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二癩被殺的事情以焦元被無罪釋放,而焦運良這個父親被姚文峰抓捕而結束,村子裡人都有些的唏噓,誰也沒有想到老實巴交的焦運良竟然敢殺人?
但是這些年焦運良除了在田裡幹活之後,幾乎不和村子裡人打交道,而且人也有些的神神叨叨的,說他會殺人,村裡人倒也相信了。
操權和陸九錚都不在考察組,陶沫的一切行動都受了限制,偏偏姚文峰又像是腦子抽了一般,莫名其妙的接近示好陶沫,讓陶沫也只能避開他,自然不可能請示姚文峰離開考察組,也不可能旁聽他對焦運良的審問。
入夜之後,村子裡徹底安靜下來,估計家家戶戶都在私下裡討論郝二癩被焦運良殺了的事,“老頭子,真看不出來焦運良他也敢殺人,那菜刀上的血可不少。”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身上流着他父親老焦的血,當年老焦可是我們戈壁上的一頭狼,年輕的時候打架就狠,不見血不收手,焦運良是虎父無犬子。”躺牀上的老頭子翻了個身,當年同輩人里老焦就是個領頭狼,村裡村外的人都不敢招惹他,否則當年老焦年紀輕輕怎麼就敢帶領焦家的人出去闖,還發了財。
焦家人那些年守口如瓶,在外面做什麼營生?發了什麼財?他們是一個字都不往外面說,村子裡人家都眼紅嫉妒了,明着暗着找關係、厚臉皮的想要讓老焦提攜一下,老焦就是不同意,哼,只怕老焦在外面做的也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焦運良這個兒子會殺人一點都不奇怪。
而此時,安靜的村子裡,牆壁之後,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走了過來,穿着黑色勁裝,在黑暗裡,完全隱匿了身影,餘光下的身影顯得魁梧而高大,“中校,羅哥向着焦家去了。”
“我們跟過去。”同樣是一身僞裝的黑色勁裝,姚文峰帶着身後兩個手下也快速的向着焦家的方向走了過去,他們動作極快,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愧是特種大隊的精銳。
焦家此時一片黑暗,焦奶奶好不容易盼到焦元這個孫子平安無事了,可是唯一的兒子卻被抓了起來,饒是焦奶奶平日裡性子多麼的潑辣,這會也有些的受不住了,哭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陣風過來,吹散了天上的烏雲,一縷月光皎潔的灑落下來,依稀可以看見四周的景物輪廓,焦元此時站在焦家屋子後不遠處的一棵粗壯的胡楊樹下,斑駁的樹影映射在他清瘦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白日裡那種清和乾淨,多了一抹讓人看不透的詭譎森寒。
“你果真聰明。”羅哥帶的手下在不遠處防守着,此時羅哥一個人向着胡楊樹下的焦元走了過來,語調裡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戾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來村子裡是有所圖吧?郝二癩也是你指使的,陷害我爸你到底想要什麼?”焦元聲音顯得異常的清冷,蒼白的月光之下,一雙眼黑幽幽的看向羅哥。
“這些照片你自己看。”羅哥將手機遞了過去,手機上有一些照片,拍攝的地點正是古井旁,而照片裡的人正是郝二癩和焦運良。
有他們見面的照片,說話起了爭執推搡的,郝二癩從懷裡拿出菜刀的照片,還有最後焦運良拿着菜刀砍傷郝二癩的,再然後是郝二癩向着遠處跑,焦運良拿着染血的菜刀追砍的照片。
後面的照片倒是沒有了,估計是因爲郝二癩跑遠了,羅哥安排過來拍照的人沒有來得及跟上去,畢竟當時是夜裡兩點多,而且當天晚上天太黑,古井外不遠處就是村子裡荒廢的房子,所以也不知道焦運良和郝二癩跑哪裡去了。
