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蕭弘文的沉穩,在聽到韓玉這個名字的時候也不禁變了臉色,尤其是深愛的人死後很久突然有人告訴他,當初的那個人可能沒有死。
“七哥,你別急,聽我說。”蕭立軒小心翼翼的把領口從蕭弘文手裡抽了出來,天哪,他七哥好凶殘呢,差一點就是要勒死他啊。
“怎麼回事?”蕭弘文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爲確實有些激進了。
蕭立軒望了望四周,眼神示意可能會隔牆有耳。蕭弘文立即會意,兩個人一前一後步入了書房。
“現在可以說了吧?”蕭弘文一挑眉頭,面對着牆壁上掛着的一副美人畫像,畫中人正是韓玉。
蕭立軒撇了撇嘴,他七哥對那個女人如此深情,卻獨獨對司徒綺月那般殘忍,哪怕稍微勻出一分也是好的啊。
“七哥,你知道的,小弟平生最愛的就是美人石榴裙,花間柳蔭春……”
“說重點!”
“好吧,”蕭立軒訕訕笑了兩聲,“前幾日,我在怡紅樓見到了一個女人,竟然和韓玉長得一模一樣。”
話落,蕭弘文似乎沒有感覺一樣,很平靜的說了一句,“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即使長得一樣也不能代表她就是韓玉。”
“是啊,我沒說是韓玉啊,但是那個女人也叫韓玉。”蕭立軒聳聳肩,表示他很無辜。
“什麼?她也叫韓玉?”由不得蕭弘文不吃驚,一次是緣分,兩次是巧合,但是巧合多了就未免沒那麼簡單了。
“不止如此,我發現她的左肩上還有一朵梅花。”蕭立軒偷看了一眼自己的七哥,見其沒有太大的反應,才繼續說道。
“左肩,你怎麼知道的?”蕭弘文這下已經被震驚的無法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了,左肩刺梅花的確是韓玉的標記,可是韓玉已經死了,那麼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蕭立軒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他怎麼敢說韓玉是怡紅樓的頭牌,但是卻從不見客,而他美色當前難以自抑,只好去偷看美人洗澡了。“七哥,你看是不是要去調查調查那個女人?”
“你不都調查完了嗎?怎麼還要問我?”蕭弘文沒有好氣的說道,對於這個沒有正經的弟弟,他永遠都是無可奈何。
“好吧,七哥,那我就直接說了,你要挺住啊。”蕭立軒說道。
“哪那麼多廢話,趕緊說!”蕭弘文怒了。
“我這就說,這就說。”蕭立軒深吸了一口氣,“自從韓玉死了以後,七哥你就不停地虐待七嫂,非打即罵,經常出言侮辱,但是七哥你怎麼不想想,不管怎麼說,七嫂都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就算她是司徒家的女兒,可是她的爲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說到這裡,蕭立軒見蕭弘文並沒有反駁的意思,才繼續說道:“當時你在氣頭上,我也不好和你說,韓玉的死有那麼多疑點,我不信你不知道,所以我就這幾個月都在偷偷調查,可能七哥你不知道,韓玉的墓地裡如今早就已經空了。”
“你說什麼?空了?韓玉的屍身呢?”蕭立軒說了那麼多,卻只有這最後一句讓蕭弘文急切了起來,連忙問道。
蕭立軒有些氣急敗壞,直接將桌子上的茶碗砸在雪白的牆壁上,茶水濺到畫卷上,污了一片,“別傻了,七哥,那韓玉根本就沒有死!”
沉默,屋子裡陷入一片寂靜,也只有屋外的秋風吹動落葉的輕微聲響。良久,蕭弘文頹然的倒在太師椅裡,“沒死?韓玉沒有死嗎?她這是要離開我啊。”
“七哥,這件事情牽連甚大,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韓玉找出來。”蕭立軒望着蕭弘文頹敗的樣子,心裡也是不忍心。
如果韓玉只是死了,那就死了吧,但是這一件疑案卻牽連了不少人,甚至有可能醞釀了驚天陰謀在其中。
“還在怡紅樓嗎?”蕭弘文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運籌帷幄的王爺樣子,那個爲情瘋狂的男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還在。”蕭立軒點了點頭,他也想不通,爲何韓玉竟然如此大膽,竟然還留在怡紅樓,難道就這麼不將王府放在眼裡嗎?
