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塔利亞球場充斥着刺耳的噓聲和熱烈的掌聲。
噓聲自然是來自巴薩羅那球迷，他們爲本方被扼殺掉的進球憤憤不平，而瓦倫西亞球迷的掌聲則是爲了佐戈這次精彩的防守。
人們沒有時間回味剛纔那次攻防，因爲楚陽準備罰任意球。
班爾德斯很慎重地指揮隊友排人牆。
經過世界盃和短短十幾場西甲比賽，大部分人都已經形成了一個共識。
楚陽的任意球是和賽耶的突破、巔峰方丹的射門一樣的存在，是這個領域裡最頂級的人物之一。
之一甚至可以去掉。
楚陽同樣在觀察人牆的位置。
桑普斯那腳球完全是衝着解圍去的，踢得很偏，不僅離邊線只有三四米，距離底線也只有十米左右。
這樣的位置其實傳球纔是最穩妥的選擇，但瓦倫西亞隊裡只有桑普斯的頭球成點樣子，只是他本場比賽的任務是盯防哈維，格雷賽爾要求他連罰定位球的時候都要寸步不離。
當然主要是大家都知道楚陽罰任意球的時候沒有傳球的習慣。楚陽當然沒有傳球的打算，只是這個球純靠打弧線和角度的話幾乎沒有破門的可能，所以圓月彎刀和逆天弧線第一時間被排除在外。
楚陽記得小儒尼尼奧面對巴薩時就曾經有過一個類似的任意球破門，只不過那個位置比楚陽這個更誇張，所以楚陽心裡其實挺有信心。
助跑，射門。
六脈神劍。
足球從球門左路飛起，帶着一條如夢似幻的弧線直接找上了球門的右上頂角，人牆能做的只有象徵性地跳了一下，然後紛紛轉身看着飛向球門的足球。
站在球門中間的班爾德斯看到足球飛起後趕緊向球門左邊移動了兩步，但突然發現球其實是向右邊去的。
起跳已經來不及了，能做的只有聽天由命。
全場幾乎都屏住呼吸，看着足球砸在了橫樑上，然後彈到了地上。
班爾德斯眼疾手快，一把撲住了反彈起來的足球，往前看了一眼，把球大力拋出。
但是原本在禁區裡等着補射的莫亞和喬等人卻大喊了起來。
“球進了！這個球已經過了球門線！”
“這是個進球！”
所有人都看向了裁判，但他只是搖搖頭，往前場跑了過去。
喬不可置信地抱着自己的頭，班德拉斯已經追上了裁判，向他討要說法。
掌聲和噓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兩種聲音的製造者做了一次對調。
誰也不知道主裁是真瞎了還是爲了彌補剛纔的過錯，總之他很堅決地沒有吹響進球哨。
他甚至沒有詢問邊裁的意見，只是警告了還在追着他嘰嘰歪歪的班德拉斯兩句。
楚陽趕緊把班德拉斯拉住。
主裁判，惹不起啊惹不起。
“從整個飛行過程來看，班爾德斯基本上沒有撲到球的可能，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你根本‘撲救’不了楚陽的任意球，只能等着他沒法打正球門，在他的很多進球以及偏離球門的任意球中，這樣的說法並不算誇張。”
“嗯？場上又出現了爭議，讓我們看看回……等等，這場比賽的攻防轉換實在太快了，讓我們先看看這次進攻。”
人們並沒有時間來追尋答案，因爲巴塞羅那已經發起了反擊。
事實證明各格雷賽爾讓桑普斯對哈維嚴防死守是有道理的。
反擊的發起點正是他。
足球再次被他傳給了布斯克斯，然後加上古特約翰森和圖雷，四個人在中場三傳兩遞地把瓦倫西亞的防守球員們弄得頭暈腦脹。
然後足球再次來到了盧阿腳下。
桑普斯和萊塔等人再也不管自己原本負責防守的是誰了，直接對盧阿展開了圍堵。
足球被桑普斯碰了一下，彈了起來。
盧阿順勢把球挑過桑普斯。
足球落下，被他用肩膀接住。
人們暫時遺忘了剛纔的爭議，被盧阿的表演所吸引。
足球像被綁在了他的肩窩上一樣，在他輕輕一抖肩膀的時候才落了下來，然後再一次被挑起。
這一次被挑過的是萊塔。
足球落下，盧阿上前，背身挑球。
追過來的阿諾斯同樣沒有逃過被挑過的命運。
盧阿轉身，搶在桑普斯之前得到了足球。
他並沒有把球停下，而是直接一腳把球掄了出去。
“美妙的連續挑球過人！巴西人簡直就像是足球場上的精靈，足球被他變成了魔術！賽耶在禁區前沿停……哦，他並沒有停球，只是用背部擠開了賽恩特然後轉身，足球在他身前落地彈起，飛進了禁區，賽耶追上了足球！”
羅德里面對賽耶緩緩後退。
賽耶並沒有玩什麼花哨的動作，只是做了一個將要向左突的姿勢，輕而易舉地騙開了羅德里的重心，然後在羅德里伸腳之前往右變向。
羅德里想向右攔截，但已經向左移動的雙腳背叛了他，他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賽耶單刀。
卡約毫不猶豫地棄門而出，放低重心，張開雙臂向賽耶衝了過來。
賽耶左腳輕輕一挑。
足球高高飛起，像一道絢麗的彩虹一樣越過了卡約的頭頂，飛進了球門裡。
1:1。
掌聲響起。
賽耶張開雙臂跑向盧阿，盧阿臉上綻開笑容，轉過身讓賽耶跳到了自己背上。
其他隊友一擁而上。
巴塞羅那人在梅斯塔利亞縱情慶祝。
各個解說員開始進行進球總結。
“足球在他們腳下可以變得如此複雜，也可以變得如此簡單，簡潔快速的傳遞，眼花繚亂的突破，致命優雅的射門，這就是藝術足球的魅力……”
“路易斯.盧阿！安赫爾.賽耶！巴塞羅那的兩位國王閃耀在梅斯塔利亞球場！瓦倫西亞人在他們面前像不會活動的木偶一樣……”
“讓我們先看看楚陽的任意球，角度很刁鑽，打在了橫樑上，就是這裡，足球的整體已經超過了球門線，這確實是個進球。”
“比賽剛剛進行了十幾分鍾，場上已經出現了四粒進球，可惜其中的兩粒被裁判無視了，不過如果賽耶的第一個進球被判有效，楚陽的第二個進球就不會出現，而如果楚陽的第二個進球沒有被誤判，賽耶的第二個進球同樣也不會到來。”
楚陽看着正在和邊裁交流着什麼的主裁判，又看了看正在慶祝的巴薩羅那球員，心裡百感交集。
報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