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省專家組雖然是過來踢館子的,但是大家明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第一天參觀潭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因爲蛇毒的事情草草結束了,不過好在陶沫出手祛除蛇毒給潭江市專家組長了臉。
第二天的研討會還算順利,在場的專家們都將過去接手診治的一些奇特病例都拿出來探討,氣氛還算和諧,而陶沫雖然出手祛除了蛇毒,但是畢竟年紀小,再者那些老專家們多少拉不下臉來。
所以潭江市專家組的人對陶沫依舊是無視的態度,畢竟大家年紀一大把了,之前還信誓旦旦的瞧不起陶沫,要將她趕出專家組,到最後被陶沫打臉打的啪啪的,所以大家一致無視陶沫,好在也不會針對她。
陶沫最缺少的就是行醫問診的經驗,她上輩子接觸的病患太少,所以即使被無視了,但是她卻安靜的坐在最後面聽衆位專家研討病情,如同吸水的海綿一般,不斷吸收着各方面的知識。
“今天時間差不多了,我已經在唐宋居訂了位置,給各位長寧省的專家接風洗塵。”曹鷹溫和一笑的開口。
潭江市的專家組畢竟有底蘊,雖然缺少了創新和發展,但是今天的研討會也狠狠的震了一把長寧省這些年輕的專家們,手法老道、經驗豐富,讓人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那行,就讓曹市長破費了。”高校長笑着接過話,雖然是來踢館子的,但是能讓周寰宇他們這些小一輩多聽聽老一輩的經驗絕對是值得的,畢竟老一輩已經老了,而年輕的一輩正在成長,高校長有信心十年之後,長寧省的專家組絕對會取得更卓絕的進步。
牧琳白天也跟着過來了,可惜這是專業水準的中醫研討會,說的也都是中醫病例、診斷手法,所以即使想要黏着東方亦,但是熬了半個小時之後,牧琳實在沒興趣了,最後曹長允一個電話過來,牧琳就出去玩了。
“東方哥哥,研討會結束了嗎?我都快餓死了。”這邊曹鷹還在做最後的會議總結,可是牧琳卻已經大咧咧的推開門跑了進來。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打斷了曹鷹的講話,撒嬌的拉着東方亦的胳膊,“東方哥哥,潭江市的風景還是不錯的,等明天我陪你去逛逛,我給你當導遊。”
看着突兀闖進來的牧琳,曹鷹倒是知道她的身份,雖然很無奈,卻也沒有過多的計較,畢竟這可是長寧省省委書記家的小公主,性子驕縱也很正常。
在場的其他專家不少都皺起眉頭來,看着牧琳,再看着一整天都安安靜靜坐在後面專心聽見做筆記的陶沫,衆人頓時感覺陶沫這丫頭順眼多了。
不過在場這些專家也不傻,多少看出牧琳身份的非同一般,所以倒也沒有人會冒失的開口責備。
“既然牧小姐已經餓了,那我們就結束吧。”曹鷹站起身來,雖然沒有點明牧琳的身份,但是他過於和善的態度讓在場的專家知道牧琳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抱歉的看了一眼曹鷹,高校長回頭看着皺着眉頭的東方亦也是苦笑,被這個小公主纏上了能有什麼辦法?只希望小公主早一點斷了對東方亦的心思。
若不是因爲牧琳的身份特殊,對於這個我行我素、性子蠻橫的小公主,東方亦早就避而遠之了,如今卻也只能熬着,東方亦也只能不搭理。
唐宋居離的很近,一行人倒不需要開車,直接踏着夕陽漫步走了過去,牧琳之前玩了一身的汗,這會先去酒店洗澡換衣服去了。
