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秦振剛一聽這話,揚起的手居然僵在了半空,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秦沐歌一怔。
怎麼還有這麼一回事鈐?
爲何她在秦沐歌的記憶裡面就從來沒有尋到任何端倪洽?
“哼!”
素雲夫人冷笑,撐着身子緩步走到秦沐歌面前,臉上全是詭異笑容。
“沐歌,還記得你孃親病重的那一年嗎?當時你跟夫人一併住在蓉園。後來你娘惡疾暴斃,蓉園的丫鬟和小廝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我爲了掩人耳目,才說是將人賣了出去,可真相是什麼,恐怕就只有你一個人才知道了!”
秦沐歌望着素雲夫人眼底的狠毒,腦海裡面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
她臉上清冷,眸子泛着冷意,“那素雲夫人的意思,這些人都是我害死了咯?”
素雲夫人冷笑,“當然!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昨個兒你與連翹一併到了這荷花池的沼澤地。你說,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此話一出,似乎所有人看秦沐歌的目光裡都帶上了懷疑。
掉下山崖之後,秦沐歌確實是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以前的她如同一個軟柿子一般人人揉捏。
如今卻是強勢到讓人害怕。
到底是什麼能夠讓人在極短的時間裡面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恐怕這裡面大有文章呢!
素雲夫人的話得到了衆人的認可,她臉上浮起了笑意。
她傾身走到了未央王的身邊,“一直以來,我怕家醜外揚,所以一直沒有揭發。直到今日我從暖心閣調配過去的丫鬟描眉也無辜慘死,我才被敲了警鐘。希望今日,王爺能夠替這些死去的無辜的人做主!”
面對衆人質疑的目光,秦沐歌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慌張。
她蹙眉看向容景,“王爺,你信我麼?”
容景望着秦沐歌那張平凡無奇的小臉。
那雙清澈的眸子與畫中女子有七八分的相似。
不過……
如今的她目光堅定,神情灑脫自然。
猶如黑夜中悠然綻放的白蓮,清雅高貴,卻又氣勢逼人,頗有一番自己在戰場的風姿。
想到這次自己過來下聘的真正目的,容景妖嬈的臉上微微一鬆。
那妖冶的臉上露出一絲暖意,“不管別人如何看你,我信你。”
有了容景這話,秦沐歌胸口莫明的暖了一些。
想要得到全世界人的信任,才發現原來有一個人願意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已然是一件極其難能可貴的事情了。
清風徐來,將她及腰的長髮拉的飛揚。
長裙上的輕紗迎風輕舞,將她整個人襯得愈發輕靈起來。
秦沐歌轉過身子來,淡淡的望着素雲夫人笑了,“夫人說人是我殺的,證據呢?”
素雲夫人一怔,臉上露出狠意。
若是小青沒死,倒是能給自己做個證人。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她冷笑着走到那幾具屍體邊上,示意邊上的人將最上面的少女推翻了過來,道,“這個人是誰,大小姐該是認得的吧?”
秦沐歌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果然是蓉園的描眉。
她望着素雲夫人,“那又如何?”
素雲夫人見秦沐歌如此淡然,絲毫沒有一點慌張忙亂的樣子,不由的怒從心中來。
“你還敢給我裝?描眉是你蓉園的丫鬟。如今她跟以前蓉園的那些下人一併被發現,你還敢抵賴?”
素雲夫人話音一落,人羣后面又有一個身影閃了出來。
衆人一瞧,竟是蓉苑的大丫鬟秋意。
她戰戰兢兢的跪在秦振剛的面前,臉上全是驚恐:“老爺,事到如今,奴婢不得不說了。昨個兒,奴婢可是親眼瞧見三小姐與她的丫鬟和三小姐一起到了這荷花池的沼澤地。奴婢沒有多想,今日卻得到了二小姐的死訊……老爺,是大小姐害死二小姐的呀!”
一直旁觀的容景眸子裡面閃過一絲玩味兒,秦沐歌一直神情淡淡。
聽到這一番血淚控訴,那表情竟是看笑話一般。
那小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她就不會害怕慌張麼?
“戲演完了麼?”
