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二人就像是忘記了任薄雪的存在似的,到現在唐昭霧也是依舊察覺不到有何不同。
但這次復而又看她一眼,鍾婉敏確是感受到了不同之處,而這次的眼觀驚變比以往任何一次來的都讓她震驚一些,因爲此時的任薄雪就像是變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是平凡之人,而像是自帶光亮,讓衆人不由得向她看齊。
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鍾婉敏探究的目光**裸的,任薄雪縱然是想要不去注意到也是難題,於是她乾脆轉過頭去,雙目相視,也好讓她能仔細看清楚。
但此舉顯然是鍾婉敏沒想到的,於是她在任薄雪雲淡風輕的目光傳來之時羞紅了臉也像是從未偷看她只是不小心對上了眼一般轉過了頭。
任薄雪不知這人到底想的是什麼,但這時候衆女的目光強烈的確實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了,這已是多少雙眼對着她這一雙眼了,她是想粗略數上一數也數不過來了。
“香雲,”任薄雪指尖輕觸了自己的臉頰,“這裡可是有何異物”見香雲呆愣着搖晃腦袋,任薄雪又問:“可是妝可是花了?”
香雲不悅了,小姐這可是質疑她爲小姐上妝的手藝不佳?這才過了幾刻,怎會弄花了妝容,再說小姐根本無需多加上妝,只需要將她過於白皙的膚色調的正常些,好讓小姐看起來更爲可愛些。
香雲是極其喜歡可愛之人的,她本身也是要做一可愛之人,這也就意味着她在幫小姐上妝之時不由得想要將小姐變得愈發可愛,於是她將原本任薄雪根本無需施粉黛的臉上悄悄塗抹着什麼。
只是後來還是被任薄雪發現了,但她只要小嘴一癟,就會發現小姐馬上就心軟下來,既不會說自己絲毫,還任由自己在她臉上鼓弄着。
一開始香雲以爲是小姐相信她的手藝才如此的,根本不知任薄雪只是懶得理會,她只要香雲不把自己的臉鼓弄的見不得人就可。
任薄雪在某些時候隨和的可真的是會讓人無法深受體會,但有些時候固執的卻讓人插不上一句話來,固執的只能全憑她一人就定全局。
但她就是如此的不同,如此的讓人忍俊不禁卻在一瞬之後不由得心生佩服。
在這時任薄雪顯然是毫不在意的,她只是隨口那麼一問,於是在香雲的小臉剛一耷拉下來之時,她馬上會意道:“適才只是我的玩笑話,香雲怎會忍心看着我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所以我定是要收回適才的笑言的。”
香雲聽了才又開懷一笑,連連誇着任薄雪果然慧眼識珠。
殊不知任薄雪心中暗叫着這小丫頭真是不能讓自己省心……
無言的鬧了這麼一出,任薄雪也是說不上來什麼話來了,這時見衆人的明眼或者暗眼想看都無甚感覺,朝一如既往在最前端的太后望去,見她還是招呼着衆女吃吃點心,喝喝上好的茶水。
等到太后和衆人吃罷,她們纔像是想起今日的正事來——前去御花園賞花。
太后也笑稱自己許是也開始忘事了,人羣中馬上有人接口道:“也只有貴人才會多忘事!況且太后娘娘還甚是年輕,臣女倒是想要看看稍候賞花之時是娘娘較花更美還是花兒不如娘娘嬌嫩。”
太后一聽高興的笑眯了眼睛,合不攏嘴。
任薄雪也是驚訝這人的金舌和那自己怎麼也學不到位的奉承之態,她無心留意到底是何人,因爲奉承也是要講究適度而爲。
一衆人正你來我往間,安蕭泉身邊的高公公突然領着一行人到了。
“參見太后娘娘。”
高公公一擺拂塵,他現在是大內總管,許多朝臣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自是不用和閨閣女子行禮。
而任薄雪嘛,則是爲了低調。
“平身。皇帝那兒可是有事?”
高公公可以說是安蕭泉身邊除了飛影的第一人,此刻突然前來必是有了大事,這點認知太后還是有的。
“回太后娘娘,照祿國派了使臣前來,國書中提及任小姐,是以皇上宣任小姐前去。”
國書?任薄雪?
衆人無不好奇,怎麼也想不通國書和任薄雪之間能產生什麼關聯。
但高公公面前,自是無人敢造次。
太后雖不喜任薄雪,卻也知曉兩國邦交的重要性,一揮手便讓任薄雪跟着高公公走了。
“護國帝姬?”
饒是路上高公公的滿臉笑意已經讓任薄雪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國書上的字給驚到了。
有功於照祿之江山社稷,特封爲護國帝姬,和親天朝,以修百年之好。
——這是說她嗎?
任薄雪的思緒被打亂得徹底,她之前不是去照祿和親麼,怎麼一轉身又成了照祿的護國帝姬,被送來天朝和親?
這和親的身份還能互換的?
安蕭泉卻是露出了難得的喜色,想必照祿那位新晉皇太后在他們離開前那一晚說的,必有重謝,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果然是個驚喜。
這下薄雪的身份問題徹底解決了,也不會再因着和過親而被人鄙夷和懷疑。
安蕭泉一揮手,上書房便只剩下他和任薄雪二人。
“你...皇上...”
“薄雪,朕很高興。”安蕭泉此刻的心情幾乎是萬里無雲,薄雪本就和母妃處於最激烈的交鋒邊緣,可這照祿國的國書一至,不管是誰,怕是對薄雪的身份再無置喙。
“薄雪也很高興。”任薄雪入宮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放下心防,踏踏實實地在人前展露情緒。
“如若沒有表姐的國書,薄雪真怕自己會變成其他女子那般——因愛生妒,醜惡滿身。”這些日子來,任薄雪雖說處於上風,但卻總不是發自內心的歡愉。
畢竟,她曾和過親的身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