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在進入江下境內的時候,雨勢變小了,隨着越來越靠近市區,已經沒有下雨,視線清晰的情況下,劉辰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進入市區,已經是晚上22點多,快要接近23點了,劉辰在等紅燈的時候詢問道:“快23點了,還要去學校看看嗎?”
“嗯,去學校看看。”李蓉霏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向劉辰指着方向。
劉辰點點頭,在綠燈後,一腳油門加速通過,然後一個左轉彎,往江下一中方向駛去。
一路上,李蓉霏緊盯着前方的路,不時地探着頭向外面張望,焦慮之情全寫在了臉上。
來到了江下一中的學校東門口,那裡一片寂靜,對面那家餐館已經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邊上停着一輛警車,幾個警察正在現場查看分析,其中一個還用攝像機拍攝照片。
餐廳的門窗已經因爲爆炸變得殘破不堪,地上的碎渣鋪了一地,還有斑斑血跡,看到地面上鮮紅的血漬,李蓉霏揪心地將手捂在了胸口,情感十分觸動。
李蓉霏打開車門下了車,劉辰忙跟着下車,陪伴着李蓉霏往現場走去。
“小心。”劉辰攙扶着李蓉霏,怕她被地上的玻璃碎片紮了腳,提醒道。
李蓉霏走在現場,曾經這個小餐館,自己也經常來吃,好幾次帶着小美一起來過呢,她望着着這個充滿血腥味的殘垣,一股濃濃的失落和憂傷襲上心來,還帶着強烈的憤怒。
劉辰站在警戒線外面,看着那幾個警察在忙碌,他走過去問道:“警察同志,這次爆炸到底是意外事故,還是人爲製造?”
幾個正在忙碌的警察聽到劉辰的問題,同時轉過了身來,一個年輕的警察瞅着劉辰看了幾眼,問道:“你們是……”
劉辰編了個謊言說道:“哦,我們是這家店老闆的朋友,所以對這次事件也很關注。”
年輕的警察一聽是餐館老闆的朋友,便不自覺地向劉辰講述調查結果:“經過二次採樣取證,我們判斷有可能是人爲製造,因爲餐館老闆說,廚房有氣體指標實時監測,一旦煤氣泄漏,會發生報警,可事發前一直沒有發出警報聲,說明這次爆炸並不是氣體泄漏導致的,而且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些塑料片和導線……”
“小周,辦案信息不能向無關人員透露。”年輕的警察還沒說完,便被一個走過來的老警察給制止。
年輕警察尷尬地笑了笑:“哦呵呵,知道了。”
“不好意思啊,影響你們辦案了,那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劉辰抱歉地笑了笑,隨後回到了李蓉霏的身邊。
剛纔那個年輕警察無意中向劉辰透露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在現場發現了塑料片和導線,雖然接下去的話被老警察給打斷了,但劉辰大概能夠猜出下面的意思,這讓劉辰頓時警覺起來。
劉辰精通於炸彈的製造,很清楚這些東西的發現意味着什麼,如果猜測夠大膽,可以判斷這就是一起人爲製造的爆炸案!
劉辰繼續在現場尋找了一下線索,但因爲無法進入到警戒線內,他並沒有機會獲得更加全面詳細的線索,僅憑警察那邊失口透露的信息,不能夠了解真兇的意圖和手法。
李蓉霏來到了劉辰身邊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劉辰搖搖頭,指着餐館的恐怖現場說道:“從現場看這次爆炸威力非常大。”
李蓉霏突然說道:“我剛剛跟盈盈聯繫上了,他們在市立醫院,我們再去醫院看看吧。”
“好,走吧。”劉辰看着現場也沒有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便拍了拍手,答應李蓉霏前往市立醫院。
上車後,劉辰發動車子準備掉頭,忽然他看到後視鏡裡一個黑影佇立在那裡。劉辰探過車窗向後望去,看到隔壁那棟房子的二樓有一個人站在走廊上,看着事發現場的情況。
劉辰一開始以爲是隔壁的住戶起來看看情況,但就在一瞥之間,那個黑影手上的一個東西引起了劉辰的懷疑。
定睛一看,那個人手中拿着的是一副紅外線夜視望遠鏡,如果是尋常住戶半夜睡不着起來看個情況,根本用不到這種望遠鏡,除非這個人是想看清楚現場的一切,包括警方手中的資料。
劉辰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黑影和這次爆炸案有關,他想要追上去抓住那個黑影一問究竟,這時李蓉霏疑惑地問道:“怎麼還不走,看到什麼了?”
