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振東似乎還是有點耿耿於懷,盯着範昌明說道:“你說蔣凝香幫着陸鳴洗錢,我不相信,他們之間確實有生意上的合作,可不會是你想象的那樣……”
範昌明小心翼翼地說道:“可她現在是陸鳴的乾媽。”
田振東哼了一聲道:“你這是什麼邏輯?難道她是裡面的乾媽,就意味着犯罪?我告訴你吧,蔣凝香不僅是陸鳴的乾媽,實際上,他們還是表親呢。
嚴格說起來,蔣凝香是陸鳴的表姐……你知道陸雲軒吧,也就是陸尚友,他是蔣凝香的外公,當然,她的外婆和陸雲軒並沒有婚姻關係……”
範昌明一臉驚訝地說道:“竟有種事?”
田振東哼了一聲道:“你以爲自己無所不知是不是?看看你在電視臺策劃的那個拙劣的節目,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一個堂堂公安局長,被人家點名道姓地說成是騙子,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你以爲陸鳴不姓陸你就能隨心所欲收拾他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如果他手裡真像你說的那樣掌握着幾百億資金的話,不管他姓什麼,都有人跟他認親戚。
再說,陸雲軒的遺骸就要送回來了,難道陸鳴就不會想辦法搞DNA鑑定?再說,他還有好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呢,難道就不能搞DNA鑑定?這種血緣關係你能否認得了嗎?我看,你還是動動別的腦筋,別整天異想天開了……”
範昌明諂笑道:“那個電視節目也就是權宜之計,不過,我當時確實懷疑他有可能是季宏忠夫婦丟失的兒子,只是……”
田振東訓斥道:“既然做了DNA鑑定,你應該知道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可爲什麼還要僞造一份鑑定把戲繼續演下去?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範昌明說道:“現在看來這事確實欠考慮……只是沒想到陸鳴竟然如此狂妄……”
田振東哼了一聲道:“狂妄?如果他真有幾百個億,爲了保住這筆錢殺了你都有可能,我看這小子早就把你看透了,好像對你知根知底,只要你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你想拉什麼屎,你想糊弄他也沒這麼容易……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範昌明有點尷尬地問道:“什麼主意?”
田振東說道:“你不是最擔心上面有人護着陸鳴嗎?據說陸雲軒的遺骸送回來之後,有不少大型的紀念活動……
到時候陸鳴那些了不起的親戚都會來參加,你不妨先跟他們接觸一下,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然後再決定怎麼對付陸鳴……”
範昌明說道:“我不信他那些親戚會勸他把錢交出來。”
田振東說道:“你怎麼死腦筋呢,就算他們裝糊塗,但你事先打過招呼,他們也不能怪你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不過,對於陸鳴的事情,我還是勸你捉賊拿髒,捉姦成雙,只要你抓他個現行,誰也不敢站出來公開袒護。
否則最好別去動他,否則,你
不一定能保住烏紗帽,你可別小看了陸紫燕兄妹,尤其是那個女人,能量大着呢,收拾你也就是打幾個電話……”
範昌明一臉憤憤的神情說道:“我就不明白,明明是一個小混混,怎麼就成氣候了呢?”
田振東說道:“這就是所謂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現在已經是幾十個億資產的公司董事長了,陸家鎮人把他奉若神明,難道還是小混混嗎?
加上你今天晚上主動幫着他做宣傳,現在又成了公衆人物,說句不好聽的話,他現在的能量比你這個局長都要大,你竟然還敢小看他?
你別以爲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知道,我聽說你竟然縱容陸家鎮梅源村的村民扒陸巖的墳,你這纔是吃了性心豹子膽,陸紫燕兄妹恐怕已經把這筆賬給你記下了……”
範昌明一臉冤屈道:“我什麼時候縱容村民扒陸巖的墳了……哼,我就知道,這是陸鳴自編自導的鬧劇,他就是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田振東意味深長地說道:“潑髒水?那是你自己給了人家這個機會,我問你,蔣凝香那幾千萬塊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退給人家?在不給的話,陸鳴又要拿這件事做文章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範昌明哼了一聲道:“我問心無愧,我又沒在自己口袋裡裝一分錢,陸鳴自己寫的黑紙白字在我這裡呢,難道他還能耍賴……”
Www_Tтkǎ n_C 〇 田振東說道:“老範,你這人有時候確實不是東西,一邊要查人家,一邊又要向人家伸手,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是拿了人家還收拾人家,吃了人家的還要暗地裡整人家,你的三觀是不是有問題啊……”
範昌明厚着臉皮說道:“你不是說我不講策略嗎?這就是策略……如果我拿了陸鳴的錢,那確實無話可說,但那些錢是他的嗎?”
