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下午茶,陶沫陪同喬部長和王書記離開了花園,而此時,留下來的褚若筠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將最後半杯茶打算喝完的姚文峰,不由眉頭一皺的開口:“文峰,喬部長已經離開了,這麼難喝就不要喝了。”
喬部長在這裡的時候,又開口讚美陶沫這大吉嶺紅茶泡的極好,爲了陶沫這般遮掩,所以褚若筠即使感覺嘴巴里的紅茶格外難喝,卻也只能陪着笑臉,昧着良心也說茶很好喝,可是褚若筠自己勉強將一杯茶喝了,再也不願意喝第二杯。
看着姚文峰一共喝了四五杯茶,此時茶杯裡還餘下半杯,他竟然還打算喝,褚若筠將自己茶杯裡那滿滿一杯已經涼掉的紅茶倒了出去,語氣裡滿是對陶沫的不屑和鄙視,“只可惜糟蹋了這上品的大吉嶺紅茶。”
姚文峰喝茶的動作一頓,看着潑茶的褚若筠不由皺起眉頭,她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再者不管陶沫和他們是不是敵對的關係,但是陶沫這泡茶的技藝絕對是一絕,姚文峰感覺短時間裡自己喝其他茶只怕都感覺是寡淡無味了。
“怎麼了?”明顯發現姚文峰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褚若筠看了看自己手裡頭空掉才茶杯,再看着姚文峰一口將他手裡頭餘下的半杯紅茶喝了,不由一愣的開口:“難道你真的感覺這紅茶好喝?”
“極品。”低沉的嗓音響起,姚文峰此時也發現不對勁了,褚若筠畢竟不是那種膚淺的女人,不會因爲針對陶沫而故意說茶難喝,可是這茶是同一個茶壺裡倒出來的。
幾乎在同時,姚文峰和褚若筠都看向桌子上的空茶壺,褚若筠快速的揭開壺蓋,將濾網上的茶葉拿了出來,空空茶壺裡並沒有什麼玄機。
“可是爲什麼我喝的茶格外的難喝,幾乎無法入口?”喃喃低語的開口,褚若筠將壺蓋放在桌子上。
先入爲主的觀念之下,褚若筠以爲自己杯子裡的紅茶很難喝,所以就將喬部長他們那一臉享受的表情當成了是給陶沫遮掩,卻根本沒有想到他們喝的茶和自己喝的茶根本是兩種口味。
可是這怎麼可能?褚若筠疑惑的看向同樣沉思的姚文峰,隨後又看了一眼空茶壺,同樣一個茶壺,陶沫是怎麼倒出兩種截然不同口味的茶水來?
姚文峰也是有些的好奇,眼中多了一抹玩味之色,陶沫這個人乍一看很普通平凡,五官清秀,但是絕對算不上漂亮,至少比起京城那些世家千金差多了,也沒有那種優雅尊貴的氣息,陶沫衣着也以樸素簡約爲主,所以姚文峰是真的沒怎麼太主意陶沫。
可是接觸之後才知道那一張看似平凡的面容下隱匿着一股獨特,像是一本書,越翻越有意思,至於她剛剛倒茶時究竟做了什麼,姚文峰倒也不打算查下去,左右不過是一些小手段而已。
褚若筠原本打算狠狠的戲弄陶沫,讓她在喬部長面前出醜,誰知道反而讓陶沫贏得了喬部長贈送的和田玉牌,還有王書記贈送的一塊手錶,尤其是看到姚文峰那總是冷靜的眼中竟然快速的閃過一抹趣味,更讓褚若筠嫉妒的扭曲了臉,陶沫!
從花園離開之後,帶着無法言喻的惱火和扭曲的嫉恨,褚若筠快步向着客房方向走了過去,因爲喬部長和任老夫人的原因,療養院南苑這一塊是徹底清空戒嚴起來,褚老爺子和其他的專家教授都住在客房這邊。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沉下來,褚老爺子此時悠然的坐在臨窗的椅子上,聽到開門聲,不由轉過頭看向一臉陰翳走進來的褚若筠,“怎麼了?誰招惹我寶貝孫女兒了。”
到了褚老爺子這裡,褚若筠完全不需要隱匿內心黑暗的想法了,快步走了過來蹲在地上,褚若筠頭依靠在褚老爺子的腿上,此時陰狠着表情一字一字的開口:“爺爺,我一定要毀了陶沫!否則我有預感,終究有一日她會毀了我!”
