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番外(01)【商伊】

她說:“對不起,打擾了。”

轉身離開。

他連忙起身扣住她的手,似嗔似怨似怒似嘆息的問:“伊伊,你爲何而來?”

商湛眼眸幽深的凝視她纖細的側影,眼眶微潤,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苦笑,哽咽問道:“伊伊,告訴我,你爲何而來?爲什麼沒有走?你說過你……唔……”

不待他問完,她已經吻上他的脣,輕輕的,柔柔的,混着眼角滑落的淚,鹹鹹的,潮溼的,溫暖的,她吻着他,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生怕他推開她,勒得他暈眩窒息……

她的脣貼着他的,微微顫抖,她哽咽着,低聲告訴他:“我捨不得……商湛,我捨不得你……我愛你……”

“你……你說什麼……”商湛稍微退開一點,凝着她淚流滿面的可憐樣,以爲自己幻聽了。

她剛纔說,她捨不得的人是他,她還說愛他,她之前從未說過這些話,這……是不是真的?

“我說,商湛,我愛你!我捨不得離開,舍不下你給的愛,我找了你很久,我發誓,海角天涯,一定會找到你,第一時間親口告訴你,我愛你!”

方艾伊微微仰頭,卻看不清他的面容,不停狂涌出的眼淚,模糊了視線,說不出此刻的心情,是喜悅還是難過,卻只想第一時間告訴他,她錯了,她是愛他的。

商湛扣住她手臂的手指微微顫抖,捏得她生疼生疼的,兩個人卻都渾然不覺。

他愣愣的凝視着她,看到她眼中悔恨傷痛的淚,看到她此刻的脆弱無助,看到她此時的喜悅激動,忍了又忍,卻忍不住,眼中激涌出一些鹹溼的東西……

他咬緊牙關,將那些溼潤逼退回去,終於,他溫柔的將她拉進懷抱,嘆息的輕喚一聲:“丫頭……”

他該高興的,他丟失的愛回來了,他千盼萬盼,左等右等的寶貝丫頭,心尖尖回來了。

他該高興的,他終於等到了她說愛他,他全心的付出得到她的迴應,他該高興的……

失而復得,因爲一句“我愛你”,因爲一句“捨不得”,讓他哽咽難言。

再多的言語都顯得蒼白,沒有什麼比擁抱更能貼切的表達兩人此刻的心情,也沒有比擁抱來的更讓人踏實心安!

方艾伊將臉埋進他心口,又哭又笑,說不出心裡的感受,亦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此時激動的心情,只知道緊緊的抱住他,再不鬆手。

商湛閉着眼睛,彎起嘴角,箍緊手臂,臉頰貼在她的腦側,不斷的親吻她的發,喜極而泣,哽咽難言。

兩個人都猶自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猶自平復兩人激動的情緒,渾然忘我,周圍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終於沒有失去彼此,終於沒有錯過此生。

一個不合時宜的冷淡聲音插進來,還帶了少許憤怒、嘲諷、鄙夷。

掌櫃的將手中的餐盤重重的放在旁邊的桌面上,冷哼道:“我說,姑娘,你帶銀子了沒有?!”

擁抱的兩人這纔回神,朝掌櫃的看去,商湛冷了眉目,不悅。

方艾伊不明所以,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紅腫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掌櫃的,問說:“掌櫃的爲什麼這麼問。我來吃飯,自然是帶了銀子的。”

“哦,那就好,吃完了付錢後就趕緊走吧,還有,這位爺是你的夫君吧,也麻煩你趕緊把他帶走吧,真的,求您行行好,趕緊把他領走!”掌櫃的斜着眼睛,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說道。

將兩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剛纔那一幕他看得清楚,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自然也能猜到他們是怎麼一回事。

商湛蹙眉,一貫溫雅的面容上隱有怒意。

方艾伊疑惑的瞟商湛一眼,又轉回頭,問:“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說怎麼回事?你看看我這店裡,大中午吃飯的時辰,一個客人都沒有,這正常嗎?!這可都拜你家相公所賜!這位爺從去年秋末開始,就在這個位置坐着蹲點兒,我的店一開張,他就來坐着,一直傻坐到天黑打烊,我這兒可是做生意的,可不是收養流浪漢的,一把年紀了學什麼小年輕玩癡情……你等也就算了,不能影響我做生意對吧,可是你看看,我這兒現在都沒有人敢來吃飯了……好吧,其他我就不計較了,既然等的人來了,那就趕緊走吧,求你了,趕緊走……嗝!……趕……嗝!緊走……嗝!你……嗝嗝!……”

店掌櫃的越說越氣憤,越說越來勁,商湛陰沉着臉,眯着眼睛冷冷的瞪着他,十分不悅!

