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樹可是動不得?傷不得?”穆蓉恩覺得有些邪乎。
“恰恰相反,那古樹像是福澤庇佑之樹,有它在時皇宮無災,此災指的是天災而非**。歷年的皇上都是要好生照料此樹的,怎會又傷它一說,再者若非至高無上,像奴婢這等下人是不得靠近的。”
靜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只是小姐還需知道的是今世的傳人與以往的不同,今世傳人既年輕氣盛又冷若冰凍,無人知曉他的名號,只知他大怒時脾氣極差,頗喜大吼,不說話時卻又像換了個人,總而言之,他是個奇人,小姐莫要惹怒了他。”
“那這些和任薄雪所丟的手絹有何干系?”
靜深聽着穆蓉恩不開竅的疑惑也是嘆氣一聲,“小姐自己先行細想一番。”
穆蓉恩暗自思忖了起來,可她腦子裡想的全是那奇異的傳人和任薄雪的干係,而非古樹。“靜深說的可是那奇人拾得了任薄雪的手絹?”
靜深瞳孔微縮,她真想撬開小姐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否正常,想着自己終於擺脫了她的恐懼症,卻不知小姐還是領悟不得要領。
“那手絹並非聚焦點,它只是一件事情的起因,小姐現在大可不必理會,小姐現在應該關注的是古樹和任薄雪,天災與任薄雪……”
穆蓉恩終於聽懂了,“靜深之意是因這古樹是如此受重視,而那任薄雪要是不知輕重的誤傷了它,那會如何?”
“正是,深一步再講古樹若是因着今日任薄雪的無端靠近使得皇宮突顯了什麼不好之事,衆人會如何想!”
穆蓉恩拍手叫好,對着靜深嘖嘖稱奇。
於是靜深和穆蓉恩二人開始細細琢磨起來,萬壽宮中一片靜籟,彷彿是醞釀着什麼巨大的陰謀似的。
古樹旁。
等到任薄雪再次來到這兒之時,天色已經暗沉了起來,她顧不得再去看看古樹上的紅物,只是和香雲在一旁提着火盞細細觀望四周有無那抹手絹的影子。
可那林中任薄雪親眼見他消失之人又是無聲息的到了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道“你們是在作甚!還不快把火盞熄了!”
又是這麼討厭的聲音,又是兩句無禮的詰問!
任薄雪難得的壞脾氣也被此人輕易的勾了起,“你可知如此對本小姐說話是極大的無禮!”
“見你遲遲未動,可是想等着我動手熄了這火!”見這奇人只想熄了自己的火,而任薄雪偏偏就不想動了。
“香雲,接着尋手絹。”
任薄雪就和那奇人二人大眼對小眼乾瞪着,誰也不甘示弱。
誰知那奇人像是無奈嘆了口氣,渾身開始充斥起不同於適才的氣息,適才怒火沖天,現下卻冰寒於水……
這是爲何,常人怎能如此輕易轉換自己的情緒,更何況是如此極端的冰與火,任薄雪怎麼也想不通。
隨着那人情緒的轉換,周遭也開始緩緩而又清晰的變化着,只見所有與火有關的全部如數消失。
香雲手執的火盞慢慢熄滅,含羞草也緊張的蜷縮起來不見花色,遠處本是水光粼粼的湖面卻似冰封起來不見波瀾。
就連任薄雪青絲上的紅色髮簪也像是沒了生命一般褪色,接着被一陣莫名的狂風吹落,和着那風被吹到了不知何處的地方……
任薄雪三千青絲散落耳鬢,垂落於胸前,黑色的夜映襯着她的炯炯雙眸更是大大的,只是突兀的白眼黑珠難免有些心裡發着怵。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妖術?”
香雲手足無措的開口,又急忙脫了空火盞躲在任薄雪身後,但又覺得自己應該保護小姐,所以有戰慄着身子來到任薄雪身前,展開雙臂做着保護的動作。
那奇人現在卻不言一句,簡直和剛纔的大吼大叫大相徑庭。
“離開這裡。”語氣也是平平,看也不看任薄雪二人就又消失在了林中。
任薄雪那閃着光的眸子此時更是興致不減,“香雲,你先行回去,若是皇上問起,就說我已睡下。”
“香雲哪能留小姐一人在此處!”香雲適才害怕攥着任薄雪的手現在更是緊了幾分,“小姐不走,香雲也不走!”
任薄雪見狀也知難以勸服她,只是若是自己要弄明白此事必定要獨自前去,不由得只能狠下心來對着香雲苦臉道:“你現在可真是愈發大膽了,我的話對你也絲毫不起作用?”
香雲差點要哭起來,她只是擔心自家小姐啊,並非不聽命於她,但眼下小姐好像真的已經生氣……
香雲斟酌再三,還是鬆開了任薄雪的手退了幾步,“小姐,香雲知道你若是不把事情查清楚是不會罷休的,只是這次你可千萬小心!”
任薄雪松了鬆故意緊繃的臉,隨意說了聲自然萬分小心,又在心裡嘀咕,畢竟還不知此人是會仙術還是妖術,可……皇上難道不知此人,爲何還不曾對自己說起?
若是連皇上都不知,那自己更是得一探究竟,若是皇上知曉卻不說與自己聽那或是因了自己之安危或是此人不足爲懼,可現在看來顯然並非這其中的道理。
任薄雪是打定了主意要弄個明白,她輕手輕腳的靠近林中,微微嗅了空中並無異味便安了幾分心思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雖天色已晚但好在月光尤亮,足以照耀一路,她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仔細看了看又無陷阱,見到實在無光照耀的地方還用上了小石子輕輕的丟下試探。
就這樣謹慎入微的走了一路,只見終於來到了一石屋前,任薄雪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特的住所,上上下下的細細打量了一番。
最奇特莫過於此石屋並無石門,無論任薄雪怎樣細看也不見入口,她繞到了石屋之後,卻是連着山,以山爲牆,以石爲底。
若非此處只有這石屋尚且可以容納的下那奇人,任薄雪是定然不會相信此處可以當成住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