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發現了鄭和寶船,那麼這將就是一個鐵證了,對於已經退休的常春平來說,他對考古事業已經看的很淡了,但是曾良君的這個線索出來之後,便將他的心有勾了起來,不管如何,如果將鄭和寶船發掘出來,對於華夏的考古事業都將是重重的一筆。
常春平將那一小堆銅錢整理了一下,隨後就用塑料袋齊齊整整的裝了進去,接下來就檢查旁邊的兩個瓷器。
常春平在一個青花瓷上面摩挲了一下,說道:“這是永樂青花,下面還落了款,明朝的官窯瓷器就是從這個時代開始的,這兩個罐子拿出去拍賣也是一個天價啊!”這個時候的瓷器已經擺脫了元末、洪武時期的粗大厚重風格,型制新穎美觀,與元青花還是相比還是非常容易分辨的。
常春平整理這些東西花費了半個小時,弄完之後,常春平喝了一口茶,平息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問道:“小曾,你想怎麼辦?”
其實常春平現在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該問,按照華夏的法律,只要是在境內發掘、發現的古代遺物,都屬於國家所有。如果是常春平自己發現的,他肯定通知國家,然後帶上考古隊去打撈了。
但是這東西畢竟不是他常春平發現的,曾良君現在雖然有錢,可是有錢也不是說將什麼都不看在眼中,這東西只要曾良君不說,誰也不可能逼迫曾良君說出來,所以他只是問曾良君想怎麼辦。
曾良君問道:“常教授,你看怎麼辦呢?”
“雖說這東西是國家的,不過小曾,你若是喜歡裡面的物件,就先撈一遍,後面的事情再交給我來做吧。”常春平這麼說已經是一種妥協了。
曾良君哈哈一笑說道:“常教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曾良君雖然喜歡收藏古玩,但更多的是爲了觀賞,這東西放在哪裡不是觀賞啊?放在博物館裡面也一樣是觀賞,常教授要是有心打撈,我將地址給您就可以了。”
“這是不是……”常春平心裡也明白曾良君將這些看的比較淡了,可是沒有想到曾良君能夠看得這麼淡,這艘船打撈上來,絕對可以說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可是曾良君眼睛都不眨就決定交給自己,這讓常春平再一次對曾良君刮目相看。
曾良君說到做到,隨後就將定位信息用一張紙抄寫出來,送給了常春平。
處理這種事情,對於常春平可不難,華夏有專業的海底打撈隊伍,曾良君已經告訴常春平,沉船所處的未知並不深,僅僅只有一百多米,這種海底打撈的工作量不會很大。
不過在打撈之前,常春平就將這個消息通知了文物局,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文物局和海洋局那邊牽頭的,先通知文物局然後文物局會聯合海洋局對改海域進行保護巡邏,防止有人搶先一步。按照華夏法律的規定,凡是在境內出土的無主文物都歸國家所有,偷偷打撈海底文物也是一種犯罪行爲。
不過讓常春平沒有想到的是,還好他及時報告了文物局,竟然真的有人去那塊海域轉悠。
原來問題出在曾良君僱傭的遊輪上面,船上的兩位船長都是老水手了,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一開始他們還迷糊,曾良君還是吃飽了沒事幹在海
上逛一圈,後來他們聯想到曾良君下海的一幕,隱隱約約就猜了出來。
況且曾良君現在如此出名,他的履歷也不難查詢,在古玩圈子裡面混過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曾良君以前是玩古玩翡翠發家的,兩下驗證之後,他們就明白這事情的蹊蹺了。
兩位船長和酒店的老闆報告這事情後,酒店的老闆就拍板找了兩條大拖船,前往曾良君上次停留的那個地方,一開始兩次啥都沒有撈起來,拖船的網雖然大,但是這裡畢竟有一百多米深。第三次打撈的時候,竟然將船上的一根桅杆撈起來了。
確認之後,那位酒店老闆也是大喜,可是沉船並不是那麼好打撈的,就算拖網將整個沉船兜住,也難以從海底將如此龐大的船體扯起來。那個酒店的老闆也是神通廣大之人,回去就僱傭了一隊深海潛水員,準備下去人工打撈,而就在這個時候,海洋局派遣的兩艘巡邏艇就過去了。因爲這事情,海洋局和文物局還將那位老闆教訓了一頓。
船都在下面了,打撈的進度就快了,只是這事情還沒有開始,媒體便又開始轟轟烈烈的炒了起來,這次不僅媒體跟着鬧,就連政府都跟着鬧。
原因很簡單,在全國各地都大力發展旅遊經濟的當下,誰要是將這條船爭取到手上,誰就相當於捧了一個聚寶盆,雖然還沒有確定這艘大船的身份,但是相傳是鄭和寶船的消息就在網絡上炒的沸沸揚揚,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這玩意不是鄭和寶船,在觀衆的關注下,它也“應該”就是鄭和寶船。
