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小宥衍先一步離開的陶沫沒有在意後面大嬸們的議論聲,其實她也沒有想到這身體看起來清瘦,但絕對是練過手的,不管是韌帶還是爆發力都經受過轉業的訓練。
只是這身體在爆炸裡毀了容,而且從臉上和身上的傷疤來看,那一場爆炸的威力可想而知,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生存下來真的可以說是個奇蹟。
而最讓陶沫感覺到詭異的從她對傷疤的檢查情況來看,這傷痕有五年多了,而小宥衍今年也是五週歲,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是在爆炸之前肚子裡就有了這個孩子,可是一個孕婦怎麼可能在那樣的爆炸力存活下來,還保下肚子裡的孩子?
還有一種可能是在爆炸之後,她有了孩子,但是看着周身這遍佈的可怕傷口,陶沫可以肯定爆炸之後,這個身體的主人絕對是瀕臨死亡,就算僥倖活下來,至少也要在牀上躺上一兩年,接受治療,那種情況下,小宥衍他爹就算是個禽獸,估計也沒辦法對這樣一個瀕臨死亡的病人下手吧?
而且當初她流浪到張家村被收養的時候,肚子還沒有顯懷,但是臉上的傷疤應該都沒事了,這讓陶沫怎麼都想不通,這麼嚴重的爆炸燒傷,甚至留下如此可怕的遍佈全身的傷口,爲什麼自己沒有接受治療?又怎麼像一個無事人一樣四處流浪?
而且陶沫已經給自己把了脈檢查了,除了頭痛之外,她的身體器官都是完好無損的,而且這些傷疤也都是遍佈在皮膚表層,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的身體內部。
也就是說在巨大爆炸發生的時候,她被保護了,當然,也許保護的不夠徹底,所以她的表層肌膚還是燒傷了,留了疤,可是皮膚下的毛細血管也好,皮膚腺體也好都是完好無損的。
所以陶沫相信只要自己恢復了精神力,就可以用精神力慢慢的祛除這些傷疤,到時候她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這原主身上處處藏着詭異,偏偏頭還是隱隱的痛着,一點記憶都沒有,陶沫也不敢私自暴露什麼信息,誰知道這原主之所以會流浪在外是躲避什麼仇人呢?如今她有了小宥衍,是絕對賭不起的。
“小陶,你和宥衍過來了,快進來坐,喝杯茶。”村長妻子是個和善的中年婦女,皮膚有些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面容很是淳樸和善,以前逢年過節也都是錢嬸子給陶沫和小宥衍送肉菜送糕點,偶爾也收集村子裡小孩不穿的舊衣服給送過去。
“謝謝嬸子。”陶沫笑着致謝着,一旁小宥衍在禮貌的叫人之後,就板着峻朗的小臉亦步亦趨的跟在陶沫的身後。
客廳裡,村長聽了陶沫的話沉默了起來,之前陶沫突然清醒了,還教訓了李紅,村長以爲她很快會離開章家村,可是這都幾天了,陶沫還住在這裡,村長心裡頭就大致明白了,她只怕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否則一個世家千金怎麼會毀容毀的如此嚴重,早幾年燙傷膏就大賣特賣,對於治療燙傷很有用處,而且還有激光治療,現在只怕還有異能者也能幫忙治療,即使毀容了,也可以去治療。
可是陶沫卻毀了容帶着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流浪到了張家村,如今即使人清醒了,也沒有離開村子裡,而是徹底將住的老屋子給清掃了一遍,找村子裡的人幫忙翻撿了屋頂的瓦片,這樣看來是打算長住了。
“小陶,你和宥衍留下來肯定可以的,你們的戶口我也會幫忙,只是你的家人難道你不聯繫一下嗎?”村長這些話問出來之後,表情有些的尷尬。