牧琳倒是想要糾纏着東方亦陪自己回酒店,可惜東方亦耐心耗盡,沉了臉,牧琳也有幾分發憷,好在送牧琳過來的曹長允打圓場,親自送着小公主回酒店。
“我說東方實在不行你就從了小公主吧。”周寰宇大笑着,一手勾搭着東方亦的肩膀,曖昧的打趣,最難消受美人恩,說的半點不錯。
東方亦蒼白着俊臉,冷冷的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周寰宇,手一動,並起的食指和中指點上週寰宇胳膊上的麻穴。
“東方,你好狠那。”痛的胳膊一麻,周寰宇快速的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揉了揉胳膊,別看東方蒼白着臉,人也清瘦,可是這一手點穴的功夫還真是鬼斧神工,若是用銀針點穴,殺人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韋霄陪着陶沫一起走着,看了一眼面容平靜的陶沫,不由開口:“昨晚上實在抱歉,牧琳性子太過於驕縱,我們也沒法子。”
“我不在意。”想到昨晚上被惡整的劉亦燦,陶沫不在意的擺擺手,對於那個渣男,多來幾次都可以,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聽到韋霄的道歉,東方亦也有些歉意的看向陶沫,畢竟是因爲自己連累了陶沫。
倒是一旁正揉胳膊的周寰宇,眼神複雜的掃了一眼陶沫,因爲昨晚的事情想要道歉,可是出口的話卻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誰讓她眼睛不好,找了那麼個軟骨頭的男人。”
“寰宇!”韋霄制止的瞪了一眼周寰宇,三人之中,周寰宇年紀最小,家世最好,所以性子最爲驕傲,脾氣也暴,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對陶沫看不順眼,三句話不到就挑刺。
陶沫不在意的一笑,卻是不和周寰宇計較。
又是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周寰宇只感覺火氣蹭的一下冒了上來,英挺的眉梢不羈的一挑,“難道我說錯了嗎?那種小明星算什麼男人?別看人前人模人樣的,知道了牧琳的身份立刻就變成狗了。”
“寰宇,夠了!”韋霄此時溫和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他雖然也看不上劉亦燦,但是陶沫感情的事輪不到其他人來說。
再者劉亦燦雖然軟骨頭,但是長的也是英俊,估計在陶沫面前一直僞裝的很好,論起來陶沫也不過纔是大二的學生,還沒有真正的進入社會,性子單純一點被劉亦燦花言巧語給欺騙了也正常。
周寰宇也知道自己失言,但是也拉不下面子道歉,高傲的一昂頭,大步向前走了個過去,那樣的小白臉男人有什麼好的?就那死丫頭沒眼光而已。
唐宋居這邊朱經理已經在外面迎接了,一看到曹鷹等人過來了,立刻熱情的迎接上來,“曹市長,諸位專家,有失遠迎,包廂已經安排好了,諸位裡面請。”
在場這些專家年紀畢竟偏大,所以都很喜歡在唐宋居用餐,衆人笑着向着裡面走了進去,落在最後面的朱經理這才向着陶沫走了過去。
比起剛剛笑臉迎人,朱經理此時多了幾分真誠,“陶小姐,我家小姐一直還唸叨着陶小姐。”
“喬姐這幾天有按照我給的藥膳方子在吃嗎?”在朱經理面前,陶沫也笑了起來,“一會吃過飯我就去看喬姐。”
“好,小姐正好也閒着無事。”朱經理高興的直點頭,這些年喬甯都是深居簡出,如今多了陶沫這個小輩在面前,別的不說,喬甯臉上多了不少笑容,話也多了,人也開朗了。