“我知道了。對了,你去看看你七嫂吧。”蕭弘文覺得渾身好累,就好像剛剛從水裡爬上來一樣,沒有力氣,眼皮也懶得擡,輕輕揮了揮手。
蕭立軒也知道這件事情對蕭弘文的打擊的確很大,所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揚着一張桃花臉,從馬廄裡牽出了他七哥的坐騎。
城西,布莊。
望着那黑色的牌匾,蕭立軒詭異的笑了笑,七嫂,我來了,哈哈。
“給我來三尺蘇繡。”蕭立軒財大氣粗的靠在櫃檯上,看着小夥計滿臉錯愕的表情微微笑着。
“客官,三尺不賣的。”小夥計瞬間紅了臉,同爲男人,怎麼差別這麼大?人家帥的就是男人看了都面紅耳赤,而他則像是沒有發育好的小蘿蔔,還是蘿蔔乾的級別。
“那麼就來一尺吧。”蕭立軒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道,一雙桃花眼卻在鋪子裡望來望去的,一點也不安分。
“客官,最少一匹才賣!”小夥計氣急,一甩量尺,這是什麼客人,穿的人模人樣的,怎麼這麼無理取鬧呢。
“好吧,來一匹的話能見見你們掌櫃的嗎?”蕭立軒從腰間掏出一錠金子,在手裡扔來扔去的邊玩邊問。
“我就是掌櫃的,不知道客官有何見教啊?”劉掌櫃掀開簾子,從後堂走了進來,正巧聽到了蕭立軒的話,於是上前說道。
“呃,你是掌櫃的?”蕭立軒上下左右將劉翔望了一遍,狐疑的問道:“不應該是一個女人嘛?”
“哼!客官,本店沒有什麼女人,如果您不買布的話,那就請您離開吧。”劉翔臉一板,雖然他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渾身一股吊兒郎當的紈絝像,一定是上門來找茬的,趁早趕出去纔是。
“那,我問你,你這裡可是城西布莊?”蕭立軒問道,根據他的情報,司徒綺月就在這裡沒有錯。
“沒錯。”劉翔點了點頭,反正他們的後臺是七王府,也不懼怕誰來搗亂。
“那好,這幾個花色,一樣來一匹,小爺要在你們這定做衣服。”蕭立軒一連選了七八個花樣,都是一些比較素雅大方的花色,雖然他是一個大男人沒錯,還是一個王爺也沒錯,但是卻是一個混跡女人堆裡的浪子。
所以什麼樣的布料好看,他的眼光無疑還是不錯的。
劉翔一臉錯愕,這人有毛病是不?“啊?”
“啊什麼啊?你們不做生意嗎?”蕭立軒抽出扇子在櫃檯上敲了敲,才讓劉翔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做,做,您跟我來!”
有錢的就是大爺,這話一點也沒有錯。眼瞅着蕭立軒要了很多匹布料,然後又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出來,在劉翔心裡更加坐實了眼前的男人是紈絝子弟了。
不過有錢人的錢才更要掙呢,所以劉翔就把蕭立軒請進了後堂。
不過,自詡得意的劉掌櫃也不懂蕭立軒的醉翁之意,不過直到蕭立軒見到了蒙着司徒綺月的面紗的時候,震驚纔剛剛開始。
“七嫂,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這個月的俸祿全部都花沒了。”可巧的是司徒綺月剛剛想好了一個關於推廣旗袍的方案要找劉翔商量呢,就被蕭立軒撞上了。
“九王爺,您認錯人了。”司徒綺月冒出了好幾條黑線,她今天出門一定沒有看黃曆,怎麼碰上了這個傢伙。
年少多金卻***成性,嘴巴里時刻像是裹了蜜糖,但是往往又讓人無法招架。用司徒綺月的話說就是外表裹着糖果色的狗屁膏藥,當然蕭立軒是不知道自己在他七嫂心中那獨特的評價的。
“七嫂,你好狠的心啊,居然不打算認我,你這是要拋棄我啊。”蕭立軒一副被***後的慘痛模樣,聲淚俱下,好似一樁人間慘案令人髮指。
司徒綺月淡定的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看着夥計們不斷的從屋外抱進來的布料,略微皺眉,“蕭立軒,你弄這麼多布匹要幹什麼?”
蕭立軒見司徒綺月問起,連忙道:“做衣服啊,七嫂,你看你,自從嫁給我七哥以後,多久沒有做新衣服了,過來看看,這都是我選的花色,怎麼樣?漂亮吧?這樣,七嫂你回去就給我七哥寫一封休書,然後跟着我,本王保障你天天都能穿新衣服。”
劉翔在一旁聽得一驚一乍的,但是卻不敢上前,這可是七王爺的親弟弟,自小兄弟倆關係就很好,而他,還是老實的裝透明人吧。
“……”一直就知道蕭立軒膽子大,但是沒有想到這種話都說的出來。休書?他以爲就那麼簡單嗎?如果一封休書就可以和蕭弘文那個***說拜拜的話,她早那麼幹了,還用得着他來指手畫腳嗎?
“滾!”司徒綺月沉了半口氣,吐出一個字。
“噶?”蕭立軒顯然沒有想到司徒綺月會這麼接待他,“七嫂,你和我七哥真是天生一對啊,剛纔他也那麼說我的。”
“滾!別讓我說第二次!”司徒綺月怒極。
“七嫂,這話七哥早上也對我說了。”蕭立軒剛一說完,司徒綺月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就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