劉辰回過頭看了李蓉霏一眼,“沒什麼。”他又回過頭往那棟房子二樓的黑影,卻發現上面已經沒有了人,往周圍看了看,依然沒有任何影子,走廊上安靜而黑暗,就像那邊從未出現過什麼人。
劉辰揉了下眼睛,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嗎?
見到劉辰愣在那裡,李蓉霏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了,感覺你今天怪怪的,好幾次愣神了,喊你都沒反應。”
“可能是太累了吧,沒事,我們走吧。”劉辰低頭笑了笑,假裝沒什麼事,踩着油門向前駛去,行進間,他再次朝着後視鏡看了看,留了個心眼。
雖然這次沒能弄清楚那個黑影的真相,但劉辰更加相信,這次餐館發生爆炸,就是一起人爲策劃的爆炸。
兩人繼續往市立醫院駛去,路上沒有花太多時間,到了那邊,郭盈盈在醫院門口等着李蓉霏。
李蓉霏一下車就向郭盈盈跑去:“盈盈,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郭盈盈神色凝重地回答道:“仍然有八個人尚未脫離生命危險,正在全力搶救,唉……”
李蓉霏詢問道:“領導們都在嗎?”
郭盈盈點點頭:“校長親自去市局瞭解情況了,副校長和其他領導都在裡面等着學生的搶救結果。”
“傷亡情況沒有繼續擴大吧?”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快進去吧。”
劉辰停好車來到了門口,向郭盈盈打了聲招呼後便跟着一起往醫院裡面走去。
來醫院探望的人太多了,急救室門口已經擠不下,除了學生家長和學校領導外,大部分人在外面的候診廳裡等候消息,一走進去就感覺到濃濃的悲傷氛圍,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儘管已經是深夜了,但大家都堅持守候在這裡,等待着那些孩子們度過危險期。
郭盈盈帶着李蓉霏穿過候診廳來到了急救室門口,她們來到了副校長那邊,李蓉霏一一向領導問好,並且詢問了當前的情況。
劉辰並沒有跟着李蓉霏和郭盈盈往裡面走去,他遠遠地站在外面,看着這些家長們滿臉的焦慮和擔憂,劉辰的心非常難受,這種氛圍他也不堪忍受,畢竟躺在急救室裡的都是一些學生,充滿希望期待綻放的祖國花朵,卻遭遇了這樣的痛苦。
凝重的氣氛中,劉辰也有一絲慶幸,慶幸在這裡沒有看到老爸和林阿姨的身影,不然自己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當一個旁觀者,而在這樣的氛圍中,當一個旁觀者就已經足夠難受了。
李蓉霏一直和郭盈盈以及學校的人在一起守在急救室門口,劉辰獨自站在外面,拿出手機翻着信息,不時地打着電話,從現場情況來看,可能到天亮都不一定有結果,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李蓉霏。
劉辰說自己有些急事需要去處理一下,讓李蓉霏跟着郭盈盈一起,李蓉霏知道劉辰本就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便讓劉辰先離開。
劉辰要處理的事情,就是返回到江下一中東門口的案發現場,尋找之前那個黑影,如果能當場抓住更好,就算在現場找到一些線索,也會對這次餐館的爆炸案的偵破起着重要作用。
劉辰一路狂飆來到了餐館爆炸案的現場,那邊的警戒線依然存在,但警車已經離開了,除了一些星星點點的燈光在閃爍,一切都顯得非常安靜。
劉辰沒有將車停在現場,而是繼續向前行駛了一段路,因爲他不確定在黑暗中的某處,是否還有一雙眼睛在盯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在某個偏僻的地方停好車,劉辰藉着黑暗的夜色悄悄前往了爆炸案現場,他從餐館的後面經過,朝裡面看了幾眼後,決定先回到之前出現黑影的那棟房子查看一下。
劉辰先在那棟房子的周圍繞了一圈,這邊的房屋佈局大多一樣,劉辰計劃好了潛入的路線後,沿着房屋後面的排水管和牆壁,爬上了二樓,但二樓的房間窗戶全都緊鎖着,於是他繼續往上爬,直接來到了房屋頂上。
今晚的夜色濃重,沒有月光,劉辰站在屋頂並不會被人發覺,他弓着身子來到了之前發現黑影的大概位置,在上面試着揭開了一塊瓦片。
打開一塊瓦片向裡望去,這是三樓,堆放着住戶的各種雜貨,沒有什麼人,他繼續揭開了旁邊的幾塊瓦片,正好可以一個人通過,他順利地進入了三樓,然後再將幾塊瓦片裝好,職業道德所在,不能破壞住戶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