韋霄回頭看了一眼正和朱經理說話的陶沫,唐宋居的特殊,即使他們在長寧省也是知道的,看到朱經理和陶沫如此熟稔,而且態度那麼和善,韋霄明白這絕對不是陶家的關係,看來陶沫的確有點意思,那她爲什麼會找了劉亦燦那樣的男人?這個疑惑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韋霄倒也沒有多想。
倒是同樣一直注意陶沫的周寰宇此時眉頭皺了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寰宇製藥要成爲東南部最大的藥廠,首先要打倒的就是豐和製藥,畢竟如今東南部幾個省的市場都被豐和製藥霸佔着。
周寰宇也對陶家、豐和製藥甚至潭江市的各方勢力做了詳細的調查,只是陶沫才被陶靖之收養沒多久,所以周寰宇對她並不瞭解,但是唐宋居的特殊,周寰宇還是知道的,若是陶沫和唐宋居關係非同一般,那麼要想扳倒豐和製藥,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走吧。”韋霄拍了拍周寰宇的肩膀,多少知道他此時皺眉的原因,陶沫不簡單,那麼寰宇想要扳倒豐和製藥就困難重重了。
牧琳自從昨晚上在錦瑟華樓狠狠的“羞辱”了陶沫一番之後,今天一天的心情都是極好的,再加上曹長允能言善道,風度翩翩,雖然地位低了一點,但是聊勝於無,今天潭江市一日遊玩的也痛快。
所以在洗了澡換來一身淺綠色小春裝之後,牧琳跟着曹長允一起來了唐宋居,東方亦身邊左邊坐着周寰宇,右邊的位置空了下來。
“東方哥哥。”牧琳嬌俏一笑,樂悠悠的坐在了東方亦的右邊,即使陶沫也在同一桌,倒也沒有出言刁難。
見牧琳沒有鬧騰,在場衆人也都跟着鬆了一口氣,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這裡,真鬧起來,大家也只能陪着笑容讓步。
牧琳嘰嘰喳喳的和東方亦說着今天白天遊玩的見聞,可惜東方亦依舊冷淡着俊臉,如同沒有聽見一般,韋霄和曹長允不得不打圓場,陪着小公主聊天說笑,氣氛倒也算和諧。
“三哥的電話?”牧琳詫異的看了看手機,因爲開的大包廂,幾桌專家都在同一個包廂裡吃飯,有點的吵,牧琳拿着手機向着外面走了去,“三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呦,聽聲音我們小公主在潭江市玩的挺愉快啊。”電話另一頭的三哥朗聲笑了起來,試探的開口:“昨晚上最後怎麼回事?也不見你打電話和三哥說說。”
“三哥,我還沒有謝謝你呢。”一想到昨晚上狠狠作踐了陶沫一把,牧琳頓時來了興趣,快速的將劉亦燦到來後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三哥,我還以爲那個陶沫多厲害呢,不也是眼瞎,找了一個明星,外人以爲明星多麼高大上,不過是個戲子。”
電話另一頭的三哥揉了揉眉心,昨晚上牧琳急,所以他也就找了潭江市的人瞭解了一下陶沫的情況就告訴了牧琳,今天剛好碰到了祁氏集團的大小姐祁采薇。
一起吃飯的時候說到潭江市,三哥這才知道從祁采薇口中得知陶沫根本不搭理劉亦燦,而劉亦燦明面上也和馮家的馮霜苔勾搭在一起,套用祁采薇的話,陶沫那就是咬人的狗不叫,看起來文靜,性子狠戾毒辣的很。
所以此時聽牧琳這麼一說,三哥就知道牧琳是被陶沫給耍了,陶沫根本懶得理會劉亦燦,正好藉着牧琳的手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頓,結果牧琳不知情,這會還沾沾自喜的以爲自己作踐了陶嗎一番。
半晌沒有聽到三哥的話,牧琳疑惑的問,“三哥,怎麼了?”
