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腿好了
一天一夜,潘朗沒有合上眼,門沒有打開過,他從白天等到天黑,又從天黑守到了上午,門內傳來一個極爲疲憊的聲音:“進來吧,小朗朗。”
潘朗強壓住內心的激動,不知道小白的腿到底好沒好,也不知道如果小白聽到杜鵑被抓走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這些問題,終究躲不過的。
他推開了門,看見楊素波正在把一根根銀針放進工具箱裡,而徐小白朝他淺笑着。
難道小白的腿治好了?
潘朗上前,伸手摸了摸小白的額頭,問:“小白,你覺得怎麼樣?”
“好像獲得新生了。”沒有什麼比獲得新生這四個字更確切了。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醒來挪動腿,發現腿有知覺了!
楊素波收拾好東西說:“腿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但是,有句話趁着小白還清醒,我必須說一句,你的腿雖然好了,但由於之前傷的很重,以後無法生育。”
無法生育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將徐小白劈的魂不附體。前世她看那些小說,最喜歡萌萌噠的小奶包,加之電視上很多親子節目,讓她早就有一結婚就要小孩的衝動。雖則她一直沒表露出多麼喜歡小孩子,但只有她知道,她內心多麼的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以前總覺得時機不夠成熟,要個小孩子簡直是負擔。而現在,她想有個甜蜜的負擔,都沒有機會了。
潘朗看小白神情不對,便摟着她說:“小白,沒關係的。”
怎麼會沒關係?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就像不會下蛋的母雞,不管她嫁給誰,都會被嘲笑,更別說嫁給潘朗,以後她最重要的任務就算是爲皇室綿延子嗣,不然她只能孤獨一生。
楊素波嘆了一口氣,“這話不說,我怕以後你接受不了。小白,謝謝你對師母那麼好,她讓我跟你說一句謝謝。”
“不用客氣。”徐小白木然答道,看來老奶奶真的拿着那筆錢去找絕影神醫了。
“小白,小朗朗,你們多保重,我先走了。”楊素波揹着醫藥箱,準備告辭。
“不多呆幾天嗎?”楊素波能救好小白的腿,他想好好感謝她的。
楊素波搖搖頭,“師母情緒很不穩定,我得儘快趕回去。是師母老人家讓我前來替小白治腿的,所以要謝也是謝我師母。而師母原本就欠小白一個人情,現在算是兩清了。記住,現在小白的腿恢復知覺了,但康復還要一段時間,每天都要多走動,但不要累着。我走了,後會有期!”
“再見。”
“謝謝。”
前一個是潘朗說的,後一個是徐小白說的。
徐小白從潘朗的懷裡掙扎開,問道:“杜鵑哪裡去了,我都醒了怎麼還不見她來看我?”
潘朗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杜鵑去哪裡?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潘朗沉默。
“潘朗,你看着我!”
潘朗擡眼看她。
她伸手抓住潘朗的雙肩,不斷地搖他:“你說啊,杜鵑去哪裡了?她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杜鵑沒事的話,絕不會不等她醒來的!
潘朗見小白着急的樣子,便道出實情:“杜鵑被人抓走了,就在你昏迷的時候。”
“詳細點!”徐小白的心砰砰直跳,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潘朗在場,杜鵑都會被抓走,看來事情超乎想象的棘手!
“在楊素波給你治病的時候,一羣官府的人來了,說奉命捉拿偷了淑妃七尾鳳簪的小偷歸案。”
明白了!“是不是那些人本意抓我,杜鵑那個傻妞,她代我去了?”
“是。”
徐小白的第一反應是:杜鵑,你怎麼那麼傻!
第二反應是:這很不合理,潘朗在場,若是普通的官兵,以三皇子的身份來鎮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是宮裡派來的人?”
“是,我懷疑淑妃蓄意害你。”
徐小白冷笑一聲,“這不是明擺着嗎?我連七尾鳳簪是個什麼狗屁東西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偷那種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東西!更何況,張盼盼的東西,送上門免費給我,我都嫌髒!”
“小白,你睡一覺,我去宮裡把杜鵑救出來。”
潘朗的提議,被徐小白一票否定,“你覺得我睡得着嗎?杜鵑那丫頭傻得很,宮裡人城府那麼深,杜鵑一進去就是死啊。張盼盼鬧這一出,無非是等着我去,趁機給我點顏色瞧瞧。也好,許久不進宮,該是時候好好跟張盼盼敘敘舊。”
“她的膽子倒還不至於那麼大,我去救杜鵑就好了。你的腿只是治好了,還要多休息,就別操心了。”潘朗很擔心徐小白進宮的話,會發生很多難以預測的事情。唯有讓她呆在這裡,纔算安全。
徐小白搖頭,“你還沒看清楚嗎?這是我跟張盼盼的個人恩怨,你不要牽扯進來爲妙,不然因此壞了大事就太得不償失。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英雄本色。目前你的羽翼不夠豐滿,多保存實力纔是。張盼盼能從冷宮裡爬出來,早就不是之前那個張盼盼了,你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去會會她就行。”
歷史上都少有被打入冷宮的妃子能從冷宮裡走出來,重得聖寵,但張盼盼做到了。不僅重新當上了淑妃,而已開始算計他人。潘朗若是去救杜鵑,張盼盼給皇帝吹些枕頭風,說不定這次皇帝遷怒於潘朗,反倒對潘朗不利!
