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老太太幾人被陶家保鏢給拎走了,後一步趕過來的朱經理鬆了一口氣,小姐總是不和馬家這些人計較,可是因爲喬甯和馬致遠還沒有離婚,朱經理也不清楚自家小姐對馬致遠的感情。
也擔心他們以後會不會複合,所以朱經理不敢貿然出手對付馬家人,這會兒見到馬老太幾人被陶家保鏢給弄走了,只感覺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讓陶先生見笑了。”喬甯是真的不想和馬老太太做過多的糾纏,那一段失敗的婚姻,葬送了喬甯這輩子最真摯的感情,也讓她毀了面容。
可是不管如何,喬甯並不恨馬致遠,所以對於他的母親馬老太太,喬甯一直都是忍讓,也懶得去計較,不過陶靖之代爲出手,喬甯也沒有阻止。
“喬小姐太客氣了。”陶靖之不在意的一笑,這樣的人和事,陶家處理過太多,喬甯不屑去出手,陶靖之倒無所謂,何況有了這一次的教訓,相信那些人短時間之內絕對不敢再上唐宋居。
目送着陶靖之和陶沫上了車離開,朱經理跟在喬甯身後進了唐宋居,同樣是男人,朱經理雖然沒有見過馬致遠,但是感覺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好東西,一個不能保護自己妻子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即使陶家臭名昭著,可是陶靖之這個家主看起來卻是風度翩翩、君子端方。哎,當年若不是喬部長意外入獄,小姐孤苦無依,也不會被馬致遠花言巧語給騙了,就算嫁給陶靖之這樣的男人,也好過馬致遠,至少陶靖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四十歲的男人,風度翩然,卓爾不凡。
這邊朱經理見喬甯神色平靜的進了唐宋居的後院,連忙進了辦公室,拿出手機撥通了京城的電話,“喂,鄭秘書,是我,朱磊,喬部長現在有時間嗎?我有重要消息彙報。”
等了片刻,電話裡響起熟悉的聲音,朱經理倏地站直了身體,神態恭敬了許多,“喬部長,晚上好。”
“嗯,晚上好,小朱,是不是小甯出了什麼事?”面帶幾分倦色的喬部長站在辦公室的窗口看着京城外的燈火輝煌,論起來他這輩子最愧對的就是這個遠走他鄉的女兒。
當年爲了自己的事業,他死扛着罪名入獄,雖然八年之後沉冤得雪,官復原職不說,甚至更上了一步,可是喬甯的一生卻毀了,甚至不願意留在京城,獨居在潭江市。
即使派人了一直暗中保護着喬甯,可是喬部長一想到自己已經年紀大了,若是有一天撒手離世,這個女兒即使衣食無憂,卻依舊孤苦一輩子,喬部長蒼老的臉上就帶着幾分無法言說的愧疚和自責。
“喬部長,這幾天馬家的人找上門來了……”朱經理沒有客氣,之前因爲喬甯不準將這事彙報給喬部長,朱經理暫時也放棄了,不過馬老太太他們卻越來越過分,竟然還想要霸佔唐宋居,朱經理自然不會再隱瞞。
將馬家的事情說了一邊之後,朱經理一掃剛剛的氣憤,語調不由的激動起來,“喬部長,你或許不知道陶家,陶小姐今天給小姐看了臉,說有把握能治癒,只是時間需要兩三年。”
“什麼?”向來面容清冷嚴肅的喬部猛地提高了聲音,抓着手機的手不由的緊了緊,“消息準確嗎?會不會是小甯的身份泄露了?”
