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南珍身子已然是癱軟的,這會兒被容景強行捏着了下頜,不得已的朝着如姬那邊看了過去。
此刻的如姬面色慘白,灰敗的形狀,彷彿隨時都要凋零了去。
“當初若不是如姬,你早就流落街頭,成了餓殍。如今,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容景冰冷的聲線緩緩的響起在耳邊,“打着爲了她好的幌子,乾的卻是極盡傷害的事情。你——纔是真正的惡魔!”
說道最後這句話,容景妖嬈的眼底已然是升起了叫人害怕的陰鷙戾氣洽。
也正是因爲這一眼,成爲了壓死南珍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雙眸圓睜,極盡驚恐的望着面如死灰的如姬鈐。
耳邊還不停的迴響着容景剛纔所說的話。
你纔是真正的魔鬼!
南珍驚恐的吐出兩口血去,掙扎着要脫離開容景的桎梏。
可是,那目光卻像是生了根似得,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如姬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遠遠的,立在蓉園前廳門口的蘇牧正一臉凝重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當初,他幾乎是跟南珍一齊待在容景身邊的。
雖然兩個人鮮少有什麼交流,但是不論是在執行任務,還是別的方面,多少都還是有些默契的。
如今,看着南珍聲嘶力竭的嘶吼着“我不是惡魔”,一邊奮力的在地上扒拉着。
那白皙的指尖已然是在地上劃出血痕,整個場面看起來觸目驚心。
容景鬆開了捏住了南珍下頜的手,微微蹙起了眉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牧快步上前——
他習慣性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絲質的錦帕,遞到容景的手中。
容景淡淡的掃了一眼面色晦暗的南珍,她雙目已然上翻。
那模樣,明顯就是將死之前的迴光返照。
他緩緩頷首,細緻的擦拭着自己每一根指頭,“蘇牧把她弄走,別髒了這裡。”
蘇牧低頭看了一眼已然是陷入了癲狂的南珍。
長長一聲嗟嘆,他便躬身一撈——
還在瘋狂掙扎着的南珍被他抗在了肩上,就這麼身形一閃,離開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曲媽媽被眼前發生的一幕嚇呆了。
如今,她除了死死的抱住如姬,再也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應了。
倒是容景緩緩地走到了曲媽媽的身側,一雙妖冶的眸子裡面似乎劃過了一抹不悅。
這一眼,瞧的曲媽媽渾身打顫,只差要昏死過去。
“曲媽媽,若是連如姬都看不住,你還是回金陵去吧!”
一聽到“金陵”二字,曲媽媽便開始渾身打顫。
她幾乎是撲倒在了地上,淚涕橫流,“王爺,求求您不要讓老奴回去。老奴一定會照看好如姬小主的!”
秀氣的鼻尖溢出一聲冷哼,容景淡淡的揮了揮手。
曲媽媽見此景,像是得了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就背起如姬就朝着門外走了去。
望着曲媽媽跌跌撞撞離開的身影,容景那雙妖冶的眸子閃了閃。
裡面涌起的陰鷙漸漸退去。
周身揚起的駭人冷意也在這個瞬間緩緩沉寂了下去。
因爲他目光所到之處,一抹清麗的身影正穩穩的立於眼前。
“王爺,沐歌先行告退。”
不知道爲何,這一場鬧劇結束之後,秦沐歌莫名的覺得有些疲累。
她要的不過是簡單單純一點的生活。
可是爲什麼她從不出去找麻煩,但是麻煩總是會上趕着來找她呢?
容景聽出了她聲線中的疲累,妖冶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認識的秦沐歌從來都是生機勃勃的。
即便是在洛陽驛站千萬人面前,她也絲毫沒有膽怯過。
看到這樣的秦沐歌,讓他胸中微微有些憋悶。
“怎麼,小沐沐害怕了?”
容景揚起了聲調,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揶揄。
秦沐歌腳下的步子一頓,連頭也懶得回,“我又不是聖人,有人要殺我,我自然會怕!”
見她這般直白,容景脣畔微微一彎。
“那你到底是怕,還是在吃醋呢?”
“吃醋”兩個字穩穩當當的戳到了秦沐歌的怒穴,她猛的轉身,困惑的看向容景。
“吃什麼醋?”