村長他之所以這樣試探,也是害怕陶沫身上揹着大麻煩,到時候卻連累了整個章家村,那他這個當村長的就是千古罪人了。
陶沫之前也想到了這一點,畢竟她爲了減少麻煩,也爲了日後行醫方便,所以端出了世家名媛的架勢,但是一個世家子弟帶着兒子定居在小村子裡,肯定會引起諸多的猜測。
所以來村長家之前,陶沫已經和小宥衍商量了,此時陶沫那清澈如水的眉眼晦暗了幾分,略顯得破啞的聲音開口道:“當初我之所以會流浪出來,是因爲我以前在一次綁架的爆炸裡受了重傷,身體就不適合有孩子了,所以宥衍的父親堅持要將他流產,我這才跑了出來。”
在村長和謙大嬸聽來陶沫這件事就是個大大的悲劇,原來一對伉儷情深的戀人,誰知道女方卻被毀容了,但是男方依舊不離不棄,甚至爲了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身體,而選擇放棄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陶沫卻堅持要留下孩子,所以離家出走,想要等到孩子月份大了之後再回來,誰曾想孤身的她被人搶劫了所有的財物,頭還撞傷了,又復發了爆炸時的舊傷,所以人的神經纔有些的錯亂。
“那宥衍他爸爸呢?沒有在找你們嗎?”錢大嬸迫不及待的開口,現在孩子都五歲了,看宥衍這標誌的模樣,他爸爸絕對不差,小陶既然恢復了,就該回家去,一家三口團圓。
陶沫低頭摸了摸宥衍的頭,似乎在壓抑着心裡頭的悲傷情緒,“我當時是在海邊邊被搶劫的,那些劫匪將我打暈之後,以爲我被海水沖走淹死了,宥衍他爸爸調查清楚後悲痛萬分,不過他還有父母要照顧,還有公司,他終究是挺過來了。”
“如今過了五年了,他也結婚了,去年還生了個孩子,我不想出去打擾他的平靜生活,我父母離世的早,唯一的哥哥在我出事之後就去了國外,行蹤不定,所以村長,我想帶着宥衍暫時留在村子裡。”
陶沫說完之後,情緒微微有點低落,不過眼神卻再次燃燒起了光亮來,看得出她對日後的新生活很是嚮往。
村長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麼戲劇化的發展,不過陶沫編的合情合理,沒什麼疏漏,村長自然沒有任何的懷疑,此時乾脆的點了點頭,“那行,你先寫一份報告上來,我明天就給你去鎮裡跑幾趟,儘快將戶口的事情落實下來。”
幾番道謝之後,陶沫這才帶着陶宥衍離開了村長家,看着遠去的兩個身影,錢嬸子不由的感慨,“小陶真是個好姑娘。”
“宥衍,等我恢復記憶了,說不定就知道你爸爸到底是誰了。”陶沫踩着輕快的步伐,牽着寶貝兒子的手,慢悠悠的走在鄉村的小路上,心情是無比的輕鬆悠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果真一點不假,能有這麼帥氣的兒子簡直賺大了。
陶宥衍繃着面癱小臉沒有開口接話,擡頭看了一眼神采飛揚的陶沫,冷峻的酷酷小臉也柔軟了幾分,握着陶沫大手的小手也收緊了幾分,可是當聽到陶沫提起他那個不曾出現過的父親時,陶宥衍眼中閃過深沉的厭惡之色。
雖然只有五歲,可是天性早慧的陶宥衍對這個父親卻只有厭惡和仇視,陶沫臉上和身上的疤痕,她每一次頭痛難忍時發出的痛苦慘叫聲,可是當疼痛稍微輕緩時,那個時候的陶沫即使神智還是不清楚,可是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的溫柔,靜靜的握着陶宥衍的手,那一刻,這個小小的孩子心裡頭就只有一個願望,他要一輩子照顧好,不再讓媽媽疼痛受苦。
而當陶沫清醒之後,雖然到今天也不過四天而已,但是陶宥衍卻感覺無比的幸福,媽媽會和他鬧,比自己還像個孩子,會燒好吃的飯菜,會抱着他睡覺。
所以當昨晚上陶沫和陶宥衍商量如何編造一個身世的時候,對於這個不曾出現的父親,陶宥衍只有一個希望,他永遠不要出去,媽媽他自己會照顧!