而且照片裡焦運良就像是個惡魔一般,高高舉着染血的菜刀,神色猙獰而可怕,血紅着一雙眼,暗中拍照的人估計也害怕了,所以纔不敢追上去,這也導致郝二癩的屍體到現在都不知道被焦運良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爸已經被考察組的人抓了,你拿不拿這些照片都沒有意義了。”快速的翻看了所有的照片,焦元神色依舊一片冷靜,似乎根本沒有被照片裡的畫面給嚇到一般,神色漠然的將手機還給了羅哥。
臉色倏地一沉,羅哥整個人都陰翳了下來,從考察組出現的時候,羅哥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知道他想要謀奪焦家和潘家祖上那批盜墓的寶藏可能要失敗了,但是羅哥不甘心!他部署了這麼多,謀劃了這麼多,怎麼甘心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羅哥在道上也算是一個人物,他手底下都是些玩命之徒,很多人身上都揹着血案命案,就如同之前的郭子四人,可是羅哥自己的底子卻是清清白白的,他真正做的是販賣文物的勾當,而這文物正是都是盜墓賊偷盜出來的,羅哥負責收購這些寶物然後再銷贓出去。
半年前,郝二癩喝多了正和人吹牛,說當年他那個失蹤的妹子郝麗麗肯定是被焦家人給殺了,因爲郝麗麗意外從精神不好的焦運良口中得知焦家有一批價值連城的寶貝,是焦家祖上盜取了一個古墓得到的,裡面隨便一個玉佩,好像叫做什麼雙魚佩的就價值幾百萬,這一批寶貝,那簡直是天文數字。
“可惜我妹妹太單純,她只來得及將這個消息告訴我這個當哥哥的就回家了,誰知道之後就失蹤了,肯定是被焦運良給殺了。”郝二癩喝的太多,說話都不清楚了,大家都知道郝二癩的性子,那就是個慫貨,好吃懶做的老無賴,所以他的大話根本沒有人相信。
但是當時羅哥卻上心了,因爲羅哥這一年多一直在暗中追查這個雙魚佩的下落,他背後的大主顧說了,只要羅哥找到雙魚佩的線索,就給出五百萬的報酬,至於幕後大主顧如何獲取雙魚佩那就和羅哥無關了,他只要用他的渠道打探出消息就可以了。
可惜得到消息時,雙魚佩出現在潭江市拍賣的,據說被一個大人物給買走了,而羅哥一開始不知道這雙魚佩已經被秦老首長買走了,當時陶沫還追到了秦老首長落腳的小院,也才意外的救了突然發病的秦老首長。
羅哥剛打算將這消息告訴給幕後大主顧時,對方卻先一步知道了,也讓羅哥不要再打探了,此時才知道雙魚佩是被秦老首長買走的,羅哥也嚇的夠嗆,他立刻將所有的手下都撤了回來,唯恐被秦老首長的人給盯上,畢竟他做的可是見不得人的生意,若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等待羅哥的只有一個死字。
羅哥對郝二癩酒後的話上了心,之後又派人故意灌醉了郝二癩,可惜卻沒有得到什麼確切的消息,但是對焦家和潘家的調查,卻讓羅哥確定他們兩家祖上就是從事盜墓的,而三十多年前的那樁血案很有可能是因爲分贓不均導致的。
而最讓羅哥動心的是焦老頭和潘老頭當年在血案裡雙雙死亡了,而之後焦家和潘家一落千丈,幾乎是貧困度日,這說明了他們要分贓的那些寶貝兩家後人都不知道,否則他們的日子不會過的這麼清貧。
可惜時隔三十多年了,當初焦家和潘家知情的人都死絕了,羅哥是一點線索都查不到,但是他堅定的認爲這批寶藏肯定還藏在某處,畢竟戈壁這麼大,要藏寶藏太容易了。
但是究竟藏在什麼地方,而線索只有潘家和焦家的後人知道,而且可能兩家的後人自己都不清楚他們知道的是寶藏的線索。
爲了不打草驚蛇,羅哥就設計陷害了郝二癩,讓他得到了十八萬回到了依蘭村,爾後,羅哥以經營石場的名義在村子裡繼續調查,通過旁敲側擊,羅哥再次肯定焦家和潘家的後人是不清楚寶藏的存在,那麼找到寶藏的線索就不容易了。
再之後,羅哥派人將當初郝二癩在酒吧裡舉起椅子砸傷楊洋的照片放到了他的牀頭邊,還留一下了個紙條,郝二癩如果不想死的話,那就去逼迫潘藍藍嫁給她,否則這些照片不但會被送到公安機關,還會被送給楊楊的父親,那個老年喪子的混混頭目。