“小公主,你冷靜一點,不要衝動,聽三哥說。”組織了一下語言,三哥這纔將祁采薇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牧琳,“陶沫的性子奸猾的很,你明面上直接衝突絕對討不到什麼便宜。”
更何況從祁采薇口中三哥也得知,陶沫之前意外救了京城一個老首長,有這份恩情在,如果牧琳只依靠身份來壓陶沫絕對是不行的。
抓着手機的手因爲憤怒而顫抖着,牧琳鐵青着臉,氣的渾身直髮抖,昨晚上自己以爲作踐了陶沫,原來是被陶沫當成跳樑小醜一樣戲耍了。
“牧琳,聽三哥的話,不能直接和陶沫起衝突,陶沫不久才救了老首長,就衝着這份恩情,師出無名,你如果做了什麼,即使牧書記也保不住你。”三哥不得不將事情往嚴重裡說。
其實倒不是他危言聳聽,陶沫前腳才救了京城老首長的命,又是潭江市專家組最年輕的專家,後腳牧琳以身份壓人對付陶沫,那就是打老首長的臉。
“三哥,我知道,我不會衝動的。”牧琳扭曲着臉開口,陶沫,陶沫!越想牧琳越恨,但是因爲三哥的話,也冷靜了一點,難怪陶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三哥,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掛了電話,稍微冷靜了一番之後,牧琳再次回到包廂,嫉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陶沫,隨後在東方亦身邊坐了下來,“東方哥哥,你說陶沫醫術精湛,那爲什麼陶野殘廢了,陶沫也不出手醫治,我看陶沫的醫術也不過如此。”
陶野的腿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東方亦他們不清楚,但是曹長允卻是知情的,當年陶靖之爲了陶野的腿不知道找到了多少名醫,可惜都沒辦法。
“阿野的腿很棘手,已經好幾年了,不過陶沫前段時間給阿野開始醫治了,阿野已經可以站起來了。”曹長允笑着開口,不知道爲什麼接了個電話回來,牧琳又出幺蛾子的針對陶沫,但是都是潭江市圈子裡的人,曹長允這一點分寸還是有的,內鬥歸內鬥,在外人面前,自然要一致對外。
“不知道令兄的腿是什麼情況?”東方亦放下筷子,總是冷淡的表情卻多了幾分關切之意,一來是東方亦對陶沫印象很好,二來是東方亦也好奇陶沫是如何醫治陶野的雙腿。
陶家在潭江市也算是一方勢力,陶野身爲陶家的繼承人,雙腿殘廢了好些年,那肯定是無法醫治,陶沫一出手陶野就能站起來,這讓東方亦更加好奇陶沫精湛的醫術。
牧琳故意提起陶野殘廢的雙腿就是爲了針對陶沫,結果卻適得其反,看着東方亦關切的看向陶沫,那和善的態度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這讓牧琳更是嫉妒的扭曲了表情。
牧琳冷冷着盯着陶沫,譏諷一笑的開口:“可惜啊,也只是能站起來,畢竟不算是個正常人,不過就算陶野不是殘廢,雙腿正常了,以陶家的身份和地位也配不上采薇姐,畢竟祁氏集團可是全國百強的大企業,采薇姐也是祁氏集團的大小姐。”
陶沫的臉刷的一下冷了起來,牧琳是長寧省的小公主,可不是她陶家的小公主,牧琳性子蠻橫驕縱,所以她針對自己,陶沫並不多在意,一個任性的大小姐而已,可是牧琳卻揪着陶野雙腿殘廢的事情不放,陶沫臉色就不好看了。
“牧琳。”韋霄也發現牧琳的話說的太過分了,以前牧琳雖然任性驕縱,但是多少有點分寸。
“韋大哥,難道我說錯了嗎?”牧琳嬌俏一笑,不屑的看着冷着臉的陶沫,更是一字一字惡毒的開口:“陶家算什麼?臭名昭著的陶家,做的是見不得人的黑幫生意,賺的是黑心錢,陶野一個殘廢,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巴着采薇姐不放,人殘廢了沒關係,可是一個男人這麼不要臉的想要高攀祁氏集團就太不要臉了,我……”
牧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坐在一旁的陶沫一杯茶直接潑了個一頭一臉,茶葉和茶水從牧琳的劉海上滴落下來,讓原本嬌俏靚麗的牧琳此時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陶沫!”牧琳猛地站起身來,憤怒的指着陶沫尖叫起來,“你竟然敢潑我,你算什麼東西?你敢對我動手,陶沫,我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柔和的表情此時卻已經是霜冷一片,陶沫冷眼看着尖叫發怒的牧琳,“我等着看你如何讓我吃不完兜着走。”
新仇舊恨都涌了上來,牧琳何嘗受過這樣的侮辱,氣的端起桌子上的碟子就向着陶沫砸了過去,“你敢對我動手,陶沫,我牧琳可不是你能動的人!”
