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做出反應,巫越王宮裡已出了大事:
巫越王孔方楚點火自焚。
與他單獨會面的小長老也受到池魚之殃。
差點就倒了火海中長眠不起。
還好有真佛庇佑,周井及時趕來,不顧兵士勸阻,一馬當前地衝了進去,將昏迷的法淨背了出來。
黃貴妃在望見十方居處升起的黑煙後,當即便昏了過去。
醒來後不聲不響地用那把銅剪刀刺進了胸膛。
長風出宮後,沒有去淨慈寺,而是先去了來鳳居。
先前用一顆東珠作代價,換得對方爲自己做一件事。
那就是爲她備下一輛隨時都能驅動的馬車。
這本是長風在察覺到了危險後做出的安排,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用上,以及回宮後還能不能用上。
君子六藝中本有就“御”這一項,騎馬和駕車,長風在學的時候可是很用心的。雖談不上擅長,但絕不至於手忙腳亂。
出發前,長風又換了身行頭。這一次又是大手筆。她用一枚玉指環換的。
玉是好玉,但和上次的東珠一樣,並沒有帶上宮廷的烙印。
凡大戶之家,坐擁這兩樣物什,算不得什麼稀罕事兒。
長風一路揚鞭,直奔淨慈寺。
打聽了一圈,在後山找到“小施主”行蹤的時候,她竟意外地目睹了這一幕:
七王子正被寒食揪住了,摁在地上教訓。當然這教訓是指着牌子罵。
一旁站着滿臉是血的唯亭。
長風當然知道寒食不會無的放矢,可考慮到七王子體弱,她當即大喝一聲:
“住手!”
幾人齊齊扭過頭來看她。
寒食早就察覺有人靠近,但並不清楚來人是長風,直到聽到這一聲喊,才陡然間一個激靈,驚喜地望過去。
全然忘了手裡還揪着人家寶貝弟弟。
七王子同時一下子就聽出了長風的聲音,可一扭頭卻只看見一個五官尋常粗衣麻布的“男子”,盯着分辨了好半天,纔敢確信對方的身份。
“哇”地一聲哭嚷出來,“阿姐!”
唯亭一怔,繼而連忙朝着長風單膝下跪。
依然是門中之禮。
“殿……”
寒食慾言又止,訕訕然放開了七王子。
七王子撲到長風的懷裡,趁機控訴:“阿姐,你再不來,我便要被這個強人給打死了!”
寒食脣角抽動了一下,“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哪樣?”七王子斜睨向他,又轉過頭去換上一副無比委屈的形容,跟長風告着狀,“阿姐,這個人真的是你手下麼?那他爲何敢輕易對我動手?難道是你默許他的不成?”
長風沒有理他,徑直看向寒食:“你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怎麼的,居然發現了唯亭——對着他好一頓拳腳相加,不過是仗着唯亭不敢還手……”寒食道,“明知道唯亭不會說話,卻還要逼他……我實在氣不過,才……”
他偷眼看了看長風,見她臉色陰沉,連忙止住了話。
“你爲何明知唯亭不會說話,還要這麼對他?”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長風的第一句質問,竟是朝着七王子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