容景脣畔輕輕一揚,作勢已經走到秦沐歌的身側。
他素手一揚,輕輕捲起她搭在肩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感受着指尖柔和的觸感。
“剛纔小沐沐不說,本殿倒還真真個兒沒有發覺——”
說道這裡,他似乎有意讓秦沐歌記起剛纔自己說過的話。
“原來你將如姬還有南珍的心思摸的那麼清楚呀?又或者,你原本就知道本殿欠如姬一個人情,所以剛纔就算南珍要出手傷你,你也要堅持將如姬救活……”
徐徐的說着這話,容景那妖嬈的眸子一睜。
裡面充斥着如同小鹿斑比一般的無辜和純真,“原來小沐沐對本殿已經如此情深意切了,當真是叫本殿好感動啊!”
容景的話音落下,秦沐歌一張小臉已然是黑透了。
若說整個南陵不要臉容景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了。
“王爺,沐歌有一個疑問。”
秦沐歌因爲生氣而微微泛紅的臉蛋多了一絲生氣。
這會兒,她正磨着牙,強扯出一抹笑意看向容景。
容景這個時候也是從善如流。
他微微躬身,笑吟吟的朝着秦沐歌耳根那邊靠了過去,“小沐沐但說無妨,本殿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鼻尖溢出一聲冷哼,秦沐歌才道,“我瞧見皇后亦是端莊得體,晉王同樣大方儒雅。怎麼到了王爺這兒,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呢?”
秦沐歌這話裡明顯帶着幾分貶低的意味兒。
不過落入容景的耳裡,卻掀不起一星半點兒的波瀾來。
他彷彿沒聽懂似得,沉吟了一番之後,才認真的回道。
“這個便叫天賦異稟了!”
“……”
秦沐歌此刻一張臉已然是黑透了。
跟這個大妖孽鬥嘴爭辯,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她秦沐歌在行的是在手術檯上!
壓下心頭的不悅,她轉身就要離開。
可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卻感覺身後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撲面而來。
下一瞬間,腰間便多了兩隻手。
秦沐歌低頭一看,不是容景又是誰?
望着那雙白皙乾淨,仟合有度的雙手,她耳根莫名的微微一熱。
心中倏地生氣一股痠軟之意,叫她身子也愈發緊繃了起來。
“你、你做什麼?”
秦沐歌掙扎着想要脫離他的桎梏。
這個登/徒子,每次都是這樣。
不過她的掙扎,看在容景的眼底,是壓根兒就沒有任何挑戰性的。
他雙手一收,緊緊的將秦沐歌扣在自己的懷中。
懷中的人兒身量高挑,若是與平常少女比起來,個兒算是要高一些的。
但是,在容景的懷中,她卻只能觸碰到他耳根之下。
如今被容景鎖住,彷彿周身都被那淡淡的龍涎香給侵襲了。
這個妖孽,似乎很是喜歡這個姿勢。
“剛纔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謝謝都不說一聲,就想這麼走麼?”
耳根處,容景吐氣如蘭。
那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帶着幾分迷離和蠱惑,差點叫秦沐歌就這麼順着他的意思,將那聲“謝謝”爽快的說出口去。
縮了縮脖子,秦沐歌不適的開口,“那——剛纔我不也是救瞭如姬一命麼?反正你欠她一個人情,一命抵一命,扯平了。”
“那不算!”
容景低頭,望着秦沐歌粉紅的耳根,心中升起了一股惡作劇般的念頭。
他微微頷首,伸出舌尖,輕輕的拂過她粉嫩的耳垂。
這溼/滑的觸感叫秦沐歌全身一抖,差點尖叫出聲。
“你、你做什麼,別亂來!”
秦沐歌聲音微顫,心中更是後悔。
之前爲什麼要將四兒支配出去,否則這個時候有四兒在,他容景也不至於敢這麼欺負自己吧?
“我不做什麼!”容景滿意的望着那粉嫩的耳根瞬間紅了,這才微微勾起了脣畔。
“我只想告訴你,你跟她不一樣。因爲……”
這個回答叫秦沐歌心頭微微一跳,似乎有一種叫期盼的東西正在慢慢萌芽。
她跟如姬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秦沐歌壓下“砰砰”的心跳,豎起耳聽容景接下來的話。
而立在她身後的容景,則是明顯的能看見她突然注意力集中,耳朵都要豎起來的樣子。
脣畔微揚,勾起一抹絢爛過百花的笑意。
薄脣湊了上去,幾乎就要碰到她的耳根。
“我的意思是……秦沐歌不是素來狂妄自大麼,在你心目中,你一定覺得自己的命,比如姬要珍貴多了吧?”