好好的一頓飯頓時轉爲了碗碟橫飛的戰場,陶沫動作迅速,直接避讓開了,倒是坐在她身邊的曹長允和韋霄遭了秧,被菜湯給潑了一身。
這一桌都是陶沫這些年輕人,高校長和曹鷹他們都在另一桌,原本吃的好好的,結果就看見牧琳這個長寧的小公主發怒的端着碗碟就在砸,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牧琳一把甩開韋霄和周寰宇的手,憤怒的尖叫着,可惜陶沫躲的太快,現場一片狼藉,陶沫卻是乾乾淨淨的站在不遠處。
“陶沫,我不會放過你的!”一把抹開臉上的茶水,牧琳拿過一旁的包包,掏出手機快速的撥通了牧書記的電話,還沒有說話,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大伯,我被人欺負了!大伯,你快來救我,我被人潑了一頭一臉的茶水,我不活了,沒臉見人了。”
手機另一頭的牧書記此時眉頭一皺,弟弟和弟媳去世之後,牧琳三歲就被他接到身邊,一直當女兒一樣養着,牧琳纏着東方亦的事情,牧書記也知道,這一次她竟然偷偷跑去潭江市了,牧書記倒是想要狠狠的教訓這個不聽話亂跑的小丫頭。
但是牧書記也知道東方亦的穩重,再加上自己的身份,牧琳到了外面也不會被人欺負,可是誰曾想不過兩天的功夫,這就哭了。
不過牧書記倒不至於因爲牧琳一哭就沒了分寸,只是臉色依舊有些的不好看,“多大的人了,哭鼻子也不害羞,好好和大伯說誰欺負你了?怎麼欺負你了?”
牧琳也不傻,雖然性子驕縱蠻橫,但是牧書記畢竟不是她親爹,所以不管在外面如何不講理,但是在牧家,牧琳一貫是乖巧懂事,偶爾耍點小性子也只會讓牧書記更疼愛這個侄女。
“大伯,我就是看不慣陶野那個殘廢扒着采薇姐不放,我不過是說了幾句,陶沫就潑了我一頭一臉的茶水。”牧琳哽咽着,聰明的將責任都推到了陶沫身上。
牧琳的性子蠻橫,牧書記也知道,祁采薇和陶野的婚事,牧書記當初從牧琳口中也聽了一耳朵,如今聽牧琳這氣憤不甘的聲音就明白她肯定是說話不中聽,不過這個陶家的小姑娘膽子也太大了一點。
“大伯,我沒臉見人了,這要是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出去玩。”牧琳吸了吸鼻子,對着手機另一頭的牧書記撒嬌着,“大伯,我讓陶沫給我賠罪道歉!”
只要大伯一出面,牧琳紅紅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惡毒之色,收拾一個陶家,收拾一個陶沫絕對手到擒來!
