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皇上早在之前也就在觀察任薄雪了,自然知道任薄雪不是這種貪慕錢財的女子,也肯定東西不是她拿的,但是深宮的心機和黑暗,他身爲皇帝怎能不知道呢,就怕這個閨閣千金玩不過皇后這個老手。
此刻皇上的心情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這位是?”
任紓湘還以爲自己得到了皇上的關注點,歡喜的磕了個頭道:“臣女任紓湘。”
皇上豈能不知道任紓湘,不就是那個年幼失貞的庶女了:“哦,你就是任將軍的那個庶女啊。”
冷不防皇上這一句話,衆千金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在場的除了她都是嫡女了,就她這麼一個庶出的在這,本來自古嫡庶有別,嫡出多半都是看不起庶出的。
故而皇上這句話一說出來,衆人不屑的眼神都看向了任紓湘,方纔她們是還各自不大知道里頭都有誰,這會子雖也不知道,但是卻知道了這個任紓湘竟然只是一個庶女。
偏偏還有個沒有眼力見的,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能讓衆人聽個清楚:“前些日子聽我哥哥說,任家有個庶女還未及笄就在酒樓裡失了貞潔……”
這句話一出各個都在背後小聲嘀咕,看任紓湘的眼神就不對味了。
任紓湘真是恨不得挖個地縫給鑽了進去。
皇后見場面有些失控,乾咳了兩聲道:“既然你說你看到了,那你說說是誰?”
衆人聽皇后發話的便也就不敢再嘀嘀咕咕了,只是看着任紓湘的眼神還是帶着一絲奇怪的感覺。
任紓湘眼睛一閉直接指向了任薄雪:“我看見了就是她拿的,她還裝進了自己的荷包裡,雖然她是我的親姐姐,但是我不能包庇她,所以我選擇說出來。”
被任紓湘這麼一指,衆人的眼光又看向了任薄雪,並且也帶着懷疑的目光,方纔就是任薄雪不肯接受搜身,難道,果然一家人都沒有好東西。
皇上聽了之後一個頭兩個大,果然是衝着任薄雪來的,只是竟然還有她自家的妹妹幫着外人,看來這個任薄雪也是挺可憐的,本來打算出言幫助一把任薄雪,但是想要脫口而出的話一下子嚥了回去,他倒是想趁着今天看看,這個兒媳婦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他家的老八收服的妥妥帖帖。
任薄雪聽任紓湘這樣說雖然並非在意料之內,但是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任紓湘,故而並沒有任何慌張和擔心的模樣,就這樣的大家閨秀氣質和鶴立雞羣即視感的氣場,就足夠讓皇上對她稍有刮目相看了。
任薄雪倒也沒有先急着解釋而是面向着任紓湘,笑道:“也不知道人家給了你多大的好處,連自己家的嫡姐你都陷害,不說別人,我先替你害臊。”
任紓湘雖然經過周姨娘這麼久的調教,到底性子未變,經驗也少,哪裡是重活一世的任薄雪的對手,慌張的擺手:“我纔沒有,分明是我看見了你偷了東西,不能因爲你是我的嫡姐我就要包庇你偷東西的罪行吧。”
皇后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的道:“任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宮買通了你的妹妹來陷害你嗎?”
任薄雪雖然有氣,但是面前的人是皇后,自然不敢和任紓湘說話的態度對待皇后,語速稍緩了些:“臣女並沒有這樣說,是娘娘自己多慮了。”
說白了不就是皇后自己心虛,自己對號入座?
皇后氣得夠嗆,但皇上發了話:“行了,你摻和什麼,任姑……任薄雪,聽你這樣說東西並非是你拿的,那麼證據呢?”
皇上本打算稱任姑娘,但一看面前兩個任姑娘,想着任薄雪反正是要成爲自己兒媳的人,倒也就不那麼客氣,於是直呼名字了。
早在道長進來給她使眼色的時候任薄雪就猜到了皇上肯定是八皇子求來的,於是對皇上並沒有什麼敵意,聽皇上這麼說,便大着膽子道:“皇上,臣女今日是來參加皇后娘娘的花宴的,誰知道花宴還沒參加就被扣了個偷東西這樣的大罪名,若是傳出去臣女的名聲可不毀了?”
皇上心中暗笑,罵了聲人精,笑道:“你放心,要是知道並非你做的,朕肯定給你證明清白,也不會讓那些心思惡毒的人安逸自在。”
道長捋着長鬍須走出來看着任薄雪:“老道觀你面相,乃是天命貴女啊,老道可否冒昧一問,這位姑娘生辰幾何?”
任薄雪摸不透道長是什麼意思,但也覺得道長不會害自己,於是道:“是正月初一。”
道長哎呀一聲,掐指一算,不停的嘖嘖嘴。
皇上見了忙問道:“可是好還是不好呢?”
衆人見皇上與道長說話的語氣便知道長十分受皇上的信賴,原先還有些看不起道長,覺得道長不配在這女兒之地的,這會子臉上一絲不滿的神色都沒了。
道長笑眯眯道:“是天命貴女啊,實在是難得的富貴命,乃是天降之福星,生於我朝,是我朝之幸啊,姑娘這樣的命格,是萬年難遇一次的。”
皇上聽了自然是大喜,驚呼:“真的嗎?想不到任家嫡女竟然有這麼好的命格,來人吶,趕緊替朕擬旨,朕要封任薄雪姑娘爲縣郡。”
本來被方纔道長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嚇唬得一愣一愣的任薄雪,再聽皇上驟然的冊封她爲縣郡,饒是任薄雪再穩重冷靜這會子也被嚇傻了。
其餘人皆是一臉羨煞的看着任薄雪,任紓湘眼中的怒火幾乎要把眼球都燒着了,皇后更加是摸不清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半晌任薄雪才反應了過來,跪在地上道:“多謝皇上。”
皇上這才一笑:“那,你們繼續吧。”
皇后聽了差點氣個半死,這還怎麼繼續啊,你這好,莫名其妙過來,莫名其妙給任薄雪封了個縣郡,這會子要是再堅持任薄雪就是偷盜之人,豈不是直接打皇上的臉?
一時衆人都納納的不敢再說話,反而是任薄雪一臉正氣凌然的模樣走在了人羣中間,將自己的小荷包取了下來,將荷包當着衆人的面前打開,原來荷包裡的確是個簪子,只不過並非是方纔失蹤的那支步搖,而是一支燒藍點翠的木蘭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