看着從小到大聰慧、勤奮又好學的孫女兒此時那憤怒的表情,褚老爺子心疼的拍了拍褚若筠的肩膀,“好,既然陶沫一個威脅,毀就毀了,我們褚家傾盡全力還是可以做到的。”
聽到褚老爺子肯定的話,褚若筠這才感覺憋屈的那口惡氣散了一些,此時人也冷靜了不少,擡頭看向眼中帶着厲色的褚老爺子,“爺爺,是我給你添麻煩了,陶沫之前救過秦老首長,現在又救了任老夫人,要毀掉陶沫只怕不容易。”
“若筠,你不明白,陶沫如今看似風光無限,卻是如同累卵,她早已經犯了衆怒,我們不需要明着出手,只要在暗中推波助瀾就可以了,陶沫太年輕太出色,她的優秀讓京城那些國手御醫都沒有了立足之地,要毀了陶沫的可不止我們一家,只要運作得當了,陶沫必死無疑!”
褚老爺子慢慢的笑了起來,這個孫女雖然很出色,可是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還沒有看明白“大勢所趨”這四個字的含義,“陶沫一死,秦老首長和任老夫人要調查也查不出什麼來,出手的人太多,大家抱成一團,更何況陶沫已死,一個死掉的優秀天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褚若筠點了點頭,是啊,自己承認陶沫很優秀,可惜陶沫卻沒有一個有力的家族,所以她一旦擋了其他人的路,那些國手御醫必定會聯合起來將陶沫這塊擋路石給搬開,搬不開就砸碎,誰讓陶沫只是個泥腿子,被人碾壓欺辱也是她的命!
見褚若筠很快就冷靜下來了,褚老爺子更爲的滿意,此時點了點頭,“陶沫此次能用九針法治癒了任老夫人,看來季石頭的九針法果真名不虛傳,今晚我會去見一見陶沫,如果她願意投靠褚家,褚家勢必會護她周全,如果她不知好歹,也不要怪我們翻臉無情。”
不管是褚家還是其他中醫世家,或者是那些中醫界的國手御醫,誰都有幾手不外傳的獨門絕技,褚若筠此時也不由的眼紅陶沫的狗屎運,一個土包子竟然被季石頭收爲徒弟,還傳授了她九針法,如果爺爺能說服陶沫投靠褚家,交出九針法,自己也不是那麼小氣,此次就放陶沫一馬。
整個療養院看似平靜如常,甚至因爲任老夫人的痊癒而染上幾分歡快喜慶的氣氛,可是私底下卻是暗潮涌動。
任明達足足昏了三個多小時才清醒過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紗布包紮起來了,只是微微一動,頭還是感覺很痛。
醒過來之後,任明達發現口袋裡的手機被收走了,想到昏迷前的一幕,任明達臉刷的一下蒼白成一片。一失足成千古恨!
此時任明達喘息的靠在牀頭,臉色愈加的陰沉,手機不但沒有了,公事包裡事先準備好的那一份遺囑也不翼而飛了,任明達知道等水杯裡的化驗結果一出來,再加上自己公事包裡的遺囑,一切都完了!
可是這能怪自己嗎?一想到這些年雖然掛着任這個姓,可是從小到大卻處處被任家同輩的人排擠嘲笑,即使工作之後,自己得到的資源也遠遠小於任家同輩的人。
那些明明能力比自己差的人卻因爲得到家族的扶持,一路高升,自己這麼努力這麼用心,處處伏低做小,可是到如今纔是發改委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
原本任明達一直在忍耐,好從小到大他都習慣忍氣吞聲了,任老夫人回國的消息傳了回來,任明達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他感覺自己過去承受的一切憋屈和隱忍都是值得的,只要得到了任老夫人的看重,得到了任老夫人手底下的人脈關係,一飛沖天,不在話下!
