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皇子!”醫女笑說,眉宇間也有幾分喜慶,楚淵手一頓,伸手抱過,孩子粉粉嫩-嫩,嬌嬌弱弱,恍惚一用力,就能捏碎。
“好可愛的孩子!”隱香笑說。
楚淵莞爾,心間多了分莫名的暖,連着平時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下來,嘴角揚起了燦爛的笑,由心而發,笑容也染了份肆意。
汐瀅出生他不在,其實一直是他的遺憾,這份遺憾,此時就像是一種彌補,補全了那份看不到孩子出生的遺憾。
雪海淺笑,與他並肩看嬰兒,嬰兒無邪的臉,令人舒心,可一頓中,雪海卻感覺房間中有些沉靜了。
是沉靜,除了把嬰兒抱出來時的醫女之外,其它人似乎某種情緒多過於喜,是憂?還是驚?
雪海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她未開口,隱香已先說了出來:“皇上,裡面好像太安靜了!”
隱香說着,看着裡面,一排宮女一個個垂着的頭,模樣看似有些沉重,其它情況在門外看不到。
被孩子吸引住目光的楚淵,先前沒注意,被隱香這麼一說,也有了些疑惑,不解間,抱着孩子走了進去。
珠簾內,御醫坐在牀邊凳子上,遮擋住了牀上的人兒,看不清究竟怎麼了。
“芯婕妤怎麼了?”楚淵邊問邊走了進去,御醫聞聲,臉色一變,慌忙拜了下去。
“回,回皇上,芯婕妤,她,她……逝了!”御醫顫抖的說,額頭上已滲出點點汗珠,看起來十分惶恐,似乎生怕楚淵怪罪,那一排宮女同時也跪了下來,一個個滿臉不安。
“逝了?”楚淵微詫,驚訝多於怒氣,或者說楚淵沒什麼怒氣,不過很是詫異罷了。
御醫聞此,心頭放鬆了許多,忙道:“皇上,據微臣診斷是因中毒!”
“中毒?”雪海不解,看了一眼芯婕妤嘴脣確實是發黑,中毒傾向,可是怎麼就中毒了?
楚淵一挑眉,立即想到了孩子,臉色驟的沉了下來,“快,給朕皇兒查查!”
芯婕妤生死,楚淵最多是惋惜,在他的心中翻不起什麼浪,但孩子就不同了,楚淵神色分明已經不同於先前只不過的詫異。
御醫應命診查,心了,只要孩子沒事,應該就不會觸怒楚淵,查後,御醫心頭石頭又放下了少許,“啓稟皇上,皇子無礙!”
皇子無礙?
楚淵臉色一緩,想了想,更不解了,把孩子交給允公公抱着,楚淵看向了御醫,“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論如何,查肯定要查,楚淵詢問更象是一種常例。
御醫不敢怠慢,忙道:“據臣診斷,芯婕妤中的是*,還加有極重的蒙汗藥成分……”
緩緩的,御醫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他知道的不多,接生是醫女處理,他不過是在簾外等候過後診查,一直揹着身,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裡面傳來一聲輕響,他才匆忙跑了進去,所見的是喜兒碰到了桌子,然後他就看到芯婕妤嘴脣發黑,已了無聲息,他也無力迴天了。
御醫說罷,其他宮女也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她們比御醫看到得多,她看到喜兒在芯婕妤產下孩子後,給她送了一碗水去,然後芯婕妤嘴脣才發黑了起來,接着流出了鮮血。
御醫一直不吭聲,一是怕打擾楚淵的喜悅,二是怕怪責,其他宮女也是如此,楚淵脾性她們料不準,所以不敢嚷嚷,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這一切所有矛頭都指了一個人,喜兒,芯婕妤的貼身宮女。
所有的人目光同時落在了她身上,喜兒垂着頭,身軀不斷髮顫,似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隱香眉頭一蹙,輕聲問道:“喜兒,你爲什麼全身發抖?爲什麼你拿了水給芯婕妤喝,芯婕妤就出事了?難不成……芯婕妤是害的?爲什麼這麼做?”
“娘娘,不幹奴婢的事啊,皇上,奴婢是冤枉的,不幹奴婢的事啊!芯婕妤對奴婢一向很好,奴婢絕不會做出對不起芯婕妤的事,請娘娘明鑑,請皇上明鑑!”喜兒忙道,一臉苦色。
“是嗎?可是當時在場的就你們幾個人,不是你,難道是她們嗎?”隱香似乎有些不明白,其實大多人也不明白。
楚淵眸瞳微微眯起,眼光有了些銳利!
尤美人眉梢一笑,哼道:“說不一定,你們就是串通謀害,通通有罪!”
絮充媛也道:“對啊,或者是什麼人指使的!”
“娘娘冤枉啊,我們冤枉啊,皇上,我們是冤枉的!”她們這麼一說,所有人紛紛磕頭大呼,她們也就是怕遇到這種情況,一竿子打翻一羣人。
雪海抿着脣站在一旁,聽着這一聲聲,莫名的心頭卻又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在同樣哭求的喜兒忽然似想到了什麼,急道:“皇上,奴婢想起一件事!”
楚淵:“說!”
“芯婕妤的補品,全是由……”喜兒頓了頓,小心翼翼看了眼雪海,雪海心間同時頓住,隱隱的猜測到了喜兒要說什麼。
停頓了一下,喜兒才道:“皇后娘娘所派的紅蝶姑娘負責,今夜她又送了來一些,不過,紅蝶今夜走時,卻拿了一包粉末給奴婢,紅蝶說,若是芯婕妤生產後,一定要給芯婕妤服下,說是有助婕妤身體恢復,奴婢也沒多想,記着,等芯婕妤誕下皇子後,就把合着泡的茶給了芯婕妤喝!”
“可是,可是卻沒想到……”喜兒眼淚流了下來,貌似有些說不下去了。
楚淵嘴角一扯,眉頭細微的擰動了一下,沒說話。
陳充儀道:“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爲了奪去芯婕妤的孩子,所以害死了芯婕妤咯?”
“奴婢,奴婢不知道!”喜兒一顫,忙搖頭,似乎很懼怕皇后。
隱香擰了擰眉,對楚淵道:“皇上,臣妾想皇后娘娘不會這樣心狠手辣,何況還有一個疑點!”
轉眸,她看向了喜兒,“若是按喜兒你所說,你覺得皇后娘娘會這麼傻讓紅蝶如此跟你說嗎?這不是自己害自己嗎?你的話根本有問題!”
“回娘娘,不是這樣的,紅蝶姑娘說過,不讓奴婢大肆宣揚,必須要等芯婕妤生產後,再說出來,可是奴婢見芯婕妤疼痛難耐,怕暗暗生產萬一出什麼事,奴婢不好交代,所以才……”喜兒連連辯駁,說到最後又頓了下去,眸底有歉意,有悲傷,看起還真像那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