“不是,喬部長,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之前是小姐先幫了陶小姐解圍,這一次也是因爲馬家人來唐宋居鬧事,小姐出來處理才和陶小姐見了面。”朱經理對陶沫的印象還是非常好的,所以此時言語裡也幫着陶沫。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暫時不要阻止,我會讓人查證一下。”喬部長掛了電話之後,不由的想起之前鬧的沸沸揚揚的秦老首長的事情。
雖然喬部長和秦老首長都是依靠自己爬上來的,都沒有家族背景當靠山。只是秦老首長是從軍,喬部長是從政,所以相對喬部長艱難的政途,秦老首長因爲手底下有一批死忠的部下,所以地位一直很穩,喬部長卻入獄八年。
沒有家族的支撐,想要向上爬,的確太艱難太辛苦了,一轉眼自己已經滿頭白髮,喬部長放下手機,看向一旁的鄭秘書,“替我去查一下陶沫的資料。”
“陶沫?那個季老爺子的徒弟?聽說這一次秦老首長在潭江市差一點出了意外,剛好是陶沫出手先救了秦老首長,穩住了病情,否則都等不到季老爺子進手術室救人了。”鄭秘書雖然並沒有詳細調查,但是京城這段時間動盪很大,關於陶沫的情況他也知道一些。
雖然外面也有風聲傳是陶沫救了秦老首長,不過這個說法瞬間就被人給推翻了,陶沫纔多大年紀,從孃胎裡學醫也不可能有那麼精湛的醫術。
再加上季老爺子去了潭江市,又跟着秦老首長回到京城,鄭秘書也認爲是陶沫先出手穩住了秦老首長的病情,一直等到季老爺子到了,季老爺子親自出手救治了秦老首長。
喬部長猶豫了一瞬間,想到遠在潭江市的女兒,“替我約見秦首長,推開我明天所有的事情,我親自去拜訪秦首長。”
“是,我這就聯繫周師長。”鄭秘書點了點頭,這一次秦老首長回到京城之後,動作很大,而周謙這個死忠部下也被秦老首長提了軍銜,如今是京城衛戍區師長,少將軍銜。
京城衛戍區師長,這可是實打實的實權,看得出秦老首長是打算將手裡頭的兵權交給周謙這個部下,也有可能是爲了秦家如今的嫡孫秦暉鉞事先鋪路。
第二天一大早,軍區大院。
“老首長,喬部長已經到了,我出去迎接一下。”周謙雖然職位提升了,可是對秦老首長依舊忠心耿耿,此時看着在院子裡小跑的秦暉鉞,黝黑冷凝的臉上表情也不由的柔軟下來。
“嗯。”秦老首長身體還在康復期,不過他已經將手中的權力交給周謙這些死忠的下屬,尤其是經過這一次的變故,哪些人是真的忠心,哪些人包藏禍心,秦老首長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都看清楚了。
正好利用這一次的機會,秦老首長收拾了那些有二心的手下,放心的將自己手裡的權力交給了周謙他們,日後不求小暉鉞如何,至少自己走了之後,可以有人護着小暉鉞。
鄭秘書陪同着喬部長進門之後,一番寒暄之下,喬部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氣色紅潤的秦老首長,這才正色的開口:“秦首長,冒昧打擾,實在是因爲我想向秦首長打聽一下陶沫的醫術。”
突然聽到陶沫的名字,秦老首長和周謙同時戒備起來,陶沫還太年輕,陶家也就在潭江市有點位置,爲了保護陶沫,所以救治秦老首長的人被轉換成了季石頭。
在外人看來,陶沫這個徒弟只打了下手,因爲陶沫年紀小,其他人也沒有懷疑,誰知道一貫沒有交集的衛生部喬部長突然上門詢問陶沫。
察覺到秦老首長那微變的眼神,喬部長心裡頭已經有五分放心了,看來陶沫醫術絕對很好,否則秦老首長不會護着陶沫,“秦首長請放心,我打聽陶沫是因爲小女喬甯多年前曾經被燙傷了右臉,所以我想請陶沫出手醫治小女。”