任明達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努力,要讓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他任明達不比任何人差!可是誰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任老夫人回國之後,沒有回到任家而是去找了喬部長,然後將所有的財產都捐獻出去。
這個消息傳回任家之後,任家老一輩子們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是看在已經去世的任五爺面子上,並沒有追究什麼,畢竟這也是任老夫人的自由,任家少了這一筆鉅額財富並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可是對一心想要抓着任老夫人往上爬的任明達而言,卻如同晴天霹靂!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希望破滅!任明達甚至想好了該如何討任老夫人的歡心,他打算將五歲的小兒子送到任老夫人膝下去承歡,從而博取任老夫人的好感,他甚至打算讓母親親密出面,打着任五爺的感情牌拉近和任老夫人之間的關係。
可是還沒有等到任明達開始行動,任老夫人突然病危了,而且從褚老爺子那裡得到的消息,這一次病情來勢洶洶,任老夫人很有可能挺不過了,這樣一來,任明達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任老夫人一死,遺囑會立刻生效,任明達之前算計部署的再好,都將是竹籃打水一空!成爲任家的一個大笑話!
這讓任明達無法接受,他不甘心!所以他纔會事先準備好了遺囑,事先準備好了這一顆從黑市高價買回來的迷幻藥,這種藥物可以強烈刺激人的腦神經,甚至會讓人產生幻覺。
任明達打算利用迷幻藥讓任老夫人在新的遺囑上簽字,再用手機錄下她更改遺囑,將一切財產交給自己繼承的遺言。
只要完成了這兩樣,任明達相信任家也是願意讓自己繼承這大筆財產的,畢竟比無償捐獻出去要划算多了,而至於任老夫人的安全,任明達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迷幻劑會強烈刺激人的腦部神經,對心跳過快的任老夫人而言無疑將會是催命毒藥,但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而且這種藥物進入人體之後很快就會隨着新陳代謝而消失,可以說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
可是任明達沒有想到最緊要的關頭陶沫會突然出現,而且搶奪了他手裡頭下了迷幻藥的水杯,然後就發生了之後混亂的一幕!
任明達慢慢的冷靜下來,下了牀,任明達悄悄的向着臥房門口走了過去,趴在地上,透過門的縫隙,發現門口站着兩個人時,心裡頭不由的一沉,看來喬部長是要將自己看押起來了。
沒有手機就無法聯絡外面來給自己脫罪,等化驗結果出來了,自己就徹底完了,可是任明達怎麼想都不甘心!只是此時他卻是無能爲力,只能坐以待斃。
時間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眼瞅着窗戶外的天色完全黑暗下來,任明達在臥房裡不停的打着轉,最後頹敗的倒在牀上,他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隨着臥房的門被打開,任明達已經認命了,甚至連房間裡的燈都沒有打開,黑暗一片裡,能清楚的聽見有人走了進來,然後是開關被按下的聲音,突然的光亮,讓任明達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來人將手裡頭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菜餚的香味也隨即蔓延開來,任明達終於適應了光亮,聞着菜香不由自嘲一笑,看來即使要給自己定罪,這伙食還是很好,是槍斃前的最後一餐嗎?
“怎麼是你?”可是當看到在桌子邊擺放碗碟的人時,任明達一愣,隨即快步的走了過來,“谷教授,你怎麼過來了?”
