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王妃,從閔親王將我送進未央王府已經有三年,比您認識王爺的時間還久。這幾年,王爺都從未對我動過手,不管是衣食還是住行,也是百依百順的。王妃現在是打算對我用刑嗎?”
千荷上身微微前傾,面上繃着。
那音調也揚了起來鈐。
一聽她提起容景,秦沐歌心中一股無名火頓時就冒了出來洽。
她秦沐歌素來就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當初她承諾嫁給容景的時候,就想到過這些女人。
既然她選擇了容景身邊的位置,她就會學着去承受那些該承受的東西。
既然那些人會給容景送女人——
那麼有第一次也就會有第二次。
若眼前這個局面她都收拾不了,那往後面臨更大問題的時候,她壓根兒就沒有資格站在容景的身邊。
“若你不提閔親王府可能就是三十板子,可如今你提了,那五十板子便是少不了了!”
說完這話,秦沐歌冷厲的瞪了劉管家一眼。
“還不去,難不成要本宮親自動手不成?”
瞧見秦沐歌這會兒果真是動了怒,劉管家哪裡還敢耽誤?
當即攬起衣裾飛快的朝着內院跑了過去。
周圍那幾個少女面色慘白,似乎是被秦沐歌這氣勢給嚇住了。
卻只有千荷還僵直着身體站在原地。
那面上表情甚是複雜,像是想要求情又不好意思;
想要走,又不敢邁出腳步的樣子。
她望着秦沐歌那已然恢復平靜的面色,心中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腳尖動了動,咬脣說道。
“王妃,我千荷是第一個被送進未央王府來的。從來就是這個脾氣,即便是在王爺面前也是這個樣,想改恐怕是改不過來了。王妃若是不喜歡聽,那邊堵着耳朵別聽好了!”
連翹一聽這話,更是氣的七竅生煙。
堂堂南陵未央王的正妃,竟然被一個什麼名分都沒有的女人輕落成這個樣子!
若非自家小姐在場,她鐵定要衝上去將她那張嘴給撕了。
倒是秦沐歌現在不比剛纔的憤怒,整個人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她轉了轉手腕,再擡頭的時候,清眸裡面劃過一抹亮色。
“若說不想聽,我這邊倒是有個好辦法。”
衆人一愣,就連千荷也是滿臉狐疑的看向秦沐歌。
只見她手腕轉了轉,袖口便劃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來。
她慢條斯理的將小瓷瓶打開了一些。
指尖輕點,一些白色的粉末便從瓷瓶裡面漏了出來,倒在
了剛剛沏好的茶裡面。
秦沐歌合上茶盅,輕輕搖了搖,便用目光示意連翹和四兒
。
“你們兩個負責把這東西給千荷姑娘喂下去!”
連翹那邊早就摩拳擦掌了。
這會兒聽到秦沐歌的話,當即擼起袖子就衝了過去。
那千荷瞧着那白色的粉末便心生恐懼,掙扎着想要逃跑。
只是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便叫四兒一隻手生生扣住了右
手。
四兒原本就是個練家子,這會兒用力往下一壓——
生生的將千荷壓得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連翹便掰開她的嘴,生生的將那茶水全部灌了進去。
“咳咳咳……”
千荷叫灌了那些茶水之後,一陣猛咳。
就在她想要將那些東西摳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爲時已晚。
那茶水順着喉嚨劃過,帶出了一陣火辣辣的刺疼之感。
片刻之後,她甚至是連“支支吾吾”的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來了。
極度的驚懼叫她終於是嚇得雙眸通紅,眼淚也跟着滑落了下來。
秦沐歌的面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卻叫衆人看的心裡發毛。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窩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千荷,緩緩開口。
“千荷姑娘不是說不想聽自可以捂住耳朵,不過身爲未央王妃,做那動作似乎不雅。倒不如千荷姑娘受些委屈,從此以後都不說話了,可好?想來,王爺也會爲你這番作爲感動,說不準會越發的千依百順呢!”
