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磁共振成像,在場所有醫生臉色刷的一下凝重了起來,對上一旁王書記嚴肅而緊繃的臉,院長不得不頭皮發麻的開口:“王老腦部有一個腦瘤,這個腦瘤在神經中樞區域,又和腦部動脈血管連在一起,之前車禍導致這個腦瘤血管突破破裂,造成顱內壓升高,現在王老已經陷入昏迷了。”
一旁的毛醫生已經面如土色,他身爲王老的保健醫生,沒有提前發現王老頭部長了腦瘤已經是大罪了,更害的王老出了車禍,尤其是此刻命在旦夕,毛醫生此時都不敢看王書記的表情,更不敢想以後。
若不是毛醫生是王老的保健醫生,對王老的身體狀況、用藥情況最爲了解,估計此時已經被趕出第一醫院了,可是若知道王老頭部有腦瘤,毛醫生無論如何也不敢爲了五百萬害了王老。
“還有其他救治方案嗎?”王書記聲音嘶啞着,面色愈加的冷沉,原本以爲有小陳教授出手,可以確保老父親安然無恙,誰知道再生變故。
院長以前也是外科一把手,此時滿嘴苦澀的開口:“只能儘快進行手術,否則造成大面積的血管破裂將會有生命危險。”
“那就立刻動手術!”王書記突然的怒吼出聲,急切之下,血紅着一雙眼,“將最好的腦外科醫生請過來,立刻進行手術,你們都聚集在這裡做什麼?”
被罵的院長和幾個心腦血管科的醫生都是臉色惶恐,院長畏懼的看了一眼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的王書記,聲音都有些的發抖,“醫院裡沒有醫生可以主持這個手術。”
“那就去請其他醫院的醫生?該怎麼做還需要我來教嗎?”王書記暴怒的一腳踹翻了椅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老父親在手術室裡危在旦夕,這些明明該在手術室裡搶救的醫生卻和自己在這裡唧唧歪歪,也難怪王書記會暴怒。
腦部手術原本就是最考驗醫術的手術,被行內稱爲刀尖上的跳舞,手術的成功率一貫不高,而從磁共振成像來看,王老的情況確實最危險的,腦瘤不但包裹住了一段腦動脈血管,現在腦瘤內部的血管還破裂出血了。
更別說王老才經歷了五六個小時的腿部手術,整個身體機能都處於最微弱的狀態,現在進行腦部手術,成功率不足一成,但是不立刻進行手術摘除腦瘤,隨着血管破裂的加劇,那也是死路一條。
如果是在京城或者國外,或許能找到三五個醫術精湛的外科醫生進行這臺手術,但是在石溪市這個貧困市根本不可能找出這樣醫術高超的腦外科醫生,整個西南省都不指望。
聽到這話,王書記猛地擡起眼,銳利如刀的目光凌遲般的掃過在產所有人,渾身氣的發抖,“沒有醫生能手術?你們……”
“王書記,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一旁秘書連忙扶住王書記的胳膊,也知道他是擔心手術室裡的王老,但是不管如何,王書記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他不能因爲擔心王老而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此時王書記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神情急切的看向一旁正在看磁共振成像的陶沫,“陶沫,你有辦法嗎?”