“任主任,時間緊迫,我們長話短說。”谷教授看了一眼關上的門,他知道自己能進來絕對是多方運作的結果,這其中姚文峰的作用最大,否則就憑一個谷教授絕對沒辦法買通門口看守任明達的士兵。
任明達並不傻,相反他很精明,看到谷教授,他立刻就明白此時兩人的處境不過是大同小異,身爲任老夫人的專屬保健醫生,谷教授不但沒有醫治好任老夫人的身體,相反他之前還意圖阻止陶沫救人,谷教授的罪名最然比任明達輕,但是一輩子的名聲也算是毀了,甚至會連累到他的家人朋友學生。
“任主任,陶沫那裡我們可以這樣做……”谷教授快速的開口,打算讓任明達出面潑陶沫髒水。
任老夫人之所以會生病,而且短時間之內這麼多專家教授都查不出病因。而陶沫一個大二的小姑娘,沒有把脈沒有問診,一出手就治好了任老夫人的病,這不是因爲陶沫醫術了得,而是因爲任老夫人之所以會突然生病就是陶沫暗中下的黑手。
目的就是爲了博取任老夫人的好感,一來是攀上任家這棵大樹,二來則是衝着任五爺當年一本日記來的,據說那是任五爺一輩子的研究成果都記錄在這本日記上,甚至還有第二次考察的一些事情。
陶沫看似柔和乖巧,其實骨子裡比誰都要歹毒狠戾,她先對任老夫人下黑手讓她生病,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救人,陰險算計、玩弄人心,絕對算是心狠手辣的毒寡婦。
任明達沒有想到谷教授竟然還有這樣的毒計纔給自己脫身,將所有髒水都潑到了陶沫身上,看着越說神色越是激動,甚至帶着幾分癲狂的谷教授,任明達冷聲打斷谷教授的話,“讓我當這個出頭的椽子,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任明達此時可以說就是個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他爲什麼要在臨死之前幫谷教授甚至幫那些專家教授開脫罪名,任明達扭曲一笑,他寧可在下地獄之前拉着這些人一起陪葬!
更何況陶沫現在身份非同一般,她可是任老夫人的救命恩人,甚至得到喬部長看重,任明達這樣誣陷陶沫,弄不好在死之前還要備受一番折磨,這明顯是不划算的交易,任明達可沒有替他人做嫁衣裳的好心。
“任主任!”谷教授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分,不過想到外面還有人把守着,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此時再次開口道:“任主任,你當時昏迷了不清楚,那個茶杯是陸九錚拿去化驗的,他是陶沫的男朋友,只要你往陶沫身上潑髒水,同時也可以直接否定陸九錚帶來的化驗結果。”
聽到谷教授這麼一說,任明達微微一愣,隨即心砰砰的狂跳起來,只要他落實了陶沫先害人再救人的歹毒心思,那麼由陸九錚負責的化驗結果,自己就可以完全否定了。
因爲陸九錚要幫着陶沫這個女朋友遮掩她的毒計,所以纔會故意污衊自己,用假的化驗結果陷害自己,從而掩蓋陶沫的歹毒用心。
因爲陶沫知道自己可是當年任五爺口頭所說的繼承人,陶沫之所以會誣陷自己,就是要將自己排除在任老夫人繼承人之外,如此一來,陶沫就可以獨佔任老夫人的財產和人脈關係,陸九錚就是陶沫的最大幫兇,那份遺囑也可以說是陶沫偷偷放到自己公事包裡的。
越想越感覺到這個計劃可行,任明達壓抑下過於激動的情緒,此時一雙眼死死的盯着谷教授,出口的嗓音微微的顫抖起來,“你確定這個計劃可行嗎?”
“任主任你放心,不將陶沫打趴下去,會死的不單單是你我,還有今天在場的這些專家教授,所以此計一定會成功。”谷教授眼神猛地一狠,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實在是陶沫太過於張揚,她要踩着自己往上面爬,踩着自己的名聲揚名立萬,那就不要怪自己將她打下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好,合作越快!”任明達用力的握住了谷教授伸過來的手,如果自己不反抗,等待自己的將是萬丈深淵,所以任明達沒有任何選擇餘地的和谷教授他們合作,唯有背水一戰,才能謀奪一線生機!