郝二癩原本就是個孬種,被照片這麼一嚇,立刻花了錢聯絡了郝家的人,隨後幾十號人逼上了焦家,郝二癩更是逼迫潘藍藍嫁給自己,可惜最後被陶沫的出現給破壞了,潘藍藍也被帶到了考察組在廚房裡幫忙。
郝二癩沒有完成這事,整日裡都是惶恐不安,唯恐當初他一椅子砸死楊洋,偷了十八萬現金的事情被曝光出來,驚恐萬分裡,郝二癩再次收到了一張紙條,讓他去古井這邊約見焦運良,逼問出焦家關於盜墓寶藏的事。
郝二癩都傻眼了,當年他的確是從郝麗麗那裡聽了一耳朵,那是焦運良半夜做惡夢的時候喊的話,什麼雙魚佩,什麼都該死,郝麗麗也知道焦家在三十多年前是很富裕的,還以爲這雙魚佩是焦家的傳家寶。
所以郝麗麗纔會告訴郝二癩,她現在是焦家的媳婦了,有傳家寶自然要傳給自己這個媳婦,但是焦運良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清醒之後根本不承認有什麼傳家寶,郝麗麗想要讓郝二癩幫忙將雙魚佩這個傳家寶給找出來。
當然,最後事情不了了之了,後來郝二癩自己都忘記了,直到他在外面混日子的時候,聽說誰盜了墓發大財了,這纔想起來將雙魚佩的事情編造了一番,想要讓人對自己高看幾眼,沒有想到被羅哥給盯上了。
當天夜裡,郝二癩按照紙條上的指示去找了焦運良,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郝二癩還是將家裡的菜刀揣懷裡帶了過去,之後羅哥的人就在暗中盯上,羅哥只是讓郝二癩打個前鋒,先試探一下焦運良,也爲了將羅哥自己隱瞞起來。
可是誰知道在郝二癩說出盜墓,說出雙魚佩的時候,焦運良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掐着郝二癩的脖子就要將他推到古井裡,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郝二癩終於硬氣了一回,他掏出了菜刀。
可惜焦運良常年勞動,體力自然比好吃懶做的郝二癩強,而且此時焦運良狀態不對,整個人就和發瘋了一般,郝二癩根本不是對手,菜刀被奪了不說還被砍了一刀,郝二癩驚恐的向着古井後廢棄的屋子逃命去了,焦運良拿着菜刀也追了過去。
雖然羅哥的人沒有拍到最後的畫面,但是第二天郝二癩失蹤了,那把染血的菜刀被焦元拿了想要藏出去,所以羅哥可以肯定郝二癩被焦運良給殺了。
原本焦元被抓之後,羅哥是打算親自找焦運良的,只要他說出藏寶的線索,羅哥可以將焦運良殺害郝二癩的照片給刪除掉,也可以派人出來給焦元頂罪。
可惜羅哥太小看了考察組的人,他還沒有來得及找上焦運良,他就被姚文峰給抓了,羅哥也清楚一旦考察組從焦運良口中得知了寶藏的事情,自己前期的部署都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他不得不找上焦元,想要從他口中得知寶藏的線索。
“焦元,只要你說出焦家寶藏的線索,我可以讓你去頂罪,將你父親安全無虞的弄出來。”羅哥拋出誘餌,對焦元這樣孝順老實的孩子而言,他只能被郝家人當成了殺人兇手,他也不願意將焦運良這個父親供出來。
現在自己可以保證焦運良的安全,焦元必定會同意,羅哥並不清楚焦元究竟知不道寶藏的線索,但是他知道這些盜墓人的一些老規矩,除非是死,否則這些秘密他們不會告訴家裡頭的小輩。
因爲盜墓做的畢竟是傷天德的勾當,盜墓的人都迷信一種說法,只要家裡的小輩不知道這盜墓這事,那麼即使冥冥之中老天要報復,也不會報復到他們的兒子、孫子身上,這就是所謂的不知者無罪,或許也是這些盜墓人自欺欺人的一種心理。
焦元擡頭看着一臉期待的羅哥,半晌之後突然冷笑出聲,“你既然懷疑我們焦家藏有寶藏,那麼你勢必早就將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你沒有找到寶藏的下落,你以爲我會知道?”
