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是事後接到紀霖淵的電話才知道,幾個小時前星光酒吧發生了這麼大事情,然後第一時間趕回了酒吧,紀霖淵正在辦公室等着他。
一進門劉辰便問道:“怎麼當時不打電話給我?”
“我是想打電話給你的,但是叢林部落來的那個人出面解決了。”紀霖淵回答道。
電話中紀霖淵沒提到這個人,劉辰一聽叢林部落,便有些意外,“叢林部落的人來幹嘛?”
“他來帶個話,他們老闆想約我聊一聊關於兩家今後合作的可能性。”紀霖淵將陳子強留下的一份有祁東斯親筆簽名的邀請函,真實性應該是可以確定的,這就是他們老闆祁東斯的意思。
劉辰反問道:“他們不是一直想吞併我們嗎?怎麼突然想要合作了,是怕被我們搶佔了他們的市場,還是隱藏着什麼陰謀?”
之前一直氣勢洶洶地想要吞併星光酒吧的叢林部落,纔剛過完年便急於求和,這很反常,不符合他們一貫的作風,更不符合商業規律,畢竟現在中興街一帶的高端市場,叢林部落還是佔據絕大部分市場的,不可能因爲星光酒吧這個高端市場的“門外漢”剛剛有點起勢就談合作,劉辰懷疑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不知道,反正覺得聊就聊吧,也好探探他們的底。”紀霖淵挑了挑眉,聳了聳肩,對這次會面表現得很輕鬆。
劉辰託着下巴慢慢地踱着步,眉頭微皺:“你說是這個叢林部落的人出面幫我們解了圍,怎麼總感覺怪怪的,有沒有苦肉計的可能?”
紀霖淵搖搖頭:“應該不至於,他都把匕首直接刺穿了那個領頭的臉頰,頓時血流如注,要是苦肉計,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我操,這麼狠。”劉辰聽到紀霖淵的描述,也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叢林部落的人劉辰打過交道,從紀霖淵描述的來看,那個人肯定是祁東斯的左右護法之一,而馮俊易衝動,不夠穩重,這種事情祁東斯只會交給陳子強來做,從他那乾淨利索又直擊要害的手段來看,非常符合一個狙擊手的特質。
“行,既然你同意了他們的邀請,那就去吧,到時候我會在外圍保護你。”
叢林部落辦公室,祁東斯正在會見一位神秘客人,連陳子強和馮俊都不能隨意打擾。
祁東斯對那位神秘客人畢恭畢敬,親自爲其泡茶,而且神秘客人坐於主座位子,祁東斯幾乎全程都是在聽他說話,由此可見這個神秘客人是祁東斯非常尊敬的一位人物。
陳子強和馮俊有急事想要和老大商議,但也只能在門外乾等。馮俊這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強子,你說那老頭子到底是誰啊,老大在他面前就跟個小弟似的,真心看不下去。”
陳子強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他對那個神秘客人並不關心,老大這麼做自有原因,他纔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費心思瞎猜上面,“別管他是誰,耐心點,繼續等吧。”
馮俊這個人心高氣傲誰都不服,但就是對大哥二哥心服口服,一是因爲這兩人比自己厲害,二是他們兩個真心待他如兄弟。
曾經有一次馮俊闖了大禍,惹到了道上的一個成名大佬,只是因爲那個大佬仗勢欺人,欺負到了他的一個老鄰居。
他老鄰居是做建材生意的,鄰居夫妻倆安安分分做生意,因爲誠實守信不賺黑心錢,口碑非常好,生意也異常火爆。但是在三年前的那個夏天,那位大佬正準備進軍建材市場,找人和那對鄰居夫妻談判想要買下那個店面,但是出的價格實在令他們無法接受,遠遠低於市場價,就跟明搶沒什麼區別。這對夫妻不願和他繼續談判,反而被他找人砸了店面,還收到了死亡威脅,嚴重影響了這對夫妻的生意,幾乎逼着他們同意。
馮俊看不下去了,來到鄰居店裡看着,等到那些搗亂分子一來,啪啪啪一頓狠揍,將他們全部趕跑,如此反覆幾次的較量,雙方始終保持對峙狀態。直到最後的期限將近,那位大佬也忍不了了,將自己黑-社會身份亮了出來,親自帶了幾十號手持兇器的人找上了門,一副誓要解決事情的架勢。
馮俊就算再能打也抵擋不住幾十號手持兇器的惡漢,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要不是那對夫妻求情,恐怕馮俊的小命也難保。最終的結果就是那對夫妻被迫在補償協議上簽字。
當天陳子強來到這家建材市場看,正好目睹了這羣人跳上面包車裡揚長而去。他上前查看了馮俊的傷勢,並且和那對夫妻一起將馮俊送往醫院搶救,幸好送來及時,沒有產生嚴重後果。