這邊谷教授在聯合任明達打算來一個絕地大反撲,而同一時間,褚老爺子也到了陶沫這裡,打的是她和褚若筠在同一個考察組要互相照顧互相學習的名義,而且她們都是女孩子,年紀也差不了幾歲,所以褚老爺子這個長輩來看看陶沫也挺正常。
“老爺子,請坐。”陶沫剛吃完飯,讓褚老爺子落座之後,倒了一杯茶過來,也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道老爺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陶沫,我一直以爲若筠算是優秀的中醫人才了,沒有想到你也不遑多讓,中醫式微,日後需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才能將中醫發揚光大。”褚老爺子笑呵呵的開口,面色慈祥,完全沒有中醫世家的那種高傲和威嚴,更像是和小輩在談心。
聽着褚老爺子的場面話,陶沫但笑不語着,若說是褚若筠服軟了,陶沫是半點不相信的,畢竟褚家在京城雖然只能算是三流的家族,但是在中醫界絕對算是一流的世家,陶沫不認爲褚老爺子和褚若筠會示弱、
“可是陶沫你畢竟只有一個人,人單勢孤的,你師傅是個傳奇,可是他這些年性子野慣了,傳授你醫術絕對行,但是要幫助你發展卻不容易。”褚老爺子這才慢慢的步入了正題,看了一眼陶沫,卻見她面色依舊平靜如常,但是以陶沫的聰慧必定已經猜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可是在褚老爺子看來,陶沫卻是沒有一點心動,也沒有一點的牴觸,她太冷靜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大二的學生,也難怪之前若筠總被陶沫壓一頭,若筠畢竟是溫室裡的花朵,陶沫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就如同是飽經風霜的野草一般,什麼人什麼事都見過,倒是鍛造了陶沫這份難得的心性。
“陶沫,我也就和你直說了,我們褚家一直致力於發展中醫事業,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加入到褚家來,而且爲了表現誠意,我願意主動將褚家的股份分給你百分之三,若是日後你表現好,股份還可以增加。”褚老爺子可謂是下了血本,就連褚若筠如今也只有褚家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三乍一看很少,但是若是摺合市價,至少有上億元,褚老爺子捨得放出百分之三的褚家股份,足可以看得出他的誠意。
陶沫倒也一愣,她也沒有想到褚老爺子還真是下了血本,不過陶沫更清楚除非日後自己給褚家帶來十倍甚至百倍的利益,否則褚老爺子絕對不會讓自己輕易的將百分之三的股份拿走。
“抱歉,老爺子,我不過是個小丫頭,而且陶家也有製藥廠,我不會加入其它的家族,承蒙你錯愛了。”陶沫笑着拒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褚老爺子眉頭一皺,陶沫的確很聰慧,可是她畢竟只有二十二歲,她知道褚家這百分之三的股份代表多少錢嗎?也不怪褚老爺子會這麼猜測,畢竟陶沫拒絕的太乾脆了,但凡是個人,面對上億元的誘惑,不可能讓陶沫這般冷靜。
“陶沫,這事關你日後的發展,可以說是你一輩子的重要決定,你可以再多考慮一下,褚家百分之三的股份價值上億,若筠是我最看重的孫女,可是她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褚老爺子再次開口,不得不重申一下這百分之三的股份有多少錢,只怕整個陶家加起來都沒有這個價值。
“老爺子,你說的我都清楚,不過我對進入褚家沒什麼興趣。”陶沫再次拒絕,一會等大叔回來就要告訴大叔,他可得將自己看好了,怎麼看自己也是價值褚家百分之三股份的人,絕對算得上是香餑餑。
雖然來之前褚老爺子並不大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陶沫性子有些的刁鑽,而且很精明,這樣的人其實最難掌控,但褚老爺子也抱有幾分希望,畢竟越是聰明的人也是最好的合作對象,因爲太過於精明,所以只要開出足夠的條件,那麼她勢必就會合作。
若是操權陸九錚那樣性子的人,纔是真正的難以合作,性子太固執,絕對是油鹽不進,可是褚老爺子沒有想到陶沫卻能抗拒得了這麼一大筆鉅額財富。