聽到是讓陶沫救人,秦老首長這才舒緩了臉色點了點頭,一個小時之後,喬部長和鄭秘書帶着滿意的答案離開了軍區大院。
雖然秦老首長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陶沫的醫術如何,但是他的話裡隱藏的意思喬部長已經清楚了,不過是爲了保護陶沫,畢竟她還太年輕,這一手卓絕精湛的醫術一旦傳出去,只會害了陶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鄭秘書,放出消息去,小甯很喜歡陶沫這個丫頭,想收她爲乾女兒,所以日後陶沫的事情就是小甯的事情,也是我喬正德的事。”上了車之後,喬部長緩緩的開口。
他之所以會如此做,不單單是因爲陶沫可以醫治喬甯被毀容的臉,也是因爲從朱經理口中得知,喬甯很喜歡陶沫這個晚輩,甚至可以說是一見如故,所以爲了彌補唯一的女兒,喬部長已經六十多歲了,他還能活幾年?爲了唯一的女兒,他自然願意將陶沫納入自己羽翼之下。
潭江大學。
完全不知道喬部長對自己如此的維護,陶沫這幾天都忙着喬甯被燙傷的右臉,用銀針疏通經脈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讓被燙傷已經死去的肌膚恢復活力。
燙傷之所以難恢復,就是因爲表層的肌膚因爲高溫燙傷,細胞組織死亡,成爲醜陋的傷疤盤踞着,無法恢復到原狀,所以輕度燙傷都是將表面的疤痕激光除去,實在不行的就然從身體的其他部位割皮重新補在傷口上。
但是如果是深度燙傷,傷痕不是在表面而是在內裡,一旦要將疤痕除去,那就等於將燙傷部位剜掉一塊肉,那燙傷部位就是一個大豁口,所以迄今都無法醫治深度燙傷。
“陶沫,系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這邊陶沫剛下課,一旁的方言快步的走了過來,表情有些的討好,從唐宋居離開之後,再到學校公開給陶沫洗清謠言,方言就知道陶沫如今身份非同一般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對於一直想要巴結的方言,陶沫是懶得理會,原主的死亡,她們都負有責任,陶沫沒有出手報復,是因爲原主性子實在太懦弱,最後活活的將自己逼死了,若是方言她們直接出手害死了原主,陶沫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無視的態度。
看着離開教室的陶沫,方言有些難堪的咬了咬脣,爲什麼陶沫會這麼好的運氣,被陶家主家收養,從此一躍成爲人上人。
陶沫的事情在潭江大學也是鬧的沸沸揚揚的,上學期就傳過她和劉亦燦的緋聞,當時不少女學生都鄙視陶沫,認爲她不要臉的想要抱大腿,糾纏劉亦燦這個當紅小生,後來陶沫被包養的消息和照片更是貼滿了學校。
所有人都以爲陶沫這一次不是被開除就是記大過了,誰知道學校風氣一轉,校長親自在大會上給陶沫闢謠,甚至因爲學校沒有及時制止謠言的發展而給陶沫道歉。
當時不少人就猜測陶沫背後肯定有人,也有人想是不是包養陶沫的男人太有背景,所以學校才讓步了,但是不管陶沫是否清白,都和他們無關。
“王主任,你找我。”敲響了系主任辦公室的門,陶沫一走進去,對上王主任那過於熱情的笑臉,不由的一愣,這是中伍佰萬彩票了,笑的眼睛都沒有縫了。
“陶沫,快進來,快請坐。”王主任笑眯眯的看着陶沫,只感覺是在看一尊金光閃閃的大佛,這位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陶家大小姐這麼簡單!
