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肆是主人,卻讓方艾伊跟商湛兩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兩人都不是矯情的人,於是坦然落座,方艾伊看所有人都站着,很不自在,便起身要走。
反正禮物也送到了,小寶寶也看過了,也都知道他們日子過得舒坦就行了,實在應承不來一些虛禮,更不舒服他們在她面前還是一副下人的模樣,閒聊了幾句,不着聲色的告辭。
左肆挽留,尤其是靈珠,拉着她不鬆手啊不鬆手,要她搬到城主府裡住。
晉安城最近人多雜亂,他們住客棧行事不方便,城主府大,又戒備森嚴,可以當作自己家一樣住着。
而且,難得‘七星’護衛、朱剎聚齊了,魅影有事(追媳婦去了),沒趕得及過來。基本上這算是他們各自分開後,第一次聚會,大家在一起敘舊,她也可以多陪陪小姐,小姐也可以多跟小寶寶玩。
商湛想了想,代替她答應下來。
“爲毛?”方艾伊蹙眉。
商湛握着她的手安撫,溫雅笑道:“多看看小寶寶,跟他多相處一下,說不定……我們就有了。”
“……”方艾伊垂下眸,掩去眼中的遺憾之色,冷着臉不說話了,但也沒有堅持要離開。
一衆護衛看兩人之間互動,以及他們說的話,這時纔回過味來,原來公主嫁的不是紫雲城主,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結果,以及兩人之間誰都-插-不進去的濃情氛圍,都真心高興,並默默祝福他們幸福。
於是,大家各自感慨:果然,烈女怕纏郎啊。
靈珠瞪一眼左肆,眼中意思不言而喻,左肆摸摸鼻子,偏頭不語。
朱剎下意識看一眼左微,更加堅定心中信念:一定,要拿下這個大木頭!
左微連眼神都不捨得給她,直接轉身離開,離開之前說了一句:我去安排一下小姐的住處。
不過總之,大家是歡喜的,方艾伊跟商湛兩人順利住進城主府,客棧的行李由左肆派人去取,其實他們帶的行李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沿途需要就隨時買。
左肆安排七星等人全都住在城主府,當天晚上又大擺筵席慶祝大家重聚。
席間,方艾伊再次重申,說話就說話,做事就做事,別擺出一副奴僕樣,不然,她立刻就走。
衆人面面相覷,均咧嘴大笑,當天晚上,幾個大男人喝酒喝H了,瘋鬧成一團,氣氛很好很歡樂很融洽。
左微簡單的說了一下,關於查找當年是誰出賣消息的一事,他們幾人分頭查找,暗中順藤摸瓜,將當時出現在玖丘莊的人一個一個排除搜查,結果矛頭直指碧海潮生幫。
而他們的現任幫主是丁善,他兩年前娶的妻子是當年趙家莊的千金小姐——趙嬋。
具體是誰放出消息,還不知道,且找不到確切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所以,陷入僵局。他們全都聚集在這裡,也是等着此次武林大會召開,看是否能看出什麼端倪,找到什麼線索或者證據。
不過江湖上這兩年裡發生了一件事,轟動武林。
當年在聚賢山莊,丁善爲了幫助趙家小姐趙嬋出頭討公道,出盡風頭,在武林新一輩中也算是個成氣候的,本來能成爲武林盟主候選,但因爲他所在的碧海潮生幫不是什麼名門大幫,所以,縱然能力再好,在武林中威信卻不夠。
而趙嬋自從嫁給丁善之後,極力周旋在武林各門各派之中,目的只有一個,拉攏他們,讓他們一致贊同並推舉自己的夫君成爲武林盟主。
而趙嬋所用的手段,千奇百怪,有一點,很神奇,就是這些幫派裡的人中招之後,都寧願放棄競選武林盟主也不願意反抗趙嬋,所以,某種意義上說,趙嬋是成功的,丁善是極有可能成爲新一屆的武林盟主之人。
方艾伊聽完,對這些不甚感興趣的點點頭,只是在心底驚訝,原來趙嬋在上次武林大會之後就嫁給了丁善,還做出這麼多轟動武林的事情。
