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的路上,小雨一直低着頭玩手指頭,瞎子都能看出她身上繚繞的那股子委屈的氣息。
秦歌在後視鏡裡瞅見了就有些心疼,剛想開口哄哄,眼角就瞥見這妮子的嘴角是微微翹起來的。
轉念一想,頓時就明白了,這丫頭看着像個天然呆,其實是裝瘋賣傻的好手,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對逗比三人組發火是因爲吃醋了?
以小妮子的脾性,估計這會兒心裡早就樂開花了吧!會委屈才怪。
於是,他喊了一聲:“小雨。”
“啊?什麼事?”小雨嚇了一跳,抿緊脣擡頭的同時,賣萌模式就完全啓動,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憐兮兮的表情能把人給看化嘍。
秦歌不爲所動,說:“第一節課後到停車場來,師父要打你屁屁。”
“爲、爲什麼呀?”小雨驚詫極了,一臉“我都委屈成這樣了怎麼還打我”的表情。
秦歌壞笑道:“不爲什麼,就是好長時間沒打了,手癢癢。”
小雨的臉頓時步了逗比三人組的後塵,成了苦瓜。
自始至終,童魚的臉上都帶着微笑,望着窗外一語不發。
她太懷念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了,都忘了跟秦歌也只是半個月沒見而已。
沒一會兒,車子到了德英學院大門口,童魚拉着悶悶不樂的小雨跟秦歌告別下車。
白鳥跟在後面,走了沒幾步忽然就停下了。
童魚回頭奇怪道:“白鳥,怎麼了?”
白鳥怔怔望着校門口的方向,一語不發。
秦歌在車裡也發現了不對,走下去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只見白鳥臉色有些發白,雙拳緊握,眼中閃爍着無比複雜的情緒,甚至連身體都輕輕的顫抖着。
這……是在害怕?
秦歌有些難以置信,和白鳥相處這幾年來,唯一一次見到她恐懼的樣子還是某次自己要趕她走的時候,其它無論面對多麼兇險的境況,這個丫頭都從沒皺一下眉頭過。
順着白鳥的目光看去,前方不遠停了一輛黑色轎車,看標誌似乎是很少見的豐田CENTURY。
這車是豐田公司爲了紀念公司創始人誕辰100週年而研發的,是島國品牌中最頂級的豪華車,有“島國勞斯萊斯”之稱,島國皇室和許多政商大佬都對此車十分推崇,可謂是地位和財富的象徵。
不過,這款車很少出口,在島國之外平常難得一見,在華夏就更少了,據說只有島國駐華大使有一輛。
但那位大使人在京城呢,車怎麼會跑到齊海來?何況看
車牌並不是外交牌照。
忽然,秦歌的眼睛眯了起來。
因爲他在車尾極不顯眼的地方發現了一朵花的標記。
鳶尾花。
白鳥的左胸口也有這種花的印記。
“那邊是什麼人,知道嗎?”秦歌看着似乎沉浸在某種情緒中無法自拔的白鳥,問童魚道。
童魚還沒開口,一旁小雨說:“我知道我知道,那是我們學校今年的島國交流生之一,長的可漂亮啦!”
“交流生?”秦歌道,“你們學校沒事兒跟島國交流個什麼勁兒啊?”
小雨小大人般的攤開手,嘆氣道:“沒辦法啊!這所學校的股東之一是個日籍華人,人家是校董嘛!而且還是生意場上的事兒,校方就是不願意也得給人家面子啊!”
秦歌好笑的敲了下她的腦袋,說:“就你知道的多。”
小雨捂着腦袋衝他做個鬼臉,忽然想起什麼,看着白鳥大聲道:“啊!對了,那個女孩子好像也姓白鳥耶!”
