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杜鵑釀禍的解決辦法
半睡半醒間。徐小白感覺身旁的被子被掀開了。她迷糊的睜開眼。“皇上。你回來了。”
“嗯。你趕緊睡吧。”潘朗知道她身子不爽利。喜歡早點休息。便伸出雙臂將她圈住。“做個好夢。”
可這一醒。她卻有些睡不着了。潘朗見她翻了三次身。“可是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事。就是感覺怎麼睡都很累。這纔多翻了幾個身。皇上你定是被臣妾翻來覆去的聲響吵得睡不着吧。不如臣妾去東間睡吧。”說完。手撐着準備坐起來開始換地方睡。卻被潘朗箍住。“別鬧。你身子不舒服還這樣跑來跑去。累壞了算誰的。你有心事不說給我聽。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失眠好了。”
杜鵑打碎瓷瓶的事情。算是瑣事。不該拿這樣的瑣事煩潘朗。可她把杜鵑當妹妹。潘朗又是她的夫君。如果以普通夫妻身份。談論杜鵑這個妹妹做錯事了。是完全可以談的。
但是她閉着眼睛過了許久。身旁之人還是沒入睡的徵兆。難不成他一直在等她睡着了才睡。問題是她壓根沒心思去睡。太后會怎麼處罰杜鵑。間接地代表了太后怎麼看她這個當皇后的。
“皇上。杜鵑打碎了一對半人高的瓷瓶。價值大概是一千多兩銀子。臣妾開始掌管六宮。這算是遇到的第一件事。準備領了杜鵑。一同去給太后請罪。”
潘朗沉默了片刻才道:“請罪談不上。打碎了也沒辦法。人沒事就行了。母后也不是那種苛刻的人。你就爲這事睡不着。真是太傻了。”
他摸着她青綢似的長髮。接着道:“你去跟母后說是對的。可也沒必要把這件事看的這樣嚴重。打碎了一對瓷瓶而已。瞧把你嚇的。真是個可憐的小傢伙啊。”
小傢伙。她纔不是小傢伙好嗎。只不過是多考慮了些問題。像潘朗身爲皇帝。自然不會覺得上千兩的瓷瓶被打碎了是什麼大事。可對於普通人來說。上千兩可能是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天文數字。太后性子捉摸不定。她並不認爲太后會簡單了了此事。但她卻不想再讓潘朗看出她的心憂。“皇上所言極是。是臣妾多心了。”
“嗯。好好睡吧。沒事的。”
這話似是有一種魔力能將她忐忑不安的心熨帖平整來。她安心入睡了。潘朗也睡得不錯。
第二天一早。她跟潘朗一同起牀。伺候潘朗穿戴好朝服後。纔開始叫人伺候洗簌和梳妝。還派人去把杜鵑叫醒。比往常早些時間。她和杜鵑到了鳳陽宮。
太后還沒起牀。她和杜鵑在偏方里等着。半個時辰後。太后身旁的剪瞳姑姑叫她們進去了。
給太后請安了。徐小白才說明來意。“母后。臣妾有一事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妥當。想母后指點一二。”
“哦。什麼事情。”太后抿了口茶。將茶杯放下。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來。
“母后。臣妾跟前的杜鵑昨晚打碎了庫房裡一對半人高瓷瓶。是已經盤點過的。價值一千兩銀子。這件事臣妾也有錯。若不是一時偷了懶。關了庫房門再走。也就沒這回事。母后。請一併把臣妾罰了吧。”
杜鵑聽到皇后說杜鵑昨晚打碎東西就已經跪下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低着頭沒作聲。
“庫房裡面和外面都有火燭。杜鵑在皇后娘娘前當差。視力應該是不差的吧。”太后表情不是很嚴肅也不是不嚴肅。介於兩者之間。好像要等杜鵑的進一步回答纔能有進一步的表情。
杜鵑開口道:“太后娘娘所言極是。庫房內外都有火燭。皇后娘娘交代奴婢要確認好一切後再鎖庫房門。奴婢拿了兩個火把。將庫房裡的火燭一一吹滅。待快要出門時。不知哪裡來的大風。竟將兩個火把都吹滅了。奴婢一時慌亂。撞倒了兩個半人高瓷瓶。一切都是奴婢不小心造成的。請太后娘娘責罰。”
太后緩緩道:“罰肯定是要罰的。你儘管放心。”又問剪瞳姑姑:“往常的慣例。若是有宮女打碎了東西。是怎麼罰的。”
剪瞳姑姑回道:“低於一百兩的。罰去洗衣房呆一個月;高於一百低於五百兩的。罰二十年月錢。並降一等級。高於五百兩的低於一千兩的。罰五十年月錢。並降三等級。像這種高於一千兩的。因比較罕見。尚未有先例。”
徐小白後背冒冷汗。沒想到會罰的這麼重。杜鵑打碎的是高於一千兩的東西。對比高於五百兩低於一千兩的懲罰。罰五十年月錢。並連降三級。意味着要是高於一千兩。勢必比這個懲罰重多了。
比罰五十年月錢還要多。也就意味着杜鵑從現在做到六十多歲是最起碼的。只怕是要做到死爲止。另外還要降身份。現在杜鵑當徐小白的貼身女官。相當於外面的一等大丫鬟。拿的月錢比其他宮女太監是要多的。一旦降了身份。意味着更累。做的事情更多。拿的錢卻更少了。
