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藍這個人是比較情緒化的,總是陰晴不定,作爲一個警校畢業沒多久的美女警花,短短一年就成爲市公安局刑警一隊副支隊長,這在江下市警界是個傳奇。這其中她父母的身份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的父親是省公安廳副廳長,母親又是市衛生局副局長,這在江下警界是個公開的事情,所以單位裡的同事和領導都對她相當照顧。可是歐陽藍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希望活在自己父母的陰影之下,她會有意無意地隱藏自己的背景,她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着父母的關係上位。
表現得很明顯的就是原本她被安排到市局當一個內勤人員,而且還是個儲備幹部,不用多久就會順理成章地成爲坐在辦公室裡指揮的小領導,手下帶一班人馬,好不威風。
可是自尊心極強的歐陽藍卻偏偏不服從這樣的安排,她獨自闖進市局領導的辦公室主動申請調到外勤工作,如果不同意就辭職不幹了。這一陣耍,市局領導哪敢不答應她,還特地給她安排到刑警一隊,讓一隊支隊長楊子明帶着她。
楊子明是個有着豐富刑偵經驗的小夥子,雖然纔不到三十歲,但經手過的案件不下一百,是江下警界冉冉升起的明星,同時也是市公安局局長郭臺北得力干將。
歐陽藍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女孩,不管什麼時候接到羣衆報警,她都會衝在第一線,嚴懲罪犯,爲老百姓討回公道,伸張正義,坊間還稱她爲“當代包青天”。能夠得到人民羣衆的認可,纔是她心中最大的滿足。
當然擁有一個顯赫背景也給歐陽藍帶來了一些困惑,比如她的感情問題。作爲當年學校的校花,如今警隊的警花,她在哪都不乏大量的愛慕者,可是單位裡那些年輕帥氣又出色的小夥子都不敢高攀這朵帶刺的玫瑰,所以到現在27歲了還是單身一人。
父母也着急,給她安排了很多的相親,但卻一次也沒成功,不是她看不上別人,就是別人伺候不了她。她相親看眼緣,第一眼看不順眼,連話都不願意和對方說一句,更別想留下聯繫方式了。
父母幾次三番勸她,別一門心思鑽在工作上,自己的感情問題多上點心,而瀟灑的歐陽大小姐,大有一副做大齡剩女的準備。
劉辰的出現終於令她塵封已久的心門再次蕩起漣漪,那次在劉辰用飛刀擊斃劫持小孩的現場,劉辰英俊的臉龐,瀟灑的身手,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正義感,都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是她也討厭這個男人,由於自己的身份,單位上下都將自己捧在手心,唯有這個男人,幾次三番地調戲自己,也常常對自己忽冷忽熱,愛理不理。
更讓自己也難以理解的是,她竟然會因爲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就改變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髮型。
歐陽藍冷靜下來了纔想起今晚自己去劉辰房間找他其實是想問清楚一些事情,可是自己啥都還沒問就被他氣得跑出了房間,現在想想真是太沖動了,她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腦袋。
果然第二天再去旺都賓館,發現劉辰住的那間房早已經搬走了。她從前臺那兒瞭解到,原本劉辰續的是到月底的房費,可是這麼快就匆匆走了,肯定是因爲昨晚自己的出現讓他認爲自己被警方盯上了。
這麼反常的舉動,更加堅定了歐陽藍心中的想法:這個劉辰身上一定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歐陽藍回到單位,通過內部網絡查找有關劉辰的個人信息,可是彈出來叫劉辰的人在江下市就有150多個,從中一一篩選的工作量非常大,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對,她只是簡單瀏覽了前面幾個就打算放棄了。正在躊躇之際,她想起了曾經把劉辰帶到局裡進行審問的時候留下過指紋,於是她去查看有沒有備案的信息,幾經周折終於查到了一個叫劉辰的人,照片上的頭像跟那個人很像,可是點擊進去,竟然沒有任何相關信息。
這種情況她是第一次見,張開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這個劉辰,越來越令她感到神秘了。
劉辰把住的地方安頓好,然後打的去星光酒吧上班,門口的小欣和小晴見到劉辰到來,笑着喊道:“哥你來啦!”
劉辰聽到她倆喊自己哥,忙迴應道:“兩個大美女,早啊!”兩個姑娘聽了開心得像個孩子。
進了門,劉辰直往紀霖淵辦公室走去,後面有個女生叫住了他:“劉哥,紀姐她不在,去接小志哥了。”
劉辰回頭一看是小茹,她今天戴起了一個黑框眼鏡,還有點認不出來了。
“小志今天出院?還蠻快的嘛,她去了多久了?”
“有一個多小時了吧。”
“嗯。”劉辰點點頭,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紀霖淵打來的,他馬上接起:“喂,到哪裡了,怎麼還沒回來?”
奇怪的是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但他隱約可以聽到有人在對話。
“老實點,別動!”一個男子的聲音喊道,他的聲音壓的比較低,應該是怕被周圍的人聽到。
“你是誰?”這個是紀霖淵的聲音,顯然她是被人控制了,偷偷地打電話向自己求救。
劉辰努力壓制住自己的着急和擔心,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在電話中獲取更多的信息,尤其是紀霖淵所處的地理位置。
仔細一聽,電話中好像有在播優衣庫冬季優惠的廣告。
“在給誰打電話?”一個嘈雜的聲音過後,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看到劉辰不安的表情,小茹知道有事情發生了,“劉哥,紀姐怎麼了?”
“她好像遇到壞人了,對了小茹,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優衣庫的店?”劉辰的眼裡滿是着急。
“有一家新開不久的優衣庫新店,就在中興街北面那條街上,門牌號是三個8,印象特別深刻。”
“我現在就去救她,你在這裡看好酒吧,有什麼事情隨時打電話給我,找一個男生去醫院看下小志有沒有在,在的話把他接回來。”雖然事出突然又萬分緊急,但劉辰思路非常清晰,臨危不亂,指揮着大家。
“嗯我知道了,劉哥你要小心!”