“焦元,你難道不想救你父親了嗎?如果我將這些照片送上去,焦運良必死無疑!”羅哥眼神猛地一愣,狠戾的開口:“焦運良死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你奶奶、你妹妹都死?”
“考察組的人在這裡,你不敢這麼做。”焦元卻是一點沒有被羅哥威脅,嘲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向着焦家走了去,卻是篤定了羅哥不敢對他做什麼。
最開始羅哥沒有輕舉妄動,是不想將焦家潘家有寶藏的秘密泄露出去,悶聲發大財一直是羅哥的行事準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考察組的人突然出現,羅哥想要對焦家和潘家下狠手逼問,卻是不敢了。
如今焦運良已經被抓了,羅哥更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知道自己出現在依蘭村本身就引人懷疑,自己的底線肯定被考察組的人調查的詳詳細細了,村子裡的人都迷信的認爲郭子四個人是被老龍王給抓了吃了,可是羅哥知道必定是考察組動的手。
所以此時,他根本不敢做什麼,只想儘快找到寶藏的線索,然後離開依蘭村,過個三五年之後,再回來找寶藏,但是如今卻是連一點埋藏寶藏地點的線索都沒有找到,財帛動人心,羅哥可以肯定,一旦考察組的人也知道了寶藏的事情,那這批寶藏肯定和自己無緣了。
焦元!羅哥陰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焦元離開的背影,他以爲可以很好的控制焦元這個十七歲的大男孩,甚至可以通過他從焦運良口中得到寶藏的線索。
但是羅哥根本沒有想到焦元看似孝順,可是心卻這麼冷,明知道自己可以救焦運良,焦元竟然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心冷的根本不像是個孩子,但是羅哥眼神猙獰了幾分。
焦元不好動,還有一個潘藍藍,焦元對潘藍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格外的看重,有了潘藍藍當人質,他不相信焦元還會這麼無動於衷!