秦沐歌這個時候才慵懶的眨了眨眸子,很沒形象的掏了掏耳朵,打了個哈欠。
演戲?
素雲夫人臉色一白,彷彿被人用最鋒利的尖刀捅到了軟肋。
平素的穩妥不知道飛到哪個爪哇國去了,她一雙眼睛瞪得血紅:“秦沐歌,你說什麼?”
秦沐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正了正神色。
“夫人的證據就是這些被浸泡的面目全非的屍體麼?就憑着相府下人的衣裳就能說明這是蓉園的下人,素雲夫人哪裡來的道理?”
“你……”素雲夫人氣的發了狂,這個秦沐歌是打算抵賴嗎?
“還有,”秦沐歌轉過身子,走到那些屍體旁邊,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是誰告訴你素雅已經死了的?”
素雲夫人一怔,臉上瞬間勾起冷笑。
自己可是親眼看着小青把秦素雅掐死的,她未必還能死而復生?
“如果素雅沒死,那繡花鞋又怎麼解釋?”素雲夫人瞪了秦沐歌一眼,“三小姐的意思是秋意在冤枉你咯?”
秦沐歌臉上涌起無辜,一雙清澈的眸子裡面全是委屈。
“我可沒說秋意冤枉我,我說的是……”
語氣瞬間冷了下來,秦沐歌臉上也彷彿在一瞬間覆上了冷冰。
“我是說她膽大包天,心腸狠毒,想要毒害相府的小姐!”
“我還要說,夫人心思歹毒,在我娘病重的時候,將蓉園的下人們打死,還要嫁禍到我的身上。”
秦沐歌臉上全是狠厲,一步步的逼近素雲夫人。
那猶如地獄修羅般的氣勢逼的素雲夫人連連後退,最後竟是站也站不穩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擡頭望向秦沐歌,氣的渾身發顫,“你、你怎麼敢如此冤枉我?”
秦沐歌眸光一閃,臉上又恢復的往昔的淡然從容。
她揚起聲調,朝着人羣后面道,“連翹,把人帶上來!”
衆人循聲回過頭去,發現人羣后面,連翹一臉從容地走了出來。
而跟在她手裡攙扶着的不是別人,居然失蹤了好些天的秦素雅!
她面色紅潤,氣色似乎很好。
不過經過前幾天那一場生死浩劫,讓這個平素驕橫跋扈的少女也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
她緊緊握住連翹的手,直到看見秦振剛纔陡然紅了眼眶,飛奔了過去。
“爹爹!”
瞧見秦素雅完整無缺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秦振剛只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頓時就暢通了起來。
他上前一把握住秦素雅的手,“素雅,沒事就好!”
不過狂喜過後,秦振剛臉上又滿是疑惑,他不解扭頭看向秦沐歌,“沐歌,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沐歌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的走到秦素雅的身側,“爹還是問問素雅妹妹本人吧,告訴爹爹,是誰想害你!”
素雲夫人一臉慘白,渾身發抖。
那日小青動手的時候,自己可是在一旁看着的呀!
明明已經沒了氣的,如今怎麼又突然活過來了,而且人還在秦沐歌的手上!
秦素雅明媚的大眼瞬間涌上水霧,她扭頭指着跪在地上的秋意道,“是她,她說帶我來找孃親,誰知道到了這裡,就掐我脖子,把我扔進了水裡。”
秦振剛一張臉陡然全黑,胸口怒氣迸射。
秋意是暖心閣的人,她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除非……
目光挪到素雲夫人身上,若非容景還在場,他鐵定要打死這個賤婦!
秋意更是被嚇得渾身發顫,當即用力的磕起頭來,不一會兒額頭上便血肉模糊。
“老爺,秋意是被人冤枉的呀,秋意沒有!”
“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秦振剛連正眼也不想再看秋意,怒斥出聲。
眼看着秦振剛一句話便要了自己的命,秋意馬上調轉槍頭,對着素雲夫人便磕起頭來。
“夫人救我,救我啊!您知道的,不是我……”
素雲夫人眸子一轉。
從懷裡摸出一紙契約,在秋意面前露了露,成功的打斷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只見秋意一臉慘白,整個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嚎哭了起來。
秦沐歌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嘴角勾起冷笑。
素雲夫人果然是高手,就連這一段都想到了。不
過這一次,既然自己出手,就沒有她能夠翻身的餘地!