陶沫送着臉色有些陰沉的褚老爺子離開了房間,夜色之下,整個療養院顯得極其安靜,陶沫慢悠悠的走着,比起之前戈壁那惡劣的氣候,療養院這裡簡直像是天堂,不過陶沫估計最遲明天自己就該回考察組了。
慢慢的走着,忽然,當看到遠處踏着夜色而來的熟悉身影時,陶沫不由眼睛一亮,大叔回來了!腳下動作自然而然的快了幾分。
陸九錚也看到了遠處快步過來的陶沫,原本冷峻的面癱臉也隨即柔軟了幾分,可是就在陸九錚要加快腳步時,一道身影忽然從旁邊的岔道快速走了過來,攔下了陸九錚。
“陸上校。”騰市長有些嫌惡的開口,一個小小的部隊上校,沒有家世沒有背景,騰市長還真的看不上眼,但是想到任明達之前的許諾,騰市長這才按捺着不喜在這裡等陸九錚。
陸九錚明顯不高興騰市長的出現打擾了自己和陶沫的見面,不過峻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壓迫的氣勢,鳳眸冰冷的看向不請自來的騰市長。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陸九錚和自己打招呼,騰市長表情愈加的難看,陸九錚有什麼可狂的!哼!他今天若是答應和任主任合作,那一切都還好說,他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小小的上校,任家都不需要出手,自然有人會討好任家而對陸九錚下手。
因爲資格不夠,所以任明達對任老夫人下藥的事,騰市長根本不知道,此時他也是得到一個大兵的傳話才知道任明達有任務交待給自己,只要拉攏了陸九錚,那麼騰市長今年六月就可以升職,甚至可以到京城去,這讓騰市長激動的不能自已,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之前他巴結黃源禮不就是爲了想要挪個地方,可是黃源禮畢竟還是黃家的人,真正做主的還是封家,可是現在不同,任主任可就是任家的人,只要搭上這條關係,不愁日後自己不飛黃騰達。
目光快速的看了看四周,療養院很大,這邊又是小樹林,所以基本沒什麼人,騰市長也願意和陸九錚多浪費開口,此時一副施捨般的高傲姿態,“陸上校,我來找你是爲了一個雙贏的交易。”
陸九錚冷漠的看了一眼態度高傲的騰市長,長腿一邁,挺拔的身體越過騰市長就直接離開了,明顯對他那什麼雙贏的交易沒半點興趣。
大叔果真太無趣了!此時已經隱身到一旁一棵大樹上的陶沫不滿的對着陸九錚比了比手勢,讓他聽聽騰市長到底要怎麼說。
“陸九錚!”騰市長火大的吼了一句,他還從沒有被人這樣下過面子,偏偏陸九錚這麼不知好歹!
氣惱之下,騰市長轉過身三兩步再次擋住停下腳步的陸九錚,冷哼一聲,“陸九錚,我叫你一聲陸上校,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小小的上校,我還不放在眼裡!”
若不是陶沫想要看熱鬧,陸九錚是絕對不會騰市長,此時倒沒有再離開,只是冷眼看着他,“有什麼事,說!”
“你這什麼態度!”騰市長氣的臉色鐵青,可是一想到任明達的話,又不得不將怒火憋了下來,兇狠的瞪了一眼陸九錚,這纔開口道:“任主任想要你手裡頭的一份化驗單,只要你識相,任主任可以保證你日後平步青雲,軍銜馬上就可以提到中校。”
得意洋洋的拋出條件,騰市長再次施捨般的看了一眼陸九錚,他要不是捧着操權的臭腳能升到上校軍銜?哼,這一次若不是任主任需要的化驗單是陸九錚負責的,沒個十年八年陸九錚是不要指望可以提升軍銜。
“陸九錚,你要知道這可是你的運氣到了,也是任主任對你的看重,只要你識時務,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騰市長哼哼着,高昂着下巴,就等着陸九錚對自己感激涕零。
“沒興趣。”陸九錚冷沉的嗓音沒有起伏的響起,他的軍銜的確只是上校,但是鋒刃整支部隊的武裝力量和軍事裝備卻可以抵上一個軍區。
而且鋒刃是秘密部隊,陸九錚只歸最上面那一位領導,所以軍銜在某種程度上於陸九錚而言並沒有實際的意義,鋒刃的多少戰士都是默默無聞的犧牲在第一戰線上,他們保衛的是整個國家的安全,他們是黑暗裡的英雄。
雖然不被世人知曉,雖然沒有名譽身份,甚至他們的軍功章永遠都只能放在櫃子裡而無法示人,可是鋒刃是國家的一把尖刀利刃,是最精銳的秘密部隊,名和利對鋒刃的任何人而言都沒有意義。
“陸九錚,你不要不知好歹!”騰市長氣急敗壞的怒斥着,沒有想到陸九錚的脾氣是這般又臭又硬,對上他冷漠無情的面癱臉,不由的再次火冒三丈,“你確定要這樣?你知道得罪任家的下場嗎?任主任可以讓你立刻脫下這層軍裝!”
