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帆布置那陣法本來便是爲了扭曲時光,轉化力量,此時這符文陣法雖是修成精怪,但也只是意外收穫而已,自然不可能改變羅帆原來的想法。
那精怪聽得羅帆所言,恭聲應了聲是,便將身一扭,重新化爲一個球形符文陣法。
只是,此時此刻,這個球形符文陣法卻十分細小,只是拇指一般,懸浮在無邊火焰與熱量之中。好似的一顆丹丸一般。
這符文陣法出現之後,微微震盪,一方方圓百里的天地在其周圍憑空出現,直接將這符文陣法包裹在其中央。
周圍的無窮火焰與熱量在此時形成了一個極爲巨大的漩渦,源源不斷的向着這一方百里方圓的小天地快速凝聚而來,瘋狂涌入其中。
隨着這些火焰與熱量的涌入,那百里方圓的天地所在的時空快速扭曲。
只是剎那間,那百里方圓的天地內部時光便已是扭曲到了外界的十萬倍以上!
待得這時光扭曲到外界的十萬倍以上之後,更有一縷縷的混沌元氣不斷生成,漸漸充斥在這天地之間,讓那原本虛無一片的天地漸漸變了個模樣。
過得數個呼吸,那其中的混沌元氣濃度已是達到了一個頗爲可觀的程度,已是足夠羅帆自己修行。
見得如此,羅帆微微一笑,便要擡步跨入其中修行。
忽然間,他那三花聚頂之後產生玄妙變化的感應忽然一動,擡頭猛然擡頭向着上方望去。
“終於又感應到扭曲時光的波動了,看這次你還望哪裡跑,哈哈哈……”一聲有些興奮的聲音忽然從他目光所聚之處傳出,透過重重阻隔傳入了羅帆的耳中。
羅帆的心神意念之間有無窮光影猛然閃過。
剎那間,他便明白,這即將出現之人,即將與他產生無比緊密的因果糾葛!
便在這時,似有咔嚓一聲輕響,響聲過後,虛空破碎,一名身材普通的中年道人從那破碎的空間之中跨出,直接出現在這日核之上。
那道人一出現,這日核之上的無窮火焰與熱量便好似碰見了天地一般,瞬間便排斥開去,顯露出了一個方圓百丈的球形真空區域!
懸浮在真空區域中央的道人面色欣喜,周身氣勢凝然,便如同一座巍峨高山,鎮壓萬古。
這道人低頭望着羅帆身前的那一方小天地,雙眼之中透出一種似乎懷念的神采,過得良久,方纔轉過頭來看向羅帆。
“咦,沒想到在這末法時代居然還有人能修成合道三花,看來當初尊主留下天境在此果然有大作用。”那道人見得羅帆,臉上現出無比驚訝之色,張嘴便道。
在這道人出現之後,羅帆也已是在不斷打量這道人,細細感應着這道人的一切。
經過這一番感應,他已是發現,這道人也是修行金丹法門,而且,也是以先天元氣作爲根基來進行修行的。
甚至,其道行,更是超越了三花聚頂,達到極有可能意識凝成了幾道大羅之氣的境界!
若是羅帆只是這地球宇宙的一個普通人,只是憑藉修行金丹法門擁有如今這般道行境界,那定然無法察覺眼前這人的強弱。
但他的本體卻是在洪荒天地之間已是達到太乙金數巔峰的強大存在。道行境界比起這一具化身所擁有的起高了不知多少!
卻是剎那間便知曉,眼前這道人或許在境界上比起自身的這一具化身要強大一些,但比起本體卻是遠遠不及,甚至便是實力,便是所能發揮的威能,都比不上這一具化身!
至於其中的原因,不曾真正與這道人相鬥,即便是他也無能完全看透。
“那道人,你可知你犯了彌天大罪!你既能在這末法時代修得如今這般道行,便該知曉這末法時代不適合修行,也不可隨意展露力量,爲何要如此頻繁的扭曲時光,凝聚力量?快快散去陣法,隨我前往崑崙,任尊主發落!”這道人感慨了一句之後,直接便喝道。
其口氣,顯然是將羅帆當成是自己的下人、後輩一般!
以羅帆如今的道行,自然不會因爲一點語氣的冒犯而失去平靜,聽得這話,卻是微微一笑,擡手一招,那道人上方的無窮火焰與熱量猛然一凝,凝出無數符文,在虛空之中勾勒出一方印璽,向着那道人猛壓下去。
那道人不需任何運使任何力量便能將周圍的一切火焰與熱量隔絕出去,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並不代表着其能防禦一切攻擊。
那符文印璽的底部足足有三丈方圓,上面勾勒出一個極其古老,極其複雜的鎮!
這印璽雖是符文所凝聚而成,但卻如同實質法寶一般,只一成型,便透出一股堅固無比,無法破滅的氣息。
光是感應這一股氣息,便會有一種便是整個宇宙毀滅這印璽都不會有絲毫損傷的感覺出現!
