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湛跟在她身後,她去洗碗筷,他幫忙擺放好,她收拾屋子,他幫忙挪開一些雜亂的工具,他一直跟着她,一雙幽若寒潭的眼眸,片刻不離開她的身影,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
兩人像是在演啞劇電影一般,只有動作與眼神交流,都不說話。當他看到她偶爾會瞪他一眼,會衝他淺淡的笑,他心底的不安更加深濃。
他劍眉緊鎖,平整光潔的額頭,開始出現深刻的印痕,破壞他完美無瑕的容顏……
方艾伊任由他跟着,他想要幫忙,跟她一起做事,那就隨他好了,反正這裡也只有他們兩人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再怎麼避也避不開,不如就不避。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知道他覺得自己不對勁,但她就覺得自己很正常,沒什麼不正常的。
方艾伊是什麼樣的她自己很清楚,她不應該跟他吵,又什麼意義呢,吵架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對吧,不如大家都理智點,面對現實好了。
當兩人各自洗漱完畢,她走進裡間,安靜的站在他身前,伸出纖細的手指爲他寬衣的時候,他忍不住了,扣着她的手腕,睨着她,嘆息:“丫頭,你是不是想跑?!”
“嗤——!”方艾伊沒忍住嗤笑一聲,道:“我跑哪兒去?!”
“你剛剛答應過我,不離開我的。”商湛俊臉一沉,提醒她,嚴肅強調着說道。
“是啊,要我重複說一遍?”方艾伊睨他一眼,也很認真的回,只是口氣含着戲謔。
“你這樣不正常,讓我很不安。”
“那你覺得我該怎樣才正常?我就覺得,我這樣挺正常的……”她沒心沒肺的平靜說道。
“那你現在在幹嘛?!”商湛惱怒,瞪她。
她哪裡正常?她一直都是躲着他,不想理他,冷言冷臉的對着他,哪有像今天這樣,不僅對她溫柔的笑,還答應他任何事,現在還要來幫他寬衣解帶,她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爲你寬衣啊?你不睡覺嗎?”方艾伊挑眉,斜他一眼,嘴角微勾,頓時媚態橫生,柔麗而妖嬈。
“我自己來。”商湛心神一悸,極力控制自己想要吻她的衝動,冷下臉來。
“哦,那你自己動手吧。”方艾伊點頭。
然後側身,開始解自己的外衣,她身上穿的還是之前自己撕破的那件粉色衣服,脫去外衣,長裙很髒,也被脫了下來,只餘下中衣與忖褲。
轉身之際,便看到商湛衣着完好的站着,擰着眉頭,傻愣着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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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外面。”商湛好半響纔對上她的視線,緩慢的說道。
方艾伊一把拉住他,道:“睡牀。”
商湛身軀一震,有些窘迫不安,更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道:“你……丫頭,你在-勾-引我?”
“那你想不想?”方艾伊沒有鬆開他的手,微仰起頭,輕笑。
眼波流轉間那一點妖媚中帶着純真與誘惑,十足十的妖精樣,勾着他的魂魄,讓他迷醉。
商湛蹙眉,腦海中乍然有什麼一閃而過,讓他瞬間一臉陰沉。
他終於知道她想幹什麼了,她想離開他,徹底的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這就是她的不正常的原因,這就是她放任自己的情感,不再抗拒他的原因,這就是現在她妖媚着衝他笑,蠱惑他勾-引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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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她這點心思,讓他很生氣,非常生氣!
這麼說,她剛纔都是在騙他,她打算讓他徹底迷醉之後,徹底的甩棄他!
方艾伊勾-脣一笑,似是沒看到他陰沉的面容,冷冽的眼神,繼續溫軟的說道:“商湛,我們已經是……”
“不準!你個壞心眼的臭丫頭,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你不能這麼對我!”商湛暴喝。
他是真的怒了,從他出生到現在,活了一把年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不安過,更沒有像現在這麼憤怒過,他真的被她氣到了!
“我怎麼對你?我這不是成全你嗎?剛纔吃飯前,你不是很想要嗎?”方艾伊平靜的反問,面上的笑容卻越來越諷刺,眼中一片森冷淡漠。
“你!一響貪歡,不是我要的!”商湛恨不得掐死她,衝她暴吼。
她這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剛纔的意圖,也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是想要她,卻不是像兩人現在這個樣子,他要是真被她迷惑了,纔是天下第一大傻!
“哦,那就算了,我睡覺。”方艾伊挑眉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淡淡說道。並且轉身不再理會他,真就打算-上-牀睡覺。
“你……”商湛氣結,不知道說她什麼好,擡手揉着發痛的額際,覺得心力憔悴。
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臭丫頭是打算折磨死他才甘心是吧……
商湛深呼吸一口氣,瞪着她的背影長嘆一聲,拂袖,轉身離開。
感覺背後驟然而起一陣陰風,正要轉身,脖頸間劇痛,讓他瞬間倒下……
方艾伊手掌成刀,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在他轉身的瞬間朝他脖頸砍去,趁他不設防的時候一擊即中,將他打暈。
溫柔的將他抱上木牀,拂開他臉頰上些微散亂的發,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凝視他絕美的容顏,心底長嘆一聲,取下手指間的‘泣血劍’,戴到他的左手小指上。
微微翹着嘴角,親吻一下戒指,眼中升騰起一片水霧,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
同一方天幕下, 紫雲城帝宮,太清宮大殿燈火通明,爲首的男人端坐在書案前專心的翻看奏摺。
莫離拿着一個細小的竹籤筒沉步走進大殿,在大殿中央站住,躬身而立,道:“君上,玉幫主傳來消息。”
“說。”軒轅楓沒有動,連頭都沒有擡一下,拿過一邊的硃批,徑自在奏摺上書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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