想起趙嬋,那個起先癡傻瘋癲的小姑娘,看着嬌嬌弱弱,粉嫩-蜜-桃一個的嬌美人,短短兩年時間,從一個千金小姐變成一個幫派的幫主夫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商湛聽完,眉頭幾不可聞的輕蹙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銳光之後,恢復一片清明之色,繼而溫雅的笑笑,保持沉默。
稍晚一些時候,方艾伊被靈珠拉到自己房中,私下裡敘舊,說說悄悄話。
‘七星’等人繼續酒宴,商湛作陪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徑自回到安排的城主府南苑廂房休息。
休息期間,翻看一本叫做《金匱要略》的醫書,打發無聊時間的同時,安靜等他的小妻子迴歸。
深夜,方艾伊回到房間,站在門口頓了一下,凝眉看商湛手裡拿着一本書,靠在牀頭閉目養神等她,心疼莫名。
轉身,輕輕關上房門,慢慢的走過去,親吻他的額頭,低柔說道:“你可以先睡的。”
“我想你,你不在也睡不着。”商湛聽見細微的聲響,睜開眼睛,溫柔一笑,打算起身給她準備洗漱的用具,被她按了回去,就讓他靠在牀上。
“等會兒,很快回來。”方艾伊抿脣一笑,起身離開,徑自快速的洗漱打點一番,脫了外衣,鑽進被窩,窩在他懷裡,滿足嘆息。
“累不累?”商湛擁着她,側躺着,在她耳邊柔聲問道。雙手在她後背遊走,溫柔的替她按摩,放鬆筋骨。
“還好。”她在他懷裡親暱的蹭了蹭,伸手拂開他臉側的發,手指在他英俊的五官上游走,描摹他的面容。
“不高興住在這裡?”他又問,看她眼眸清明,跟她隨意聊天,哄她睡覺。
“也沒有,有你在,住哪裡都一樣,不過,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太鬧,反而覺得不適應了。”方艾伊淡笑說道。
事實上,從她今天一見衆人,被他們那句“小姐好”震傷了,當時就想走,越快越好!
“傻丫頭,就當出來玩,放鬆,嗯?”
“嗯。”
“我們參加完武林大會再走。”商湛想了一下,出聲說個日期。
他看她神色也知道,她雖然答應他了,但心裡還是不太情願住這裡的,事實上,他也不太喜歡在這裡住下,人多,確實太鬧,也因爲她不喜歡。
“爲什麼,別跟我說你感興趣。”方艾伊懷疑的看他一眼,問。
“挺感興趣的啊。”商湛輕笑,捉住她遊走的手,放到脣邊親吻。
“一羣狗熊,瞎鬧騰,有什麼好看的。”方艾伊撇脣。
“那是,最好看的是我嘛……。”商湛又笑了,自我調侃說道。
“……”方艾伊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抿脣一笑,承認:他說的也對,天底下,也就只有他最好看嘛!
“伊伊……”他柔聲輕喚。
“嗯?”她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哼一下。
“你不是喜歡武術麼?”他問。
“怎樣?”她反問。
“趁此機會,學習一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絕學,也好。”他笑說,親吻她的臉頰。
“所以,你纔要我陪你來一趟?”
“算是吧。”商湛眨了眨眼睛,衝她笑說。
“可你不是都會了麼?”她懷疑,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些。
不過,是什麼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想來,所以,他們就來了。
“你怎麼知道?”商湛挑眉輕笑,戲謔反問她。
“……”我就知道。這句話硬生生的被她卡在喉嚨裡,沒說出口。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無意識的就這麼順着他的話,恭維了他一下,這……算是拍馬屁?!
而且,她發現,自己也會不經意之間開始從言行上表露出一些對他的仰慕,很顯然,他也發現了這一點,有時候還會-誘-哄她,對他說一些讚美他的話。
這樣的相處方式,很好很甜蜜,只是讓她有點……不適應!