劉辰拿起門口的捷安特自行車就朝優衣庫方向飛快地奔去。自行車在他腳下蹬得像是陀螺一般,路上連續超過汽車,路口一個飄逸就轉了彎,絲毫不帶任何停頓,不到十分鐘就來到了優衣庫樓下。
他的耳朵裡再次傳來優衣庫冬季大促銷的廣告,確定就是這裡沒錯了,他把自行車停在一邊,仔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看看有什麼可疑的車輛。
就在離他五十米處,有一輛紅色馬六停在那裡,看車牌確定這就是紀霖淵的車,可是車裡沒有一個人,他正想過去,卻停下了腳步,他想着很有可能是對方的一個陷阱,就是想引誘自己出現。
他蹲下假裝繫鞋帶,眼光向馬六的前後掃視着,他們一定就在一個可以直接觀察到馬六的地方。
這時一輛破舊的桑塔納麪包車引起了他的注意,這輛桑塔納車窗貼着黑色玻璃膜,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一般這種破舊的桑塔納麪包車都是相對透明的玻璃。他又在手機網頁上輸入了這輛車的車牌號,竟然提示查無此號,他斷定這輛車掛的是假牌照。
於是他回去拉起自行車,衝着這輛麪包車撞過去。
嘣地一聲巨響,自行車狠狠地撞上了麪包車,他力量控制得很好,只是自行車的前胎爆了。
這一聲巨響,也嚇到了車裡的人。被搖下來的車窗伸出一個瘦瘦的腦袋大喊:“怎麼回事?!”
劉辰忙跑上前去找他理論:“我的自行車撞壞了,你賠我車!”
瘦子一臉兇相地罵道:“我車停着是你TMD自己不長眼睛撞上來的,還能賴到我?年紀輕輕就學會碰瓷了啊,TMD!”說完把頭伸了進去。
劉辰不依不饒地拉住他的衣領:“這裡不能停車你不知道嗎?你快賠我車,不然我報警了。”邊說邊趁機朝車裡掃視着。果然裡面坐着的另外一個人就是紀霖淵。
紀霖淵看到劉辰,激動地從座椅上彈起來,正要喊出口來,劉辰眨着眼睛示意她別出聲。
瘦子將紀霖淵推回到座椅上,再次伸出頭來說道:“你小子TMD有完沒完?”
劉辰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瘦子的頭髮,狠狠地把將他的頭撞向車窗,一聲悶響,瘦子被撞暈了過去。
劉辰上車把紀霖淵身上的繩子解開,綁在了已經暈倒的瘦子身上,然後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開去。
反正是假牌照,劉辰並沒有遵守交通規則,路上違章好多個,他以最快的速度朝郊外駛去。
紀霖淵整了整衣服頭髮,緊繃着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她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劉辰也跟着笑了起來,“介意我抽菸嗎?”
紀霖淵搖搖頭:“不介意。”
劉辰掏出一根菸點着,吐出一口煙後問道:“今天早上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我接到弟弟電話,他說他要出院,要我去接他,我就一早開着車往醫院趕去。沒想到在半路就被這個人給劫持了,一開始是在我車上,後來我打你電話求救被他發現了,可能是爲了想連你也一塊解決吧,於是就把我轉移到這輛車裡,等着你自投羅網。”
劉辰輕蔑地笑道:“呵呵,這小子還算有點腦子,就是太貪了。”
劉辰開着車來到了郊外一個荒蕪的湖邊。
下車後把五花大綁的瘦子拖下了車,又把他拖到了湖邊,把他的頭浸到湖裡,在冰冷的湖水刺激下,昏迷的瘦子很快就嗆着水醒來了。
瘦子發現自己被全身綁着,眼前這個男人充滿殺氣,向四周張望着,是個荒山野嶺,他渾身一哆嗦,該不會是要把自己做了吧。他不停地掙扎着,嘴上喊道:“你們想幹嘛?放開我!”
劉辰看了一眼紀霖淵,她朝自己擺擺手,“你看着辦吧。”然後雙手懷抱着退了一步,示意劉辰可以動手了。
劉辰陰笑着向瘦子走過去,瘦子眼睛裡滿是恐懼,嘴脣不自覺地上下顫抖着,“你……你想幹嘛?”身體本能地往後挪動着。
劉辰一臉踩到了他的臉上,本就很瘦的臉,一張臉皮被拉扯得異常扭曲。
“說,誰讓你來的?”劉辰大聲喝道。
瘦子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自己來的,我看到這女的很漂亮,起了歹念。”
瘦子的話音剛落,劉辰從腰間抽出飛刀,然後快速地握住空中下落的飛刀,用力地往他的肩膀上刺了下去,一瞬間,血液在高速壓力下噴出足足半米多高,濺得瘦子滿臉都是。
由於速度太快,傷口也非常小,瘦子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痛苦,但這鮮紅的血液足以嚇得他生理失禁。
這場面連一旁的紀霖淵也不忍直視,用手捂着眼睛。
劉辰拔出飛刀,沾了血的刀尖在瘦子的眼前慢慢地舞動着,看到自己的血液還在刀尖上滾動着,他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恐懼,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說,我全說,是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叫我這麼做的,他找到我,說他們少爺想要見這個女人,要我把她帶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更不知道他口中的少爺是誰,我也只是拿錢辦事,求求你饒了我吧。”瘦子說着說着竟然哭了出來。
“我們走!”劉辰割斷了綁着瘦子的繩子,收起飛刀,轉身走向車子,帶着紀霖淵駕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