回頭看着繃着臉的兒子,陶沫搖頭笑了笑,只當陶宥衍天生冷情面癱,即使心裡頭很想知道爸爸是誰,可是也酷酷的不表現出來,但是陶沫有信心,即使日後見到孩子他爹了,自己也一定是兒子心裡頭最重要的存在,絕對完勝那個基因強大的未知爸爸。
推開院門,看着院子裡被大太陽曬的裂開大嘴的板栗,陶沫不由動力十足,這野生的板栗聽說能賣到二十五一斤,陶沫這兩天帶着小宥衍去了山上,憑着精湛的身手,陶沫愣是弄了一百多斤的板栗。
等明天弄到鎮上去賣掉,至少也有三千塊錢了,這樣一來陶沫手裡頭也有四千多塊錢,手上寬裕了,也可以給家裡添置一些日常用品。
等戶口什麼落實下來了,陶沫也好正式出去行醫,否則穿得破破爛爛的,即使你說自己是深山老林裡隱世的神醫,估計別人也當你是窮瘋了的騙子,尤其是陶沫現在毀了容,只能要衣裝和氣質來取信於人了。
而此時,李紅坐在自家的飯店裡,看着終於出院回來的張長烽,因爲發燒住院,眼瞅着小臉都瘦凹下去了,再想到之前被陶沫給摁地上了,丟了大臉的李紅這幾天都沒敢回村裡頭,實在是太憋屈太丟臉。
“算了吧,你看一共也就八百多的醫療費,還有合作醫療一報銷,我們自己也就出了三百多一些。”身材肥胖,穿着白色廚師服的張隆勸着陰着臉的妻子。
他也問了兒子,的確是他先去招惹小瘋子的,他不是不心疼兒子,可對方就是個五歲的小孩子,媽媽又瘋了,飽一餐餓一頓的,瞅着就可憐。
之前張隆還想着自己是開飯店的,有時候客人一桌子菜有的碟就動了幾筷子,到時候給小瘋子裝回去,他和他媽也能好好吃一頓,反正自己天天要回村子裡頭,也不損失什麼。
可是李紅不同意,說這些是要餵豬的,而且他當老好人,到時候小瘋子纏上來了怎麼辦?難道還要養了小瘋子和他的瘋子媽?爲此李紅大吵了一頓,若不是因爲陶沫毀容了,估計更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最後張隆也沒辦法,爲了家庭和睦只能妥協,而且他也不知道李紅因爲兒子住院的事情竟然回村子裡找小瘋子,甚至還想要他們的低保當補償,張隆知道後都羞的沒臉了,見到幾個在飯店打工的同村服務員都感覺尷尬。
可是大家哪裡想到陶沫最後人清醒過來了,還是個練家子,只是潑婦的李紅半點便宜都沒有討到,張隆想現在總算可以息事寧人了吧,日後都是同一個村子裡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前是瘋子也就算了,現在人好了,自然不能再當仇人,可是偏偏李紅咽不下這口惡氣。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老婆被人打了,你不說上門給你老婆撐腰,反而讓我不要計較?”猛地站起身來,李紅憤怒的盯着笑呵呵的張隆破口就罵:“枉費你這一身快兩百斤的肥肉,吃那麼多我還不如養一條狗,至少我被人欺負的時候,還能放狗去咬人!”
被罵了,張隆也不在意,李紅這性子潑辣的很,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張隆都習慣了,他不管,等李紅罵累了,就沒事了,他要是反駁,得,那就要從開罵上演到武打戲了。
說到狗,李紅眉頭皺了一下,不由陰森一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自己如果沒有記錯,張六子那老無賴不就養了一條大狼狗嗎?他說是自己撿到的,呸,聽說那狗能賣三千多呢,肯定是在哪裡偷到的。
估計也擔心被狗主人找到,所以張六子也不敢將狗馬上出手,在自家的院子裡用鐵鏈拴着,這都養了兩個多月了。
“老孃不和你說了,看見你這窩囊樣我就來氣!”李紅抓起自己的包包,狠狠的瞪了一眼張隆,隨後快步的走了出去。
看到李紅走了,幾個服務員無比同情的看了看笑嘻嘻的張隆,老闆這性格就是太好了,才慣的老闆娘越來越潑辣,越來越刻薄尖酸。
出了飯店,走了五六分鐘,李紅直接進了一間棋牌室,張六子晚上就出去偷雞摸狗,白天不是在家睡覺,就是在棋牌室裡打麻將,棋牌室供應伙食,張六子正好省事了。
煙霧繚繞着,因爲都關着門,瀰漫着濃濃煙味和人味的棋牌室裡空氣顯得異常的憋悶,不時能聽到麻將被摔在桌子上的聲音和賭博人的喲呵聲。