田振東問道:“難道是你的?”
範昌明賭氣道:“那是陸建民貪污的贓款,我拿回來一點就是替國家挽回了一點損失……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頭緊,光是這兩年犧牲同志的撫卹金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你讓我怎麼辦?我從陸鳴那裡弄點錢總比去搶銀行好吧……”
田振東指着範昌明說道:“看看,這哪像是一個公安局長說的話,我看,你和陸鳴還真是天生的一對,都是沒什麼節操的人……”
正說着,吳傳普和廖燕北沒有敲門就急匆匆闖了進來,衝範昌明說道:“範局,剛纔有人報警,一笑亭農莊好像發生命案了……”
範昌明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一笑亭農莊?不好,陸濤恐怕被人滅口了……誰報的警?”
吳傳普皺着眉頭說道:“好像是個孩子……不過聽上嚇得不輕,我已經讓褚世民帶人趕過去了……”
“孩子?”範昌明楞了一下,說道:“陸濤好像沒孩子?一笑亭農莊不是早沒人了嗎?”
吳傳普說道:“只有幾個看園子的人……那孩子說的很清楚,說是殺人了……
”
範昌明扭頭看看田振東。
田振東在菸灰缸裡掐滅了菸頭,端起酒杯一口喝掉裡面的殘酒,站起身來說道:“走,去看看……”
……
……
自從陸建嶽死後,陸濤的性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方面擔心公安局找他的麻煩,另一方面忙着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好像突然變得成熟起來,起碼不像以前那樣張牙舞爪了。
尤其是在陸戰林刺殺張昆失敗之後,更是成了驚弓之鳥,越發不敢招搖過市,悄悄搬出了一笑亭農莊,帶着幾個保鏢住在南郊的一棟民房裡觀望了一個多月,等到確信事情已經漸漸平息,這才又回到了城裡,只是很少出頭露面。
本來,陸濤和母親寧化雨以及陸琪並沒有特別的矛盾,可陸建嶽死後,在遺產問題上他表現的有點不近人情。
由於這些年寧化雨完全成了家庭主婦,而陸琪對公司的事情也從來不感興趣,所以,陸建嶽究竟有多少財產,也只有陸濤心裡清楚。
按照他的想法,母親應該繼續在家裡當家庭主婦,陸琪也可以繼續遊手好閒,他寧願養着她們,但不願意讓他們染指父親留下的遺產。
尤其是陸琪竟然嫁給了陸鳴的馬仔,這不僅讓他覺得很沒面子,而且也把陸琪當成了外人,要是把遺產分給她,豈不等於給了陸鳴?
所以,爲了遺產的事情,不僅陸琪不高興,就連母親寧化雨也跟他疏遠了,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儘管如此,他也不願意跟他們共享遺產,好在陸建嶽死後身上還背了不少案子,寧化雨和陸琪也沒有打算跟他打官司,生怕惹出比必要的麻煩。
後來,陸濤得知母親竟然當上望江大廈的總經理,心裡更是不平衡,並且認定這是陸鳴在暗中挑破離間,故意讓他們母子不和,因此心裡恨得牙癢癢,琢磨着找個機會狠狠地報復一下陸鳴。
沒想到機會很快就來了,陸邦給他帶來了陸媛和陸鳴解除婚約的消息,陸麗也親自上門看望他,向他透露了陸建偉重振家族輝煌的計劃。
這個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就是陸氏家族的所有成員齊心協力想辦法從陸鳴手裡把屬於陸家的財產奪回來,第一個目標就是要控股大將軍公司,把陸鳴和蔣凝香的勢力徹底趕出去。
於是,陸濤又開始興奮起來,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只是因爲自己勢單力孤搞不過陸鳴,所以才一直忍着,既然現在陸建偉不計前嫌邀請他加入,何樂而不爲呢。
所以,他藉着過年的機會,以給母親拜年的名義和陸建偉見了面,並且在陸家鎮住了好幾天,在年假的最後一天,陸建偉就在蔣碧雲家裡召集了一個家族秘密會議。
參加的人有陸媛,陸麗,陸濤,陸邦,寧化雨,還有兩個和陸家關係密切的小股東以及陸媛的洋人未婚夫艾倫,不過,陸琪的丈夫阿龍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沒有在家族會議上露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