“我先進手術室看具體情況,王書記,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陶沫也知道目前情況的危機,尤其是腦部手術極其考驗醫生的醫術,沒有把脈之前查看之前,陶沫也不敢妄下定論。
看着王書記竟然信任陶沫一個小姑娘,院長和其他醫生都不由的眉頭直皺,這種高危險的手術,別說陶沫一個學醫估計都沒有幾年的小姑娘,就是在產這些有十幾二十幾年經驗的老醫生也不敢接手。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是因爲陶沫手術出現了問題導致王老死亡,那麼這個責任他們就不需要背了,王書記即使怪罪首當其衝的人也是陶沫,想到這裡,院長和幾個腦外科醫生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了。
手術室內小陳教授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之前被關押在邊防六團,小陳教授將陶沫和姚文峰都給恨到極點了,不過後來想到丁邦傑,小陳教授倒冷靜了一些。
如果自己出事了,那沈先生肯定需要重新找保健醫生,一旦新找的醫生髮現了沈先生身體的不妥,丁邦傑謀劃的一切都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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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別說繼承豫音集團,能不能活命都是一回事,所以小陳教授就安心的待在邊防六團,果真今天突然被幾個大兵帶上了車,直奔第一醫院來了,而當知道需要手術的人是王新聲的父親時,小陳教授徹底放下心來了。
他明白只要救了王書記的父親,再加上豫音集團再給自己脫罪,要安全脫身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手術一直進行的很成功,可是誰知道就在即將取得最後勝利的時候出問題了,王老的頭部竟然有一個腫瘤,關鍵是腫瘤內的動脈血管竟然破裂了,這讓小陳教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
王老如果救不回來,他就算醫術再精湛的保住了王老的雙腿又有什麼用?而且如果王老死在手術室裡,不管是毛醫生還是小陳教都沒有好果子吃,其他醫生最多被王書記厭惡,可是小陳教授身上還揹着罪,就別指望可以安全脫身回港城了。
小陳教授正惱火的厲害,看到陶沫拎着藥箱進來了不由眉頭一皺,臉色陰翳的開口:“你來做什麼?這裡是手術室,無關人等立刻離開,出了任何問題你擔當的起嗎?”
“王書記讓我進來幫忙救治王老的,還是說小陳教授你有辦法進行高精度的腦外科手術?”陶沫冷聲開口,快步走了過來,一手搭上王老的手腕仔細探聽着脈搏。
隨後,陶沫將一股精神力細絲釋放了出來,慢慢檢查着王老的頭部,若是一般的腦瘤手術倒不至於這麼危險,關鍵是這個腦瘤包裹了一小段動脈血管,而且此時血管還破裂了,這將危險性瞬間提高到了最高級別。
“唐教授,如果我能控制住腦部血管的出血,你有把握能摘除腦瘤嗎?”陶沫看向一旁的從省醫院過來的唐教授。
之前王書記只知道王老發生了車禍,情況很危急,省醫院這邊立刻將最好的幾個醫生都派了過來,到了石溪市才知道王老知識腿部重創,唐教授原本以爲用不上自己,誰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
“小姑娘,你有辦法?”不同於小陳教授那一貫高高在上的姿態,唐教授五十歲左右,面色和藹,雖然也有點懷疑陶沫的說法,畢竟她太過於年輕,但是卻沒有貿然否定。
“嗯,我師傅的絕學九針法可以控制腦部血管的出血情況。”陶沫點了點頭,搬出了季石頭的名號,畢竟她的年紀擺在這裡,這種高危險的手術,就算陶沫說的天花亂在,就算她打了保票,估計也沒有人敢讓陶沫真的出手救治王老。
季石頭?唐教授雖然是西醫,不過倒是知道季石頭和他最出名的九針法,此時看向陶沫的眼神鄭重了幾分,“如果你有辦法,我們可以合作試一試。”
“唐教授?”一旁同樣是省醫院過來的醫生連忙開口阻止,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
王老情況如此危險,就算是唐教授親自操刀手術,成功率也不到一成,所以唐教授完全沒有必要攙和進來,畢竟手術失敗的機率太大,這樣不但損壞了唐教授的名聲,還會引得王書記的厭惡。
畢竟王老是在第一醫院出事的,而且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王老頭部動脈血管已經破裂出血,這都是第一醫院的責任,但是唐教授一旦手術,如果出了事,這個責任就是唐教授的。
想到這裡,省醫院的醫生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陶沫,這個小姑娘分明是用心險惡,她自己想要博出名,所以纔會誇下海口,慫恿唐教授攙和進來。
如果手術成功了,陶沫的名聲必定扶搖直上,如果手術失敗了,大部分的責任都是唐教授背了,別人不會苛責一個小姑娘,說不定還認爲她有高尚的醫德,雖然衝動了一些,但是本意卻是好的,是想要救人。
唐教授擺擺手,卻已經打算要和陶沫合作了,他能有今天的位置,這些門門道道的算計自然都清楚,可是身爲一名醫生,只要病人還活着,唐教授都要出手救治,即使沒有陶沫,唐教授也會給王老手術。