“你可以讓任家試試看!”陸九錚冷漠的開口,任家過去是京城政界的一流世家,但是如今的位置卻被封家所代替了,任家雖然不算退居到第二位,但是比起封家終究是差了一些。
至於陸家則是七大軍區之首,陸家牢牢掌控着軍方的勢力之外,這些年陸家的小輩也逐步向着政界和商界發展,勢頭有些的銳不可當,否則董家也不會急着要聯合其他勢力來阻擋陸家發展的腳步。
姚文峰能來這一次的考察組,完全是董家運作的結果,董家自以爲略勝陸家一籌,畢竟操權只是吳老的人,而且在考察組的權力也在姚文峰之下。
可是董家和姚家卻都不知道,陸九錚纔是這一次考察組背後最大的掌控者,整個考察組的一舉一動,包括所有的專家教授,還有姚文峰這些人的舉動都在鋒刃的嚴密監控之下,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黃雀背後還有獵人。
“陸九錚,你可是要想清楚了!”騰市長趾高氣昂的哼了一聲,他知道和陸九錚談條件是肯定不行了,所以毫不客氣的使出了陰招,“你不怕丟了軍銜,可是你想過陶沫沒有,她一個小姑娘在戈壁上考察,那樣惡劣的環境裡,死個把人是分分鐘的事情。”
陸九錚原本冷漠無波的表情陡然一變,一旁騰市長卻以爲自己戳中了陸九錚的軟肋,更加的得意起來,“真死了那也是解脫,對付一個女人,可有比死更可怕的遭遇,陸九錚,你武力值再強大,可是你難道能一輩子護着陶沫,一輩子和她寸步不離?就算你能做到,你一個人能對付十個人,那一百個呢?”
看着騰市長那滿臉淫邪的挑釁笑容,陸九錚腳步一個上前,右手突然掐住騰市長的脖子,直接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一字一字從薄脣裡冰冷的吐出,“在你動手之前,我會先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喉嚨被卡主,不能呼吸之下,騰市長的臉瞬間憋的通紅,整個頭部像是充血了一般,眼珠子直往外翻,騰市長雙腳踢打着陸九錚,雙手更是用力的要掰開陸九錚的手,可是他的大手卻像是鐵鉗一般,任由騰市長如何用力如何掙扎,卻依舊溫絲未動,而騰市長此時呼吸漸漸孱弱起來。
陶沫這會顧不得看熱鬧了,大叔的表情太過於冷漠,那眼中滿是冰冷之色,明顯是真打算活活掐死騰市長,陶沫立刻從樹上條跳了下來,急切的開口:“大叔,嚇唬嚇唬就行了。”
騰市長此刻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肺部憋痛的像是要爆炸一般,眼前是一陣一陣的暈眩,陸九錚手一鬆,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卻是直接被掐昏了過去。
“大叔,你該不會真的想要殺了騰市長吧?”陶沫呆呆的看着面癱着臉的陸九錚,剛剛她分明從大叔眼中看到了冰冷的殺機,陶沫一直以爲陸九錚性子冷淡,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她死皮賴臉賴過來的,可是她沒有想到騰市長只是一番挑釁和威脅,陸九錚竟然就動了殺機。
“走吧。”陸九錚大手掐了一下陶沫滿是疑惑震驚的小臉,隨後牽着她的手越過昏倒在地的騰市長大步離開。
自小陸九錚就知道自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他的性格里缺少了一份柔軟,刻着天生的冷漠,否則當年陸老爺子不會捨得讓十幾歲的陸九錚進入部隊,因爲只有部隊才最適合陸九錚發展。
從進入部隊到如今,這十多年,陸九錚都不記得他的雙手沾染了多少的鮮血和生命,其他人在第一次殺人時都要接手心理諮詢,都會緊張會害怕,可是陸九錚沒有,他是戰場上天生的王者,他的一切都是依靠死亡來鑄就的,看似沉默寡言,可是這何嘗不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
陸九錚剛剛真的打算直接殺了騰市長,一個積極名利、貪贓枉法的官員,殺了也就殺了,尤其是他竟然敢用那些骯髒的手段來對付陶沫,即使只是口頭威脅,可是陸九錚卻無法接受,所以那一瞬間纔會有了殺機,纔會將他一直隱匿在骨子深處的戾氣和冷血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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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真面目暴露了一點點,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