秦歌聞言,眼睛不由眯了一下。
他從未打聽過白鳥的過去,白鳥也從沒有主動提及過,但他知道,少女一定有一個非常不愉快的童年,聯想到她此時的神情以及那輛車後面的鳶尾花標記,車裡的人必定與她的過去有關。
這時,那邊豐田CENTURY的右前門打開,一個戴黑檐帽的司機小碎步的跑到後面打開了車門。
果然是純進口的島國車,方向盤還是右置的,也不怕在華夏撞死。
打開的車門裡最先探出的是一條穿着長長白襪子的纖細小腿,緊接着就是裙襬與襪子之間那面積狹窄卻無比白嫩的絕對領域,然後是格子裙和白襯衫,最後,一個扎着雙馬尾的漂亮少女走了出來。
少女揹着雙肩包,雙手抓着揹帶,擡頭眯眼望了望清晨的陽光,臉上便露出一個甜美至極的微笑,清純無敵的模樣直接就讓周圍的男生們集體當機。
儘管秦歌已經把這個少女列入“只要白鳥開心殺了也無所謂”的名單中,但心裡還是不得不承認,高中校服果然還是島國女孩兒穿起來有味道。
似乎是心生感應,少女轉過臉來,與白鳥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驚喜。
“羽心姐姐!”
少女歡快的叫了一聲跑過來,雙馬尾在陽光中飛舞,白皙的大腿在裙裾下來回交錯,美好的一塌糊塗。
對這種女孩兒都能毫不猶豫的產生殺機,老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血了?
秦歌有些恍惚,不過在轉臉看見白鳥之後,他的心
理負擔就徹底消失了。
爲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很快,那個少女就衝到呆愣的白鳥面前,毫不停頓的就是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後一擡臉,粉嫩粉嫩的小嘴就吻住了白鳥的雙脣。
德英學院門口瞬間就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秦歌跟那些圍觀的男生一樣,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像金魚。
這……什麼鬼?現在島國的女孩子們之間開始流行這樣打招呼了嗎?
太特麼刺激了。
在小清新們的眼裡,兩個美麗的少女擁吻絕對是值得用一整篇散文來讚美的畫面,可在秦歌的心裡,這一幕卻堪比一支大劑量的腎上腺素,讓他的心跳分速直接躍升一百以上,好在他已經不是什麼都沒見過的雛兒,要不然非得流鼻血不可。
秦歌不是百合控,島國女孩兒與白鳥擁吻的場景也太小清新,光視覺刺激並不足以讓他動容,真正讓他激動起來的,是平日裡沉默寡言如木頭娃娃一般的白鳥面對強吻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抗。
這種反差,足以激起他心底最齷齪的八卦心思,至少現在殺不殺那個島國少女已經不是他心裡的首要念頭了,白鳥和她的關係必須得打聽出來才行,要不然得被好奇心憋死。
說到底,無論秦歌身上有着怎樣的身份地位加成,他都是俗人一個,還是三俗的那種。
一分鐘後,即便他再激動也不得不拉開了仍然傻乎乎的白鳥,因爲眼看那島國小妞兒有伸舌頭的趨勢。
這可不行,老子還沒好好品嚐過呢!女人也不能搶了老子的頭啖湯啊!
“知道你們島國人變態,親兩下就行了,口條兒往外伸是幾個意思?”
秦歌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所以哪怕是面對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話說的也一點都不客氣。
島國少女瞥了秦歌一眼,目光中的厭惡毫不掩飾,用不是很標準的華語寒聲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秦歌看看自己抓着白鳥胳膊的手,眉毛一挑就把她扯到自己懷裡抱住,無視少女怒火噴涌的雙眼,低頭問白鳥道:“這傻妞兒誰呀?你親戚?”
白鳥似乎這才醒過神來,臉龐紅紅的,垂着頭答道:“她……她是高天原白鳥氏的大小姐白鳥澤衣,也、也是我的堂妹……”
“住嘴!”
剛纔還一副小狗見到主人模樣的島國少女忽然厲聲開口:“白鳥羽心,難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竟敢直呼我的姓名,給我跪下!”
白鳥聞言身軀輕顫了一下,秦歌的臉就變得無比陰冷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