“好了,大伯知道,大伯一定給你做主,不要生氣了,也不要哭鼻子了,否則大伯就讓人將你接回來了。”牧書記笑着安撫了幾句,聽着牧琳破涕爲笑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
掛了手機之後,牧書記沉了臉,潭江市陶家?陶沫?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這個陶沫是依仗着季老救了秦老首長,所以纔敢這麼無法無天嗎?明知道牧琳的身份也敢出手,小姑娘太傲了一點。
斟酌了片刻,牧書記重新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畢老哥,這麼晚還打擾你了。”
身爲南江省的書記,畢昀此時還在辦公室看文件,倒是詫異牧書記會突然打電話給自己,寒暄一番之後,畢昀笑着開口:“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我什麼關係,有事你直接和我說,也別客氣。”
南江省和長寧省毗鄰,當然南江省經濟落後了很多,不過因爲畢昀背後的陸家,所以牧書記倒和畢昀交好,兩個省也多次進行經濟合作,所以論起來,畢昀也算是欠了牧書記的人情。
“說起來汗顏,實在是小輩的事,和你通個氣。”牧書記也笑着,隨意的說了一下陶沫和牧琳之間的衝突,“潭江市可是你的管轄範疇,我家侄女受欺負了,我就只能找你畢老哥了。”
之所以會打個電話,是因爲牧書記多少猜測楊杭背後的人是畢昀,否則一個從部隊空降下來的市長,如何在潭江市立足,如何開展工作,這背後肯定有畢昀撐腰。
楊杭身爲潭江市市長,日後等潭江市老書記退休之後,楊杭絕對會上位成爲潭江市一把手,陶家在楊杭手底下,牧書記如果直接動了陶家,那就等於和楊杭過不去。
但是以牧書記的身份,讓他打電話告知楊杭,那是自降身價,所以這個電話就打到了楊杭背後的畢昀書記這裡,也算通個氣。
而且在牧書記看來,以自己和畢書記之間的交情,再加上兩個省之間的經濟合作,畢書記必定會知會楊杭一聲,楊杭肯定會對陶家施壓,牧琳這個面子也就找回來了。
“陶沫?”畢昀微微一怔,最開始知道這丫頭的名字還是因爲陸小九,爲了照顧這丫頭,楊杭可是空降到了潭江市。
後來則是因爲秦老首長的事情,外人都以爲真正救治秦老首長的人是季老,陶沫這個親傳弟子只是打了個下手,可是畢昀的消息更靈通一些,自然知道陶沫救治了秦老首長,而且還救治了秦暉鉞。
而前幾天知道陶沫的消息,則是因爲衛生部喬部長,連畢昀都感嘆陶沫的好運氣,陶沫能進入潭江市專家組,是喬部長親自給南江省衛生廳下達的推薦函,自然也知會了南江省一把手畢昀這裡。
“陶沫那丫頭我知道,性子看起來柔和,最爲護短。”若是其他人,畢昀肯定會賣給牧書記一個人情,但是陶沫絕對不行,畢昀笑着開口:“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什麼時候有機會,我帶陶沫這丫頭過來和你吃個飯,給牧琳道個歉。”
牧書記此時不由一怔,根本沒有想到畢昀會護着陶沫,而且話語如此親暱,分明是將陶沫當成了自家小輩,此時,牧書記不由慶幸自己行事謹慎,沒有直接對陶家對陶沫出手,否則這後果就麻煩了。
雖然長寧省經濟更發達,但是牧書記明白畢昀背後站着的可是軍政商著稱的陸家,陶沫是絕對不能動了,此時牧書記也笑着開口:“那敢情好啊,我聽說陶沫可是潭江市最年輕的專家,這可是真正的青年才俊,我家牧琳到現在還是混日子,性子被我養的也驕縱的狠。”
唐宋居里,牧琳得意洋洋的盯着陶沫,隨後高傲的拎着包包轉身離開,“你等着,陶沫,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的!”
隨後連東方亦都不管了,牧琳氣匆匆的直接離開而來唐宋居,已經在腦海裡想着如何對付陶沫,讓她給自己賠禮道歉!最後讓采薇姐也過來,這一次一定好好的教訓教訓陶沫。
在場其他人都面色複雜的看着陶沫,這得罪了長寧省的小公主,陶沫和陶家這一次絕對惹大麻煩了。
“東方先生,這事也怪陶沫性子拗,還請幾位多多周旋一下。”曹長允看了一眼陶沫,倒是主動向着東方亦開口,也算是給陶沫求情,陶沫的性子,曹長允也知道,太護短,也太沖,牧琳拿陶野的殘廢說事,陶沫自然就炸了。
陶沫一怔,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曹長允還會幫自己,對這些潭江市的二代們,陶沫不由的有些的改觀,拋開內鬥不論,有外人在,倒是一致對外,昨晚上的飯局,程明谷和薛蒔也是對自己諸多維護。
“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韋霄點了點頭,但是一想到牧琳的性子,韋霄不認爲自己勸說會有用,或許東方可以幫忙。
周寰宇惱火的看着陶沫,雖然是擔心,但是出口的話卻是火氣十足,“你明知道牧琳是什麼身份?你不能忍着嗎?我之前不管怎麼挑刺,你不都是不理不睬,怎麼現在就不能忍一下!”