“你來幹什麼?”張六子手氣不太順,一會功夫就輸掉了一百塊錢,這會嘴巴里叼着煙,陰着臉,看到背後的李紅更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之前李紅被陶沫摁地上揍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張六子想到他上門搶兔子那天,陶沫那冰冷嗜血的眼神,想想此刻他都感覺背後發涼。
如果不是李紅這個女人挑唆的,自己一個大男人有必要和一個瘋女人和五歲的小孩子過意不去嗎?這幾天張六子都是擔驚受怕的,唯恐陶沫突然找上門來將自己狠揍一頓,當天他可是踹了小瘋子的肚子一腳。
“找你有點事,好事。”李紅也不耐煩的開口,明顯不願意在這裡多待,看了看張六子面前的籌碼,“你都快輸光了,還打什麼。”
“媽的,老子有事,不玩了!”張六子的確不想再輸下去了,所以此時趁機將麻將一推轉身走人,渾然不顧餘下三個打麻將的叫罵聲,不過他們也就敢罵罵而已,畢竟張六子就是個老混混。
出了棋牌室,張六子去了隔壁的砂鍋店,要了一碗牛肉砂鍋,灌了一大口水,這纔看向坐對面的李紅,“你又找我什麼事?我可告訴你,小瘋子他媽已經清醒了,那女人可是大有來頭的,雖然毀了容,可那周身的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那身手你也領教過了,我可不會幫你討什麼公道。” “你不是養了一條狼狗嗎?到時候小瘋子被狗咬了,也怪不到你,難道他那瘋子媽還能找狼狗償命?”李紅
惡狠狠的開口,恨不能張六子的狼狗立刻就去將陶宥衍給撲倒,從他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
低頭吃着砂鍋,張六子嗤了一聲,含混不清的道:“最毒婦人心是一點都不假,這事老子不幹,要是狼狗將人給咬死了,老子只怕要賠命!”
小瘋子那媽可不是個善茬,張六子雖然是個老無賴,但是他欺善怕惡,原本就被陶沫給嚇破膽了,哪裡還敢放狗去咬人?再說他那狼狗站起來都有一人高,撲倒了小瘋子,一不小心將人給咬死了,小瘋子她媽一旦報警,或者動用他們家族的力量,張六子知道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一千塊酬勞!”李紅雖然捨不得出錢,但是她更吞不下這口惡氣,所以此時咬咬牙,願意拿出以前快來。
“不去!”若是平常,或者對付其他人,張六子只怕就擔心了,但是這會兒他低頭繼續吃着砂鍋,一千塊去招惹一個狠人,自己腦子進水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當價碼開到五千的時候,張六子有點動心了,尤其是李紅此時陰着臉惡狠狠的道:“張六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黃廠長他那個小美心上一次出車禍可是你導致的,你說我如果舉報一下……”
“媽的,老子算你狠!”張六子猛地一怔,憤怒的盯着李紅,卻也不得不妥協,這事要是傳出去,自己肯定要脫皮曾。
說起來這也是張六子囂張慣了,有一天他碰瓷弄到了一千塊,找了個小姐去賓館樂呵一下,誰知道出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摩托車被一輛黑色汽車給堵死了。
當然,要將摩托車弄出來也可以,只是麻煩一點,但是張六子囂張慣了,將某拖車從角落裡給弄出來之後,拿出匕首在汽車輪胎上狠狠的紮了兩刀泄恨。
誰知道這一紮就出事了,這車的主人叫王美心,是個開農菜小館的主人,可是整個縣裡誰不知道她就是黃廠長的小情人,今天也是兩人出來賓館偷情私會,估計猴急的狠,停車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角落裡還有一輛摩托車。
所以王美心在偷情結束開車離開的時候,車子因爲輪胎被紮了,一下子失控了,原本就喝了一點紅酒挑氣氛,再加上在牀上瘋玩了兩個多小時,所以車子一失控,將王美心給嚇的夠嗆,手忙角落之下車子出了車禍。
原本也只是小車禍,畢竟車子才從停車場出來,沒開幾米遠,都沒有提速,關鍵是車禍之後,好心羣衆幫忙救人,將車子裡的王美心和黃廠長給抓了個正着,這事鬧的夠丟人,事後查明是車輪胎被人紮了。