至少現在還不適應,還在適應當中。
“丫頭?”商湛低低的笑,湊近她一些,跟她鼻息交纏,溫柔輕喚。
“……”她臉紅,害羞,裝死中。
“你剛纔是在誇獎我嗎?”他不依不饒,要她承認,更因爲覺得她羞窘的樣子十分可愛,想要多看一會兒。
“……”
“伊伊……我很開心。”商湛看將頭埋在自己胸口的小妻子,柔情氾濫,憐惜的親吻她的發。
“無極,我今天有沒有說我愛你?”她在他懷裡,雙手環上他的腰,抱緊他,悶悶的說。
“說了,不過我還要聽。”他低低的笑,霸道要求。
“無極,我愛你。”她仰頭,凝着他,輕柔的說。
“寶寶,我也愛你。”他低頭,吻上她的脣。
“那我們睡覺吧!”她愉悅,心滿意足,結果,就腦抽了。
“我們不是已經在睡了麼?”他笑,嗓音暗啞,含着戲謔調侃。
“……”她撲進他懷裡,鴕鳥中。
“或者……寶寶想要做點什麼……”他擁緊她,調侃說道。
“……”
“寶寶?”
“……”
“寶寶……我愛你……”他嘆息,好吧,他的小妻子打定主意裝死,他就不拆穿她了。
愛戀的親吻她的發,擁着她入眠。
“……”
第二天,方艾伊專程找來朱剎,十分關心的跟她聊起關於她最近的生活狀態,着實把朱剎驚訝到了。
“我聽靈珠說,你追着左微到處跑,追得很辛苦,他還給你設置了障礙,讓你知難而退?!”方艾伊斜一眼身側的女子,似笑非笑的問。
“……”朱剎難得的臉紅了,不太明白她爲什麼突然關係她的私生活起來。
雖然,她確實覺得追那個木頭很辛苦,但她知道,不是左微有意刁難她,而是他心中有人,還放不下。
“要不要我給你支招?”方艾伊輕笑。
笑自己很雞婆,人家談戀愛關她什麼事?
以她以往的個性,絕對不會搭理他們,不過,對方是左微啊……那可不一樣,得另當別論。
方艾伊回想自己初來這個時空的時候,對左微是保持敵意的,不停的試探和懷疑他的可信度,現在想想,左微這傢伙,還是很討人喜歡的,她也真心希望他能幸福吧。
尤其是知道,追他的人是朱剎,這姑娘雖然接觸不多,但大致還是瞭解的,所以,她才‘刻意’關心了一下。
“……”朱剎苦笑一下,面露尷尬。
她幾乎什麼招都用過,但那個死孩子就是不給他機會,她都覺得自己已經見縫插針了,而他確是嚴防死守!
“先告訴我,他給你設置什麼障礙,可以嗎?”方艾伊依舊懶散的靠在大樹下,笑睇着她,問。
朱剎咬脣想了想,還是點頭,說道:“我問他,要怎樣他才很娶我,他……他說……”
“他說了什麼?”她見朱剎支支吾吾,有點好奇左微那個面癱會說什麼話來拒絕。
“他反問我:你有三高嗎?你有三好嗎?”朱剎咬脣,臉色漲紅,不情不願的彆扭着說出來。
“嗤——!呵呵……”方艾伊嗤笑一聲,繼而呵呵直樂。
這兩個傢伙也太可愛了點吧,尤其是左微,太狡猾了,看不出來,他丫的也是隻悶騷又腹黑的貨!
她又想到自己海選駙馬的時候,胡言亂語編造的話,卻被大家當成至理名言,覺得很不可思議。
而且,據她所知,自海選那天以後,白國上下,只要有人求親,都會先跟媒婆打聽,對方有哪三高,有那三好,若是沒有,就免談,若是有,說出來不滿意,也免談!
這在白國,都已經成爲引領說親的時尚潮流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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