秦沐歌朝着迎上來的小廝揮揮手,“把秋意拖下去吧!”
她故意緩步走到素雲夫人的身側,彎腰低聲道。
“素雲夫人做事果然乾淨利落,不過你忽略了一個人。”
說罷,她也不看素雲夫人慘白的臉,輕輕擊掌三聲。
三聲落音,又有一個單薄的身影從人羣后面閃了出來。
素雲夫人不看便罷,這一看,差點沒將眼珠子給瞪出去。
她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軟軟的癱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你,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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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是旁人,竟是方纔來報訊的小青。
她髮髻凌亂,臉上還帶着傷,脖子上的青紫勒痕更是明顯。
她看向素雲夫人的眸光裡面帶着仇恨和不甘心。
那依舊還有些青紫的嘴脣一張一合,吐出讓素雲夫人聽了愈死的話。
“素雲夫人,小青跟在你身邊,從來就是忠心耿耿。那些害人性命的缺德從來就沒有少做,就連上次將三小姐騙出去,推下懸崖的也是我親手準備。你要秋意害死二小姐,要身邊的小廝將蓉園的下人一個個毒死,這些事情我都隱瞞着,從未跟任何人透露。如今,你竟然要殺了我,你太狠毒了!”
說罷,小青“撲通”一聲跪倒在秦振剛的面前。
“老爺我知道描眉是怎麼死的……”
小青此話一出,素雲夫人一張臉血色褪盡,她聲嘶力竭的朝着小青吼。
“賤人,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我的臉方纔已經被秋意毀了,若不是剛纔我裝死,出門又被大小姐的人救下,恐怕夫人現在已經看不到我了。”
小青眼底是滿滿的恨意,被自己忠心服侍的主子出賣,那感覺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夫人認爲我現在還怕什麼嗎?”
小青冷冷的看着素雲夫人笑,臉上是報復後的快意。
素雲夫人此時此刻纔算是真正瀕臨絕望,她手上飛快的攏上一股內力,起身瘋狂的朝着小青天靈蓋上打去。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素雲夫人有武功的,就連秦振剛一時間也沒有回過神。
大夥兒驚呼連連:看來小青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素雲夫人這是要殺人滅口了呀!
眼看着素雲夫人那力道十分的一掌就要打在小青的頭頂之上,秦振剛身後卻是閃出了一抹紫色。
容景身形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晃到了小青的面前。
大掌作勢一迎,堪堪將素雲夫人那一掌接了下來。
素雲夫人雖然會武功,但是在武功高深莫測的容景面前,顯得是那麼不堪一擊。
容景右臂一震,將素雲夫人渡過來的內力反彈了回去。
素雲夫人捱了這一掌,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
在身子飛起來的時候,喉頭也是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可就在容景分神的時候,一柄銳利的刀卻是藉着這個縫隙從外牆射了過來,直直的劃過小青的脖子。
小青的臉上還是驚恐的表情,脖子上的血卻已經汩汩的流了出來。
可憐的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整個身子已經直直地朝着地上跌了過去。
“有暗器!”
衆人驚恐的望着死於非命的小青,嚇得趕忙蹲下來抱着腦袋。
容景一雙眸子登時變得陰冷無比,周身揚起了冰冷的氣壓。
在整個南陵,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玩這個把戲。
胸口怒氣洶涌,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就在他準備施了內力飛身追出去的時候,大手卻突然被一隻柔荑握住。
容景疑惑的回頭,低頭一瞧。
居然是秦沐歌側身暗暗的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素來就是不喜被人觸碰的,尤其是女人。
記得有一次去北韓國參加國宴,宴會上的歌姬上前獻媚。
只是沾了一下他的衣襬,便被一筷封了喉嚨。
在國宴上,如此舉動顯然是很不禮貌的,可就因爲他是容景,所以誰也不敢有意見。
不過此刻……
容景低頭看了一下那手。
細無暇,潔白的猶如上好的羊脂玉。
秦沐歌一雙眸子清亮,直直的看向容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細膩溫軟的觸感讓他心情莫明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