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瓶車開不快,又是晚上走小路,所以用了二十多分鐘,銀俊驊纔在一堵青石高牆下停了車。
前面青石牆上開了一道小門,兩邊各掛了一盞紅燈籠,上書“一笑堂”三個字,頗有古樸意境。
秦歌因爲有心理準備,所以沒什麼,蘇酥下車一看,頓時有些傻眼。
因爲,剛纔他們停車的那個停車場附近有一座道觀,正是宋代長樂真人結廬而居的長樂觀。
這座道觀自古便是東海第一大觀,佔地頗廣,裡面許多陳設都年代久遠,在官方的旅遊冊子上,它還有“北方道教博物館”的名字。
從他們剛剛電瓶車的行駛方向來看,現在面前的這堵青石高牆,赫然就是長樂觀的後牆。
蘇酥怎麼都沒想到,銀俊驊居然如此大膽,在頂級風景區開會所也就罷了,還敢堂而皇之的佔據一部分文物古蹟,這、這簡直就是在作死啊!
由此可見,這個銀俊驊有多麼猖狂,在華夏千百年的歷史中,但凡是猖狂之人,生前有多風光,最後死的就有多悽慘。
蘇酥自己倒不怕什麼,商人本就是最善於富貴險中求的物種;只是她有些不太放心秦歌,那傢伙本來就是個隨心所欲的性子,再跟如此囂張的人做朋友,萬一將來被牽連到了,怎麼辦?
女人是感性的,她們天生就想的多,在有了男人之後,就會在想的多的基礎上變成想的遠,往往還沒影子的事情,總會被她們自己的小心思給弄得緊張起來。
所以,如果有女人跟你談論你的未來和孩子上學的問題,那麼恭喜你,可以娶她了。
銀俊驊也是花叢老手,當然能看出蘇酥的擔心,便笑道:“對了,忘了跟秦哥和嫂子介紹,這座‘長樂觀’直到建國前,都是我銀家的私產,建國後獻給國家一部分,你們眼前的這部分是後院,仍然屬於我家。”
“你家的私產?”蘇酥驚訝的捂住小嘴,“難道那位長樂真人……”
“是的,”銀俊驊接口道,“他是我家的一位先祖。”
這下,蘇酥就徹底放心了。人家開會所用的是自家的地盤,這當然不能說猖狂,更何況,一個至少傳承了千年的家族,必定有自己的保命手
段,還輪不到她一個小女人操心。
不過,放心歸放心,震撼的情緒還是很難壓下去的,銀俊驊的家世背景,已經不是“頂級”二字能夠形容的了,即便是擁有再多財富的人在他面前,充其量也只是個暴發戶而已。
這樣一想,她的目光便落在了秦歌身上。
這個男人在她的眼中越發的神秘了。
本來,秦歌能隨手拿出二百億,就已經足以讓她仰望,誰料他第一次介紹的朋友就出身千年大族,這就難免讓原本對自己容貌與才華都很有信心的她開始自卑。
跟着銀俊驊走進小門,迎面就是一條竹林掩映的石板小路,透過林葉,可以看到前方燈火搖曳,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環境優美清雅,絕對是個養生的好地方。
沿着石板路穿過竹林,又走過一方小湖上的精美廊橋,沒一會兒就來到一座佔地近千平方米的院子。
院子是典型的華夏式結構,院門對面是正堂,兩邊各有一排東西廂房,中間由青石鋪地,院中種着一顆幾人合抱的粗壯榕樹,碩大的樹冠將整個庭院都蓋的嚴嚴實實,顯然樹齡也已不短。
東西廂房的廊下襬滿了各種酒水食物,榕樹周圍則三三兩兩聚集着約三四十人正在舉杯交談。
這些人有老有少,衣着光鮮,穿馬甲戴領結的侍者端着酒杯穿梭其中,儼然就是一個豪華酒會的場面。
在有着千年歷史的、極致高雅的古蹟中舉辦西式的、俗氣無比的宴會,什麼叫任性?這纔是。
就像越是柔弱的美女就越能激起男人的粗暴一樣,人的心裡都是有陰暗面的,莎士比亞的悲劇爲什麼會長盛不衰?就是因爲把美好的東西撕碎了、玷污了,最能滿足人類心底深處那不能見光的黑暗心思。
一個元青花,如果被一位期待它升值或者準備拿去當傳家寶的收藏家買下,一定會把它當寶貝供起來,可要是一個對錢已經沒了概念的頂級富豪得到了它,心裡一定會時不時的就生出想把它敲碎的想法,甚至有人肯定就這麼幹過。
毀滅美好之後再去緬懷美好,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秦歌也不例外。
所以,他覺得銀俊驊越來越對胃口了。
三人一進院子,許多人便注意到了他們,其中大部分臉上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金字塔頂端地方自然不會太大,圈子那麼小,大家彼此之間就算不熟悉的也肯定見過,所以他們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麼時候多了秦歌這樣一號人物,不過,看他身邊女伴極品的相貌與氣場,就知道此人必定不俗。
富二代之所以受人詬病,就是因爲他們缺乏父輩在打拼過程中積攢出來的智慧與眼光,在場的年長者看到秦歌之後,最多隻會升起打聽或者結交的心思,而那些憑藉家族勢力而來到此地的年輕人們,目光則大都落在蘇酥的身上。
當然,大家族看好的繼承人通常都家教嚴謹,即便因爲蘇酥的美貌起了什麼心思,也不會貿然出手,只有那些天賦平庸卻又倍受寵愛的傢伙纔會不知天高地厚。
此時就有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盯住了蘇酥,目光就像黏在了她身上似的,滿滿的都是佔有慾。
“姐夫,你怎麼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秦歌轉過頭,就看見了楊天熙那張賤兮兮的臉,頓時挑挑眉,道:“怎麼,你能來,我不能來嗎?”
“哪兒能呢!”楊天熙弓腰塌背跟個太監似的,“我這不是沒想到您跟銀子哥也是朋友嘛!”
蘇酥一進院子就雙眼放光,因爲場間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華夏商界傳說中的大佬啊!哪一個都是隨便打個噴嚏就能讓魚龍完蛋的人物,平時一個都很難見到,現在一見見一窩,很有種就想要個芝麻卻得了個西瓜的感覺,根本無處下嘴啊!
冷不丁聽到有人喊姐夫,一下子就把她拉回了神,下意識的摟緊了秦歌的胳膊,嫵媚的大眼睛充滿敵意的盯着楊天熙看。
剛看兩眼,她就認出來了,眼前這傢伙不是在曹家被曹氏父子親自迎接的那個年輕人麼?想起曹氏父子在此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樣子,再看他在秦歌面前恭維的模樣,心裡就徹底釋然了。
怪不得秦歌隨隨便便就搞垮了曹氏,原來他們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人呀!只是他爲啥會喊阿歌姐夫?
這樣一想,她摟着秦歌的手臂就更緊了。
這麼一個寶貝,不抓緊怎麼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