“我會幫忙。”東方亦鄭重的向着陶沫開口保證,說起來都是因爲自己引起的,東方亦明白陶沫是被牧琳給遷怒了,眉頭皺了皺,實在不行,自己就暫時答應和牧琳交往。
好好的一餐飯局,因爲牧琳小公主的發怒而不得不提前結束,高校長這邊也和曹鷹保證,一定會多加周旋,不會將事情擴大,但是想到牧琳那性子,高校長也感覺效果甚微。
飯局草草就散了,朱經理看着一臉無辜的陶沫,不由苦笑的搖搖頭,“你這性子,哎,沒事,不管如何,還有我們小姐在,再說今天也不是你的錯。”
“那我去見喬姐了,我找喬姐給我撐腰呢。”眯眼一笑,陶沫向着唐宋居的後院咚咚的跑了過去,牧琳若真是拿自己說事,陶沫是無所謂。
可是牧琳偏偏拿陶野殘廢的事來說嘴,極其惡毒的作踐陶野,陶沫不是一時衝動,陶野日後要繼承陶家,成爲陶家的家主,今天陶沫退讓了,那麼陶野的名聲就毀了,在潭江市毀了,在長寧省也毀了,日後陶野如何帶領陶家?如何服衆?用什麼臉面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有些事可以忍可以讓,有些事必須堅持到底。
喬甯正在玻璃花房裡修箭花枝,看着過來的陶沫,不由的笑了起來,“我都聽朱經理說了,放心吧,沒事。”
“謝謝喬姐。”陶沫是真的喜歡喬甯,她身上那股溫柔婉約的氣息,給人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這讓陶沫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看着維護自己的喬甯,不由打趣的一笑,“喬姐,你看我這麼衝動鬧事,得罪的都是不能得罪的人,你都站出來給我撐腰,日後馬家的人再上門,我也給你撐腰。”
拿着剪子的手一怔,喬甯愣了愣,牧琳畢竟是長寧省省委書記的親侄女,可是今晚上的衝突根本是牧琳無理取鬧,喬甯喜歡陶沫這個晚輩,自然會護着她,即使動用父親的關係也要給她撐腰。
那面對馬家的時候,自己爲什麼會一而再的退讓呢?看着笑容肆意的陶沫,喬甯突然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喜歡陶沫了。
她身上有一股自己所沒有的野性和肆意,比起總是考慮太多,性子軟和的自己,陶沫活的更隨性,而這正是自己所缺少也是所羨慕的。
“喬姐,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馬家的事情也過去了,你該看開一點。”陶沫低聲開口,有些心疼喬甯的過去,可是說到底也是因爲喬姐性子太軟和。
不過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喬姐也該走出來,而不是沉浸在過去之中,任由那段失敗婚姻的陰影一直籠罩着自己。
“如果我今天不幫忙,你打算怎麼辦?”喬甯認真的看向陶沫,其實當年就算父親入獄,自己要離婚也是很容易的,爲什麼會任由馬老太太磋磨自己呢?
喬甯想了想,或許是因爲自己很愛馬致遠,也或許是因爲自己骨子裡終究少了一份衝動,總以爲忍忍就過去了。
自己會怎麼辦?陶沫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不行就找大叔求援,大叔肯定不會不管的,當然了,如果不認識大叔不認識師傅,自己也沒有救秦老首長的話,陶沫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喬姐,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大夫,尤其是醫術精湛的大夫。”陶沫無賴的笑着,如果真的沒有任何的後援,陶沫只能劍走偏鋒了。
以她的身手和醫術,稍微威脅一下牧書記也是可以的,當然,陶沫不會真的去威脅,只是她會讓牧書記知道自己的手段,牧書記不會爲了自己和牧琳的一點小衝突,真的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所以醫術纔是陶沫最後的依仗和手段。
“對了,喬姐,玉髓的事情怎麼樣了?我會盡快進行實驗的,一旦實驗成功了,我一定能用赤竺蘭醫治好你的臉的。”陶沫這纔想起了正事,玉髓必定太珍貴,陶家實力不行,只能依靠喬部長支援。
“放心吧,父親已經去處理而來,最多三天就會讓人送過來。”喬甯笑着看向陶沫,目光轉向花盆裡的幾株才栽的吃竺蘭,“赤竺蘭的根部真的有效?”
