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副縣長招待謝敏飛等人的晚宴持續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僅僅只是一個小時左右,謝敏飛一行人便匆匆向叢副縣長等人道別。
謝敏飛一行人的舉動正好符合祁東斯他們的計劃,黑色奧迪車從酒店停車場駛出之後,快速地朝着省城的路線駛去。
祁東斯對他們進行秘密地跟蹤,他沒有貿然地對謝敏飛一行人進行攻擊,而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時機。
寧州縣和省城只有一條國道和一條高速,但在上高速或者國道之前有一段小路。這段路原本比較大,但因爲寧州縣近期進行修整改道,道路一下子窄了一半,對於車輛的行駛來說比較不方便。
在這條小路的旁邊還有一條近路,只是比較荒涼,需要通過一片林地。
謝敏飛的黑色奧迪車行駛到小路的時候,發現前面的路被一塊牌子擋住了,上面寫着修路請繞道的提示,而指示的一條路就是那條近路。
奧迪車司機看了看前面的路,轉身對他們的老大謝敏飛詢問道:“謝總,我們要繞路嗎?”
謝敏飛探過身子向前方的路看了眼,一拍司機的頭大聲斥責道:“不繞路你飛過去啊?”
司機尷尬地笑了笑,一把方向一腳油門,朝着近路快速地駛去。
謝敏飛在車子裡給胡冰城打了通電話,全程笑容滿面,這次和縣政的談判非常順利,雖然還沒有最終下決定,但他堅信結果將會朝着他們理想中的進行。
胡冰城對謝敏飛這次的表現非常滿意,承諾到達省城之後將會進行嘉獎,一旦真的促成了寧州縣這邊的事,他甚至還會用更大的利益回報謝敏飛的付出。
掛了電話,謝敏飛雙手撐在胸前,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享受來自勝利的喜悅。
雖然這趟寧州縣之行本沒有必要讓他親自出馬,但爲了自己在省城的利益,他主動請纓,向胡冰城保證實現寧州縣利益的最大化。
車子慢慢地朝前行駛着,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不知不覺來到了一片林地,司機想要再次問一下謝敏飛,但謝敏飛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不敢打攪,車上其他兩個人朝着窗外看了看,路邊的一塊指示牌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指示牌上用墨水寫着的信息顯示這條路正是通往國道的一條路,所以最終三人商議繼續前進,司機大膽地將車子開進了林地。
這片林地還真有一條可供車輛行駛的路,而且地面有石子鋪在上面,車子快速地行駛着,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林地很大,穿過這片林地都花了將近五分鐘的時間,但是在駛出林地的一刻,卻讓車子裡的幾個人驚呆了。
林地的盡頭沒有了路,擋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在黑暗中望不到邊,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大。
司機打開了車燈瞅了幾眼,並沒有找到繼續向前的路,於是幾個人開始議論起來。
議論聲將休息着的謝敏飛給吵醒了,他起身邊向窗外看邊問道:“怎麼了?”
司機彙報着情況:“謝總,前面沒路了。”
“沒路了?你是怎麼開車的?”謝敏飛不滿地質問着司機。
司機委屈地說道:“我就是按照您說的繞路,然後一直往前行駛就到了這裡。”
“媽的,盡在浪費時間,掉頭回去。”謝敏飛罵了一句,命令司機原路返回。
司機得到了明確的指示,馬上打轉方向盤準備掉頭:“哦哦,好。”
車子調轉之後準備踩着油門加速駛離,突然在即將進入這片林地的時候,一棵巨大的樹悄無聲息地倒了下來,緊接着一聲巨響,揚起了一陣塵土,倒下的大樹差點砸到車子的引擎蓋,幸好司機及時剎車,但這棵大樹橫躺在前面,直接阻擋了車子行進的路。
這一聲巨響讓車子裡的四個人嚇了一大跳,謝敏飛大聲問道:“什麼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棵樹怎麼會突然倒下?”
光是坐在車子裡看不出什麼花頭,謝敏飛讓車上其他幾個人一起下去察看,並讓他們想辦法把這棵樹給移開。
司機和車上另外兩個同行的人立即下車來到了車前,他們對着倒下的樹看了看,發現倒下的那一個端口並不像是自然斷裂,而是人爲鋸斷的,可是他們剛剛都沒有聽到有人鋸樹木的聲音。
越看這棵樹的傷口越覺得驚訝和疑惑,這時背後的湖邊吹來一陣陰風,雖然現在是夏天,但這一陣風卻陰冷得可怕,讓他們三人不禁一陣哆嗦。
謝敏飛從車窗探出頭問道:“你們幾個看出什麼名堂了沒?”