更何況唐教授看陶沫的眼神,清澈乾淨,她絕對不像是那些積極名利的歹毒小人,所以唐教授願意試一試。
手術室裡氣氛再次緊繃起來,陶沫在行鍼之前先給王老吞服了兩顆養生丸,畢竟王老才經歷了五個多小時的手術,身體機能都在不斷下降,再緊接着進行腦部手術,身體一定會吃不消。
看着陶沫動作精準的行鍼,唐教授眼睛不由一亮,這一手行雲流水般的下針手法,沒有一番苦功夫絕對練不出來,如此,唐教授對陶沫更多了一份信心,季石頭的親傳弟子,想必也是醫術精湛。
行鍼之後,陶沫將精神力滲透到了王老的頭部,一點一點的進入,慢慢的包裹住破裂流血的動脈血管,唐教授也開始對昏迷的王老進行腦瘤的切除……
手術室外,小陳教授幾個骨科的醫生都已經出來了,衆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等在了外面,此刻進行的是更爲危險的腦部手術,誰也不清楚最後的結果會如何。
王書記一直等在外面,從最開始五個多小時的腿部手術,到現在的腦部手術,已經過了快十個小時了,操權自然也是陪在外面,看了一眼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盧輕雪,操權原本是想要將她推開的,但是想到盧輕雪的身體還沒有痊癒,操權冷硬的臉龐莫名的柔軟下來。
一直到了深夜,經過了八個小時的腦部手術,手術室的燈這才熄滅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衆人倏地一下都站起身來,眼睛緊盯着手術室的門。
唐教授是主刀醫生,此時他剛一出來就對上衆人期待的目光,疲憊的唐醫生笑着點了點頭,“王書記請放心,手術一切都很順利,王老現在就要轉移到監護病房進行術後觀察。”
“多謝唐教。”王書記一直懸着的心此時才放了下來,感激的握住了唐教授的手。
唐教授擺擺手,倒也不居功,“王書記太客氣了,其實今天多虧陶沫幫忙,沒有她那精湛的行鍼法,我獨自手術的成功率不足一成。”
“不,陶沫該感謝,唐教授你也是我王新聲的大恩人。”王書記此時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從任老夫人那件事,王書記就相信了陶沫的醫術,否則他也不會讓陶沫一個大二的小姑娘進手術室,不過陶沫畢竟是中醫,開顱手術還是唐教授挑的大梁。
從王老發生車禍到此刻都過去十多個小時了,這會已然是深夜,王書記之前因爲擔心,一直不吃不喝,在場這些人都陪着不吃不喝,現在手術終於順利結束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也都在王書記的要求之下回去休息了。
“操大哥,你幫我查一下今天的車禍情況。”汽車後座上,陶沫此時滿臉的疲憊,可是在手術過程中她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聽毛醫生的敘說,會發生車禍一切都是意外,其實如果毛醫生將王老背出汽車放在地上,然後去檢查司機的情況,這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要怪只能怪後來肇事逃逸的摩托車司機。
在車禍發生之前,王老因爲暈車,又因爲服用了有安眠成分的藥物所以才昏睡的,後來則是因爲摩托車碾壓雙腿痛的昏睡過去。
到醫院之後則打了全身麻醉而昏睡,最後是因爲腦部血管出血導致的昏迷,從始至終王老的一直都出於人事不知的狀態。
可是陶沫在給王老行鍼時卻發現他的昏睡不正常,體內分明有讓人昏睡的安定成分,這種安定藥片一般不用於安眠治療,因爲藥性太強,反而陶沫上輩子在部隊訓練的那些年見過,更多的是用於一些非法的勾當,最常見的就是綁架,服用下去之後十二小時之內人不會清醒,而過了十二小時,藥物成分則隨着新陳代謝就消失了,根本查不出來。
“你是說這是豫音集團的陰謀?”開車的操權神色倏地一變,王老會出車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操權身上,若不是爲了來看他,王老不會外出也不會遭遇車禍,之前操權看到小陳教授就有些的懷疑。
但是想到了王書記的身份,操權猜測以丁邦傑的謹慎小心,他應該不敢這麼做,可是此時聽陶沫一說,操權明白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些人的瘋狂。這也說明丁邦傑要將小陳教授撈出來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他怎麼幹算計王書記。
“齊思念那裡能查到的消息並不多。”副駕駛位上的盧輕雪也開口了,她之前就說過齊思念的事情她來調查,“她是一週歲之後被人丟到孤兒院門口的,孤兒院的記錄顯示齊思念從小體弱多病,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被親生父母丟棄了,後來幸好被丁家收養了,丁家只是普通家庭,丁邦傑的父親擁有一家小型的服裝廠,生性懦弱,丁母性子要強跋扈刻薄。”
丁邦傑學習成績很好,大一的時候就進入了豫音集團在港城的總公司實習,表現優異,所以大學一畢業就正式成爲了豫音集團的職工。
“那外界怎麼傳言他將是豫音集團的繼承人?而且以丁母的性格,她絕對不可能讓丁邦傑這麼優秀的兒子和齊思念這個孤兒院收養的女兒訂婚的。”陶沫眉頭皺了皺,怎麼看這其中都很詭異。
丁家只是小富之家,如果丁家人真的是良善人家,收養齊思念,對她極好,甚至讓她嫁給丁邦傑這倒有可能,可是丁母性格確實潑辣刻薄,那就絕對不可能了!