實在詫異王主任此時過於熱情的笑容,陶沫皺了皺眉頭,“王主任,是不是有什麼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王主任笑的合不攏嘴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陶沫,“陶沫,這是學校剛剛從省衛生廳收到的推薦函,推薦是進入潭江市衛生局專家組,這可是莫大的殊榮,我們學校中醫系也就兩個老教授是專家組的掛名專家。”
陶沫拆開信封一看,果真是省衛生廳的推薦函,推薦陶沫進入潭江市的專家組,難道是大叔給自己弄的關係?也不對,如果是大叔弄的,肯定是楊杭親自給自己,不會將推薦函送到學校來。
“陶沫,我給你批假,你儘快去衛生局報道。”王主任笑眯眯的開口,雖然很想問一下陶沫這走的到底是什麼關係,想想學校每年的教授爲了考職稱都忙的要死要活的。
陶沫年紀輕輕就成了衛生局專家組的專家,這頭銜可是響噹噹的,連王主任看着這推薦函都動心了,但是他也知道不能直接詢問陶沫,否則會引起反感。
既然已經知道陶沫後臺硬,日後自己多照顧照顧陶沫,平時拉好關係,日後真的有什麼需要陶沫幫忙,也好開口,不至於太唐突。
從辦公室被王主任熱情的送了出來,陶沫還在想這是誰給自己找的關係,連專家組的頭銜都給自己弄下來了,正詫異着,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陶小姐,是我,唐宋居朱磊。”朱經理笑着開口,將推薦函的事情說了一下,“陶小姐,我們家小姐的事情還請你多費心,需要什麼藥材你儘管開口。”
“朱經理你太客氣了,推薦函的事情先謝謝了,喬姐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的。”陶沫笑着致謝,不過有了這推薦函進入專家組,日後至少能接觸更多的病患。
陶沫目前的軟板就是她接觸過的病情太單一,那些疑難雜症之類的接觸的太少,所以季石頭讓陶沫開藥店坐診也是想要彌補陶沫的短處。
潭江市衛生局。
衛生局的專家組可以說整個潭江市甚至是整個南江省醫療實力最強的部門,潭江市盛產中藥材,潭江大學的中醫系也是全國聞名,能進入專家組的專家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醫術精湛,基本都有一手不外傳的絕活。
“呦,那是陶沫?”衛生局不遠處的馬路上,一輛靠邊停的奧迪車裡,程少原本是來找曹長允的,打算事情說了就走,所以也就沒有進衛生局找曹長允了,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陶沫。
回頭看了一眼,果真是陶沫,曹長允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可能是爲了證件的事。”陶沫在老街那邊開了藥店,因爲沒有從劉億那老頭那裡進藥材,被衛生局扣了證件,這事曹長允也知道,也沒打算在這事上刁難陶沫,畢竟以陶家的身份,拿回證件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卻沒有想到陶沫竟然親自過來了。
“我可是聽說了陶沫那藥店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弄的,沒讓陶家插手,否則劉億那老頭也不敢找陶沫麻煩,看來這女人是打算自力更生。”程少趴在曹長允的肩膀上,透過車窗看向走向衛生局的陶沫,不由的嘲諷一笑。
很多人說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都是紈絝,不管做什麼事都利用家裡的關係,其實不過是羨慕嫉妒恨而已,既然有關係,爲什麼不用?
背後嘀咕的人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真有骨氣,爲什麼每一次碰到自己還不是狗一樣點頭哈腰,在程明谷看來陶沫有關係不用,自己偏偏要來找罪受,那是腦子進水了,純粹吃飽撐着。
“曹少,衛生局是你的地盤,不如給我們自力更生的陶大小姐增加一點難度。”程明谷陰冷一笑,眼睛裡閃爍着惡毒的光芒。
曹長允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交待了一番之後,就和程明谷兩人坐在車裡靜觀其變。
“喂,你什麼人那?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敢瞎闖?”陶沫剛要進衛生局的大門,一旁的保安掛了電話之後,一臉蠻橫的走了過來,挑剔的打量了一眼陶沫,“知道這什麼地方嗎?你也敢闖,眼睛瞎了啊!”
“怎麼?衛生局還不給人進來辦事?”陶沫倒沒有多想,宰相門前七品官,有些小人沒少依仗着背後大領導的權勢,耀武揚威、橫行霸道,典型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保安得到上面的指示要刁難陶沫,此時態度更是惡劣,囂張的走上前來擋住陶沫,“辦事?你辦什麼事?最近不少人想要混進衛生局偷竊,我看你就像小偷。”
看了一眼擋住自己的保安,陶沫眉頭皺了皺,這明顯不是一般的刁難,“我來找黃局長,怎麼,不行?”