如今的千荷已然是徹底沒有了剛纔的趾高氣昂。
這會兒正淚流滿面,痛不欲生的望着秦沐歌。
便在這個時候,劉管家取了棍子過來。
瞧見千荷那瑟瑟發抖的樣子,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倒是秦沐歌緩緩的撥弄着手邊的茶杯,輕輕淌着上面的茶葉。
頭也不擡的開口道,“劉管家來了,就動手吧。五十板子,平日怎麼罰,今日便怎麼罰。”
劉管家剛纔就見識過秦沐歌的厲害。
如今只得是不好意思的看了千荷一眼,上前便要動手。
那千荷如今嚐到了秦沐歌的厲害,這會兒更是瘋了一般的掙扎起來。
四兒和連翹左右開弓,將她死死的壓在了長凳之上。
一邊的劉管家雙眼一閉,咬了咬牙就揚起了板子,打了下去。
千荷素來身嬌肉貴,哪裡受過這樣的痛?
當即眼淚就流的更兇了。
不過剛剛叫秦沐歌給毒啞了,這會兒想叫叫不出聲,想跑又掙不脫,整個人痛不欲生。
打到二十多板子的時候,千荷的後臀已然是泛起了血色。
劉管家猶疑的回頭,掃了一眼早就跪倒一地的姑娘們,又戰戰兢兢的回頭看了一眼秦沐歌。
卻見這位小王妃面色不動。
就在剛纔整個行刑過程中,她幾乎是眼睛眨也沒眨的一直看着整個過程。
那冷冽無情的模樣,就彷彿地獄來的修羅,叫人瞧了後脊背發冷。
劉管家得不到秦沐歌的指示,只得是硬着頭皮。
一板子一板子的將五十大板全部都打完了。
待他收起板子的時候,千荷身子一滾,從長凳上栽了下來。
從後腰開始到大腿,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整張臉一片慘白,頭髮也都被汗水打溼,黏在了兩頰。
再也不見剛纔的囂張得瑟。
直到這個時候,秦沐歌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聲線平緩的道。
“我秦沐歌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若是誰犯了我,雖遠必誅。甭管你們是哪位德高望重的大人送進來的,若是想在我面前耍把戲,那今個兒的千荷便是明個兒的你們!”
這一席話帶着沁入心脾的寒意,叫那一衆少女都緊張的縮了縮脖子。
一個個目光裡面都無不是對秦沐歌的驚懼。
滿意的看着她們的反應,秦沐歌眸色才稍稍暖了一些。
指尖一擡,四兒便會意地將剛纔那風箏扔到了千荷的面前。
“你們可以說我霸道,但今個兒千荷故意弄斷了風箏,若不是有四兒在,恐怕劃花的就不是四兒的手,而是我的臉了!”
秦沐歌話音落下,才緩緩起身。
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觀景臺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這會兒那些丫鬟僕婦小廝們正聚集在門口,探着腦袋朝裡面看呢!
秦沐歌領着連翹和四兒,優雅的一路前行。
剛剛走到“藏珠閣”的門口,那些丫鬟婆子們便自發的給她讓了一條道。
且,都是恭恭敬敬的頷首見禮,“見過王妃。”
秦沐歌輕輕點頭,“今個兒叫你看了熱鬧,就不再耽誤你們手頭上的活計了。改日,該交的賬目,該彙報的事情,
打理好了一併交到劉管家那兒!”衆人一驚,才驚覺這位小王妃的厲害。
這次,她並非是光要教訓這“藏珠閣”裡面的姑娘,更是要殺雞儆猴。
頓時,一個個連忙恭恭敬敬地四散而去,忙自己手裡的活計去了。
倒是連翹這回兒,頓覺出了一口惡氣。
走起路來,背脊也挺的愈發直了。
“小姐,你剛纔真厲害!”
連翹說着,雙眸已然是閃爍着崇拜的亮光。
秦沐歌嘴角一扯,“有時候就得挑最鬧騰的人整治,只有這樣,其他的人才能敬畏你。”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當初軍營裡面教官訓練那些小兔崽子的辦法。
秦沐歌在一旁不過是耳濡目染,但是也學到了不少。
倒是四兒這會兒凝了凝眸子,好奇的發問。
“小姐,你剛纔當真將那個千荷給毒啞了?”