她感覺十分揪心。連把人看成親妹妹的杜鵑都保護不了。當這個皇后還有什麼意思。
太后對她道:“你也聽到了。以前沒這個先例。既然出了這檔子事。少不得要處理好。爲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當案例。皇后你現在是執掌六宮。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依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沒想到太后竟然把這個燙山芋交給她了。想必太后是藉此機會試探。她到底能不能當好皇后。是不偏心處置好還是出於私心袒護杜鵑呢。
如果不偏心的處置了杜鵑。不僅杜鵑要心寒。她也覺得這日子過的十分沒意思。連從穿越之初跟她風雨同舟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以後只怕還會失去更多。可若是出於私心袒護了杜鵑。太后在這裡。只怕事情也沒這麼簡單就完了。收回執掌六宮之權事小。藉機跟潘朗說皇后德行有失。只怕難以擔當母儀天下的重任。
當初立她爲皇后。太后並不是特別贊成。第一時間更新?出於不是潘朗生母的角度。太后妥協了。如果太后不斷地抓住她把柄。並告訴潘朗。等於是打潘朗的臉。瞧瞧他選的人哪裡配當皇后。
思前想後。還是繼續打太極比較好。
徐小白跪下了。“母后。臣妾實在是有負重託。這件事與臣妾也脫不了干係。還請母后定奪。”言下之意是。就像犯罪的人如果跟法官有關係。法官應該回避。她是杜鵑的主子。杜鵑打碎瓷瓶。她也有錯。所以太后這個局外人來處置最好。這樣她既可以看出太后對她真正的態度。也可以免得被太后試探。算是一舉兩得吧。
杜鵑跪在一旁只敢低着頭哭。連半點聲音都不敢出來。她從剪瞳姑姑處罰的例子就知道。今兒個想脫身根本就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暗無天日的皇宮裡。直至終老。多麼可怕啊。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絕對不會被豬油蒙了心做那好事啊。
太后面露悲痛之色。“皇后。你說得對。哀家瞧着你也是冰雪聰明。說罰不罰的都是後面的事情。問題是怎麼解決。一模一樣的瓷瓶只怕是找不到了。可八對瓷瓶是無論如何要湊齊的。如果能湊齊。你們兩個也能少罰一點。畢竟杜鵑出於一片好心。卻好心辦了壞事。這次就當買個教訓吧。”
八對瓷瓶無論如何要湊齊。意思是如果能把打碎的這對瓷瓶修補好或者讓當時打造瓷瓶的工匠再做一套。不就湊齊了嗎。
太后還說湊齊了。能少罰點。所以重中之重是怎麼把瓷瓶恢復原貌。
她十分驚喜:“謝謝母后指點。”
太后興致不是很高。淡淡的嗯了一句。“別高興太早。最多給你們三天時間。時間久了被宮女太監們知道。私下裡少不得會指指點點。還有皇后說讓哀家決定怎麼罰。免得你費腦子。哀家一併說了吧。杜鵑罰去洗衣房漿洗衣物一個月。皇后抄寫一百遍《心經》。”
這盆冷水潑的真是時候。
徐小白才冒起來的高興勁瞬間被澆滅了。她不喜歡佛教。更不喜歡抄寫《心經》。可太后都開口了。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便只能應承下來。“臣妾謹遵母后教誨。謝謝母后指點。”
“起來回去吧。早點想法子怎麼辦。時間可不多了。”太后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這是送客的話。徐小白再三道謝後。跟杜鵑一起出去了。
剪瞳姑姑望着兩人走遠。問太后:“太后。你怎麼放過了她們。如此好的機會。她又是剛掌事。怎地不好好滅滅她的威風。”
一改剛纔想睡的神色。太后面露精光:“剪瞳啊。你把以前犯錯的人怎麼罰的都說出來了。皇后聽了便知道哀家是有意幫她。難道她不怕哀家藉着此事爲難她嗎。”
“她應該怕的。”
“是了。她也怕。如果哀家重罰她了。皇上肯定坐不住。會來求情。何不少這一步。直接給夫妻倆賣個面子。別忘了。哀家畢竟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說到底。目前跟皇上親的。是他的枕邊人啊。”
太后說的有理。太后跟當今皇帝沒有血緣關係。皇帝尊敬太后不過是爲着孝道和禮儀。而皇帝對皇后的好。剪瞳姑姑也知道。這麼久肚子沒動靜。皇帝卻沒半點厭煩。依舊是日日歇在皇后屋裡。睡在一張牀上。皇后吹點枕邊風。說受了委屈如何如何。皇帝肯定會來求情。實質上是質問。這樣反而讓本就薄弱的母子關係更是岌岌可危了。
剪瞳姑姑表示明白了。太后真是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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