這廂聚精會神的等了半響,結果就等來這麼一句話。
秦沐歌一張小臉登時就綠了。
她早知道,她早就知道!
容景這個大妖孽這張破嘴裡面當真能吐出什麼象牙來嗎?
他就是個十足十的大混球!
心中不悅,秦沐歌掙扎着就要從他的懷中脫離開去。
可容景哪裡會讓?
他在身後,以一種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眸子看着秦沐歌絕美的側臉。
“這次我救了你,我得拿回我應得的報酬纔不枉我從未央王府策馬而來!”
說着這話,容景又將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收,禁錮的秦沐歌無法動彈。
下一瞬,那還帶着一絲微涼的雙脣竟然是印上了她白皙細緻的脖頸……
這微涼的觸感像是突然戳中了秦沐歌的穴道。
瞬間,便叫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僵直着身子,一種詭異的感覺從腳底板瞬間涌了上來。
容景、容景那個大妖孽竟然在親自己。
不對,正確的來說,應該是在吸!
沒錯!
立在她身後的容景原本只是想嚇唬嚇唬秦沐歌的。
可當自己的薄脣觸上那如同嬰兒般的瓷肌之後,卻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他輕輕啃咬着,感受着那美好的觸感。
看到懷中的秦沐歌僵的如同一根木頭的時候,他心中一動。
乾脆,就這嘴上那細緻的皮肉便開始吸/吮了起來。
痠麻的刺痛從脖子上傳了過來,叫秦沐歌全身發抖。
爲什麼,她覺得容景只要再用一點力氣,就能撕裂自己脖子上的血管了?
其實不過是短短一會兒的時間。
可在秦沐歌的心中,卻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長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景終於是鬆開了秦沐歌的脖子。
輕輕頷首,只見一個粉紅色的心形印記正赫然印在她白皙的脖子之上。
容景的薄脣滿意的上揚,歆長的指尖輕輕拂過那粉紅色的印記。
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是叫秦沐歌嚇得頭髮差點站了起來。
“王爺,你、你這樣欺負我,真的好嘛?”
秦沐歌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往日那張狂的模樣?
此刻的她,委屈的窩在容景的懷中。
就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光是看上一眼,便叫人心生憐惜。
倒是容景聽了她這甕聲甕氣的話,心中莫名其的愉悅了起來。
她會說這樣的話,就代表剛纔的事情,應當是並沒有放在心上了吧?
心中雖然這般思量着,但是嘴上卻依舊是不饒人。
“如今這般模樣了,看你還怎麼出去招蜂引蝶!”
此話一出,差點沒叫秦沐歌一個趔趄摔出去。
從頭到尾,她秦沐歌壓根兒就沒有出去招過蜂引過蝶好不好?
那些狂蜂浪蝶分明就是他容景臆想出來的!
如果說真的又狂蜂浪蝶,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容景!
不過這一番話,秦沐歌卻只敢在心中腹誹。
如今受制於人,她可沒有那個膽量敢當着容景的面說出來。
因爲,她怕容景那個大妖孽怒了,又要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這幾日乖乖的待在家裡,等着參加桃花眼,知道了麼?”
身後傳來了容景強忍着笑意的聲線,秦沐歌敢怒不敢言。
她只能是雙手抱胸,委屈卻又乖巧的點頭。
鮮少能瞧見秦沐歌這般聽話的樣子。
容景嘴角微微一勾,雙手輕輕的鬆開。
那雙妖嬈的眸子不出所料的望着秦沐歌像是老鼠躲貓一樣的,快速離開自己的懷抱。
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像是防着色/狼一樣的防着自己。
“小沐沐,改天見!”
輕輕吐出幾個字,容景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她眼前。
直到容景的身影再也看不見的時候,秦沐歌緊繃着的神經才微微鬆了一些。
她捂着衣襟,探頭探腦的走到院子前面。
發現再也瞧不見容景身影的時候,這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她伸手扯着自己的衣襟,正打算看看容景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草莓有多大的時候,身後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小姐,您在幹什麼呢?”