秦沐歌回頭看了四兒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秦沐歌雖然有仇必報,但是也不是那麼惡毒沒人性的。她們被送進未央王府,自然是終身不得嫁人,想着沾些雨露也是正常。”
說着這話,她從袖口摸出那個小瓷瓶,繼續說道。
“這裡面不過是些烈性的補藥,服食過量就會叫喉嚨疼痛
沙啞。好生靜養,五六天之後,便會自然痊癒。”
聽着秦沐歌這話,連翹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還是放寬了心。
千荷受了那麼重的傷,在這五六天一嚇,估計也是夠她受的了。
若是等到她突然恢復了聲音,到時候指不定還要感謝自家
小姐不殺之恩呢!
這樣恩威並施,果然有一手!
真不愧是自家小姐!
秦沐歌這會兒壓根兒就不知道連翹心中在想着什麼。
她一邊朝着臥室走,腦海裡還浮現着“藏珠閣”三個字。
藏珠閣,藏珠閣……
金屋藏嬌的意思麼?
好你個容景!
秦沐歌暗暗磨着牙,就等着容景回來,好好的跟他算賬。
不過,今個兒的事情許是有些麻煩。
秦沐歌原本跟劉管家打聽過了。
若是按照正常時段,酉時容景便能回來了。
可今日秦沐歌氣勢洶洶地等到了戌時,卻還是沒能瞧見容景的影子。
傍晚時分,未央王府各個園子裡面已經陸陸續續的亮了起燈光。
秦沐歌草草的吃了晚飯,便靠在牀榻邊上,等容景回來。
許是因爲來了葵水。
這兩日她的身子還有些不適應,總覺得沉重。
這不,還沒等上半個時辰,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極細極輕的腳步聲。
立在門口的連翹擡眼一看,便瞧見了一襲紫色蟒紋朝服的容景。
他一身風塵僕僕,眉眼之間似乎還有一絲疲累之色。
一看,便是連晚飯都沒用,就朝着“未央閣”這邊趕了過來。
連翹不由替自家小姐暖了一把心。
她輕輕巧巧的迎到了容景的身側。
容景也不含糊,將身上的大氅一揮,便撥拉到了連翹的手中。
那溫雅的聲線也壓低了一些,“王妃睡了麼?”
連翹一邊利索的替容景開門,一邊小聲道。
“晚飯過後便一直在牀邊坐着,想來是在等着王爺呢!”
容景聽到這話,腳下步子頓了頓。
先是看了連翹一眼,面露喜色;
不過片刻之後,臉上又浮起了不贊同。
他大手一揮,便快步朝着屋裡走了過去,“你出去吧!”
連翹抿脣偷偷笑了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秦沐歌是被腹部那一陣溫熱的暖流弄醒的。
淡淡的龍涎香氣,還有近在耳畔的平穩心跳。
一股股熱意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從腹部輸入。
將她因爲葵水來時的疼痛疲累一掃而空。
迷迷糊糊的她,已然是意識到了容景那個大妖孽回來了。
但是,腹部的痠麻舒適讓她舒服的不像動彈。
此刻的她像是一隻小兔子,被容景整個抱起,摟在懷中。
乖巧單純,毫無防備的模樣,叫容景心口微微一漲。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便低頭吻上了秦沐歌微張的雙脣。
四脣相貼,無盡柔情四散一地。
秦沐歌微微的抗拒,卻更像是美味的調料。
叫容景累了一天的身子,也蠢蠢欲動起來。
感受着秦沐歌的美好,容景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來……
有這般的她在身邊,不管朝堂之上遇到什麼事情,也是值得了。
秦沐歌動了動腦袋,下意識在容景胸口蹭了蹭。
帶着濃濃鼻音的嬌俏聲線響起。
“什麼時辰了?”
“戌時了。”
容景黯啞的聲線響起,低頭瞧見秦沐歌半眯着的眸子,便道,“我回來有些晚了。”
這痠軟且帶着幾分討好的話語叫秦沐歌聽了,心頭微漲。
她睜開雙眸,瞧見了容景眉眼之間的疲累。
還有壓根兒就來不及脫下的朝服。
今個兒下午想着要怎麼折磨他,爲難他的念頭,突地就被扔到了爪哇國去了……
“你回來了?”
秦沐歌抿了抿脣,掙扎着要從容景的懷中站起來。
容景呼吸微重,重新將她勾進懷中,“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