直到羅哥離開之後,姚文峰才從暗中走了出來,難怪羅哥這樣的人會出現在依蘭村,原來是爲了焦家和潘家祖上盜取的一批寶藏,不得不說羅哥的推斷是完全正確的,姚文峰此時已經動心了。
只是陸九錚這塊絆腳石雖然被撤職調查了,但是操權最遲明後天就要回到考察組了,夜色之下,姚文峰目光深沉而複雜,既然羅哥知道利用郝二癩來隱藏他自己,自己何嘗不可以利用羅哥來當擋箭牌。
原本焦家的事考察組裡的人都沒有對潘藍藍說,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這些年在焦家過的也不如意,好不容易有段安生的日子,焦運良這個父親又成了殺人犯,而且大家推測焦運良會殺郝二癩肯定是爲了保護潘藍藍這個女兒不受郝二癩的欺負。
畢竟等考察組一走,潘藍藍就失去了保護,日後在同一個村子裡,誰知道郝二癩會不會暗中盯着潘藍藍,然後將人小姑娘給糟蹋了,將生米煮成熟飯,所以焦運良這個老實巴交的父親會殺了郝二癩真的一點不奇怪。
在考察組的日子過的安靜而舒心,潘藍藍臉上都多了燦爛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洋溢着青春活潑的光彩,將茄子洗了洗,潘藍藍剛打算回去拿盆過來,突然聽到不遠處兩個大兵的交談,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郝二癩的屍體還沒有找到,但是焦運良肯定是殺人兇手,哎,焦家原本就貧困,現在失去了焦運良這個頂樑柱,也不知道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怎麼過日子。”一個大兵狀似感慨的嘆息一聲。
旁邊一人認同的點了點頭,“估計焦運良殺郝二癩就是爲了保護潘藍藍這小姑娘,她奶奶原本就仇視她,現在爲了她,焦運良這個兒子都要被槍斃了,估計焦奶奶想殺了潘藍藍的心都有了,這小姑娘的命也真是苦。”
兩個大兵一邊說一邊走開了,在兩人身後的潘藍藍蒼白着一張臉,腦子裡嗡嗡的一團亂,她以爲自己是幻聽了,是聽錯了,爸爸怎麼會殺人呢?爸爸那麼老實那麼憨厚,絕對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他怎麼會成爲殺人犯?
可是潘藍藍卻知道考察組的這些大兵是不會說謊的,所以這是真的!爸爸爲了保護她,將郝二癩給殺了!淚水不知不覺的在臉上流淌着,失神之後的潘藍藍突然像是醒悟過來了,隨後拔腿就向着駐地大門口狂奔而去。
考察組的戒備森嚴,進出都需要有上面的命令,所以潘藍藍剛跑到大門口就被守衛的大兵給攔了下來。
“你們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見我爸!”淚水汩汩的滾落下來,潘藍藍嘶啞着聲音哭喊着,不停的掙扎的要回家。
郝二癩被殺的事情整個考察組的人都知道,畢竟一開始以爲兇手是焦元,後來才知道兇手是焦運良,這會看着哭的渾身顫抖,臉色惶恐又蒼白的潘藍藍,攔住她的大兵也心有不忍,但是紀律就是紀律,不會因爲他們的心軟同情而改變。
“潘藍藍,如果你要回去,就必須得到姚中校的同意。”一旁大兵提醒的開口,不知道潘藍藍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她就算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知道的。
“讓她回去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姚文峰已經過來了,對着一旁的大兵擺擺手,示意他放行。
一得到自由,潘藍藍就像是瘋了一般向着焦家狂奔而去,路上碰到的村民看到焦藍藍,一個一個都是眼神複雜,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潘藍藍此時心裡頭像是數九寒冬的天氣一般,冷到刺骨,她不顧一切的跑回家,想要看看焦運良這個父親還在不在家。
“你這個掃把星,你還有臉回來!”焦奶奶早上睡到中午才醒過來的,連早飯中飯都沒有吃,一想到焦運良這個兒子,焦奶奶就感覺心都痛了,這會突然看到跑回來的潘藍藍,像是找到了仇人一般,猛地撲了過去,抓着潘藍藍的頭髮,就使勁的掌摑着她的臉。
啪啪的巴掌聲伴隨着焦奶奶的怒罵聲,“你這個掃把星,你們潘家害的我們焦家還不夠!還讓你這個掃把星過來害了我兒子,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我打死你!”
屋子裡的焦元聽到動靜趕出來,看到被打的木然了表情的潘藍藍,心裡頭一痛,連忙跑過來拽住施暴的焦奶奶,“奶奶,你住手!”