所以,還是她去最合適,而且淑妃鬧這一齣戲,無非是設好了陷阱等她去,假如她躲躲藏藏,杜鵑的小命只怕要被淑妃玩沒了。
潘朗本想護她一次,但見她如此執着,便語氣軟了下來,商量着問:“那我送你入宮可好?”
“嗯,好。”潘朗應該聽出她語氣中的強勢了吧?可他咋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要送她入宮?對於潘朗這麼優秀的表現,她笑着在潘朗的臉上親了一口,發自內心的說:“你這麼體貼,我真喜歡。”
對於小白如此主動,潘朗臉刷的一下紅了,“客官,你調戲我要給錢的喲。”
“好說好說,錢都不是問題,小爺我有的是錢。哈哈,來,給小爺我笑一個,笑得好,重重有賞。”小樣,臉紅害羞毛線!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把大男人潘朗給強了呢!
潘朗笑顏如花,滿目皆是化不開的溫柔,嘴角噙着可人的笑意,讓人看着,如沐春風。“不知客官滿意否?”
“滿意滿意,小爺我今晚就把你娶回家,好好**!”
“客官,我賣藝不賣身呢,除非……”
看着潘朗欲言又止的嬌羞模樣,嘖嘖,她一個女漢子跟暖男調情,看起來竟是毫無維和感!“除非什麼?”
“除非客官活好。”潘朗說完,拳頭輕握,輕輕的砸在徐小白的肩上,“客官,討厭啦!”
“噗!潘朗,你要點臉不?活好這種話都說的出口?你被白蓮花帶壞了,你造嗎?”徐小白鬱悶啊,以前多好的一個美少男,在經過寫了這麼久的白蓮花,竟被耳濡目染成現在這種可攻可受的模樣,真是醉了!
“我造啊,都是白蓮花那丫的帶壞我。可是,小白,你想想白蓮花是怎麼來的?”
“寫出來的唄。”
“誰讓我寫出來的呢?”
“小爺我啊!”
“所以嘍,小白你纔是資深女流氓嘍,寫出來的白蓮花纔會沒節操。”
噗,心塞一百萬次不解釋!虧她機智無敵美少女,竟然被潘朗給坑了!於是,補了句:“你真討厭,不喜歡你!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你的意思是友盡了咩?額,按照白蓮花的解釋來說,友盡的另一層意思是要麼啪啪啪,要麼娶回家?唔,小白,你在暗示我?”
潘朗捂着嘴,難以置信的樣子!
徐小白白了他一眼,“暗示神馬?我怎麼不造啊?”
“你暗示我該娶你了啊,嘿嘿,改明兒個,我就駕着七彩祥雲來娶你嘍。”
“神經!”聽到娶這個字,徐小白的心有如針紮了一般疼,她也想嫁給一個好男人,生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幸福的過着。可一切都因爲一句話,成爲遙不可及的奢望。
潘朗心細如塵,小白眼底的哀傷,讓他很難過,他摟過小白,輕聲說:“就算你不能生孩子,我也愛你。”
“謝謝你。”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有哪個男人會不想要孩子?除了不能人道的男人外,又有幾個男人能接受自家女人是個不會生育的女人?
越想越痛,索性不想。徐小白強裝鎮定,“潘朗,扶我走一下,咱們出發吧。”
“好,小白,你小心點。”
潘朗將被子掀開,徐小白挪出一隻腳,彎了彎,發現肌肉有些許痠疼,彎曲是可以的,便有了信心,“潘朗,你別扶着,我自己站起來。”
她跟牀榻纏綿了四個月,真的再也不想天天跟這張牀纏綿了,她的腳渴望觸地,好讓她知道,四個月的低谷時期,從這一刻即將過去,從此,翻開新的人生篇章!
潘朗真的站到一邊,但雙手隨時準備着,一旦看小白有異樣,他會立刻將她抱住。
徐小白有種嬰兒蹣跚學步的感覺,將雙腳都挪到牀沿邊後,她雙手撐着牀沿,雙腿一使力,她真的站了起來!
“潘朗,我真的能站起來!潘朗,我的腿好了!”
這不是夢,她真的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