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接到周玉露電話的時候剛剛迷糊過去,他是一個人睡的,儘管蔣凝香已經默許了他和陳丹菲的關係,可也不敢公開在她們母女眼皮子底下偷和陳丹菲同牀共枕,生怕她們受刺激。
原本她還以爲周玉露又想自己了呢,等聽完了女人的哭訴,吃驚的從牀上跳起身來,說道:“你該不會是做噩夢吧?”
周玉露抽泣道:“阿鳴,我不跟你開玩笑……這是真的……濛濛都快嚇死了,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要不是他藏起來,恐怕已經遭毒手了……哎呀,我從陸家鎮趕過去好幾個小時,你先去救救濛濛吧……”
陸鳴好像還是有點不信,問道:“濛濛確信陸濤死了?”
周玉露焦急道:“哎呀,管他死沒死,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都怪我……不該讓他把濛濛帶走……”
陸鳴跳下牀說道:“好好,我這就去……不過,你趕緊打個110……小孩子報警人家警察說不定當做惡作劇呢……”
周玉露急忙說道:“這還用你說嗎?哎呀,我要陪濛濛說話……他都嚇壞了……”
掛斷手機,陸鳴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好一陣,說實話,不管陸濤遇到什麼倒黴的事情,他恐怕都會幸災樂禍一番,可聽說他死了,反倒是高興不起來,腦子裡只琢磨着一件事,誰殺了他,爲什麼?
不過,也不容他多想,雖然濛濛這小兔崽子好像把他當做了仇人,並且還表現出“弒父”的衝動,但畢竟年幼,總不能跟一個小孩記仇,即便看在周玉露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管。
只是,他不會開車,陸虎這小子這陣肯定已經醉死過去了,要去一笑亭也只能讓陳丹菲開車了。
屋子裡很安靜,陸鳴在路過蔣凝香臥室的時候見房門並沒有關嚴,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推門走了進去。
藉着壁燈的光亮,只見蔣凝香側臥在牀上,一條雪白的肥腿半遮半掩的,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小聲叫道:“乾媽,乾媽……”
蔣凝香翻了一個身,慢慢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發現陸鳴站在自己窗前,忽然坐起身來,小聲道:“你瘋了……”
陸鳴一愣,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啦?”
蔣凝香裹緊身上的被子,好像生怕被陸鳴鑽進去,嗔道:“深更半夜你溜進來想幹什麼?”
陸鳴一瞬間明白了蔣凝香的意思,心中忍不住一動,心想,要是自己真的溜進來圖謀不軌,好像也不會遭到多麼堅決的抵抗,難道乾媽對自己也有點那個意思?不管怎麼說,她其實就是自己的表姐呢。
“哎呀,乾媽,你想哪兒去了……我該訴你,陸濤死了……”陸鳴盯着蔣凝香豐腴的身子說道。
蔣凝香吃了一驚,顧不上誤會幹兒子的尷尬,失聲道:“你說什麼?誰告訴你的?”
陸鳴把周玉露半夜打來電話的事情說了一遍,蔣凝香伸手打開牀頭燈,端起牀頭櫃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冷冷地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乾媽,你說,誰會想要陸濤的命?”陸鳴問道。
蔣凝香手一鬆,胸口的被子滑下來,薄薄的睡衣裡面波濤洶涌,那規模看的陸鳴有點口乾舌燥。
“你說呢?”蔣凝香問道,同時注意到了乾兒子猥褻的
目光,臉上忍不住一熱,不過並沒有刻意遮攔。
陸鳴說道:“孫維林……除了他還有誰?你說會不會跟陸戰林有關係?”
蔣凝香又是一陣沉默,最後說道:“這事跟你沒關係,我看你現在不該跑到那個地方去……可別惹一身騷……”
陸鳴說道:“我也不想去啊,可週玉露都快急死了,我要是不去,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蔣凝香沉思了一下問道“你準備怎麼去?”
陸鳴說道:“讓丹菲開車送我過去……”
蔣凝香說道:“我看你還是去找徐曉帆吧,讓她陪你去比較合適,她和周玉露以前不也是同事嗎?雖然那兔崽子只是個孩子,可警察多半也要問東問西的,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你接走……”
陸鳴猶豫道:“可時間太晚了,徐曉帆早就睡下了……要不然我打的……”
蔣凝香躺回牀上,說道:“隨你便吧,不過,我警告你,少惹是生非就行了,這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陸濤真的死了,陸建偉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陸鳴沒想到蔣凝香在這種時刻竟然還想着這事,心想,也不知道乾媽和陸建嶽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對陸濤的死沒有一點惻隱之心。
“那也不一定,陸濤一死,寧化雨和陸琪就成了他的遺產繼承人,他們和陸建偉的關係更好……”陸鳴說道。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陸濤的生意一直都和孫維林有糾纏,如果他的死真的和孫維林有關,恐怕又是一場扯曠日持久的經濟官司……”
陸鳴疑惑道:“不會吧,如果陸濤的死真的和孫維林有關,他避嫌都來不及,還敢搶奪他的財產?”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難道是孫維林會自己出面?你知道他手下有多少公司?有多少代理人?好了,你要去就快點,萬一周玉露的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小心她把賬算在你頭上,到時候把你那點見不得人的事情全捅出去……”
陸鳴說道:“真是瘋了,動不動就殺人呢……”
蔣凝香笑道:“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啊,有人替你報仇了……”
陸鳴盯着蔣凝香說道:“乾媽,有時候你的心腸也確實夠硬的……”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我就是對你這個兔崽子硬不起心腸,要不然你能有這麼舒服?”