那道人在這印璽出現之時,若有所覺,不由得猛一擡頭,便看到了那因爲向他壓來而顯得不斷增大的巨大印璽!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我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好,我等億萬年不曾出現,這衆生將我等遺忘也是正常,如今也該讓這衆生明瞭我等聖宗之威了。”那道人呵呵一笑,口中說道。
着,他身體一聳,從他的頭頂天靈之上便有一道奇異的氣流猛然衝出,在虛空之中凝成一隻奇異的手臂,向着羅帆凝聚符文形成的印璽迎了上去。
臂與印璽相互接觸在一處。
剎那間,一聲震天動地的霹靂聲響轟然響起。
周圍的無窮火焰與熱量忽然受到一股強悍至無法想象的衝擊波激盪,瞬間產生無比劇烈的震盪,向着四面八方衝擊而去,產生了驚天動地的聲勢!
這聲勢之大,影響範圍之廣,甚至在遠遠看來,好似整個太陽都忽然間震動了幾下一般。
“咦?”那道人在這撞擊之中忽然驚咦一聲。
接着整個身體憑空受到周圍虛空誕生的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壓迫,不由自主的往下落,那下落之勢幾乎無可抵擋,不一會已是不知不覺間落到了與羅帆相同的同一平面之上,再非高高懸浮在羅帆頭頂!
而他頭頂天靈所衝出的那一道氣流在此時卻已是節節崩潰,那上方羅帆凝成的符文印璽也是在這過程之中有無數符文從中脫離出來,便好似被重擊而產生碎末的石印一般!只不過,這印璽雖時時刻刻的都有着無數符文從中脫離,但其威能卻並不曾有絲毫減弱,其構成也依然玄妙莫測。
便是其所受到的,那道人發出的氣流凝成的手臂的種種破壞,似乎也隨着那些飛濺而出的符文離開一般,並不能對那印璽的本體造成絲毫的影響!
那凝聚成爲印璽的符文數量有數,符文的不斷飛濺而出,讓那符文印璽漸漸變得模糊,漸漸變得稀疏起來。
終,待得那道人落到羅帆面前,那手臂也已經縮到其頭頂,即將全部縮回其頭頂天靈的瞬間,那印璽終於將最後一個符文噴吐出來,整個原本已是極其稀疏,只有印璽模樣的符文印璽終於完全消失無蹤。
待得那符文印璽完全消失的瞬間,那道人頭頂的那隻手臂反應不及,忽然間又衝出了一段,擊了個空,讓那道人面色微微一白,顯然這種用錯力量的情況讓其十分不好受。
過得好一會,這道人方纔反應過來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良久方纔壓下,面色重新恢復了平靜。
“貧道陽元,方纔貧道失禮了,道友道行如此高深,已是初步明悟天地本質,已是不需我聖宗管理,貧道收回方纔的話。”那道人向羅帆稽首,道。
好話誰不會說?
羅帆聽了那道人話語,微微一笑,道:“在下羅帆,見過道友。在下一心修行少與其他道友交流,對道友之前所言種種禁忌卻是一無所知,任意妄爲讓道友誤會,是在慚愧,不知道友能否解說一番種種禁忌。”
對於這道人的表現,他雖有些驚訝,但並非太過出乎意料。
畢竟,這道人能修得如今這等道行,能三花聚頂功成,更能修成幾道大羅之氣,表明其道心修持已是達到了一個極深的層次,即便不能圓滿,卻也比起常人要強上無數倍。
而道心修持高深,心智自然清明。
心智清明,自能看清事實,分清形勢。
若是常人,在自認爲一切盡在把握之中,更口出狂言之後被對方隨手發出一道神通覆壓,必定是惱羞成怒,看不清事實,不用最大力量將對法壓服決不罷休。
但,這道人心智清明,卻並不會如常人一般行動。他被羅帆覆壓至從原來所處位置落到羅帆平行的位置,心中雖是有些不爽,有些憤怒,但這卻並不能妨礙他的判斷力。
他清楚的知曉,眼前這人在道行之上或許比不得自己,但對這天地宇宙的體悟,對大道玄奧的瞭解,對符文體系的認識,所能發揮的實力,絕不比自己稍差分毫!