可是已經恨到極點的焦奶奶根本聽不見焦元的話,她只有不斷的打着潘藍藍才能發泄心裡頭的痛苦和恨意,焦元一個人根本拉不住撒潑的焦奶奶,好在不遠處有好事的人一直注意着焦家的情況,所以看到焦奶奶打人之後這纔上來幫着焦元將焦奶奶給拉開了。
“你這個小賤人,你給我滾!你怎麼不去死!你害的我們焦家還不夠嗎?”被拉開了,也沒有力氣了,焦奶奶卻還是尖利着聲音怒罵着。
沉浸在痛苦和自責裡的潘藍藍根本感覺不到臉上的痛,此時呆呆的抓住焦元的胳膊,蒼白的臉上滿是被打之後的紅腫,“哥,哥,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藍藍,不哭不哭。”焦元摸了摸潘藍藍的頭,如同小時候安撫她一般,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裡,“一切都有哥,有哥在,你不要怕。”
“啊!”潘藍藍突然厲聲喊了一句,然後抱住焦元清瘦的身體嚎啕大哭起來,她無法接受焦運良這個父親會被槍斃,更無法接受這一切的起因是因爲自己。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村名都有些的不忍,可是殺人償命,誰也更改不了,只可惜了潘藍藍,以後她在焦家只怕是沒有活路了。
看熱鬧的人羣裡,小黃魚快速的退了出來,隨後直奔羅哥的住所而去,“羅哥,有消息了,潘藍藍剛剛從考察組跑出來了,估計是知道焦運良殺了郝二癩的事情了,剛剛在焦家大門口被焦奶奶給打的夠嗆,那小臉都被打腫了。”
羅哥一夜沒有睡好,此時,聽着小黃魚的回話,羅哥眼神狠了狠,既然從焦元這裡無法逼問出什麼,想必潘藍藍這裡會有收穫,她可是潘家唯一的血脈了,寶藏的線索潘藍藍肯定會知道。
這邊羅哥正思慮着,另一個手下快步的走了過來,羅哥讓小黃魚退下之後,這纔開口:“是不是胡先生那裡有消息了?”
胡先生正是羅哥的老主顧,也是當初花五百萬買雙魚佩下落的人,雖然羅哥這件事沒有辦好,但是胡先生還是給了羅哥五十萬的勞務費,這一次也是羅哥主動聯繫胡先生,想要讓他幫忙給自己找一個催眠大師。
“是,羅哥。”剛剛從川渝回來的手下此時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胡先生說了,羅哥不必捨近求遠,考察組的小陳教授就是有名的催眠大師,只要有足夠的好處,小陳教授勢必會給羅哥你幫忙的。”
羅哥倒是一愣,考察組的事情都是機密,他自然不敢輕易去打探,畢竟他在依蘭村是爲了寶藏,恨不能考察組的人無視了他的存在,所以羅哥自然不會去打探什麼,所以他也不知道考察組還有一個小陳教授。
不過胡先生倒是神通廣大,連考察組的事情都清楚,羅哥心裡頭有着思量,如果從外面請一個催眠大師回來,羅哥相信不管自己做的如何小心,勢必會被考察組知道,如果是考察組裡的人,這樣一來,雖然會分出一部分利益給小陳教授,但是卻安全了,而且羅哥甚至可以讓小陳教授幫忙打探考察組的情況,看看他們知不知道寶藏的事情。
如果寶藏被考察組知道,羅哥將會竹籃打水一空,說不定還有牢獄之災,但是如果和小陳教授平分,羅哥自己至少可以得到一半的寶藏,當初這批寶藏裡的一個雙魚佩就賣出了幾百萬,即使只有一半的寶藏,那也是價值連城。
但是考察組戒備森嚴,如何和小陳教授取得聯繫可不容易?羅哥沉着臉思考着,忽然想到了潘藍藍,不由笑了起來,是啊,潘藍藍可是可以隨便進出考察組的,只要自己用焦運良來要挾潘藍藍,不怕她不聽話,如此一來,一切都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