陶沫上輩子就是在孤兒院待了好幾年,然後被養父母收養的,在他們沒有孩子的時候,陶沫就敏感的發現養父母對太過於客套,雖然有感情,但是絕對不是血緣至親的那種感情。
後來養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陶沫幾乎就成了家裡多出來的那個人,雖然不至於短了她的吃穿,但是養父母一家纔是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陶沫就像是來做客的親戚,被隔絕在外。
或許連親戚都算不上,因爲沒有血緣關係,養父母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更像是一個任務,將陶沫養大了,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齊思念會養成這種過於單純的性格,甚至對丁邦傑是完全的服從,骨子裡還帶着一股子的畏懼,這都說明丁家人對齊思念並不好,那麼他們爲什麼要讓齊思念和丁邦傑訂婚。
“根據調查的資料顯示,是丁邦傑主動開口的,小思念那性格,估計因爲養育之恩,丁家人說什麼她都會同意,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盧輕雪說到這裡語調冰冷了幾分,丁家如果沒有貓膩,那纔是奇怪。
“至於丁邦傑繼承人的身份,聽說是因爲幾年前豫音集團的總裁來港城總部,意外碰到了丁邦傑,很是賞識這個年輕人,所以纔會重點培養他。”盧輕雪將包裡的資料遞給了後座的陶沫,豫音集團很是神秘,這個總裁據說因爲病痛折磨,一生未婚,深居簡出,會培養定邦傑倒也不奇怪。
藉着車內的燈光,陶沫快速的翻閱着資料,當看到上面的一個日期時,陶沫猛地一愣,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過,這個日期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
九月二十七日?陶沫猛地擡起頭,豫音集團!齊思念!小陳教授!一切的一切忽然在陶沫腦海裡明朗起來,原來是這樣!“操大哥,我知道豫音集團的總裁是誰了。”
“什麼?”操權和盧輕雪異口同聲的開口,豫音集團在國際上的勢力很大,黑白兩道通吃,所以短時間之內,盧輕雪這邊調查的資料也有限,還沒有查對方的身份。
“豫音集團這個名字是源於沈豫倫和齊韻。”陶沫喃喃的開口,再想到齊思念的年紀和她病弱的身體,一切都明白了。
嘎吱一聲,汽車在馬路上蛇形了一段,操權將車子穩住,“陶丫頭,你怎麼想到的?”
“九月二十七日是當初齊韻死在遊輪爆炸裡的日子。”陶沫緩緩開口,不過齊韻之死根本就是當初衛家和齊洪一家爲了謀奪齊家財產設出來的局。
沈豫倫當時悲痛欲絕,發生了重大車禍,幾乎全身癱瘓,後來沈豫倫消失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沈豫倫創辦了豫音集團。
而想到齊思念是齊韻當初那個試管嬰孩,則是因爲丁邦傑被稱爲豫音集團的繼承人,絕對不可能是丁邦傑自身的原因,那能讓沈豫倫如此決定,只有齊思念這個齊韻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