自己若是拼命,或許能夠將此人壓服戰敗,但那結果或許是自己也會受到極其嚴重的傷害,只是爲了這麼一點衝突,爲了心中的一點憤怒,這卻是太不值得了。
這道人的心態,羅帆雖並不能盡知,但他卻明白,只要道心修持不會太差之修行者,便絕不會被憤怒羞愧種種情緒矇蔽內心,這人的表現對其而言自然也算不上太出乎意料。
“道友原來不知,這更怪不得道友所作所爲了。我等所修行的金丹修行之法,非這末法時代所有,乃是傳自修行時代,若是溯源而上,便是創自上古聖人時代的至高聖人。若是不曾回返先天,那無論如何修行,也都只是後天之物,在時代潮流之中便如螻蟻一般,絕無任何希望脫離,便不會爲天地,爲時代所忌,無論如何施展力量,如何運用神通,如何破壞天地,都不會有絲毫影響。而若是能回返先天,那便與聖人時代的修行一般無二,將帶上聖人時代的烙印,爲時代潮流所忌,若是施展太大力量,運用太多神通,便會觸動時代潮流,引動時代潮流之力,將遭受天大劫數。正是基於此,我等聖宗爲讓修行同道因無知而犯了忌諱,自修行時代始,便開闢洞天,建立律法,建立種種限制。”那道人笑着,將上面這一大段話向羅帆道出。
“原來如此。”羅帆一聽,雖依然有着不少疑惑,但卻已是有大多數問題獲得瞭解答,不由現出恍然大悟之色,“這卻是我莽撞了。我自地球修行,飛昇天境後機緣巧合獲得先天元氣奠基,繼而離開天境來到此處,之後修至如今這般境界,除了一些後天金丹之輩,不曾見過其他修士,這些禁忌卻是今日方知,多謝道友提點。”
那道人一聽,面現恍然之色。
也不知其到底是真的相信了還是故意做出這種表情,口中稱道:“自聖人時代之後,天地之間已無先天元氣,便是整個修行時代的衆多修士,也都是後天之輩,雖有大神通者能別開蹊徑通過種種特殊法門修成五氣朝元,卻也只是成就後天大羅,不能成就先天,更不能證就聖道。我等聖宗能依然保持先天,乃是因爲在修行時代之初得上古聖人時代之傳承,隱於宇宙虛空之間另開洞天修行之故。道友能機緣巧合獲得先天元氣奠基,當真是鴻運齊天,着實讓人羨慕。”
羅帆呵呵一笑,問道:“原來宇宙虛空之間另有洞天,不知洞天之內有多少修士,可有成就先天大羅之前輩?”
對於那宇宙虛空之間另有天地,羅帆並不感到驚訝。
這太陽之內都有着一個天境存在,這地球宇宙如此廣闊,便是有着千百億萬的其他世界,其他天境,他也絕不驚訝,更何況如今只是一個洞天而已。
起那洞天,這道人似乎十分得意,大笑道:“哈哈,那洞天可比這所謂的天境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不單單廣大無邊,更有億萬生靈生存在其中,修行之士多不勝數,便是會返先天的修行者,也成千上萬。成就先天大羅的前輩更是少不了的。”
羅帆聽了這話,不由得對那洞天頗感興趣。
這自稱爲陽元的道人這段話雖如同廣告語一般,但卻也透出不少信息出來,至少這些話語表明,那洞天之中有着以先天元氣作爲根基的修士存在,修成五道大羅之氣的存在也應該是有的。在這種情況下,一心修成大羅之氣,明悟大羅奧妙,讓本體能借之最終證得大羅道果的羅帆怎會不感興趣?
不過,雖說感興趣,但羅帆卻絕不會直接大大咧咧的便前往那一處天地。
畢竟,他雖爲了大羅奧秘連這一具化身都可隨意拋棄,但那並不代表他可以聽到一點風聲便直接屁顛屁顛的送上門去冒險——那般作爲,最大的可能怕是不曾獲得什麼好處,這一具化身先就失去了。
“聽得道友這般一說,在下對那洞天卻是心生嚮往,可惜在下有事被羈絆在天境之中,短時間內卻不能離去,不然定要求道友帶挈,實在可惜。”說着,羅帆面上現出極度可惜之色。
這神色如此自然,讓人一看便知曉其是多麼的真誠。
那道人本來便不認爲有人能夠拒絕那擁有先天元氣洞天的誘惑,自然不會絲毫懷疑羅帆的只是推脫話語,當下便道:“竟是如此,貧道此次出來便是要尋訪各方世界,延請先天之修前往洞天修行,道友如此神通,就此放過這機會實在可惜,不如這樣,我留下洞天位置,道友若是將事情辦完之後,可自己前往洞天,如何?”
羅帆一聽,正中下懷,大喜道:“正想向道友求取洞天位置,多謝道友成全。”
那道人呵呵一笑,擡手一指,便有着無數符文從其手中衝出,剎那間在虛空凝成一塊令牌。
這令牌有巴掌大小,雖是符文凝聚,但卻如同青銅實質一般,上面一個繁複玄奧的聖字,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強大氣息。
“洞天位置便在這令牌之中,若是道友到時前去,只要激發令牌,自然便能引動洞天接引,進入洞天之中。”那道人將令牌交予羅帆,口中說道。
羅帆小心接過令牌,剎那間便感覺到令牌之內包含了巨量信息,在其中引而不發,交織盤旋。
令牌到手,羅帆向那道人道謝一聲。
那道人連連擺手,推說此乃應爲之事。
羅帆將令牌收入袖裡乾坤之內,想到自己以往生出的種種疑惑,問道:“在下曾飛昇天境,對天境來歷頗爲好奇,卻無論如何尋找不出,不知道友是否知曉天境來歷?”
那道人笑道:“這道友卻是問對人了。若是他人,即便也是先天之修,也必不能知曉其中詳細,只有貧道乃神州出身,故而曾細細研究神州歷史,方能稍稍知曉這天境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