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東門之楊被關柴房
徐小白猛然明白,如果淑妃因此而改了烈性子,也是很可能的。一個女人最爲寶貴的東西,被這樣一種疼痛無比的方式佔去,她要麼就順從皇帝得到無盡的榮華富貴,要麼就極度隱忍,表面順從皇帝,背後卻在等待時機,將所有的痛苦再還給皇帝。
她不敢再猜測,淑妃的過去,每多知道一些,她便會多些對淑妃的心疼。
皇宮真的是一座煉獄,有的人涅磐重生,有的人墜入心魔,無法自拔。真的不知道皇帝對那樣粗暴的奪去淑妃的初夜,可曾有過一絲內疚?
另一人感嘆:“哎,紅顏最美愁煞人,淑妃自此就對皇帝百依百順,溫柔如水,而且不曾與誰發生過矛盾。只是她不太愛走出她住的寢宮,也就少了很多關於她的消息了。”
因爲不大出門,所以其他的後宮佳麗就算有心害她,也不可能上門去謀害她。這樣倒好,淑妃是個聰明的女人,選擇的解決辦法十分不錯,不僅讓宰相的地位更加穩固,而且牢牢拴住了皇帝的心。可見,淑妃還是十分有腦子非常有手段的一個大美女。
見日頭已漸漸升起,時辰應該不是很早了,這包子不錯,打包一些帶給東門之楊吃,也算是夠義氣了。
她很客氣的對四人說:“謝謝四位大哥費了這麼多時間跟小生說了這麼多話,淑妃娘娘果真是個奇女子,但願上天能厚愛她。小生家裡還有事,先行告辭了。四位大哥繼續吃着,小生先把帳結了,再會。”
四人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一番,才依依不捨的放了她走。
徐小白沒費什麼勁,就到了東門府,她被極爲客氣的請到了客廳,後又奉上了茶喝,左等右等不見人,她有些懷疑東門之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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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匆匆走過的兩個丫鬟,嘴裡說的話把她驚呆了。
“哎,公子好心幫那個庶女錢順水,老爺大發雷霆,說他是不是想害死我們東門家所有人。那庶女是風光無比了,可憐我們公子還被關在柴房,沒得吃沒得喝,還得抄寫家訓一百遍,真是可憐啊。”
什麼?東門老爺在御書房那會和和氣氣的,背後卻要東門之楊離她遠一點?看來,東門老爺並不像她認爲的那麼待見自己。此時若是貿然替東門之楊求情,只怕也不會那麼簡單。
“是啊,咱們公子真是心地太善良了,還去幫忙表演,莫不是對那煞星庶女動心了嗎?聽說老爺曾讓公子選哪家姑娘來聯姻,公子第一個拒絕的便是錢家的三小姐。真想不明白,公子到底怎麼想的。”
“好了好了,咱們別說了,趕緊去幹活吧。”
兩個丫鬟匆匆離去,所說的話卻在徐小白的腦海裡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東門之楊有沒有婚配?當初,他竟然拒絕與錢家三小姐聯姻。徐小白很是體貼的想了想,若她是東門之楊,肯定也不會願意去娶一個啞巴又地位低下的庶女的。那十分難以理解的是,東門之楊早就認識她,對她沒什麼好印象,卻又爲什麼答應幫她呢?
難不成真的是喜歡自己?她搖了搖頭,雖然自己長得很美,惹人喜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東門之楊品味不俗,就好比他不喜歡香菜,而錢順水就是那香菜。縱然會有很多人喜歡錢順水這棵香菜,但應該不包括東門之楊。
她想起當初東門之楊在攬月樓說的話,好像也是非常有主見非常有能力的一個世家子弟。可他身上沒有討厭的紈絝氣息,拋開那些許的高冷,東門之楊還是很值的結交的一個朋友!