“嗯。”陶沫剛打算說什麼,突然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卻是朱經理皺着眉頭過來了。
“小姐,馬致遠又來了。”對於這個害了自家小姐的人,朱經理都想將人給弄死了,偏偏他還敢一臉情聖的找上門,還道歉懺悔?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喬甯都已經習慣了,這些天馬致遠天天都過來了,即使自己不見他,看着笑着看向自己的陶沫,喬甯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頭,“很晚了,我讓你送你回去,朱經理,讓他進來吧,我也該和他說清楚了。”
“那我先走了,喬姐,加油。”陶沫也知道這事不用自己插手,笑着對着喬甯比了個加油的姿勢,這纔跟着朱經理一起離開了。
馬致遠今天第一次得到了喬甯的首肯,看着精緻的庭院,馬致遠再一次真切的意識到自己和喬甯身份上的懸殊,但是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自己是真的愛阿甯,所以馬致遠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挽回這一段愛情,而且媽已經答應接受阿甯了,不會再爲難他們了。
“阿甯。”進了花房,燈下看美人,馬致遠不由的有些怔住,癡迷的目光看着給赤竺蘭澆水的喬甯。
“我今天見你,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證你也拿到了,還有,你天天上門已經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了,馬致遠,我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喬甯看着生機勃勃的赤竺蘭,想到陶沫那肆意的性子,自己也不由的笑了一下。
“馬致遠,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再來唐宋居,我不介意動用一點手段,讓你馬家的人生不如死。”喬甯冷冷的開口,這樣威脅人的重話,她以前絕對說不出來,可是陶沫連牧琳都不怕,自己又爲什麼要怕馬家,讓他們來打擾自己平靜的生活。
呆滯的愣住,馬致遠不敢相信的看着冷着臉的喬甯,太習慣了她的溫柔她的婉約,這是馬致遠第一次面對以勢壓人的喬甯,呆滯之後,卻是滿滿的心痛。
許久之後,馬致遠似乎從震驚裡回過神來,看着喬甯燈光下清晰的傷疤,心頭一痛,“我知道了,阿甯,我不會來打擾你了,不過你放心,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燙傷,就算耗盡一生的精力,我也會讓你恢復容貌的。”
“不用你幫忙,我已經找到可以恢復臉的藥材了。”喬甯只感覺有點的厭煩,馬致遠說的再深情,可是隻要威脅到他的家人,他立刻就會後退。
馬致遠原本就在研究所工作,是做生物研究的,喬甯的臉燙傷之後,他業餘的時間都在研究燙傷的恢復課題,但是這多年了,效果幾乎沒有,此時聽到喬甯這麼一說,馬致遠不由愣住,順着她的目光看着花盆裡的赤竺蘭。
這根本不是花也不是藥材,在馬致遠的老家,山上經常能看到,可是阿甯爲什麼會栽種赤竺蘭,再想到她說知道恢復面容的藥材,馬致遠脫口而出,“難道是赤竺蘭?”
“你怎麼知道?”喬甯一愣,卻沒有想到馬致遠竟然也會知道赤竺蘭,但是也沒有多想,“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走吧,否則不要怪我對馬家人動手。”
赤竺蘭竟然可以恢復燙傷?馬致遠此時腦子裡想的都是這個,畢竟他研究了燙傷也十多年了,此時也顧不得喬甯了,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去,赤竺蘭到底是什麼地方可以恢復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