陸鳴曖昧地笑道:“誰讓我們是親戚呢?”
蔣凝香撐起身子來撕陸鳴的嘴,結果被他溜掉了。
陸鳴最終還是沒有把陳丹菲叫起來當自己的司機,而是在外面攔了一輛跑夜班的出租車,好說歹說給了兩百塊錢,人家才同意載他去一笑亭農莊。
不過,他還是去晚了,等他到達那裡的時候,莊園裡已經是警燈閃爍,到處都是警察的身影,大門口橫着兩輛警車,陸鳴的出租車剛剛停下來,兩個拿着微衝的特警就走上前來查問。
“警官,我是來接我乾兒子的……”陸鳴說道。
一名特警問道:“你乾兒子是誰?”
陸鳴覺得有點說不清楚,解釋道:“他就在案發現場,他可能嚇壞了,剛纔給他母親打電話,他母親在陸家鎮趕不過來,讓我先來看看……對了,他才十歲……”
“你叫什麼名字?”特警問道。
“陸鳴。”
特警的態度還不錯,拿起對講機不知道和什麼人交談了幾句,然後衝陸鳴說道:“車留下,人進去……”
陸鳴這是第二次來一笑亭農莊,上次是因爲陸老悶和陸建嶽火拼,結果兄弟兩都死在了書房裡。
他記得當時在走廊裡偶然遇見陸濤,當時他還說了幾句威脅的話,可仔細想想,這麼長時間以來,陸濤除了慫恿陸邦製造點謠言之外,實際上倒也沒有跟自己發生什麼直接衝突。
可也不知道是他還沒有騰出手來,還是在等待合適的機會,沒想到世事無常,他還沒有等到跟自己正面交鋒就已經死於非命了。
眼下的陸家,除了上了歲數的陸建偉之外,就只剩下陸邦那個廢物了,陸建偉雖然野心勃勃,但畢竟大勢已去,恐怕連財神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大家族最後只剩下一羣娘們,說起來還真讓人有點傷感。
“阿鳴,你怎麼來了?”
陸鳴正自站在門口拉起的警戒線外面徘徊,忽然聽見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轉身一看,只見一個女人坐在一輛警車裡朝着他招手,仔細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徐曉帆。
想起剛纔蔣凝香讓他給徐曉帆打電話的建議,不得不佩服乾媽料事如神,沒想到不用自己打電話,她竟然已經在這裡了。
難道蔣竹君的預言是對的?徐曉帆並沒有白公安局開除,而是爲了來自己身邊臥底而演的一齣戲?
WWW● т tκa n● ¢ ○
“你怎麼在這裡?”陸鳴一臉狐疑地反問道。
徐曉帆拉開車門跳下來,小聲道:“玉露讓我先過來幫忙照顧孩子……”
陸鳴一陣恍然,心想,周玉露畢竟對自己還不太放心,所以又委託了徐曉帆,也難怪,她畢竟當過警察,自然比自己熟門熟路,周玉露的想法也算正常。
“濛濛怎麼樣?”陸鳴問道。
徐曉帆看看車裡面,說道:“人在裡面呢,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什麼話都不說,正準備送他去醫院做個檢查,恐怕要不少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陸鳴朝着車裡面看看,只見後座上還有一位女警,身邊坐着一個小男孩,臉色慘白,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顯然是受到刺激了。
“陸濤真的死了?”陸鳴小聲問道。
徐曉帆點點頭,說道:“警察趕到的時候就斷氣了……”
陸鳴問道:“會是什麼人乾的?”
徐曉帆搖搖頭說道:“這我也說不上,聽說客廳裡有過激烈的搏鬥,地上到處都是血,顯然來殺陸濤的不是一個人,並且也有人受傷了,陸濤的兩個保鏢也被人勒死了,屍體藏在小樹林裡……”
陸鳴沒想到陸濤一個殘疾人竟然還和殺他的人進行了激烈的搏鬥,一時心裡倒是挺欽佩,有點氣憤地說道:“殺一個殘疾人,虧他們也下得了手?還好他們還有點良心,沒有對小孩下手。”
徐曉帆說道:“這倒不是他們不想下手,還好這孩子機靈,藏在了衣櫃中,警察還是從衣櫃裡找到他的呢。”
陸鳴想起那天凌晨濛濛拿着菜刀幽靈一般站在自己牀前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失神道:“難爲他了……這麼小的年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