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任薄雪前世的觀察和今生的自學,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任夫人的精神便已經恢復了一大半。
“怎麼樣?城裡面還沒傳來消息嗎?”任薄雪望着從外邊進來的香雲問道。
香雲搖了搖頭道:“沒有消息,連人都沒回來,就像人家蒸發了一樣。”
任薄雪心中咯噔一響,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難道謝姨娘在京城已經知道了莊子裡發生的事情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有極大的可能性派去京城傳信之人已經遭遇不測了。
任薄雪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來到任夫人的屋裡,任夫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任薄雪淡淡道:“娘已經知道了?”
任夫人點了點頭:“她的心思越來越明顯了,看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太安逸了。”
任夫人一向不是個能夠任人宰割的,前世若非被她們下毒,任薄雪也不會那樣慘死。
只是今生,她們的目的,再也達不到的,任他們如何也想不到,任薄雪是重生之人,早已勘破他們的心思。
任薄雪乖巧的坐在任夫人的身邊,給任夫人輕輕的按摩太陽穴:“娘別急,娘如今身子已經好了,咱們總有辦法回去的,只要娘還在,她終究是個妾,翻不出什麼大風大浪的。”
任夫人回握住任薄雪的手:“娘這一生爲人清高卻也失敗,最爲驕傲的,就是有你這個女兒。”
任薄雪淺淺一笑:“娘說的哪裡話,娘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了。”
二人又是一番閒談不提,任薄雪獨自回了屋,叫來香雲與蓁蓁:“我想回府傳信之人一腳遭了不測。”
蓁蓁臉色一白,皺着眉頭:“若是如此,不如姑娘再多派幾個,分頭回去。”
任薄雪搖了搖頭:“只怕府裡謝姨娘早就在每一條路都安排了人手,不然哪裡就那麼巧……”
香雲抿了抿脣看着任薄雪,似乎有了主意卻又不敢說出口,任薄雪看了出來,問道:“香雲,咱們主僕不需要藏着掖着,有什麼直說就是。”
香雲咬牙道:“姑娘,奴婢就覺得與其在這裡被困死,不如拼一把!”
任薄雪含笑看着香雲,香雲與她想到一塊去了。
蓁蓁卻是不大同意這個想法:“可是,那不是等於自投羅網了麼?咱們在莊子裡,姨娘還不敢怎麼大動靜,若是出去了,誰知道途中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任薄雪點了點頭:“蓁蓁擔心的也有道理。”
香雲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可是若是我們一直在莊子裡守着,坐以待斃的話,總有一天姨娘還是會下暗手的,只要夫人在一天,姨娘就坐不上主位,她怎麼可能甘心!”
話雖不敬,但是如今僅僅三人在,倒也沒人與她計較,任薄雪埋頭思怔好半晌,阻止了兩人的對峙:“行了行了,別謝姨娘還沒動作,咱們倒窩裡鬥了。”
蓁蓁與香雲兩人皆是尷尬的紅了臉,又相互道了歉,任薄雪含笑拉住兩人的手:“你們兩個與我一起長大,在我心裡你們更像姐妹。”
兩人心中一陣感動,想到這些年任薄雪對她們的好,絕對當得起這番話。
任薄雪緩緩地說道:“香雲說的不無道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也如蓁蓁所言,咱們更不能自投羅網。”
兩人都是一臉莫名奇妙的看着任薄雪,不懂任薄雪話中的意思。
任薄雪含笑解釋:“回,我們肯定得回去,她能一次害娘,也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蓁蓁更是不明白了,歪這頭看着任薄雪。
任薄雪又繼續道:“我決定我們自己僱車回京,但是也有如蓁蓁所說,姨娘大有可能在路上安插了埋伏,若是我們冒然回京,必定遭到刺殺。”
兩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任薄雪,等着任薄雪詳細的說明。
“但是,爲什麼只有姨娘能夠買兇殺人,我們就不能僱人保護呢?”
這才懂了任薄雪的意思,兩人想了想皆是點頭贊成,覺得自家的姑娘簡直應了那句天資聰慧。
轉眼,次日,任薄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任夫人,任夫人聽了,想了想,也是點頭贊成,於是衆人便開始忙碌的收拾東西準備。
衆人嘴裡說着好,其實誰心裡又不是打着鼓,這畢竟賭的是自己的性命啊,任薄雪卻是相信,既然老天讓她重活一次,又怎麼會讓她這樣就死掉了呢,如果不去賭這一把,難道一輩子在這莊子裡苟且偷生?
任薄雪可沒有忘記自己前世的大仇!
任薄雪很快的讓小廝聯繫好了幾輛馬車,一輛給任夫人和任薄雪還有伺候任薄雪的蓁蓁,伺候任夫人的慕兒。
除了擱置行李的,還有兩輛乘人的馬車,一輛是香雲帶着其餘的丫頭,還有一輛是她偷偷僱回來的鏢師。
浩浩蕩蕩的一行隊伍就這樣朝着京城前進,往京城去一共要有十日的行程,已經過了五天,卻沒有見到一丁點的動靜。
任薄雪可不會覺得是謝姨娘沒有防範她們,只有可能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但是此時想後悔返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到了夜裡,衆人因途中任夫人暈車不大舒服故而休息了一會,結果沒成想夜幕降臨卻沒找到落腳的客棧,衆人只好搭帳篷露營。
黑漆漆的夜色,伴着一絲涼風,或偶有一兩聲知了的叫喚,無星的夜色顯得特別的暗。
不知是心理作祟還是怎麼的,任薄雪的心裡一陣陣的發慌,手臂上也爬滿了雞皮疙瘩。
任薄雪有些不大放心,往任夫人的身邊靠了靠,若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她好歹能夠保住任夫人一二。
蓁蓁似乎也一直很緊張,獨自一個人坐在一旁,雙手合十,不知在喃喃什麼。
“嘶——”
是高草叢被壓倒的聲音,雖然聲音極小,但是任薄雪卻聽的十分真切,感受到手被人握住,任薄雪回頭看了一眼任夫人,眼神示意後者放心。
“嗖嗖嗖。”
眨眼的功夫,衆人已經被二十來個黑衣夜行者圍成了一圈,而是來個人各個配着長刀,印着柴火的火光,在黑夜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任薄雪甚至能夠看清那刀刃有多麼的鋒利,只寒光就能割破肌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