保安心裡一驚,囂張的態度不由的一斂,找黃局長的?能找黃局長的人那都不是一般的人,這要是得罪了貴客?自己也不用幹這份工作了。
“你等一下,我打電話請示一下領導。”保安也不敢再放肆,但是上面又交待了,所以此時快步的向着保安室走了進去,“喂,洪主任,是我小趙,你剛說的這小姑娘是來找黃局長的,我不敢攔啊。”
“找黃局長的?”電話另一頭的洪主任也錯愕一愣,剛剛曹少只說了是爲了被小鄧扣了開藥店的證件,是來交罰款拿證件的,怎麼成了找黃局長?
若是找其他衛生局的領導,就衝着這事是曹長允吩咐下來的,洪主任也敢動手,但是黃局長卻不同,他雖然沒有曹家的權勢大,但是黃局長領導的可是專家組,這可是整個潭江市,甚至是南江省赫赫有名的專家組。
牽扯到黃局長,就算是曹少也不敢輕易得罪,這小姑娘要是黃局長的熟人,別說一個小保安不但攔人,就算是自己這個主任也不敢動手,“你等一下,我打電話請示一下。”
掛了保安小趙的電話,洪主任也不敢耽擱,先是撥了一個電話,“喂,小梅,是我,今天黃局長預約嗎?”
黃局長在衛生局裡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手裡頭領導着專家組,平日裡來找黃局長關係的人,一般都是衝着專家組來的,所以如果有預約,小梅肯定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什麼來頭。
“等一下洪主任,我查一下。”片刻之後,小梅開口:“早上沒預約,主任,是不是你有什麼熟人要找黃局長,今天早上局長有空,可以直接過來,我一會去說一聲。”
“不用不用,我就是問一聲。”洪主任掛了電話,火氣蹭一下冒了上來,難怪曹少要教訓這小丫頭,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冒充黃局長的客人,這幸好是自己聰明打電話找小梅問了一聲,否則還真被她糊弄過去了。
這邊保安也接到洪主任的電話,知道陶沫竟然是糊弄自己的,不由的火冒三丈,直接衝出了辦公室,一手就向着陶沫的肩膀推了過去,“還找黃局長,你算哪根蔥?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上門,快滾出去,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身體一個後側避讓開保安推搡的手,陶沫臉一沉,“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客氣?怎麼,黃局長要不要接見客人,還需要你一個保安同意,你好大的臉面!”
保安被陶沫給頂的啞口無言,氣的臉都黑了,一手指着陶沫,憤怒的說不出話來,這話要是傳出去被黃局長聽到了,自己真沒活路了。
“你好大的臉面,剛在市衛生局鬧事!”洪主任快步走了下來,冷着臉,跟在他身後的正是當日在店裡扣了陶沫證件的鄧科長,兩人身後還跟着幾個保安。
鄧科長討好的看了一眼洪主任,隨後惡狠狠的訓斥着陶沫,“你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你藥店的藥材是假藥,交了罰款,以後不再進假藥,扣的證件就還給你,你怎麼還敢來衛生局鬧事?”
雖然自己掛着科長的名頭,可是在衛生局也沒多大的權力,只能管管下面那些藥店和藥商,而洪主任可不同了,那可是實權人物,動動手指頭就能將自己這個科長給擼下來。
看着一聲官位的鄧科長,陶沫也懶得理會,從包裡拿出推薦函,“我是來找黃局長報道的。”
鄧科長詫異的看了一眼陶沫手裡的推薦函,之前洪主任來找自己,只以爲是被證件扣押的事情,怎麼還牽扯到了推薦函?
三兩步上前,鄧科長接過陶沫手裡頭的信封,打開推薦函一看,眼睛倏地一下就瞪大了,專家?這麼年輕的專家?再看着推薦函下面南江省衛生廳的大紅公章,鄧科長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臉也刷的一下蒼白。
“洪主任,你看這個……這個可怎麼處理?”鄧科長慌了,原本他和劉億那老頭合作,一年也能分到五六萬的藥材回扣,而且一般出了事,劉億那老頭也有幾分關係都能擺平。
原本只以爲陶沫是一個沒背景的藥店小老闆,誰知道這是踢到鐵板了!一想到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鄧科長想死的心都有了。
洪主任眉頭一皺,不屑的看了一眼六神無主的鄧科長,快速的拿過他手裡頭的推薦函,當掃了一眼後,洪主任和鄧科長一樣,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慌,可是越看越感覺到不對勁。
最後目光掃過推薦函下面的大紅公章,洪主任目光打量着陶沫,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能拿到省衛生廳的推薦函,推薦她竟然潭江市衛生局的專家小組?這不是瞎扯淡嗎?
