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機器,在向別人講述一件事情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帶上自己的主觀思維,即便事實不會有太大出入,細節上總會多多少少的失真。
白香香所說的玄天門故事,與楊嬌嬌聽來的傳聞,在故事的起因和結果上基本沒有區別,但是發展的過程卻大相徑庭。
十幾年前,何傲之根本就不是什麼黃階的小屌絲,相反,那時的他很強大,個人實力已經達到天境,完全有資格進入“天干”成爲長老,但即使這樣,他也做不到讓擁有十數位天境高手坐鎮的鼎衛險些覆滅,幫助他連殺四位長老的,正是“五雷玉書”。
沒錯,五雷玉書不是高深的古武秘籍,而是一件武器,或者像古武界傳說的那樣,它是上古神祗所遺留的法寶。
既然被稱爲法寶,那自然很牛叉,它無視目標實力境界,即便是天境巔峰的古武者被擊中也是灰飛煙滅的下場,更難得的是,它的使用限制極低,只要有內力,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千年之前,林靈素就是靠着它才獲得宋徽宗寵信的。
理論上來講,一個剛剛黃階的小崽子拿着它,也能弄死一個天境大佬,就像小孩子拿槍可以殺人一樣,這樣的一個寶貝,足以讓整個古武界、特別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大佬睡不着覺。
好麼,自己辛辛苦苦數十年豁出命才修到了古武巔峰,隨便阿貓阿狗的就能把自己輕易幹掉,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還有沒有天理了?
所以,玄天門在近千年前甫一現世就成爲整個古武界的眼中釘肉中刺,所謂正道人士無不稱之爲魔門,幾次三番的圍剿下來,五雷玉書和五雷神環在混亂中被人盜走,而玄天門也得以倖免,苟延殘喘至今。
玉書和神環幾經輾轉,最後落到了一個柳姓的古武家族手裡,當時的柳姓家主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嚴令族人不到滅族危機時不可輕用。
就這樣,玉書和神環就被他家保存了近百年,直到一個姓蔡的外姓子弟勾引當家主母上牀後得知了這個秘密。
這個姓蔡的就是如今鼎衛的甲長老蔡凝天。
他當年還沒來得及盜走寶貝,勾引主母的事情就東窗事發,狼狽逃亡,不知是不是他遇到了什麼奇遇,短短三十年就修煉到了天境。
此人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更何況
還有無雙法寶的誘惑,在當上鼎衛的十天干長老之後,立刻就給柳氏宗門安上了個通敵的罪名,率領手下前去圍剿。
當時,已經是鼎衛一員的何傲之也在圍剿的隊伍之中,因看不慣蔡凝天的心狠手辣,就偷偷藏起了柳家的兩個小女孩兒。
而這兩個小女孩兒就是白香香和柳㐂——也就是現在的七七。
柳㐂深受重傷,何傲之就是在爲她治傷時從她身上得到了五雷玉書和五雷神環,至此,這件寶貝在古武界兜兜轉轉幾百年後,又回到了玄天門的手中。
當時的柳㐂還不到十歲,而白香香也就十二三歲,根本無力阻止何傲之,好在此人挺有良心,沒有殺人滅口,反而悉心的照料她們。
何傲之那個時候正在與人爭奪玄天門的掌門位子,有了尋回寶物的功績,擊敗競爭對手就順理成章了,只可惜他的競爭對手是玻璃心,一氣之下,就把玉書和神環的秘密給捅了出去。
這下,安靜了近百年的古武界立馬就炸了,玄天門也太不知好歹了,當年要不是看你們丟了法寶,早特麼把你們滅門了,哪能容你們活到現在?沒良心的不知感恩圖報,找着寶貝不立刻獻出來,居然還想私吞,其心可誅。
於是,何傲之被圍攻,犧牲了四位天境長老纔將他抓住,五雷玉書落到了鼎衛長老們的手裡,原本應該鬆口氣的他們卻發現寶貝到了自己手裡就是個擺設,沒有神環根本用不了。
他們對何傲之嚴刑逼問神環下落,何傲之打死都不說。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提出把五雷玉書毀掉的想法,可見這些長老都不是什麼好鳥,也因此,給了玄天門把何傲之救出去的機會。
把何傲之救走,又犧牲了好幾個埋在鼎衛裡的釘子盜走玉書之後,玄天門的人不敢再留在華夏,一口氣兒跑到了歐洲。
因爲走的匆忙,重傷未愈的柳㐂被遺棄在一戶農人家,而白香香卻被裹挾走了,兩人就此分別十幾年。
當時的何傲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無論門中長老怎麼逼問,就是不說出神環藏在了哪兒,長老們無奈,只好將他軟禁起來。
不久,何傲之和他的妻女一起消失無蹤,五雷神環就此下落不明。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何傲之帶着妻女回到了華
夏,隱姓埋名開了家孤兒院,而玄天門一邊守着沒用的五雷玉書在國外躲避鼎衛的追捕,一邊派人滿世界的搜尋何傲之的下落。
也不知是玄天門倒黴還是什麼,門內又出了叛徒,五雷玉書到了鼎衛的手裡。
玄天門不甘再次失落法寶,這纔有了後來的貨輪被劫持事件。
故事講完時,白香香已經淚流滿面。
秦歌把玩着手裡的玉鐲,臉上的表情卻很戲謔,“白姐講故事的水平不錯,不去寫書真是虧了。”
“你不相信?”
白香香抹去眼淚,表情堅毅道:“我可以發誓,如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白香香剛要鬆口氣,卻見秦歌表情不變,摩挲着玉環的表面又道:“雖然我不是好人,也從不憚以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但是我不相信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蠢貨,在你的故事裡,近千年來,整個華夏古武界都沒有出現一個要把玉書和神環毀掉的人,這可能嗎?”
白香香神色一僵,不自然道:“只要擁有了玉書和神環,就能成爲天下第一人,即便碰到神裔也能說殺就殺,在這種誘惑之下,誰能下得了狠心?”
秦歌指指自己的鼻子,說:“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我在聽了你的故事之後,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毀掉這東西。”
白香香抿了抿脣,好一會兒才攤開手說:“我所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秦歌的手再次伸進她的衣襟,沿着纖細的柳腰一路滑到後背,嘴湊到她的耳邊邪笑着說:“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我不相信你說的是全部,現在我給你三秒鐘時間,如果你不把隱瞞的那部分說出來,我會在這裡上了你,然後當着你的面毀掉神環。”
“不要!神環是我柳門的,也是喬巧的,你沒有權利毀掉它。”
“一!”
“我真的沒有隱瞞你,請你相信我……”
“二!”
白香香緊盯着秦歌的眼睛,神色變幻不定,有汗水從她的額角落下,沿着尖尖的下巴凝結成一滴,又滴在潔白的胸膛之上。
秦歌看着那滴水流入深深地溝壑,喉頭聳動一下,緩緩開口:“三……”
“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