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眼,就足以將六神無主的任薄雪喚回,恢復過來的她也就有了接下來與安蕭泉相談之歡。
“我已無礙,我們先行離開這裡。”此處天子眼前,確實不好說話。
於是任薄雪和安蕭泉接着被一位小公公領進了一出不大不小的宮殿,名爲玄清宮,此時作爲寧國公主和八皇子,公主也還未真正和親,這二人自然還是在一處的。
這一等人所住的廂房也是隻隔了一個正廳,香雲和蓁蓁二人也早就在此處等候,上上下下也已經打理好了。
任薄雪走進之時只覺此處雖然有些冷清,但好在景緻不錯,最讓她心喜的是。院落不遠處最先入眼的便是那一簇二簇的絢麗海棠,可真是養眼。
不禁又想起這照祿國皇上也到是個有情致的,似乎處處都種上了此花,不知有何用意還是隻是過於喜愛此花。
不再想其它,任薄雪和安蕭泉二人雙雙入了正房,開始談正事。
“適才進殿面聖之時,緊挨照祿國皇上其座之下其皇后面容你可還記得?”
安蕭泉搖頭,他在人前向來是冷漠之人,目光也是極少停留在除任薄雪以外女子身上,自然是不記得那照祿國皇后長什麼模樣。
見他連連搖搖,又想着那人面相也並非主要,任薄雪又道:“那人面容不知道也無礙,只是那人的眼神卻大爲可疑!”
“有何可疑之處?”安蕭泉這下更是一臉不知。
“堂堂照祿國皇后緊盯着我,自從我們入殿以來就盯着,等到我們二人謝恩正欲回身,我放心不下,特意又看了她一眼……”任薄雪沒再說下去,以爲殿下能自行體會。
可安蕭泉哪能諳知這等女人之間的紛爭,秉着自古文人墨客不恥下問,不懂之時當是要懂得追問,於是他又道:“接下來如何?”
任薄雪睥睨他一眼,心中也是無奈道:“你說我於她素不相識,她卻像是與我有着不共戴天般的仇恨似的緊盯着,來這照祿國這可真是稀奇,不知不覺就這般樹敵衆多。”
“薄雪莫被那些細思極恐之事愈發騷亂,我們理應先是該大飽一頓口福,繼而大睡到日上三竿,盛情款待自己一番纔好細想接下來之事。”
“殿下所言極是,我也只不過被那怕人的眼神驚擾了,你可猜得到?我最後一眼見那位本以爲面色溫婉的照祿國皇后直接就驚愕到了,只見她不小的瞳孔一縮其中也滿是不可置信,我實在不知她是見了鬼魅還是隻是我。”
“薄雪說笑了,照祿國皇上尚在,龍威也在玩,哪能見的什麼鬼魅。”那這照祿國豈不是要國滅了……
“可不是,我也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二人說着說着也覺得無趣了起來,於是起身逛了逛這玄清宮,一邊看着景緻一邊看着香雲捉弄蓁蓁,蓁蓁輕而易舉便反捉弄了過去,這二個小丫頭可真是玩笑不止,任薄雪和安蕭泉一面看這邊一面看那邊,不亦說乎。
在這般的樂趣爾爾下,玄清宮中也不復清靜,樂呵呵的生出來一番其樂融融之景。
玄清宮這邊是極好的任薄雪被安蕭泉說着也一時忘懷了照祿國皇后的怪異來,可她這無心之人的忘懷並不代表有心人也會拋之腦後。
這還記得清清楚楚之人正是照祿國皇后本人,只見她正低眉沉思,自從任薄雪和走後這段時間,她竟都是維持這個姿勢,侍女前來問候也察覺不到,不加理會。
可這靜靜的沉思到底是在理清思緒還是徒添愁緒……
只見她突地起身,足足嚇壞了身旁的貼身侍女,“娘娘!你這是怎麼了?”怕娘娘遷怒自己,連開口也是小心翼翼,可又覺不太可能,想着平日裡娘娘都是溫靜也不常動怒,今日半日裡都不說話定也是有緣由的,這般想着的侍女又開始鼓起勇氣,詢問道:“皇后娘娘……已是到午膳時辰,娘娘可是此時用膳?”
侍女只見娘娘揮手示意自己出去,也察覺出來今日娘娘似乎思緒重重便馬上退了下去,復而將房門仔細關好。
可這位照祿國皇后到底在想些什麼,一臉愁容,連侍女都察覺出來她的惆悵思緒。
過了不一會,只見她忽的開口,竟是自言自語道:“爲何這般熟悉,一見到她就覺得莫名熟悉……”
照祿國皇后口中的“她”不言而喻,自然就是盯着看了許久的任薄雪,而她所言的熟悉又是何意?
又見自言自語的皇后道:“似乎真的見過這人,任薄雪……寧國公主……八皇子……”
這其中似乎淵源甚遠,不等她細想這其中淵源,突覺腦中一絲念頭驚現,意識之快讓她幾乎難以捕捉,可事關重大,她是全力回想終於記憶起自己是真的見過任薄雪的那張面孔!可不就算掛在自家裡的一張畫像!裡面之人與今日所見的任薄雪既有幾分形似更多的是神似!
素聞神似之物十有**就是同一物,那也就是說家中畫像之人正是任薄雪?
這下輪到這位照祿國皇后驚愕不已,她實在不知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轉瞬一想又驚覺不對勁之處,那家中畫像可是自己自小便掛在了那處,也是母親親自所作,那時也不過豆蔻年華,而如今自己已是這般大,母親怎會認識比自己小不了幾歲之人,還將那人畫像小心掛在家中……
知道任薄雪並非畫像之人之後,這位皇后又開始新一輪的猜度,她定是要琢磨清楚才肯罷休,這一點的執着倒是像極了任薄雪固執己見的模樣。
照祿國皇后突地又想起自己的母親當年是和父親私奔而來的,自己自小的生活中便是從未知道母親的身世,縱使知道也是一知半解,從未見到過母親孃家那邊之人。
而現在突然被她親眼見到了與母親的孃家有唯一聯繫的相似的畫像之人,足可想象出來這位皇后該是有多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