陳子強從這對老夫妻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真相,回頭告訴了祁東斯。他們都對馮俊打抱不平、仗義相助的行爲非常欽佩,祁東斯還親自去醫院探望了馮俊。
祁東斯出道多年,看慣了社會上這種恃強欺弱的現象,不管國內國外都是如此,曾經他也幻想着憑藉一己之力去改變,但是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杯水車薪。不過這種事,沒碰上就算了,碰上了就一定要管。
祁東斯答應躺在病牀上的馮俊,一定幫他們討回公道,當時馮俊還以爲這是一句安慰的話,直到第二天,他得到消息,那位大佬在前一天晚上被人報復,一顆子彈擊中脊椎,從此成爲一個廢人。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大佬是被仇家報復了,因爲他樹敵太多了,但是沒人知道是誰動的手,連警方也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警方曾打算把凡是和那位大佬有過矛盾的人都帶去做筆錄,但後來發現實在太多錄不過來,最後只找了幾個近期發生過矛盾的幾個人,但依然沒能順利破案。
祁東斯和陳子強再次去醫院探望馮俊,並把那份補償協議的原件放到了他的面前,馮俊頓時就明白了,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後來身體康復以後,馮俊就跟着祁東斯混了。
陳子強和馮俊在門口等了接近一個小時,纔等到那位神秘客人離去。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祁東斯滿懷歉意地向他們說道,他的臉色不太好,眉頭一直緊鎖着,但他還是儘量地展現出好的狀態。
馮俊一眼就看出了祁東斯的反常,上前問道:“老大,你沒事吧,那人和你說了什麼呀?”
“我沒事。”祁東斯帶着他們去了茶室,三人圍在茶臺邊,泡着熱乎乎的茶邊喝邊聊。
祁東斯知道他們對這個神秘客人非常好奇,作爲兄弟,一直隱瞞下去也不好,於是他趁着現在,向他們倆解釋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很好奇那個神秘客人到底是誰,不是我不把你們當兄弟,確實有苦衷,現在只能告訴你們,那個人是我非常尊敬的一個人,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帶你們認識他一下,但是在這之前,你們不要再問我關於那個人的事情了,希望你們能理解一下。”
兩人跟了祁東斯那麼多年,對他的爲人非常清楚,尤其是陳子強,在東南亞的時候就跟着祁東斯了,他們自然不會怪祁東斯心中藏着秘密,而且祁東斯解釋得也很誠懇,他們只能理解。
“嗯,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對了,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祁東斯喝了口茶潤潤嘴脣,望向他們倆。
“強子,你來說。”馮俊朝陳子強努了努嘴。
陳子強放下杯子,面色凝重地說道:“我們在龍虎潭的項目失敗了,損失很大。”
“損失多少?”
“目前估計有五百萬左右,情況可能還會進一步惡化。”
祁東斯放下杯子擡起頭望着陳子強,臉上寫滿了詫異,他有過投資失敗的心理準備,但是五百萬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怎麼回事?”
陳子強把沮喪地說道:“那個趙處長被雙規了,他經手審批的那些項目全部被叫停,包括我們的那個龍虎潭項目。”
祁東斯說道:“可是我們的項目是正規程序批下來的,怎麼也被叫停?”
陳子強說道:“不知道,有可能只是調查需要。”
祁東斯一拍桌子罵道:“這姓趙的我早就提醒過他,手腳乾淨點,媽的就是不聽,貪得無厭的傢伙,這個項目如果不能按時完成,投進去的錢就都打水漂了,一天都耽誤不起。”
龍虎潭這個項目是在祁東斯他們跨界的第一個投資項目,早在一年前就着手準備了,看中的就是江下市日益蓬勃的旅遊產業,他們爲此投入了巨大的資金。去年龍虎潭項目公開競標,參與競標的有很多江下市本土企業,祁東斯作爲一個外來者,實力和資歷都不是最強的,於是爲了拿到這個項目,他們與政府簽署了對賭協議,由趙處長親自審批通過。
當時所有人都看好這個項目,看好祁東斯和叢林部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