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娘卻不說話,她敏銳的感覺到葉念芝的緊張與妥協,隨手扔了一個小瓷瓶,後者伸手接住,卻不動。
皿娘冷笑:“哭不出來嗎?那麼這樣呢?”
她一隻手拎着顧甜的後衣領,顧甜如一肉團棉絮,輕輕軟軟的四肢垂在身側,隨着她手中的動作,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在半空中沒有支點的晃悠。
突然,皿娘手一鬆,顧甜柔軟的小身體直接朝地面上摔下……
衆人倒吸一口氣,驚呼出聲,張大嘴巴死死的盯着那個半空中的小身體。
顧亮雙目赤紅,目眥欲裂,要奮力撲上去,被葉念芝用手死死扣住!
皿娘冷笑看着衆人反應,葉念芝果然聰明,知道她的用意不過是嚇唬一下她們而已。另一隻手接住顧甜,再次將她拎在手裡,不說話,冰冷的眸光向她威壓。
葉念芝看着那個軟軟小小的身軀,粉嫩慘白的小臉,霎時便紅了眼圈。她的心尖寶,心頭肉,就這樣在敵人手中,像個破敗的玩具,任人宰割,而她沒有辦法救她,心口似烈焰焚燒一般疼痛。
在她身後的麼麼明珠等人已經低低的抽泣起來。
“還是沒有眼淚嗎?我再幫幫你怎麼樣?”
皿娘冷冷的注視着這羣人,真是軟弱的廢物,這樣就能哭,那她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殺死,自己兄弟姐妹被肢解,自己的族人屍橫遍野,不是要哭死過幾回了……
皿娘擡起手臂,輕薄的黑紗上“哧溜”竄出一條小青蛇,小青蛇一雙碩大的玻璃眼珠子近乎透明,佔據了整個蛇頭,瞪着自己主人看了看,然後順着她手臂,攀上顧甜的肩膀,鮮紅的蛇信在顧甜粉嫩的小臉上探了探,又換了個角度探了探,再探了探……
那樣子似乎在看她臉上哪塊肉最嫩,尋找下嘴的最好的位置。
葉念芝驚恐的看着這一幕,哽咽道:“等一下,我給你……我的眼淚!”
皿娘勾脣一笑,一手拎着顧甜,一手撫上赤煉,讓它再等等。
葉念芝回頭,看一眼舞媚娘,指着自己的手臂說道:“過來,幫我一把,朝這兒擰,使勁擰……”
舞媚娘眸光掠過一絲詭異的幽暗,平靜的表情憤恨的瞪着皿娘,然後走到葉念芝面前,朝她手臂下狠勁掐下去。
原本很疼很疼,但是葉念芝覺得,身體的疼比不過心裡的疼,更是一想到子女兩次遇險,心酸自責,複雜的情緒涌上之後,眼淚便不自覺的涌出來。
她拿過皿娘給的小瓷瓶硬是擠了幾滴眼淚進去,便扔還給她。
“放人!”葉念芝滿面陰霾,冷喝。
“女兒我可以給你,但舞媚娘要跟我走。”皿娘反悔,幽冷的眸看向舞媚娘,後者身體一顫,抿脣,素來溫柔的水眸冷冷的瞪着她。
“賤人——!”葉念芝暴喝一聲,奪過一旁一名護衛手中的長劍,直刺皿娘面門。
皿娘勾起脣角,腳下輕點地面,整個人倏地如風吹花瓣一般向後飄移,躲開鋒利的劍尖,抱着顧甜突然在衆人中穿梭。
衆人只覺得一團黑影自眼前掠過,雙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的暈在地上,包括舞媚娘。
而閃避及時的ONE則跟葉念芝一起劍尖直指皿娘,追着那團黑影廝殺。
皿娘仗着輕功極好,不與兩人糾纏打鬥,從地上拎起舞媚娘,帶着顧甜一起從兩人身前飄過,再次扔出一大把白色的粉末,追着她的兩人呼吸一窒,腳步一頓,有些暈眩的扶靠住牆壁,眼睜睜看着那團黑影如輕煙一般從眼前飄走。
皿娘陰冷的聲音在地下室響起:“你們都得死,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ONE,別追了,看看衆人中了什麼毒。”葉念芝甩了甩頭,喝止想要跟上去的侍衛。
ONE身形不穩走回來,拿起一旁的茶水淋到自己頭上,頓時清醒不少。
這才抱起小公子,放到一旁的美人靠上,仔細檢查之後,回稟道:“只是一般的迷香,沒有中毒跡象。”
葉念芝點頭,轉身,發現祁笑天帶着一隊人,從另一個入口進入地下室。
祁笑天一驚,衝上前將明珠抱起來,仔細檢查之後發現沒有出事,便稍稍安心下來,接着將她安置在旁邊的房間裡休息。
走出來時,他帶來的暗衛已經各自安頓好衆人,葉念芝安頓好四喜丫鬟,從另一間房間出來,兩人一合計,分工合作,祁笑天趕去後山,做最後的圍剿,葉念芝帶一隊人先安撫莊中婦孺,再去後山匯合。
鳳棲山上,鳴楓林裡,練兵場上,此刻早已經是廝殺一片。
黑衣人邊打邊退,卻發現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同伴均是不死重傷,卻不得不做最後的頑強抵抗,因爲只要達到山頂上,就會有自己的人接應,於是更加兇猛的殘殺起來。
顧逸之站在山崖頂端,冷肅的看着山林中的人相互廝殺,勝負已經分出來,只不過在等一個結果。
突然,眼前掠過一團黑影,迅疾出手,跟着那團黑影,阻止她逃逸。
皿娘攜着半暈倒的舞媚娘還有顧甜,身形快不起來,舞媚娘比她想象中的要重一些,又是同時拎着兩個人,所以,當顧逸之朝她出手的時候,她只能停下身形,躲開他的攻擊。
兩人均是一身黑衣,顧逸之再不掩飾自己身上冰冷的殺氣,眉宇間隱現鋒銳的煞氣,直逼皿娘。
皿娘一貫的冷靜神秘,同樣冰冷的注視着面前的男人,不說話。
“放下人,我饒你一命。”顧逸之看到她懷裡的小人兒時,心中一跳,開口冷喝。
“你是什麼人,我的命要你來饒?她們我必須帶走,你還是去擔心你的妻子和兒子去吧……”皿娘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冰冷的諷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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