司機轉頭對車上的謝敏飛說道:“好像……好像是被人鋸斷的。”
“被人鋸斷?是誰?”
“不……不知道……”
謝敏飛似乎預感到了異常,他大聲扯着嗓子命令道:“趕緊把樹移開,快!”
司機和其他兩個人趕緊一起搬動這棵大樹,可是這棵大樹直徑至少有三十釐米,他們三個人怎麼也搬不動,咬緊牙關面目猙獰,這棵樹仍然靜靜地躺在那裡。
就在他們徒勞地做着嘗試,在林地裡面走出來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三個人嚇了一跳,等到看清楚時,發現黑色身影手中竟還拿着一把槍!
他們下意識地向後一退,反應過來後也同時拿出了手中的槍要對那個黑影進行反擊,可是剛一做出舉起槍的動作,卻聽到三聲槍響,三個人手中的槍頓時掉落在地。
黑影舉着槍一步步地上前,三個人沒有了武器,嚇得不敢動一下,而此時車子裡的謝敏飛在聽到槍聲之後便知不妙,緊緊靠在座位上,右手緊握着用來防身的槍,他強裝鎮定但額頭上滲出來的豆大汗珠體現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黑影來到了橫在地上的大樹前,冷冷地說道:“我要找的人是謝敏飛,你們三個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緊離開!”說完,他的目光望向了安靜停在那裡的車子裡。
三個人一聽對方是衝着他們的老闆謝敏飛來的,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一同回頭望向了車子裡。
他們看不到此時老闆的神情,在這個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們沒有什麼理由去談什麼忠心和義氣,沒有花幾秒鐘時間便一溜煙地跨過了大樹跑向了林地,向原路返回而去。
現場只剩下黑影和車子裡的謝敏飛兩人,黑影跨過了大樹,一步步地靠近車子,最終來到了後座的車窗邊,謝敏飛終於看清楚了這個黑影的臉。
“怎……怎麼是你?”謝敏飛一看是祁東斯,震驚之餘還帶點驚喜,畢竟他們曾在省城有過一段友好的記憶。
“是我,感到驚訝嗎?”祁東斯淡淡地一笑,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眼神,他的槍口依然對準了謝敏飛的腦袋。
謝敏飛緊張地問道:“祁……祁兄,你這是做什麼?”
祁東斯輕哼了一聲:“看不懂嗎?需要我做一番旁白解釋嗎?”
謝敏飛臉色有些尷尬:“這……我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什麼誤會?”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抖動,說話斷斷續續。
祁東斯搖搖頭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誤會。”
“那你……那你快把槍放下……”
祁東斯笑而不語,依舊搖着頭。
謝敏飛從祁東斯的眼神裡看出了某種決心,他緊張不已,顫抖着嘴脣提醒道:“祁兄,我們在省城……我還幫過你……那個紀小姐……你還記得嗎?”
“那你記得小軍嗎?”祁東斯不滿地反問道。
謝敏飛轉了下眼睛:“小軍?小軍跟我是好兄弟,你跟小軍也是……所以我們……”
“我原本真的以爲我們會成爲好兄弟,但你的做法卻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祁東斯對謝敏飛這種裝瘋賣傻的表現感到失望和遺憾,他更是對過去的想法感到諷刺和可笑。
謝敏飛繼續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擡頭問道:“這……這是爲什麼?我……我怎麼了?”
“謝敏飛,你別裝了,你的真面目我們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你就是胡冰城的人,這次也是代表胡冰城來寧州縣商談的,對吧?”
謝敏飛愣了一下,隨後狡辯道:“我……我只是來寧州縣進行商業投資,和胡冰城沒有任何關係啊。”
祁東斯進一步提醒道:“小軍是你安排到我身邊的臥底,我已經將他趕出叢林部落了,難道他沒有告訴你他失敗了嗎?”
“這……”謝敏飛聽了祁東斯的話感到無比詫異,因爲小軍根本沒有和他說起過在叢林部落臥底的事情已經暴露,他還以爲自己和小軍布的局一直順利地進行着。
祁東斯的這番話相當於是將兩個人的矛盾公開了,謝敏飛也沒有繼續裝傻的必要,祁東斯這次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謝敏飛腦海中快速地想着應對祁東斯的法子,這次被祁東斯半路攔截確實是疏忽了,他根本想不到江下這邊已經有了異動,此時的他無比憤怒,心裡大罵小軍廢物。
現在遷怒於小軍也無濟於事,謝敏飛仍在想着如何反擊祁東斯,他一直暗藏在車門下的手,緊緊地握着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