打撈的當天,閩南省電視臺,還有華夏央視都出動了兩架直升機,盤旋在空中進行航拍,並且還是現場直播。
這個直播還挺火的,曾良君這個時候同樣也坐在電視機跟前,只是他身邊還放着那個小銅箱,臉色倒是有些鬱悶。
之所以曾良君會鬱悶,那是因爲這個小銅箱他根本弄不開,迄今爲止,曾良君能夠用的手段都用過了,他將自己的神念注入,又或者直接用蠻力,可是身邊的這個小銅箱都是紋絲不動,鬼知道里面是什麼玩意。
整個打撈過程持續了數小時,十幾個深海潛水員跳進水中進行固定和捆綁,裡面的大部分文物都已經打撈上來,只剩下整艘船這個最大的文物。
現場有十幾名打撈專家,其中還有幾名是國外的專業打撈機構的人,這些打撈機構的人已經和國家簽訂合約之後進行打撈,然後再跟某國家分成,這一次來自然是作爲技術指導了。
在專家的指揮下,深海潛水員將所有的地方都固定好,隨後一艘巨大的船就緩緩開了過來,那艘船上面有一個巨型吊臂,這個吊臂號稱亞洲第一吊,是全亞洲船舶吊裝中最大的吊臂。
當這個吊臂放到水面後,幾個快艇就將一條鋼索套在了吊臂上,那些快遞一離開,吊臂就緩緩起來了,隨後吊臂開始旋轉,鋼索就開始不斷地收縮,當那些鋼索收縮到一定的地步後,在海底沉睡了數百年的船就被扯出了海面。
看到這一幕,現場的人都激動了,眼前的這艘船除了桅杆斷裂,腹部破了一個大洞,其他的地方竟然都保持的相當完好,尤其是船舷還有船身上面的雕刻
,硃紅的顏色依舊十分漂亮。
這艘巨大的船直接被吊在旁邊的一條拖船上,電視臺的記者坐在直升機上面對拖船上的大船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的拍攝。
電視機前的觀衆們看得激動,幾個地方的政府比觀衆們還要激動,那幾處地方本身就有鄭和寶船的仿造品,可是仿造品畢竟是仿造品,影響力絕對不如真傢伙,眼前這艘鄭和寶船保存的如此完好,只需要簡單的修補就能夠開發成一處極佳的景點,這艘大船可是開啓了咱們國家大航海時代的船啊,於是口水仗就越演越烈了。
這事情肯定跟曾良君毫無關係,曾良君沒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攬工,雖然常春平一再提議要求通知媒體和文物局,說這個發現是曾良君,這個要求被曾良君拒絕了。因爲太空電梯項目,曾良君在媒體面前已經曝光太多次了,老是他一個人在電視上晃來晃去,估計老百姓們也煩。
所以所有的殊榮最終都落在了常春平頭上,這事情本來是一個喜事,到了最後卻讓常春平發愁了,常春平也是一個喜好安靜的人,自從沉船打撈之後,他現在門口每天都是門庭若市,等着採訪這位考古教授的記者在後面都要排隊。
而常春平不僅要打發這些記者,還要打發那些令人討厭的地方官員,那些官員有些是旅遊局的,有些是地方誌的,他們來找常春平的目的只有一個,希望他開個口至少在輿論上能夠支持他們一下,畢竟常春平是這個線索的提供人,也是華夏權威的考古學家,要是他能夠在媒體上說兩句話,對於他們爭取到沉船非常有好處。
一開始常春平還耐心接待一下,支撐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這勢頭沒有減緩的趨勢,乾脆準備了一下衣物行李,出門旅遊去了。
至於鄭和寶船最後能夠歸屬在這個城市,這跟常春平有些關係,也可以說沒有關係,畢竟鄭和的一些資料實際上都已經很齊整,問題是鄭和的故鄉,還有鄭和寶船的造船廠所在地,都在爭取,各執一詞,這事情沒法說。
平衡錘的項目招標結束後,中標的企業就開始開工了,建造這種密封件難度並不大,比航母的蒸汽儲藏瓶都還要簡單,不過這事情事關重大,一旦出了責任事故,可不是他們哪家企業能夠承擔的起的,所以在製造的過程中都用上最好的技術和材料。
至於纜繩……
天梯公司內部的鬥爭,現在是越演越烈了。
而且這把火不僅在公司內部燒開,現在還把外面的人也牽扯進來了,原因是蕭炎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請來了外援。
今天的辯論會曾良君也參加了,他照例坐在下面充當觀衆,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屬於材料學的範疇,他是不發言的。今天討論的實際上和曾良君的專業也沾邊,那就是材料結構學。
不過曾良君覺得這種結構學已經歸結到宏觀結構,而曾良君的材料結構則屬於微觀結構。
照例,上面的辯論激烈無比,前一段時間高波還只是中間派,隨着這段時間的辯論,高波現在已經是旗幟鮮明的支持侯林濤,他也認爲扁平型纜繩的優勢很大,這點不光體現在使用壽命上,在抗風,抗凍上面都有優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