以前他不想跟錢順水結爲連理,這事她想了想,其實跟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多大聯繫了。因爲她以前冒充的錢順水已經是過去時,她現在是西川國的無憂郡主,姓徐名小白。至於真正的錢順水,是生是死,是聾是啞,跟她已經沒有什麼聯繫了。
所以,她要跟東門之楊做朋友。現在,她就要以朋友的身份,以一個報恩的心態,去慰問一下慘兮兮的東門之楊。
東門府的佈局與錢家大體相似,就是東門家的池塘好像沒有,迂迴曲折的走廊兩邊,大多是粗壯的古樹和栩栩如生的假山。
假山看起來,比較精緻,可以說是中看不中用,因爲人又不能爬上去看風景啥的。但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裡裡外外全看了一遍,此時的東門府,好像特別忙碌,丫鬟和家丁們走路都是一排排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招待貴客。
按理說她現在是無憂郡主,又是御賜的,如果以郡主的口氣去命令東門老爺把東門之楊放出來,目的是能達到,但未免會落下什麼口實,比如利用職務之便欺壓一把年紀的東門老爺,又可能民間會傳出《霸道郡主與東門之楊不能說的二三事》。
位高而不能燥,更不能利用身份和地位去欺壓比她年紀大的人,所以她還是決定親自去把東門之楊從柴房裡放出來,再去找東門老爺說道說道。至於能不能說得通,說出個什麼結果,她略加思索,總不會比關柴房不給吃東西還要抄東西更可怕的。
她懷着激動的心情,繞了很多彎路,踩壞了兩座假山的亭子加一個晃晃蕩蕩的鞦韆,可謂是歷盡千辛萬苦,總算是找到了柴房。
這傳說中的柴房,就在豬圈旁。徐小白捏着鼻子,跟一羣豬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流,又高興的摸了一直黑白相間的豬,豬全體對她嚷嚷。她無比陶醉的想了想,看來自己不僅在人間很受歡迎,連豬兄弟們都喜歡呢。哪一天沒地方住,就來這豬窩住一住纔好,體驗一下豬過的日子,哈哈。
柴房的門很低,柴房柴房,顧名思義,就是堆放柴火的地方。果真,柴房的後半部分,堆得滿滿當當都是柴火。穿着青衣,鬍子拉碴的東門之楊,端坐一個小桌子前,桌子上鋪滿了筆墨紙硯,還有寫好的稿子和正在謄寫的稿子。
哎,這東門老爺還真是會來事,好生生的把一個俊俏少年折磨成了如此憔悴的模樣,叫人看了真是忍不住想砍東門老爺幾刀。
她原本想,自己這麼個大活人,又穿的一身白衣服,應該是猶如一道明媚的陽光照進這陰暗潮溼的柴房,讓不成人樣的東門之楊應該歡呼她是女神。可她挺失落的,東門之楊的書生樣,正認真的手指毛筆,一筆一劃的抄寫家訓。
“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假裝咳個不停,把包子和包裹放在頭頂,偷偷蹲在了柴房的門下。嘿嘿,捉弄他一下才好玩。
果不其然,東門之楊放下毛筆,又將一個石頭壓好了那些紙,才撥開頭髮,走到柴房門前查看。
“嘿!”徐小白猛地站起來,頭磕到了東門之楊的鼻子。說時遲那時快,東門之楊可憐的鼻子噴出鼻血,捂都捂不住。
“嘿嘿,東門兄,沒想到是我吧?”
徐小白滿以爲會看到一個驚訝的臉,其實她以爲的也沒錯,只是東門之楊除了驚訝,還有驚嚇,連帶着噴出的鼻血,也算是驚恐了一番。
她趕忙放下小包裹和包着包子的牛皮紙袋,將衣服撕了一小塊,“快把頭仰着,不然的話,鼻血會一直留着,止都止不住的。”
東門之楊照做,反正連那麼離譜又丟人的小短劇都演了,這會兒再在乎什麼面子純屬瞎掰。他的鼻子周圍全是紅紅的血,略帶呆萌的表情問:“你撕衣服幹啥?”
“額?我撕衣服幹嘛?當然是給你包紮啊。”說完,她尷尬的發現,鼻子根本沒法包紮,只要等鼻血不流了就好。“我一時心急……沒事沒事,衣服破了也沒關係的。”
“哈哈,你傻了。”東門之楊哈哈大笑,原本被關在柴房的鬱悶感一掃而空。
徐小白白了他一眼,“喂,我是特意來感謝你的,你竟然說我傻!還想不想吃包子了?還想不想有禮物啊?哼,真是白費我跑一趟!”
她雙手合抱,背對着他,又從鼻子裡哼了一哼。
“你說你特意來感謝我的?算你有良心,我都快餓死了,趕緊把包子拿給我吃啊。”
“知道了,就知道你餓。”她細心的解開牛皮紙,將所有包子遞給他,“慢慢吃吧,這包子不錯,還是剛出鍋的呢。”
“好。”東門之楊吃的歡快,但心裡卻不是個滋味。他從來沒有邀功的意思,也不指望她能特意來感謝,不可否認,內心最深處,還是希望她是一個感恩圖報的人,不然在怡紅院裡犧牲形象的表演就算是浪費了。
可她越是這樣善解人意,他越會害怕,某一天他會後悔,曾經錯過了一個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的好女孩了。想到如此憂傷的可能,他大口咬了口包子。
徐小白沒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舉動,屋裡個親,爲什麼美男們吃東西都是如此好看呢?她吃包子的時候,是覺得包子好吃來着,可看着東門之楊吃,好像這包子是絕世美味,唔,搞得她也很想再吃一個了。
“你吃一個吧。”東門之楊笑嘻嘻的把一個包子塞進她嘴裡,“同甘共苦,包子也分你一半,算你有良心。”
話是這麼說,可東門之楊還是心存懷疑,難道她安排了眼線在東門府裡?這不太可能,她消失三年,纔來不久,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心機。那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呢?
這麼說,在她心裡,他還是有些分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