當時縣裡是衆說紛紜,有的說是黃廠長的死對頭派人做的,有人說是王美心的對頭做的,也有人說是黃縣的老婆找人故意做的,誰也不清楚事實,畢竟他們偷情的這個賓館最好的就是停車場這一片,還有賓館門口這邊都沒有監控探頭,所以沒法子查。
原本只是泄恨的張六子嚇得腿都軟了,在李紅家飯店喝酒的時候,一下子喝多了說了出來,被李紅給知道了,現在倒是成了現成把柄。黃廠長那可不是善茬,聽說手底下養着不少小弟呢,張六子也就是個老無賴,哪裡真的敢和黃廠長這樣的人物對上。
“對一個五歲的孩子出手,這就是民風淳樸?”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砂鍋店的角落裡還坐着三個人,其中一個男人臉色很是難看。
“封……領導,這絕對是個例個例!”陪同在一旁的兩個男人連死的心都有了,誰也沒有想到主管經濟的封領導會突然微服私訪,還碰巧聽到這事。
他們兩個會被拉着陪同,不過是因爲熟悉各地方的情況,可是手機也被要求關機了,封領導的行動是完全保密的,誰知道吃個遲來的午飯就聽到這一男一女密謀對一個孩子動手。
“封領導,我立刻就去處理。”另一個男人雖然也是哭喪着臉,不過倒也知道該如何善後。 封惟墨冷哼一聲,看起來依舊年輕英俊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說不出來的陰沉和冷漠,“通知派出所,但是不要提前行動,捉賊拿贓,總要人贓並獲。”
兩個男人立刻附和的直點頭,只感覺整個年輕的分管經濟的領導看來異常的難搞,可是架不住人家行事風格狠辣,誰的人情面子都不給,秉持着公事公辦的作風。
看着窗戶外的車流人羣,封惟堯眼神愈加的冷硬死灰,已經五年多了,等過了年就是六年了,封惟堯從沒有想到那個笑起來柔和寧靜的女孩就那麼離開了,屍骨無存,就好像她從來都不層存在過。
華國那麼多人,那麼多英雄式的人物,爲什麼到最後偏偏要讓陶沫來犧牲?當得知陶沫死亡的消息時,封惟堯只感覺這個玩笑太搞笑了,陶沫她怎麼會死?沒有屍體,一切都肯定是假的。
每一次走在街上時,封惟堯總感覺有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叫自己,可是當他滿臉狂喜的回頭一看,茫茫人海里,是一張又一張匆忙的陌生面孔,陶沫不見了,是真的不見了。
最後,他去了太寒山脈,很多平常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也都去了太寒山脈,看着他們臉上的沉思和肅靜,封惟堯只感覺莫大的嘲諷,他笑了,嘲諷的大笑着,人都死了,他們這麼一臉沉痛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笑着笑着,淚水就留出來了,放眼看去,一片爆炸之後的瘡痍,燒焦的土地,被爆炸掀起的巨石,斷成兩截的焦黑樹杆,可是哪裡都找不到陶沫的身影,她就這麼走了,葬身在這一場爆炸裡,甚至在臨死的那一刻,還護住了僅存的七個人。
泰山山脈這個峽谷依舊保留着爆炸後的模樣,只是在入口處建立了一個石碑,因爲除了陶沫,還有幾百條生命都葬身在了這裡,他們爲了華國的安全付出了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可是這一切對封惟堯來說都是多餘的,他只想陶沫活着,即使給她幸福的那個男人不是自己,至少他知道她還活着,很幸福的活着,可是這個卑微的願望都破裂了。
一年之後,封惟堯終於從渾渾噩噩的痛苦狀態裡走了出來,像是突然成熟長大了一般,不再當個紈絝少爺,而是認真的考慮自己的事業,即使是封家也認爲封惟堯的離開是好的,可是誰知道他這一走就是一年多。
封惟堯雖然以前性子紈絝了一些,可是實際的能力還是很強,二十八歲的他在官場上絕對是個讓人無比頭痛的狠角色,行事太過於剛硬,不管不顧,橫衝直撞,只要是錯的,那麼必定就要揪出來,什麼人情面子,封惟堯根本不理會。
偏偏這是封家的人,誰也動不得,好在封惟堯行事雖然很偏激,但是也是既往不咎,以前的事,他不管,但是現在如果犯到了他手上,那就不要怪自己行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