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心嘆着,忽然允公公又進來了,沒看皇上,允公公便直接稟向了雪海,“皇后娘娘,凌昭儀來了!”
“這可樂呵了,大夥都來了,讓她進來吧!”不來才奇怪,雪海也沒多說,呈一視同仁的態度。
不一會兒,凌瑤進來了,此時楚淵也換了身龍袍,回了座。
這個凌瑤雖接觸不多,但也是雪海的半熟人了,同樣很久沒見了,還沒待她行禮,雪海便直接開了口:“這裡都是自家姐妹,也沒外人,妹妹就不必多禮了,坐吧!”
“謝皇后娘娘!”見楚淵都不介,凌瑤同隱香一樣面帶微笑的謝了恩,她的微笑不同於隱香的溫婉,不過卻多了份機靈可愛,這份笑容和氣質在明明秀麗的臉上,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了。
果真是八面玲瓏,很有種燕三孃的千面感!
楚淵執筆繼續批閱奏摺,即便是再想陪雪海說話,再想空閒一下,這個男人也不會荒廢政務,這點與先皇有相似之處,他們都是如此,對於百姓來說,倆人皆是好皇帝。
雪海在旁邊跟隱香她們說話,算是一種拉家常的閒聊,氣氛看似也算和諧,不過片刻,一聲重重的落筆聲突然響起,立即拉回了三人的視線。
楚淵臉色說不上好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眉宇間竟隱然有絲憤怒顯現。
雪海不由問:“怎麼了?”
“你看吧!”楚淵也沒多說,徑直丟了兩份上去。
可是這一番行爲,讓隱香和凌瑤的臉色都微微有了些變化。
奏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尤其是後宮妃嬪,隱香曾經在他批閱奏摺稍微呆久了,楚淵都會下意識合上,她也沒什麼介意的,這是後宮的常識。
可是現在……
倆女目光多了絲異樣的光芒,雪海卻是疑着拿了起來,一幕幕看下去,不由笑了。
對楚淵勾了勾手指,她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不過聲音太小,隱香和凌瑤聽不到。
只見得楚淵驟時臉上的怒氣盡散了開來,多了一絲躊躇,“我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不過……”
“這不還有臣妾嗎?”雪海淺笑,似乎在包攬什麼事。
楚淵眸光微動,沉默了一會兒,又深看了女子一眼,最後才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了,過些日子吧!”
楚淵和雪海的話很簡短,她們不得而知,也猜不到是何事,不過這算干政嗎?
隱香眸瞳掠過一道光芒,有了沉思。
日到午時,隱香和凌瑤告了辭,退了出去,走出荷花亭,隱香本在走在前面,凌瑤卻徑直跟了上去,“姐姐啊,你看着,妹妹說的沒錯,單單是這個名諱一樣的皇后,皇上都珍惜呢,妹妹真爲姐姐擔心啊!”
說是這麼說,但凌瑤臉上可沒擔憂勁,那副笑容隱香越看越看象擠兌,象幸災樂禍。
畫眉也怒了,張口要說,隱香卻先笑了,“妹妹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哦,對了,妹妹是該回去了,那就不打擾姐姐了哦!”凌瑤偏頭微笑,可話語,就更諷刺了。
隱香心中冷笑,凌瑤轉身要走,她再次開了口:“妹妹,你就這麼走了嗎?”
“姐姐不是讓妹妹回去嗎?”凌瑤回身,貌似疑惑了。
隱香莞爾,“妹妹啊,你應該知道宮中規矩,品級劃分可是很明確的,姐姐也不好違規不是?你這樣先走了不好吧?”
隱香是貌似無奈,可這傻子也聽出來是廢話了。
凌瑤眸中掠過一絲惱怒,似乎想說什麼,但身邊的雲朵卻是拉住了她,好片刻,凌瑤好似才沉了下氣,半蹲了下來,福身道:“凌昭儀恭送香妃娘娘!”
凌瑤語氣中依然還有絲怒意,就象那種想法又不能發出來的樣子,那股憋樣,讓隱香心頭不得不說舒坦了幾分,對她笑了笑,先行了一步。
她殊不知的是,她一走,凌瑤的眼底那股怒氣,瞬間消散了,臉上是一股不波瀾不驚的平靜。
邁步,她也離開了這裡,雲朵連忙跟上,不由疑惑:“娘娘,雲朵不明白,您爲什麼要讓雲朵拉着您,還表現出那副樣子,好奇怪啊!”
先前出來時,凌瑤就跟她說過,當她要怒時拉住她,但云朵不太懂,有必要嗎?
“雲朵,你還記得嗎?本宮小時候最喜歡玩的是什麼?”凌瑤笑問,怎能不知她心思,雲朵說來是宮中宮女,其實是她小時候的玩伴,來宮中也是爲了鋪路,因爲她的路是從小就註定的。
“當然是鬥蛐蛐啊!”雲朵不解了,這有關係嗎?
“是啊,鬥蛐蛐,不過也不正確,你知道嗎?本宮喜歡的其實是看着蛐蛐鬥,鬥得頭破血流,你死我亡,那副場景真是有趣啊!”凌瑤臉上恍惚有了份懷念。
雲朵一愕,思忖着,有點明白了。
怪不得在人前是另一個人,這不就是迷惑敵人手段嗎?原來她家娘娘喜歡的是坐山觀虎鬥!
“說起來,另一個蛐蛐真的太弱了,有點小聰明,卻無大智慧,也玩不轉什麼高超手段,她那個蛐蛐子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大問題,還真蠻無趣的,這個蛐蛐最的悲哀也就是愛上了蛐蛐王,真搞不明白這些東西!”凌瑤淡淡凝眸,嘴角多了份若有若無的諷刺。
雲朵乾笑,對這形容詞兒不知該說什麼了,也是今日才發現她家娘娘有扭曲的噬好,而且已經達到了瘋狂程度。
微靜了一下,雲朵又好奇了,“那皇后呢?”
“皇后是一個很難讓人看透的人,很古怪!”凌瑤抿脣,評價很中肯。
雲朵點頭,十分認同,她們只見過這位一次見面,可楚淵對其的寵愛她們都看眼裡,真的僅是因爲她也叫秦雪海嗎?她們不這麼認爲。
還有那奏摺,皇后不象是個笨蛋,後宮不得干政,未必不知道?可是爲何又如此?就不怕百官的連名書嗎?
古怪,非常古怪!
“雲朵,隔些天,幫本宮把翩妃的那個陪嫁丫鬟找來!”凌瑤忽然說。
“哦!”不該問的雲朵還是不問,連忙點頭。
這對主僕交談着,終是遠遠出離了必經之路的樹林。
怡華宮。
隱香坐在梳妝檯前,畫眉在爲她卸妝,邊卸着畫眉邊忍不住道:“娘娘,那個凌昭儀,真是越來越可恨了!”
主子跟貼身宮女的命運前途幾乎都是緊緊相連的,畫眉一想起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免不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