方艾伊剛剛抑制住的眼淚,在聽完掌櫃的說完,又不受控制的聚集在眼眶中,看到掌櫃的被他點穴,又嗤笑出聲,斜一眼旁邊黑着臉的某人,抿了抿嘴脣,出手幫掌櫃的解開穴道。

商湛看她似嬌似嗔的瞪他一眼,陰沉着的臉色,稍微緩了緩,見她幫掌櫃解穴,也不出聲,只是拉着她的手緊了緊。

“你你你……”掌櫃的瞪圓兩隻魚泡眼,敢怒不敢言,隻手指着商湛,結巴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掌櫃的,這些,應該夠賠償你這一年來的損失了吧。”方艾伊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遞給掌櫃。

不等掌櫃的拿走,商湛先一步的搶過銀票,不自在的溫聲說道:“伊伊丫頭,我有給過他們銀錢!”

“有啊,你是有給過我銀錢,可你那點銀錢就夠付你這一年的飯錢,能忍你在這兒坐着就不錯了,你還嚷嚷,還有理了是吧!再說了,你害我店裡生意成這樣,還不得給點賠償損失費啊!”掌櫃的兩眼放金光,拽拽的拿眼斜商湛,不屑冷哼。

他見方艾伊比較溫柔比較沒氣勢,又看到她一出手便是上萬兩銀票,態度好很多了,只是口氣上,還是忍不住比較衝。

方艾伊蹙眉,不悅,壓了壓嘴角,最終拿回商湛手上的銀票,遞給掌櫃的,淡淡說道:“拿了錢,消失!”

“哎哎,是是是,有銀子就好辦,好辦……”掌櫃的魚泡眼眯成一線,老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一把搶過銀票,舔了一下手指,溼潤一下指腹,邊走邊數着銀票張數。

“拿來!”商湛一把攔住他去路,沒頭沒腦的朝他低喝一聲。

“什麼……拿……拿什麼……來……”掌櫃的一驚,將手中的銀票護在懷裡,一臉的戒備,又害怕的樣子。

“泣血劍!戒指……”

“哦哦哦,不就一不值錢的破戒指嗎,這就去給你取去……等着啊……”掌櫃的搞清楚他說的不是銀票,提嗓子眼的心又終於落回肚子裡去,小心翼翼的繞開他,一溜煙的跑後堂去給他拿戒指去了。

“伊伊…… ”商湛面上略微尷尬。

他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用在這家店裡了,饒是這樣,都不夠支付這一年多的一日三餐,只好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抵押了,不得已,‘泣血劍’也只能抵押給掌櫃的……

方艾伊衝他搖頭,走近他,握住他的手,往他懷裡靠了靠,淡笑不語。

兩人等了一會兒,卻等來掌櫃的隔着老遠,帶點慌亂和恐懼的說:“戒指被人偷了,我……我也沒有辦法,真……真不是故意的……”

商湛擰着眉頭,黑着臉,大怒,想要衝上前揍人,被方艾伊一把拉住。

她輕輕搖頭,微笑着安撫說:“人更重要。”

商湛腳步一頓,冷冷的掃一眼瑟瑟發抖的掌櫃的,牽着方艾伊的手,兩人相攜離開‘借問酒家’。

方艾伊跟商湛牽着手,十指交握,被動的被他拉着,穿行在熱鬧的街市中,她忽而想到,自己住客棧,他一直住在哪裡?

於是,開看着他微微翹起的嘴角,愉悅的側臉,出聲問道:“我們去哪兒?!”

“回家。”商湛下意識的回答,然後一愣,停下腳步,帶點侷促不安的看着她,動了動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方艾伊睨着他模樣,聽着他說的話,心生喜悅,抿嘴一笑,道:“好啊,我們的家在哪兒?”

“伊伊……”商湛有點激動,無視周圍人來人往的熱鬧狀況,直接將她拉進懷裡,嘆息又惆悵,更覺得不好意思。

他現在身無分文,又如何能給她一個穩定安樂的家……

方艾伊跟着商湛東拐西拐,被他帶到一個很偏僻很破舊的小宅院裡,瞪着幾乎什麼都沒有的房間和宅院,眼眶再次通紅,眼淚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的掉下。

她捂着嘴脣,狠狠擰了他手臂一把,哽咽道:“你想讓我心疼死,是不是?!”

“不是,不哭……伊伊……”商湛疼得臉都皺成一團,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神色慌張尷尬又心疼難過——

週末要上班,所以昨天沒寫,回家晚了也沒有來的及更新,寫得慢,先睡覺,明天休息,睡覺起來,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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