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蒙毅雖然覺得葵姬說得挺有道理,只是以他如今對葵姬的瞭解,若是她一點兒私心都沒有,他纔不信呢。
冷笑一聲,安蒙毅看着葵姬:“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你只是嫉妒任薄雪吧?所以想出來這麼個主意,把任薄雪趕得遠遠地?”
葵姬冷哼了一聲道:“安蕭泉對任薄雪的感情,可比殿下你對任薄雪的感情深的多。我若是殿下,此時肯定會好好想想,如果安蕭泉在這個時候失去了心愛女人一蹶不振,對咱們會有怎樣的好處?”
安蒙毅的怒氣稍稍消減,但是想到任薄雪回成爲別人的女人,心裡還是彷彿紮了一根刺一般。
葵姬這才含笑走到安蒙毅的身邊,笑的妖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怎可被女子所羈絆?妾身這也是爲了殿下您着想。”
安蒙毅朝葵姬冷冷一笑:“最好是如此,別以爲本宮不知道其實你的心裡在琢磨着什麼。”
葵姬可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此時也有些生氣:“便是妾有什麼私心難道不應該嗎?殿下是妾的夫,妾不想看見殿下惦記心有所屬的女子,況且殿下別忘了自己的最終目的!如果殿下雄心已滅,變成個玩物喪志的人的話,那就恕葵姬不奉陪了!”
安蒙毅見葵姬生氣的轉頭要走,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想了一下,將心頭的怒火壓下,伸手將她拉住:“怎麼生氣了?我這不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毛病麼?得不到的最好!其實咱們纔是夫妻,與本宮共享繁華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不是麼?”
安蒙毅十分清楚如今自己想要爭奪那個位置,還少不了葵姬,否則以她對自己的這般態度,死十次都不夠。
因爲葵姬如今就是他和皇位中間的一把梯子,他怎麼可能傻傻的將這麼一個梯子扔開?
所以,他忍!
葵姬自然也知道安蒙毅心中所想,雖然得不到安蒙毅真心的寵愛,但是至現如今他還得靠着她,可是待他登基的那一日之後……
葵姬靠在安蒙毅懷中的臉上表情頓時冷厲起來,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一道陰鶩,隨後含笑從安蒙毅的懷中掙脫出來,從懷裡拿出兩顆紅色的藥丸,遞了一顆給安蒙毅。
“殿下,那任薄雪也是個會製毒的,如今她很明確的站在安蕭泉那邊,妾身怕她哪日幫着安蕭泉來給咱們下毒,所以先做了兩個解毒丸,吃了這個之後便會在半年之內百毒不侵!”
安蒙毅接過小藥丸並沒有直接的吃,而是警惕的看着葵姬:“這麼有效果?”
葵姬瞪了一眼安蕭泉:“殿下這是不相信妾身?還是擔心妾身加害殿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吃!”
說着葵姬將藥丸奪了回去,扔進了嘴裡。
安蒙毅見葵姬如此行事,便放下戒心,將另一顆塞進嘴裡,卻不曾注意到葵姬眼中閃過的一抹得色。
二人又說了片刻的話,安蒙毅就離開了,他如今是做大事的人,哪有時間陪葵姬在屋內消磨時光?
葵姬坐在牀榻上,看着從外頭走進來的碧罌:“他已經走了?”
碧罌仍舊還是一張沒有表情的冷臉:“已經走了,娘娘剛剛和殿下是吃了什麼藥丸下去?”
葵姬冷笑道:“他這個人名利心這麼重,如今我又把他心愛的女人弄去了照祿,他此刻肯定是恨的牙癢癢,只是奈何需要我幫他登上皇位,所以纔對我好言好語的。但是我敢肯定,當他登基的那一日就是我的死日。”
顯然葵姬對安蒙毅的性子瞭解的十分透徹,至少比前世的任薄雪看的清楚。
碧罌看着葵姬並沒有回話,彷彿是在等待葵姬回答她最主要的問題。
葵姬也深知碧罌的性格,碧罌和紅馥兩個人雖然從小都是跟在她的身邊,但是兩個人的性格可是天差地別:“那並不是什麼藥丸,而是子母蠱!”
碧罌難得臉上露出了一個表情來,冷笑!
碧罌:“子蠱必須依附母蠱才能生存,如果殿下登基之後想殺了娘娘,那殿下自己也活不成,子蠱一旦感受不到母蠱的存活,便會自殺,被下了子蠱的殿下,一旦子蠱死亡,他也會立即死亡。娘娘果然聰慧,竟然想到了這麼個辦法來牽制他。”
葵姬冷笑道:“這也怪不得我,誰讓他這個人本身就讓人十分的覺得他不可信,況且我也不是傻子,如果不用這個辦法,我的結局只可能是被他用完之後就滅口。”
碧罌將心中還有一個好奇,倒也沒藏着,問了出來:“娘娘怎麼就知道殿下肯定會吃呢?如果方纔殿下沒有吃的話怎麼辦?”
別看五皇子嘴裡對自家主子甜言蜜語一大堆,但實際上卻防備的很,就是來自己主子的屋裡,也甚少用膳,說到底還不是不信自己主子。
葵姬看着碧罌,眼中滿滿的都是算計:“他肯定會吃,因爲他是皇上的兒子,因爲他是安蒙毅,他——怕死!”
葵姬的語氣說的十分重,彷彿一擊重錘砸在了人的耳邊,嗡嗡之中,透着幾分狠毒和輕蔑。
碧罌再一次慶幸自己跟了葵姬,這等狠辣果決,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至於安蕭泉和任薄雪,面上依舊一派沉穩,似乎不將外面的流言當回事,也不將照祿的太子當一回事,往常如何如今仍舊還是如何。
二人這般沉着,倒是讓人一時摸不透流言的真實性。
不過,任薄雪和安蕭泉穩住,有人卻是穩不住了。
這日見安蕭泉沒有來任府,任老夫人將任薄雪喚去,問:“最近京城裡的流言你可知道?”
任薄雪一派懵懂的眼神:“什麼流言?”
老夫人瞧着她這樣子,一時倒是摸不清她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外面流言四起,說照祿國太子來就是爲了求娶你,你可知道?”
任薄雪皺了皺眉看向老夫人,臉上微有薄怒:“老夫人這話可別到處說,這事關我的清譽,薄雪從來不曾見過這個什麼照祿太子,何曾來的求娶,外面的人胡說,老夫人也跟着胡說不成?”
老夫人只當任薄雪是因爲女孩兒家害羞,也沒有將任薄雪的話放在心裡:“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外面的流言祖母已經讓人打聽過,的確是從宮裡傳出來的。”
任薄雪的臉色冷了下來:“老夫人今日找我過來的目的就是說這些麼?”
老夫人眼裡算計的精光一閃而過,一張老臉寫滿了利益兩個字:“祖母是想告訴你,女孩兒嫁夫,一輩子只有一次,一定要知道怎麼去挑選一個好的夫君,就拿八皇子和照祿太子來說,八皇子未來會不會是皇帝很難說,如今還有個五皇子,如果是五皇子登基,五皇子豈能放過八皇子?”
任薄雪冷眼看着老夫人一臉深明大義,似乎是爲了她好的樣子。
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