,咬牙切齒的說道:“風水輪流轉,這個中宮之主的位置,你以爲你就坐的這麼穩嗎?”王月瑤說完就拂袖離去。
聽着她離去的腳步,孟綺蘭睜開了雙眼,眸子裡盡是悵然。
樑辰天擺駕鳳寰宮的時候,天空正下着雨,王月瑤正站在鳳寰宮的門口仰望着天空,她的臉有着明顯的悲傷……她的眼睛裡有着明顯的指控。
“陛下。”王月瑤從頭到腳溼淋淋的跪着給樑辰天請安,說話的時嘴脣都在輕輕的顫抖。
“你怎麼在這裡,現在雨下的大,你快回瑤光殿去,風寒了就不好了。”樑辰天說着體貼的話,只是語氣卻說不出的淡漠。
“陛下,您還是最愛臣妾的吧?”一聲帶着很明顯情緒的質問,在黃昏的雨霧中響起。王月瑤被雨水淋溼的紗裙薄薄一層貼在身上,黑髮帖着臉頰,上面均沾着透亮冰涼的水珠,她脣色發白,瑟瑟發抖,只顯的比平時更加的楚楚可憐。
樑辰天心裡一軟,嘆了口氣,拉她的胳膊站起來,讓一旁的宮女給她撐傘,安慰的說道:“好了,別拿自己的身體胡鬧了,快回瑤光殿換身乾衣服,朕改日來看你。”
“陛下,可以現在去臣妾的宮裡坐坐嗎?臣妾好久沒有看見陛下了。”王月瑤擡頭看樑辰天,淚水無聲無息的大顆大顆的往下滑。
樑辰天面對這樣的王月瑤,無聲的嘆了口氣,低身在她臉上一吻,“乖乖回去換衣服,朕還有事情要辦,別鬧……”
王月瑤再也忍受不住了,哇哇的哭了起來,聲音破碎的說道:“陛下的事情,是要去看鳳寰宮裡面的那個女人嗎?您把臣妾當什麼?讓臣妾從鳳寰宮搬出來,讓那個女人搬進去。”
樑辰天聽見王月瑤的指責明顯的不耐煩,剛剛的憐惜一掃而空:“是你自己假裝有孕,陷害王淑妃說她害你流產,給你的處罰。”
“她……她爲什麼要搬進去?”王月瑤咬着嘴,血從脣裡滲透了出來。
樑辰天揚了下嘴笑了,“朕想她搬進去,就讓她搬進去。”
王月瑤單薄的身體在風雨中搖擺,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風吹倒了一樣。“陛下,您是會愛臣妾一輩子的對嗎?您以前跟臣妾說過,是不會變的,因爲您是皇上一言九鼎。”
樑辰天蹙了一下眉,這個女人怎麼沒完沒了了,男人在牀上說過的話怎麼算數,不過是當時做的舒服隨口說的,只是面前這個越了越像嫉婦的女人讓他乏味了,他是皇上更是一個男人。
別老是跟朕說這些有的沒的,朕聽了會厭煩,你記住,下次乖巧一點,少說話。樑辰天冷酷的說道。
王月瑤聽了樑辰天的話,臉色更白了:“陛下……”她地抓住他要轉身離開的手,用幾乎是祈求的地說:“臣妾會乖乖的,陛下您一定要記得來看臣妾,不要忘記臣妾,您不愛臣妾了沒有關係,臣妾會一直愛着陛下的。”
樑辰天拍了拍王月瑤蒼白的小臉蛋,含着笑意說道:“這才乖,跪安回去吧,朕不會忘記你的。”
王月瑤跪在雨中,目送樑辰天的離開,看他消失在鳳寰宮的大門裡。
您不愛臣妾沒有關係,臣妾會一直愛着陛下的……樑辰天想,那個時候孟綺蘭摟住自己的腰哭着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好像是很不耐煩的把她推開了,他要去瑤光殿看王月瑤跳舞,只是後來看王月瑤跳舞的時候會心神不定,不時的想起孟綺蘭欲哭無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