越看越感覺到不對勁,這小姑娘也未免膽子太大了一點,這種假也敢做?但是洪主任畢竟是體制內的人,此時也沒有直接說這推薦函是假的,“你稍等一下,我覈實一下情況。”
拿着推薦函,洪主任快速的走到了角落裡撥通了曹長允的電話,“喂,曹少,對,你剛交待我的事情出了一點小意外,這個叫做陶沫的小姑娘竟然拿着省衛生廳的推薦函,對,是讓進黃局長的專家組呢,曹少,這消息你知道嗎?”
不遠處奧迪車裡的曹長允詫異的怔了怔,“我去問一下我父親,你等我電話。”
“專家?就陶沫那年紀?是陶家給弄的掛名專家吧?”坐在曹長允身邊的程明谷笑着開口,還以爲陶沫真的靠自己呢,原來也知道走這些旁門左道。
掛名專家和專家雖然只差了兩個字,可是實際上卻差了很多,就好像很多人爲了評職稱,那都必須發表相應數量的論文,這論文九成九的人都是花錢買的,和那些真正有實力,可以在國外權威雜誌上發表論文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潭江市衛生局的專家組那可是實打實的醫療界的權威,放眼南江省那也是獨佔鰲頭的,可是有不少人爲了事業發展,都想弄個專家的名頭。看起來好聽,也比較糊弄人,所以就衍生出掛名專家這個頭銜,說白了就是走的後門的關係戶,同樣是專家,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
“我問一下我父親。”曹長允是衛生體制內的人,陶家的底細他也一清二楚,陶家在南江省沒什麼關係,在衛生系統內就沒有關係了,陶家唯一在衛生系統內的關係就是曹家這個姻親。
曹長允懷疑是不是陶靖之爲了陶沫走了自家的關係,給陶沫弄了掛名專家的名頭,也算是給陶沫鋪路,畢竟她也是潭江大學中醫系的。
電話另一頭的曹父微微愣了一下,陶沫和曹長允之間的矛盾他只聽了一耳朵,小輩之間的事情他也沒有多幹涉,“掛名專家?這事我不知道,陶靖之對這個乾女兒倒是很上心。”
“看來是走了其他人的關係。”曹長允冷冷一笑,一個掛名專家並沒有什麼權利,只是走後門的關係,所以要多少有多少,“爸,我打算動一動陶沫。”
陶家內部爭鬥一直很嚴重,陶家昌一直想要謀奪陶靖之的家主之位,曹父的妹妹嫁的就是陶家昌,所以陶家和曹家雖然是姻親,但是論起來曹家的關係都是和陶家昌一派,和陶靖之雖然沒撕破臉,卻也是敵對關係。
所以對於曹長允要動陶沫,曹父並沒有阻止,“長允,你出手沒關係,但是陶靖之也是個老狐狸,所以要將尾巴掃乾淨,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掛了曹父的電話,曹長允把玩着手裡頭的手機,猙獰一笑,又撥通了洪主任的電話,“洪主任,黃局長的性子你不瞭解嗎?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走後門的人。”
“曹少,你放心,該怎麼做我心裡清楚。”洪主任點頭哈腰的回答,掛了電話之後,一臉氣憤的走到陶沫面前,將手裡頭的推薦函直接撕了向着陶沫灑了過去。
洪主任義憤填膺盯着陶沫,冷聲怒斥:“敢冒充衛生局的專家,陶沫,你爲了拿回藥店的證件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黃局長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些虛有其表走後門的關係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